茜没想到小邱会这样,楞在那里,只是很意外的用眼睛瞅着她,然后再看看其他人。
平时哪怕是玩的好的,此刻也都脸上露出看笑话的脸孔做自己的事。
发生现在这样的事情还真出乎茜的意料,长这么大,她还是第一次跟同事吵架,其实她也不清楚她们这样算不算吵架?总觉得彼此有了矛盾,脸色沉了点,嗓门粗了点,那就是吵架了,她也不想去搞清楚她们现在的行为是否够的上吵架,总之她觉得自己的心情非常不好,被什么堵住了一样。她自认为这不过是自辩,并算不上是吵架,真的不是,吵架是很没素质的行为,她只是在讲道理而已,却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理解成她在吵架呢?还有小邱为什么那么激动,而她自己为什么在这关键时刻口齿变得这么的不灵活,胆子变得这么的小了呢?是太激动了还是怕别人觉得她们在吵架。
她也想不明白,这事同她又有多大的关系呢?现在却要被人在背后嚼舌跟、笑话。这样想的时候,她就觉得非常的没有面子,很不应该,她何曾想过自己有一天也会跟人吵架呢?她也不过是为自己维护了几句,那也算是吵架吗?她感到很迷惘,最重要的一点是她觉得自己非常的无辜,也感到非常的委屈。
这帐吧!当时除了按照小良的意思帮她录进去外,她什么都不清楚,现在好了,人家一推就全推干净了,也置身事外了,她就被找来当靶子被炮轰,平时大家好的时候,说什么就是什么!一旦出了点问题就推的比什么都快,她是太嫩了,做什么事都是那么的相信别人。
这么多年,她一直都游移在这种被人为划分的弱势群体里抬不起头来,所以当她看到品学兼优的杨语堂时,就自然而然的把一种崇敬、痴迷、仰慕的情感根植在了心里。后来又听说语堂考大学的时候落榜,复读了一年才考到国外去的,心里对他的佩服之情就更加深刻了,也对自己有了些许的宽慰,毕竟像语堂这么优秀的学生都能在高考中落榜,而有些平时读书不怎么好的学生却能一跃跃过龙门而成为大学生,可见考上大学这事是完全说不准的,命中注定一说也便在茜的心中滋生了,之后她也便以这个说法多次来为自己的经历寻找安抚。
茜从来不觉得自己要比别人笨,可也不知道是自己做的不够好还是怎么的,反正书总是读得不够好,自然在学校里也就抬不起头来,批评多了,再高个的人也变成矮个了,再自信的人也要变成自卑的人了,她就是在这众多的批评和冷眼中变得越来越自卑的。
茜想着想着,嘴角突然微微扭动起来,于是她就低垂着眼睛,强忍着不要哭出来。
她想,哭有什么用呢?这里没有一个真正怜惜自己的人,哭又有什么意思呢?
她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哭泣的样子,也不想别人出于好意没完没了的问个不停,然后站在旁边说些表示愤慨的话,这些她都不再需要了,爸爸妈妈死去的那一天,她把眼泪都差点哭干了,别人的同情目光除了让她更加深刻的明白自己正遭受灾难万分悲痛之外还会有什么?她已经不再需要别人的同情了。
茜怕被别人看到自己的眼泪就急忙用双手支着额头,挡住眼睛。 。。
第四节
她想把眼泪堵在里面,可是眼皮一合上,眼泪就被挤了出来,眼泪一流,就再也停不下来了,肩膀以及全身都开始微微颤动起来,她就索性把头埋在双臂之间,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来。
她恨不得现在就她一个人,而她妈妈还活在这个世界上,她会突然出现在她的身边,然后给她安慰,她会把头靠在妈妈的怀里,哭着告诉她,她今天所遭受到的种种委屈。她知道妈妈是不会看着她被欺负的,因为她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她的人,在她心里,她就是一个她活在这个世界上唯一可以信任而又不必害怕被她出卖的人。
她真期望自己有一种勇气,就是不必再害怕听这些人的议论声,但她知道她不能就这么离开办公室,如果她离开了,别人就会更加肆无忌惮的讨论这个事情,更加毫不留情的横加指责于她。
有时候,她真想冲到她们中间去,然后大喝一声,你们这群多嘴的女人,不要再说了,闭上你们的嘴巴吧!不然我要将你们撕碎。
可是她知道,如果她这么做了,那就等于她决定不在这个地方再做下去了,也等于是跟这大帮子人恩断情绝了。可这有必要吗?她们本来就是没什么恩情的,只是一帮在一起工作的人而已。可能一天下来也说不了几句话,更甚的,平时也是不相往来,没任何交情的。
她觉得自己像今天这样一发不可收拾的场面全是因为自己这么久以来太多的不顺以及激愤得不到及时发泄的缘故。
现在怎么办?哭都哭了,该怎么收场,她是极其厌恶现在的这种境况的,深怕别人知道她的眼泪,那时候的她,觉得哭泣是一种耻辱。
手头上的工作也都还没做完,幸好在不久前她已经光荣身退,由前台转到了后台,否则现在客户过来可怎么办好。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竟然让自己变得这般的脆弱了呢?又没做错什么!为什么要哭呢?可哭也解决不了问题不是?
茜本来是不想哭的太伤心的,可不知不觉的越想就越伤心。
她觉得自己此刻是急需要变强大起来的,她要让她们后悔,后悔今天是怎样的让她难堪,将来,她是要让她们全部还回来的,可究竟要怎么还,她却是不知道的,她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有没有这个实力,总之她要去做点什么,因为只有这样想的时候,她心里面才会稍微好受点。
她把头转到一边,拉开抽屉拿了包纸巾出来,抽出一张擦了擦眼泪和鼻涕。她顾不得脸上的妆容是否花了,也顾不得此刻别人是否看着她,这一刻还有什么重要的呢?她擦干眼泪,抬起头来,可眼泪又盈满了眼眶。
她把头翘起来,让眼睛对着天花板,试图把眼泪逼回去。
差不多了之后,茜鼓足勇气从坐位上站起来,她拨弄了一下额前的刘海,希望这刘海能暂时遮挡住她那哭红的眼睛。
她急匆匆的往洗手间走去。
到了洗手间,茜捏开水龙头,捧起一捧水来扑到自己脸上,然后对着镜子端详自己。还好,眼睛也不是很肿,眼珠子干净明亮,就像是刚被水冲刷过的玻璃镜,她的脸是那种小小的巴掌脸,皮肤有点透明色,在阳光下,她每次看着自己的手,它都透着玉的光泽,她的身材也不错,纤细型。她是美的,年轻的。她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上面也并没有长出一圈圈颈纹来,虽然在这里青春要比一叠叠的钞票来得廉价,但她也像所有女人一样,希望美貌永不消逝。
茜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抿了抿嘴,然后自嘲的笑了笑,在心里面说,我这是在做什么啊?事情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了?真像是做了一场恶梦似的。
茜理了理头发,拉了拉衣服,从洗手间里出来就已把自己的心情调节的差不多了。
长这么大,也没有跟谁发誓说自己就决不会跟别人吵架,吵架又不是没吵过,小学的时候还不是跟男的、女的都吵过。跟女的吵的时候还不是大打出手,结果头发一把就给对方揪住了,后来还掉了一大把。
跟男的吵,虽然没动手,但也被人家说到痛哭流涕,最后还是同学叫来妈妈才把事情给解决了,只是茜从没想到,妈妈那次竟然帮着自己说话。
她还清晰的记得妈妈当时说了这么一句话,你这个小坏胚子,为什么把我家茜茜给弄哭了,知道我这个做妈妈的为什么帮着我们家金茜?不是因为她是我女儿,而是她从来都不会去跟别人强横,也从不会占人家便宜,她哭了,就肯定是你欺负她了。
懂自己孩子的除了父母还会有谁呢?
懂你的人,不用你说,看在眼里,心里自然会明白。
茜回到自己的位置,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把没做的工作补上去。
中午要不要去吃必胜客?茜听到胖胖的莫主任正一脸兴奋的问小良。
好啊!都有哪些人一起去?小良问。
小邱她们都去,主任耸耸她那宽厚的肩膀有点滑稽的说。
那金茜呢?她也去吗?小良有点内疚的看了一眼金茜。
她不是跟小邱吵架了嘛!叫她干嘛!莫主任压低了声音,但她本来就是个嗓门大的人,即使再怎么压低声音,整个办公室的人还是都听到了。
这也算不上吵架吧!她只是在说理。小良说。
这也叫说理啊?都这么大声了,整个办公室的人都听到了。分明就是吵架。拉拉说。
第五节
哦!这样不好吧!全部都叫上了,单单不叫金茜,看起来有点像孤立她呢!一种怜悯之情在小良的眼中跳跃着。
在这场从早上就开始延续的议论中,小良有过一两次,险些对茜这个极为不公的遭遇产生同情,这个不公作为当事人之一的她自然是最清楚不过了,再说茜跟她也有差不多两年的朋友情义,一段时间她也曾把她当作好朋友一样看待过,然而女人之间的友情在遭遇激情或者利益关系的时候,就会毫无价值,人大都时候都是自私的,她并不想把自己的失误公诸于众,既然茜这种只会帮人隐瞒过失的小傻瓜,对这个事情只字未提,她何苦在这个时候强出头呢?如果在以前,这样的人应该就是在严刑拷打中死去的傻的可以的地下工作者吧!
反正叫她,她也不会去的,叫什么呢?多尴尬!莫主任斜着眼睛看了一眼金茜。
茜装作什么都没听到,难过的低下头去。
厚道点。有人在插话,你们怎么能这样说她,怎么能有这么多的不满,拉拉你生病的时候是谁背你去医院的,你忘了金茜背着你时那紧张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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