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阴谋”完全无关。至于我想做什么,恐怕这个问题我应该先问您才对。
迪洛矮人看了看黑耀石,里面的灵吸怪影子蓝光闪闪。
据我所知,尊夫人和她的族人收留了您和您的矮人朋友,然后您追求她并如愿以偿,成了银剑会的对外负责人。您为你们共同事业的壮大出生入死,消耗心力。但是尊夫人,她非常轻视您。恕我直言,您在她的眼里不过是个吃饭时负责买单的冤大头,免费的保姆和打手,偶尔兼职一下交配奴隶还干的是钟点工。对此,您又作何打算,丈夫先生?
迪洛矮人的丑脸上仍然保留着一开始就挂在脸上的满不在乎的冷笑,只不过我每多说一句,他的脸色就变得更黑一点儿。
您背着尊夫人和她的妹妹瑟拉女士交配。我说。您的技艺高,尽管您的身高只有瑟拉女士的一半儿,可她仍被您迷得神志不清且对您崇拜得五体投地。
我偏过头看了看技术娴熟的雌性剥皮者,向不明所以的她颔致意,又转头继续心灵感应面有得色的迪洛矮人。
您了解吉斯洋基人,他们信奉的巫妖女王会定期召唤吞噬每一个高级吉斯洋基人的生命精华,而他们将之视为对君王的奉献。您的如意算盘就是什么也不干,坐等尊夫人蒙巫妖女王召唤。但是您的期盼落了空,不是吗?您等了九年四个月,一直等,一直失望。我很好奇,您还能等多久,还能失望多久?
迪洛矮人沉思着坐直了身子,他的视线越过我,来回在三个吉斯洋基人身上扫视。“所以,你来跟我提出这个,呃,这个合理化建议?”
坦率地讲,我向您提出这个建议。我说。是因为我相信,您可以帮助我得到我想要的。
“那么,你想要得到什么?”迪洛矮人问。他的态度越来越软化,语气也变得平和多了。
我转头看向雌性剥皮者手中的银阔剑。银色剑刃仿佛一束变化流动的光。吉斯洋基人以自己的生命为媒介,将意念融入星铁,打造出来的灵能银剑,是这世界上最锋利和最富有灵性的神兵利器,在它的吉斯洋基主人手里能挥出切断位面空间的威力。
“不行!”迪洛矮人咆哮,“这是瑟拉生命的一部分!”
不是这把。我在他心里说。
迪洛矮人恍然大悟,他重新靠回了椅背,眯起了眼睛:“的确,还有一把,一把更好的……”
这甚至算不上交易,我们是合作关系。我心灵感应他。
黑耀石里一直闪动的蓝光影足以向迪洛矮人证明,我在他心中低语的每个字都是确凿无疑的真话:
我需要的帮助不多,一张吉斯洋基军事堡垒的地图,还有您的少许协助。您只需要调配一下岗哨,制造一个我和尊夫人能够安静独处的机会,剩下的事我自己就可以完成。杀掉我要杀的,拿走我要拿走的。而您,银剑会ceO的丈夫,月夜阁下,只需要找个地方喝个午夜茶,或者和您的瑟拉女士从心灵到身体深入交流一下,消磨几个钟头的时光,事后收拾残局就可以了。
迪洛矮人凶狠地盯了我好一阵子。
“滚你的蛋!”他突然大雷霆,一边从桌子上抓起东西丢我,一边大声说,“你***运气好,快滚吧!别让我再看到你!”
我起立,临走前向迪洛矮人躬身行了一个礼。满是鲜血的触须牢牢握住了一样他丢过来的东西,那是一枚心灵感应水晶球。
治疗药水拿我的头疼没辙,那纯粹是精神意识领域的毛病,不过它足以修好我的皮肤,治好我的肋骨。十五个小时之后,我身着毛领冬狼皮大衣,手提黑色手提箱,翻过无人把守的绝壁侧墙进入银剑会堡垒。我的伤势已经痊愈,只留下了一条从脖颈延伸到左肋的蓝色细疤。
作为吉斯洋基人深入幽暗地域的前哨军事基地,银剑会堡垒无疑是最难以被攻克的。它建于日光海近海的礁石小岛上,地下海洋就是它不可逾越的天然屏障,吉斯洋基人的魔法岗哨一直拓展到了周围数英里的海面上,堡垒内部更是机关重重。只是所有这些,对一个迫切谋杀妻子的丈夫来说,全都不足为虑。
“堡垒外围是我们这些非吉斯洋基人的居住区,”水晶球一闪一闪,浮现出迪洛矮人迫切渴望的脸,“顺着我给你的法术标记走,那是捷径,很快就能走到堡垒的核心塔楼,岗哨我都调开了。记住了,核心塔楼里有阻断传送的魔法效果,那个我没办法。塔楼南侧是队长宿舍区,那儿住着十九个高级吉斯洋基武士,你小心点儿,别惊动他们。她在塔顶的执行官专用卧室,一个人。”
按照他的建议,我很快就走进了核心塔楼的大厅。塔楼是用巨大方条石砌的。我关上了大厅通向南侧宿舍区的铁门,放好门闩,打开箱子,取出里面五瓶爆炸药水。把它们轻轻搁在门闩上立稳,排成一排。我动作很小心,门闩就像情报里提到的那样窄,药水瓶稍微一歪就可能掉在地下,把大厅里的一切炸得粉碎。
做完这一切,我提着空箱子沿台阶一级一级缓缓步行上塔。
来到顶层,脚下接触的冰冷条石地面变成了又厚又软的皮毛地毯。这是一条短短的左右各有两道门的走廊,我站在黑暗中,静静聆听,轻微而平稳的鼾声从左侧第二道门内传出。
在心灵异能的作用下,门无声无息地滑开,我看见床上侧躺着一个熟睡的吉斯洋基雌性。
我悄无声息来到床头。这就是迪洛矮人的吉斯洋基妻子,火红长几乎铺满了大床,尽管人在睡梦中,嘴角还挂着一丝甜笑。在她的枕边放着一把巨大的银剑。尽管剑收在鞘里,但在我的灵能视域里显示出一团强烈的银色能量,比雌性剥皮者的还要耀眼得多。
我把手提箱放在地下,打开,放好。
精神力在我的头脑中盘旋运行。三级心灵异能,时间跳跃。
霎时间,漆黑的房间爆亮一团银光,吉斯洋基雌性连人带床消失得无影无踪。沉睡的她毫无抵抗力,径直被我丢入时间流,送到一分钟又十八秒之后去了。
我抬起触须,向着预先得到的详细情报标识的方向遥遥一点。绿色的解离射线击中床头的铁木书柜。这件巨大笨重的家具瞬间分解成灰。
链接书柜的魔法警铃石尖叫起来,刺耳的声音回荡在堡垒每个房间里。
飞灰散去,显露出墙壁上一道一英尺见方的精金小门。我眼里银光一闪,精金门上的三重锁自动旋转解锁。银剑会的秘密保险柜向我敞开。
我三两下把保险柜里堆积的金币宝石统统扒到地下,取出最下面摞得整整齐齐的一叠文件,一股脑把它们全都放进手提箱。
这些都是银剑会活动的最高机密,他们袭击灵吸怪城市、商队和探险团的记录,以及与众多卓尔精灵、石盲蛮族又或者是灰矮人幽暗地域城市统治者的往来信件,还有吉斯洋基人在幽暗地域众多秘密据点的具体坐标和秘密联络人的名单。
不单单是灵吸怪城市,幽暗地域中对这些情报同样垂涎欲滴的势力数不胜数。
我合上箱子,锁好防护法术锁。
但是,本已令我难以忍受的脑痛突然加剧了,那感觉……就像有个什么家伙挥舞着巨斧在我脑袋里连劈了几十下。我无法呼吸,眼前天旋地转,手和触须不听使唤地挥动,想要抓住什么以支撑身体,却陷入了深邃痛苦的黑暗。
清凉的触觉激得我触须一抖。我的视力恢复了,我还站在吉斯洋基人的保险柜前。
我昏迷多久了,一分钟?不,刺耳的魔法警铃石还在一英尺远尖叫,应该没有过五秒。
我晃了晃头。
奇迹,附骨之蛆一般的精神剧痛居然消散了。
把我意识拽回来的清凉触觉是隔着手套从手指传递过来的。我的手不知何时又探进了保险柜,似乎是失去知觉前胡乱挥舞的结果。手心里紧紧捏了一样东西,圆形,扁平,分量还不轻。
我抽出胳膊,张开手掌。掌心静静躺着一枚翠绿欲滴的晶石硬币,上面雕刻着熟悉的印记:四根平行的刻痕组成的一系列复杂几何图形。
这是灵吸怪独有的心灵铭文,每一条线都承载着独特的心灵信息,但想要了解消息内容,就必须以心灵感应同时接触读取全部的四条线,这只有灵吸怪的多层空间传心术辅以四条触须才能办到。
触须尖轻点心灵铭文,我轻声默念:诸神已死。
诸神已死。
我的心脏急剧跳动,触须不由颤抖起来。怀着敬畏,小心翼翼翻过这硬币。果不其然,另一面赫然雕刻着一个灵吸怪头颅。
这是伊尔神思因的象征,灵吸怪之神的圣徽。
我看着它,无法移开我的目光。在这一刻,我忘了自己身处何地,也忘了自己因何而来。
就在这时,震耳欲聋的爆炸使整个塔楼都在摇晃,气浪裹着烟尘碎石从阶梯直冲上来——似乎有一些老鼠触动了我利用门闩布置的简陋小机关。
我努力收敛心神,把圣徽放进贴身口袋,静静等待。
伴随着嘈杂的脚步声,十多个银剑会成员在迪洛矮人带领下举着火把蜂拥冲进房间。
确认房间里除我之外别无他人,迪洛矮人欣喜若狂。
“干掉这软体杂碎,给我心爱的妻子报仇!”他挥舞着刺剑兴奋嚎叫,看来对杀人,不,杀怪灭口已经迫不及待了。
我对此的回答是把身上的冬狼皮大衣向地下一甩。
显能的强光使对光敏感的地下矮人都闭上眼,破口大骂。我的丧心奴从皮大衣形态恢复了原貌。当身穿泡泡袖黑裙子脚下白丝袜头戴蕾丝头带胸前大红蝴蝶结的红兽人魔鬼筋肉男在耀眼银光中威武显身,这份儿视觉冲击使刚恢复视力的矮人们一个个目瞪口呆。
一个不知死活的灰矮人抡着锤子冲上来,被面色大变的迪洛矮人从背后一细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