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见天日,劫后余生,不过完全没有之前征服天际的快感。
米晓认识到自己的第一个错误是以为鬼屋里不可能有鬼,第二个错误则是以为鬼屋里一定没灯。
“大叔……”T皿T
即使已经走到了鬼屋的出口,但某个小丫头却还是本能地还攥着身边人的手臂不敢松手。
虽然已经认识到了自己大半的错误,但米晓仍旧做好了被大叔全面说教的准备。
但出乎意料地,一声不轻不重地叹息后,小米同学却感觉到了一只温暖厚实的手掌抚上了自己的背。
“你呀……”语气中满是无奈。
大叔问:“还来吗?”
现实中米晓死命摇头,可她心里却又眨了眨某双不那么纯真的眼睛。
可以紧握一路大叔的手臂,可以看见大叔眼带笑意地皱眉,还有可以被无限次原谅的错觉。
不过再来一次吓得她少活半天的鬼屋,太值了。
***
一日的奔波,等樊邵把四位同学喂饱又安全送回S大时,已经将近了晚上十点。
一路上,吃饱喝足的蚊子同学一会儿靠在简大舒身上,一会儿靠在乐逸肩上,总之一路睡回了学校。简舒也禁不住一天的折腾,靠在车窗上再没说过几句话。担负着靠枕任务的乐逸同学开始倒很是激动,只不过后来仍旧架不住车里浓浓的安眠氛围,到最后也睡了一阵。
只有作为司机的大叔跟他身边抱着北极熊先生的米晓从头到尾都精神得很,只不过精神归精神,安静归安静。
已经有了不少次经验,大叔把车停在了里几人宿舍较劲的S大的侧门。因为黄金周的缘故,这时的校门进进出出的人还是不少,有从外边刚玩过回校的,也有人正准备出去通宵唱K或是吃宵夜。
之前在游乐园里,米晓抱着一只半人高的毛绒熊倒算是正常,可现在回了学校,尽管任谁都猜得出礼物的来历,但米晓与一只熊的组合却仍旧博得了不少人的眼光,当然同样惹眼的还有她旁边衬着的一车一人。
不得不说,同处在恋爱阶段的林佳雯还是有些眼力的。否则米晓也不会有现在跟大叔单独告别的机会。
虽然小米同学已经为这件事困扰了许久,因为如果不见面还好,至少自己还可以说服自己早晚又跟大叔见面的那天,可如今见了面再分开,却只会让她后悔当初答应见面的决定。
只不过这些感觉,她无法在大叔面前说出口。
“今天玩得很开心,辛苦大叔了。大叔也赶快回去休息吧……然后……我也回去了。”
根本掩饰不住失落的心情。
很想问什么时候可以再和大叔见面,可从第一次开始就一直是大叔约定见面的时间,所以生怕自己的追问会让大叔觉得厌烦。
明明已经几乎每天都在联系了,而且大叔又不是自己这样不用为生计奔波还有大把时间的学生。
“是啊,只顾着自己开心,从来没有问过每天的日程会不会给大叔带来麻烦。”
已经走进了校园的米晓这一次又有了新的烦恼。
为什么其他人在开心过后都可以只回味着开心的事,而自己却陷在对未来的担忧中不能自拔?而且……她又忍不住想揣测大叔的心思。
开心?满足?疲惫?乏味?又或者已经开始为她的单调感到厌倦?
“如果我能像简舒那样主动,或者像蚊子那样有趣,也许大叔就不会这么辛苦……”
“哪怕像碧筝那样不在意外人的眼光也好。”
“可是一样也做不到……”
“米晓,你真的好没用……”
《三界OL》的主题曲这时却正好响了起来。
“喂,大叔?!”
一个电话挽救了很可能再次被吸入自我厌恶怪圈的小米同学。
“什么,有人把东西落在车里了?是吗……哦,我这就出去,很快!”
快步从原路返回的米晓这次才发现,原来一路上的行人都在为她跟她的熊行着注目礼,这也让本来就怕大叔久等的她再次加快了脚步。
于是樊邵再次看见米晓出现在自己面前时,小丫头正顶着微红的小脸,努力平复着呼吸。而且不知道为什么,眼角竟有一瞬折出盈盈的光,只与他的目光一接便触得他的心一紧。
“大叔,我们忘了什么东西了?”
小家伙抬头,两只手依旧紧紧勒着怀中熊先生的脖子。
第一次,米晓注意到自己学校街边的路灯不是温和的黄色而闪着让人清醒的白光,而且她也亲身体会到了并不是所有浪漫的桥段里女主都能恰如其分地闭上双眼享受。
因为那一秒,她又一次感受到了名为命运的推手,只不过这一次她与他之间的连动没再借助某位熊先生的围巾,而是真正的手牵着手。
有阴影覆过头顶,呼吸在一瞬间停滞。
小丫头根本来不及再细细体味,那双柔软的唇就在自己的额头上留下了熟悉却未曾体会过的,令人眷恋至久久不忍回味的印记。
他用动作回应了她的问题。
一个吻。
他落下的,是一个思索了千百次,终究忍耐不住给出的回应。
周围浮起灰尘与天空的味道。
心中的疑问仍在反复,为何不能对对方坦诚?
米晓感觉那双带动她心跳的唇如细风般扫过她眉心,缓缓下落,但下一个真实的触觉却是自己被那双手交错地揽入怀中。
那双手如禁锢般渐渐收紧,她随即抵上了他的胸口。刚刚被盖过章的地方瞬间醒了过来,全身的血液以光的速度从心脏飞向四肢与头顶。
停转的思维终于重启,被煮熟的米晓在自己的心跳外又听到了另一个。
不像她此刻的慌乱,也不懂她此刻期望的另一个。
自己一直被隔在熊先生与大叔间的手活了过来,它正贴在大叔的衬衫上。只要翻过来,解决那几颗守门的扣子简直轻而易举,或者她直接就能把那件隔住自己与大叔的东西向上、向左、向右,或者干脆左右开弓……
有雨丝飞进她的领口,理智却在远游。
樊邵察觉到了怀中人的意图,不能拒绝也无法接受,只能更紧得将她锁入怀中。
被看透的米晓,顿时害羞得感觉自己的温度可以直接把大叔的胸口烧个洞。
她不敢再动,指尖就停在原地。
不敢抬起头。
无法想象大叔此刻的表情,责备或是温柔。
或许,只是害怕被告知仍旧要分别,害怕被拒绝,害怕要得太多,超越了限界。
或许,她更害怕接近。
如果他看到了完整的她,那么即使现在连感受耳边的呼吸也将成为永远的奢望。
所以等待吧,她可以忍受。即使每天会被思念与担忧折磨一千遍一万遍,她也可以忍受。
如此,小丫头便耗尽了所有的勇气,用只有自己才感觉的幅度,隔着那层衣料,与每日占据她脑海的人厮磨。
满足了,至少,他们曾这样接近过。
后来,米晓回忆起大叔送过她的第一个实体礼物,总是为他无辜的眼神、雪白的皮毛、柔软的内心与别致的衣着所打动。
不过更令她无法忘怀的,是那位熊先生成为了她与大叔最初那一吻,唯一的见证人。
而且那晚,她原本可以做的最简单的一件事,就是把它从怀里扔出去。
不用纠结自己的手指是否要对触手可及的大叔的衬衫下手,只要丢掉隔着她与大叔的那只熊,便能更靠近一些,甚至改写结局也说不定。
但她却没有……
/(ㄒ皿ㄒ)/~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纳楼酱成为我的小萌物!猛然发现,又惊又喜~o(≧v≦)o~~
52。风劲无云寒无雪(上) 。。。
“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杜甫《赠卫八处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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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晚,米晓根本不记得自己究竟用怎样的方式回到了寝室。
她也不记得林佳雯用微妙的眼神问她发生了什么时,她给出了怎样的回答。
只是在洗澡时,她很清楚地发现大叔吻上的地方因为一天的经历已经沾满了从A市到M市一路的灰尘,而她竟然还用这样的额头在大叔胸前的白衬衫上蹭了又蹭,是蹭了又蹭。
一种想死的冲动涌上心头,而且任凭她在花洒下对着脸连搓了五分钟,也还是无法洗刷走那种尴尬感。
但就在第六分钟,米晓却忽然反应过来,大叔留在她额头的那个印记也这样被搓掉了,淋浴的隔间里立刻响起了某人沿四壁翻滚的声音。
“被洗掉了洗掉了洗掉了!不活了不活了不活了不要活了……”
就这样,一直纠结得半死不活的小米同学保持着滚动的状态,直到凌晨一点半,才终于抵挡不住倦意进入了梦乡。
只是凌晨三点,满头冷汗的米晓却腾得从床上坐起身来,而后抓起手机开门躲进了走廊。
只犹豫了一分钟,她就拨通了连接大叔的号码。
等待总是让人不知所措。
“喂。”低沉的声音传来。
米晓忽然觉得眼眶微涩,那声音安稳得像回答,更像承诺。
千言万语化茧,不知何时成蝶。
“大叔……”
“嗯。”
“我……”
想你。
短暂的空白。
“做噩梦了?”那个低低的声音又骚动了她的耳朵。
“嗯,我梦见因为师父放冷箭,大叔输给了一笑。师兄不来主持公道,还撺掇着花骨跟帮主散伙。还有二流跟弱水银沙去做了情侣任务,他们的副帮带着游侠GG在内的三十个兄弟踩过大叔的尸体荡平了风卷与望江南……”
熬夜的缘故,米晓感觉自己的声音沙哑又疲惫,所以即便是对大叔说谎也能这么流畅。
“你呢?”对面人追问。
“我?我被盗号的换了密码,上不了线,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看着……”
电话那头又顿了一顿,“按冷笑话的标准,算个不错的主题。”
米晓这才听到大叔几不可闻地轻嗤了一声。
“大叔,你生气了么?”
“你觉得呢?”
凌晨三点也不带怨气地接通了她的电话,只这一点就足够让她心安。
米晓贴上走廊的玻璃窗,屋外的凉意正携风裹雨地从窗外慢慢渗进来,可她心中却生出阵阵暖意。
“大叔……”
指肚摩挲着窗棱,尽管走廊中的温度已经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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