可如果安然的猜度都是事实,那么他这个大哥,并非表面这般对任何事都大度,而是个谋划甚密、暗中手脚频频的人。
有可能,“盛天”的巨额亏空,还有六年前他被害的事,都跟他这个同父异母的大哥息息相关。
这个深藏不露、城府至深的男人,几乎将他和老狐狸都骗了。
那么他又究竟是不是仅仅因为一个女人,而这样绞尽脑汁对付他呢?
久久的沉默,沉寂冰窒的空气,都让安然心里极是不安。
黑暗里,她焦躁地猛的坐起,双手紧攥着被褥,无奈痛哑着说,“怎么,你还是不信么?我这次又说的嘴里冒血腥气,你仍信你的大哥、信你的小蕊,却不信我,是不是?呐”
肖远睿也是当即起身,摁住她双肩,用力一扯,将她深深嵌入自己精实的怀里,轻哑了声线,“安然,不是我不信你,一切来的太突然,给我一点时间来消磨、查证。况且要是老狐狸知道了,该多痛心?这四年,发生了太多事。方姨跟老狐狸离婚了,“盛天”破产了,我也有许久没见过他了。”
安然突然想起,难怪上次在律师事务所,看到公文上他的公司为“广宇集团”,而不是“盛天集团”了。
肖远睿又跟她详谈了公司的一些事,知道了从四年前起“盛天集团”内部就有严重的党派之争,而且很多项目都在亏钱,已出现巨大亏空。
这几年生意难做,况且老狐狸上了年纪,身体、精力都大不如从前,又太过操心他的事,无暇去管辖公司,身边又无可信能用之材,只能交给了几个公司里的元老共同打理。
他知道那几个元老,肯定会黑公司的钱,但不知这两年,这些吸血鬼竟快将公司掏空了底。
后来肖远铭带着杨薇薇,先于他从澳洲回来,接下公司,帮着老狐狸打理,就看出了公司的账目都有问题。
又过没多久,他也回国,老狐狸也让他进公司,查到底亏了多少钱,一查之下,另人吃了一惊。
过去两年,由于他的缘故,老狐狸的违法生意被迫停下,他回来后,只能再将这生意扶持起来。
只有用计,从老鹰那里成功夺下云南、缅甸、老挝那三地的毒品生意权,快速将钱赚回来,来填补“盛天集团”巨大亏空。
谁知,钱还没赚够,就跟方姨分了家,“盛天”只能破产,而他另辟蹊径,开创了“广宇集团”。
安然听罢,只觉肖远睿这人真是个腹黑鬼才,一切计划得如此妥当,用她去做交易,真是一箭N一雕啊。
她心里将他腹诽了一番,又问,“那你现在还贩毒吗?”
“早不干了,爷现在身家清白的很。我也不想仔仔知道他有个违法犯纪的父亲。”肖远睿严肃认真道。
安然暗里白了他一眼,撇撇唇,不屑道,“现在再怎么漂白,以前也是个毒贩子。你坏事干了那么多,还是多积点阴德,别到时候,报在仔仔身上。”
“行,老婆军令如山,小人不敢不从。明儿,爷就去给地震区、贫困区、海啸区……每个灾区去捐他个千百万的。”肖远睿说着,将怀里的安然搂紧了几分,唇角轻扬,眸里闪着点点灿芒,似能点亮整个夜。
安然咯咯笑起来,笑得花枝乱颤,突然,他攫在她腰间的手一用力,听的他冷厉一声,“明儿还得将儿子的名给改了。”
安然楞了楞,还以为他有什么重要事情要说,结果还在纠结仔仔的大名。
她幽幽一笑,“那改成什么?”
“总之别“慕梵”。你不觉得叶天梵名字里的那个‘梵’很俗很恶心么?”
安然听着他语气里明显的醋意,长长叹了一声气,道,“不是叶天梵的那个‘梵’,而是这个‘汎’。”
她又在他掌心里画了这个“汎”字。
肖远睿深深拧着眉,沉声道,“不管哪个‘梵’,都很烂。”
“那您老取个。”
肖远睿仔细思索一番,却道,“暂时还没想好。”
安然打了一个哈气,要躺下睡觉,“那你慢慢想,不早了,我先睡。”
肖远睿一把抓住她手臂,怒厉道,“不准,我还有事。”
“爷,还有什么国家大事,明儿再议。”安然垂头丧气说。
要知道这夜,她被他弄的又哭又笑,又要听他讲,还要辩给他听,现在累得眼皮打架了,恨不得双脚一蹬,就睡过去了。不过,好在解决了许多疑惑,以后为了仔仔,便与他好好过吧。她想,已经历如此多,他们能携手过度,面对以后的一切挑战。
“不行,得今个说。”肖远睿带着稚气,口气强中又有丝微弱苦恼。
“额……”
肖远睿握住她的小手,拉着它,飞快朝某处一按。
安然手上一烫,吓得手指稍稍一弹起,这人怎么在弹指飞灰间,说硬就硬了?
她不与理睬,往床上一倒,蒙头就睡,淡淡扔给他一句,“真够禽|兽的,自己解决。”
“其实,我还可以更禽|兽一点的,安然。”说罢,贼冷一笑,朝她扑上去。
124 生猛大叔vs小三儿(4000+ 四少的第二春 必看)
更新时间:2012…6…16 15:11:31 本章字数:4590
第二日,肖远睿兴致勃勃出去办了两件事,一是与安然领了证,再选了个黄道吉日,准备再办一次婚宴;而是将仔仔名字给改了,改为“肖若愚”,若愚,若愚,大智才若愚。
这日,过得平静顺溜,一天很快眨眼便过去。
早上醒来,就接到童三三电话,催命似的催她过去陪伴相亲。
“王朝大酒店”
因外面下着淫雨,收伞时,几滴雨水打在了仔仔脸上茳。
安然抹去仔仔颊上的雨珠,牵着手里的小人匆匆进去,边走边说,“仔仔,待会见了人,知道该怎么做不?”
仔仔扯扯小嘴,一本正经说,“妈咪你都说了一百遍了,要多看少说。妈咪,放心,我不就是怕小三阿姨识人不清么,所以才来帮着给她选夫的。”
安然笑笑,听他这话才稍稍满意,便攥着他往二楼走谋。
童三三一贯低调,没设特定的包间,只在二楼挑了一个普通的临窗雅座。
童三三一见安然他们进来,就站起身,向他们招手,“Jane,在这里。”
安然远远而见,三三和一位鲜衣怒马的男士相对而坐,只觉那男人有一份淡淡的熟悉感,说不清,道不明。
不容安然多想,拉着仔仔赶紧走过去。
三三一瞧见仔仔,起身快步走过去,将仔仔抱住手里,亲亲他嘟嘟的小脸,“臭小子,怎么你也来凑热闹了?”
“小三阿姨,你这人脑子不少使,我怕你眼睛也有毛病,过来给你把关。”仔仔伏在三三耳边轻轻说。
童三三秀眉一拧,粉唇一翘,佯装用力,打在了他的屁股上,“臭小子,你胡说什么呢?”
安然在一边轻笑,却听的仔仔说,“小三阿姨,别这么粗鲁,尤其在相亲的对象面前。”
听的仔仔这么一说,三人同时朝坐在不远处的那位英气逼人的帅哥望去,只见他根本没在意这里的动静,直直望着窗外。
一张张扬俊逸的侧颜夺目而来,使得安然心头一跳,不觉眉慢慢揪紧,怎么会是他?
依旧一派奢华耀眼,黑色斜襟翻领大衣,时尚而考究,里面衬着质地精良的灰色马海毛上衣,一条深蓝色羊绒围巾,松垮搭在颈上,随意垂落在胸腹间,显得不羁而自信,同时也将黑灰二色过渡的自然完美,下身一条黑色长裤,脚上蹬着一双意大利手工精致短靴。
一个男人,能有这样的通身气派,怎么能让人轻易忘掉?
那边的男人,感应到多道目光的灼热,头稍稍一偏,望见那个杵立在不远处的人,目光就攸的顿住了,倜傥的身形微微一抖,眸光一亮,随之由惊到喜,轻涩嚷道,“安然?”
童三三和仔仔则是一怔,怎么她跟这个男人认识吗?
安然浅浅勾唇,微微一笑,清冷的声音里也融入了一抹酸涩,“天梵,好啊。”
叶天梵激动地站起身,快步而来,想紧紧拥住她,想肢体的力量来告诉她,这四年来,他是多么想她。
安然轻轻避开,童三三和仔仔两人,大眼瞪小眼,在旁看着他们,一个头变成两个大。
叶天梵又走到安然身旁,因过度的喜悦,声音轻轻颤着,“安然,我很……”
安然一把抱过三三手里的仔仔,笑着打断他,“天梵,给你介绍一下,我儿子。”
又对仔仔说,“仔仔,叫叶叔叔。”
仔仔动了动小嘴,乖乖喊了一声,“叶叔叔。”
叶天梵一愣怔,呆呆望着她手里奶油粉嫩的孩子。她的儿子,是啊,她走那会,就有身孕了,现在孩子也该这么大了。
明明早已知道的事,可是这心还是门痛得跟巨石砸在心口一般。
他只好朝她大方笑笑,伪装成毫不在意,摸了摸仔仔的小脑袋,喉头痛哑,良久,又明知故问了一句,“他的?”
“嗯。”安然也苦笑了一下。
看着她嘴唇轻动,抿出那个“嗯”字时,叶天梵摸着仔仔细软头发的手还是不可遏止地抖了一抖,又牵强地扯起一边唇角,微微眯起痛辣的眼,沙哑了一句,又撕疼了心,“你们现在复合了?”
安然看着他俊朗的眉目,因痛伤而微微拧起,天梵,你这是何苦,明知答案,还逼着自己问出来?
终是,她咬咬牙,艰涩颤出一字,“是。”又咽了咽口水,补了一句,“我们昨天刚领了证。”
就这样罢,该断时终须断,她既不能给他爱,那便赐他绝望罢。
叶天梵身子又是重重一震,摸着仔仔毛发的手,猝然跌至身侧,望着冰雪般清冷淡漠的安然,纯净阳光的明眸里晃出一丝丝水雾,猛的一侧脸,眉一揪,一阖眼,长密的眼睑遮掩过那丝痛。
久久不敢睁眼,害怕那样的卑微会一泻而下。
厅里放着忧伤的音乐,是那首游鸿明的《一天一万年》。
薄伤的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