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往的白痴一样。
“我们要是没来,你能活着回来吗?要不是尊贵的阿里曼大人及时解除了脱身术,你两个小时前就被卓尔精灵弄去当俘虏了!”
舒拉女士冷笑,把羊皮报纸往桌上重重一丢。
“既然你昨天没被内爆术炸死,为什么单独行动不跟我们联络?你说过协助我们逮捕通缉犯艾克林恩,现在他人呢?”
我瞥了一眼恭恭敬敬站在她身后的人类巫师,继而转向悠然自得的饮茶者。
“那么您就是阿里曼大人了……非常感谢您施加援手,我可否知道生了什么事?”
“没什么大不了,”阿里曼女士捧着瓷杯大大地喝了一口,“蛛化卓尔的徽章上附着了一个小圈套。传送术中的一种,大约就是当持有者满足某个条件徽章就自毁,同时触法术把持有者传送到某个地方去——我恰好在那附近,就解除魔法把你带了回来。”
不是蛛化卓尔,是卡赛迪恩。我想,向阿里曼女士鞠躬表示谢意。
“不必感谢,救你是因为我也要那徽章,”她叹息,“我们到这里来,逮捕艾克林恩尚在其次,主要是必须使魔网恢复正常。我们必须得到罗伊斯的徽章,为了顺利修补被他用一己私欲滥用法术破坏的魔网。”
“你是指他那个……**小说术?”
阿里曼女士轻笑:“你知道了?这也难怪,你是亵渎祭司,倒跟他俩差不多……只是没有他俩那么疯狂的胃口罢了。”
他俩?艾克林恩和……毁灭大奥术师时代的卡苏斯么?
“尊敬的大人,”我忍不住打断她,“你不是第一个说我是亵渎祭司的人,但我完全不明白这称谓代表什么意思。”
阿里曼女士扬起了好看的眉毛。
“这可真是奇了,据我所知每个亵渎祭司都是一对一专业训练下的邪恶精英,一脉相承。而你却声称自己一无所知?”
“我的确一无所知,也许我根本就不是你认为的那种——到底什么是亵渎祭司?”
阿里曼女士专注地看了我几秒钟,露出一个微笑。
“亵渎祭司,是胆敢蔑视众神的神术窃贼。侍神者的神术来源是神明的赐予,而有些不肯取悦神明却又觊觎神明力量的人就另辟蹊径:依靠自己对神或对魔法的深层次理解,把神术‘偷’到手。”
可我听不出这跟我有什么联系。
“接下来,我告诉你判断你是亵渎祭司的依据,”阿里曼女士说。
“要知道,侍神者的神术是神明所赐,所以他们不能施展跟他侍奉神明或是他本人阵营对立的法术。侍奉善良神明的牧师没法施展邪恶因子的法术,因为他们信奉的神明自身就不具备这种法术。如果侍奉的是中立神明,法术限制就取决于侍神者自身的阵营准则。如果他的行为准则偏向善良或者秩序,他一样无法施展对立阵营,也就是邪恶或者混乱因子的法术。
“但是亵渎祭司不一样。他们的神术是从各个神祗处偷来的,所以不拘泥于阵营准则。当他们想准备某个善良因子神术,就从善良或者中立神明处偷,反之亦然。
“你在溶洞里施展了圣域术和防护邪恶,而且都是神术。你身上的邪恶灵光殷红得紫,居然施展了防护邪恶这种善良因子神术。这些综合在一起,除了你是一名亵渎祭司,还可能有其它解释吗?”
我的触须不由自主绞在一起,从未感到自己的头脑如此混乱:“我一直……可是……我明明不能……但是……这怎么可能?”
我看向艾克林恩,他耸了耸肩,表示爱莫能助。
我应该是不能施展法术的。尽管我的法术辨识和奥术知识已经过了我的法术老师艾克林恩,但我就是无法沟通魔网,更别提从中汲取法术能量了。
以至于人类巫师曾经开玩笑似的说,魔法跟我有仇。
甚至我自己对此也已不抱希望。
可是有一天,魔法来了,它找到了我。它来得如此突然,以至于我竟然感受不到一丝一毫的欣喜,只是觉得一片茫然。
“阿里曼阁下,”舒拉女士提醒,“修补魔网……”
“啊,对,我们离题万里了,”阿里曼女士转头给艾克林恩一个微笑,“非常好的茶,请再来一杯。”
她欢天喜地把冒着热气的瓷杯捧到嘴边啜了一口。
“我不喜欢鬼鬼祟祟的做事,”她说,“也不觉得有什么是你可以知道,有什么是你不可以知道的。咱们就从头说起吧。”
我非常同意这个观点。
“刨开工作单论个人观点的话,”阿里曼女士兴致勃勃地说:“艾克林恩的小说其实很有意思,我很喜欢看的。如有可能,我真希望得到这位大师的亲笔签名。”
我用眼角瞥了一眼在场的另外两个人。艾克林恩一脸得意的表情。舒拉女士气得脸色惨白,面颊却飘起了两团红晕。
红晕,这可真是奇怪。
“可是**小说的后遗症太严重了,”阿里曼女士说,“先是强迫阅读的问题。当奥术施法者每次沟通魔网获得新的法术,很大几率会被强迫阅读一章网络小说来取代这个新法术。对可以学习记录几乎所有法术的巫师来说,这不过是个无伤大雅的玩笑,可是对于那些已知法术量有限的术士,**小说术简直就是洪水猛兽,灭顶之灾。很多新术士除了把**小说倒背如流之外就没能从魔网得到几个正常法术。以至于不少地表的术士秘密结社认为,**小说术是巫师塔一手策划的旨在消灭术士的阴谋,双方剑拔弩张,甚至在几个地区爆了严重冲突。
“其次就是它打破了魔网的平衡。这比第一点要可怕多了。”
她重重地叹了口气。
“艾克林恩是这个时代最伟大的魔法天才,没有之一。”
……我完全看不出来。
我把视线从在她们身后得意地扭腰摆臀大跳肚皮舞还是草裙舞的“这个时代最伟大的天才”的身上挪开。
以须加额,强忍释放心灵震爆的冲动:“‘施巴拉古’,站到我身后,马上!抱歉阿里曼女士,刚才您说到,打破了,嗯,魔网的平衡……这又会有什么后果?”
这个问题一出口,对面的两位女士立刻变得非常严肃。
“和‘卡苏斯劫难’相同的后果,”舒拉女士的嗓音沙哑艰涩,“根据哈鲁阿长老院的推算,当魔网的平衡被破坏到一定程度,能量会出现重大倾斜,进而导致整个魔网的崩溃,以及魔法女神的死亡。至于魔网崩溃进一步对现今世界的影响,即便连长老院也无法推算了,那将是一场……无法想象的大灾难。对地表,对幽暗地域,对我们,对你们,对所有生活在这个世界的生灵来说,都将面临一场无法想象的巨大灾难。”
我转而看向阿里曼女士,阿里曼女士缓缓点头。
“**小说术不是单人法术,它的原理是哈鲁阿集团施法的环形法阵。每个施法者每次阅读到它的每一个新章节,就相当于把自己的魔法力量汇入了一次**小说术。这就是为什么艾克林恩仅仅用一个常规法术,就实现了和卡苏斯明的十二环传奇奥术相似的法术效果。他投放这法术,然后自然而然就拥有了成千上万的协同施法者。”
她疲惫地叹息着,又重复了一遍:“艾克林恩是这个时代最伟大的魔法天才,没有之一。”
她珍而重之地放下瓷杯,跳下水晶桌子。
“**小说术的阅读者,也就是艾克林恩的被动协同施法者,随着时间呈现几何梯次增长,魔法能量的倾斜现象每时每刻都在恶化,魔网崩溃已经迫在眉睫了。请帮助我们,夺心魔——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
“……我的名字是烙兹,你也可以称呼我‘痉挛剧痛’。”
阿里曼女士双手交叉握在一起,语气与其说请求更像是一种恳求:“那么请帮助我们,烙兹先生,请帮助我们,帮助你自己,在这个世界行将毁灭之前,让我们一起挽回它。”
直面两个雌性人类充满渴望和悲哀的眼神,我心灵感应艾克林恩:你那七拼八凑的垃圾竟然会造成这么大的破坏。
啊哈哈!人类巫师回应。我是魔法天才,天才,这个时代最伟大的魔法天才,没有之一!
他还处于亢奋状态。
我不想就这个问题继续探讨下去,那样只会让他更加得意忘形。
我心灵感应他:你已经暴露人类身份了,可又在冒充什么施巴拉古——猎巫团居然没有见过你?她们就没有对出现在幽暗地域的人类表示怀疑吗?
人类巫师回答:我现在的身份是你的管家施巴拉古,我的朋友。她们怀疑过,可是当她们证实了我没化妆易容,她们就放过了我。
证实你没有化妆易容,她们反而放过了你?我惊奇了。
网络是虚拟地,现实是残酷地!艾克林恩颇有感触地叹息。她们是从小说中了解的我。
……我想听听你那小说里关于主角外貌描写的段落。
过了几秒钟,一段文字出现在我的脑海里。
艾克林恩亮丽的金就像燃烧的王冠……他眼睛的颜色就像蔚蓝的大海,深邃略带一丝哀伤的眼神,仿佛爱神使者的箭,温柔地直射入少女的心房……
我的触须垂在胸前微微颤抖。
巫师,这还是你吗?!
当然是我,是我孤独地游荡在魔法网络上的本质……
艾克林恩用哀伤的咏叹调唱腔回答我:啊啊啊网友见光死,这就是宿命呀……
“……”
我究竟是应该立刻翻脸吃掉身后这家伙的脑子呢,还是应该立刻翻脸吃掉身后这家伙的脑子呢,还是应该立刻翻脸吃掉身后这家伙的脑子呢?!
当我的目光接触到两位女士的希冀眼神,突然就察觉到了她们急于追捕他的另一种隐秘用意。
思考了十秒钟,我松口了:“你们打算怎么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