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无朋的螯钳,另两只是人型的双手。
我以最快度释放了心灵震爆,狂野的心灵冲击波横扫客厅,在空气中激荡起肉眼可见的重重波纹。恶魔壮硕无匹的身躯变得摇摇晃晃,它出一阵怒吼,房间里的水晶制品全都爆成了粉末!
“见鬼,”艾克林恩大叫,“你想把我们跟迷诱魔一块儿干掉吗?”
“我相信你们的意志。”我忍痛回答。
银色人影一闪,舒拉女士扑了过去。她甩开外袍,露出秘银的甲胄,挥舞闪烁着各色灵光的魔法弯刀狠狠斩向大恶魔。它在心灵轰击下丧失了行动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刀刃切入自己的侧颈。
鲜红的血和绿色的毒蒸汽喷出深达半公尺的伤口,舒拉女士这一刀几乎砍下了它的头。
它嗤嗤地笑了起来。
“蠢蛋,”它露出牙齿宣布,“我看见了,我来了,我就赢了!”
大恶魔的重量使它脚下的地板裂开了一条大缝,这使原本就结构脆弱的建筑爆出更强烈的震动。它捂着脖子上不停喷血的伤口,大笑着从裂缝处消失,越来越远的笑声从裂缝下面传了上来。
把我挤住的水晶书桌陡然滑向裂缝。这让我感觉双腿一松,血瞬间从脚下冲上头顶,差点儿从眼睛和口器里喷出去。
我赶紧甩出一条触须抓牢旁边的岩壁。而阿里曼女士不顾我的个怪意愿,揪住我的触须保持平衡的行为让我十分愤怒。
转眼间,水晶书桌也不见了。裂缝以肉眼可见的度越来越宽,出卡啦卡啦的声音,同时越来越长,一直延伸到墙壁,把客厅分成了两半。
阿里曼女士扭头尖叫:“快过来!”
艾克林恩和舒拉女士连滚带爬跳到了裂缝这一侧,挤到我们身边。
突然,原本被力墙术阻断的强风吹到我脸上。裂缝对面的大半个客厅,包括地板、地板上坚固的无形力墙和厚厚的一层水晶碎片,还有堆积如山的长箭,以及那四个满地打滚的瞎子恶魔,一下子全消失了。
艾克林恩神色木然。
“倒霉,”他轻轻地说,“这下惨大了。”
我不用问他想表达什么,对面悬浮巨岩上密密麻麻的灰绿身影和腾起的长箭乌云能够说明一切。
“跑!”舒拉女士大叫。
在客厅残留部分被箭矢覆盖之前,我们以百米冲刺的度跑进了通向温泉溶洞的入口。
我们在漆黑中沿着温泉水池的边缘走进溶洞的深处,那里隐藏有另一个出口。艾克林恩曾经说过,狡猾的兔子总会准备三个藏身之处。而一个合格的灵吸怪总会为自己的藏身之处准备三个以上的逃生通道。
“你从来不邀请我来这儿,”艾克林恩向我抱怨,“否则刚才就直接开任意门避难了。”
我没有理他,加快步伐。
卡尔德兰行将毁灭,现在身处何地都不安全。按照越来越密集的震动频推算,要不了十分钟,这个钟乳石倒悬岛也会步入其他石柱的后尘。
“邀请?”舒拉女士疑惑地看着艾克林恩,“可你说过,你是夺心魔的术士奴隶?”
“呃,呃,呃,这说来话长,”艾克林恩用力搓下巴,揉得下巴都起了褶,努力表达对我的感激涕零之情,“如您所见,我有一个仁慈、好心肠的夺心魔主人……它知道我想念妈妈,所以慈悲地给予了我一定的自主权……”
阿里曼女士提出了疑问:“请问,施巴拉古先生,你和我们一样是地表人类,没错吧?你说过,你很小的时候,大约两岁左右就被奴隶贩子卖到了这里。那你怎么知道妈妈在哪儿?”
艾克林恩的眼神流露出哀伤和思念:“我不知道。但是有一个声音,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告诉我,我的妈妈,是地表一个叫泰娜菈丝塔的公主……”
舒拉女士若有所思:“泰娜菈丝塔公主?我认识一位泰娜菈丝塔公主,可是她很早就死了……”
“……的侍女,”艾克林恩改口度很快,“我妈妈是她的侍女。”
艾克林恩还想继续胡扯,我举起一条触须,示意他噤声。
小心,前面有东西。
自从客厅取下来就一直保持沉默的灵晶仆从上衣口袋向我出警告。
注意,它过来了。
伴随着金属的细碎敲击声,前面一团漆黑的密道深处腾起两团明亮的火光,仿佛巨兽的两只眼睛。
我抽出一根灵杖,舒拉女士弯刀出鞘。
我不无意外地现,阿里曼女士抽出一柄寒光闪闪的长剑,剑脊上镌刻着一串魔法符号,护手上有一个徽章,徽章中心雕刻着一个空白的卷轴。不仅如此,她还召唤出一头雪白的巨狼,翻身骑了上去。这位魔法造诣深不可测的女巫竟然还是一名英姿飒爽的骑士。
看我把视线投向她,阿里曼女士拍了拍坐骑毛茸茸的脖颈:“我的魔宠。”巨狼转头对我龇了龇尖锐的犬齿。它的眼珠是冰蓝色的,鼻子和牙缝随着呼吸喷出一股淡淡的寒气。
“切,”艾克林恩在一边酸溜溜地嘀咕,“冬狼魔宠而已,有什么稀奇的?”
“我好像从来没见过你的魔宠,”我对他说。
“我告诉你,一个真正的巫师不会搞那些乌七八糟的花哨玩意儿,返璞归真才是王道。”
“这么说你连魔宠都没有?”
他不屑地撇嘴,打了个响指。一个圆滚滚的东西出现在我们眼前。这是一个构装生物,看上去像一头披着装甲的野猪。
这个用钢片和皮毛歪七扭八组合在一起,身上到处是粗劣焊接的大铆钉的东西居然说话了:“别随便役使我,我有我的傲慢,艾……”
艾克林恩快打断了它:“叫我施巴拉古。”
“你的盾卫,还是魔像?”我问他。
“你不是要看我的魔宠吗?”艾克林恩没好气地说,“喏,就是它。”
“叫我穆尔,”装甲野猪回答,“我是这世界上最拉风的构装魔宠,华丽的钢片猫头鹰穆尔大人~~”
“猫头鹰?”我对它的主人报以疑问的眼神。
艾克林恩似乎懒得回答我,只是向装甲野猪的后背一指。我看见两枚只有地底侏儒手掌大的白翅膀竖在它圆滚滚的身躯上。但那好像是用胶粘上去的,而且原料应该是鸡毛。
一旁的阿里曼女士流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穆尔,”她微微蹙眉,“好像小说里天才巫师艾克林恩的魔宠猫头鹰也叫这个名字……”
“我是他的粉丝,”艾克林恩挺起胸膛,一脸憧憬,“无敌天才帅男艾克林恩老爷是一切施法者的偶像。我三岁的时候,就立志成为艾克林恩老爷那样伟大的人物……”
我现两位女士都在点头,眼睛里仿佛还亮晶晶的闪着光。
火光越来越近。
“软体杂碎,想我吗?想我,想我吗,想我,想我吗啊啊啊?”
听到这个熟悉的嚎叫,我忍不住抬起触须按摩额角。不出意外地,月夜阁下的铁蝴蝶结条脑袋出现在我们面前。
基佬捕念者也罢,前迪洛矮人也罢……为什么我身边总会出现这种蟑螂似的家伙?
“我们又见面了,软体杂碎。你死定了,死定了,死定啦~~”
钢铁半魔像用它的两只钢铁大手抚摸着下巴,试图摆出一副从容的风度。而我只想对它说,既然你的两只眼珠子分别向两个不同的地方转,那还是不要摆姿势为好。
又见面了。我心灵感应它。那位天才魔像大师不是死了吗,谁重新修复了你?
月夜阁下竖起一根手指放到嘴边:“嘘……”
“给你个忠告,我的不传之秘,”它神秘兮兮地左顾右盼,低声说,“如果你被制作成了半魔像,那你最好掌握机械修理的技巧。这样就算被扔进垃圾堆都不怕不怕啦。”
它咯咯笑着,敲了敲两只囚禁火童的铁笼:“有它们,我就是不死的。”
月夜阁下用两只不向一边转的眼珠子仔细地扫视我们。
“那个把我拆成零件的大力秃头在哪儿?”
那个灰矮人的名字叫骨头。我可以带你去找他。
我试图转移钢铁半魔像对我的仇恨。
不过你确信现在能对付他了?据我所见,他赤手空拳就接住了你的级无敌旋风。
目前这个变态疯子的手臂倒是都在该在的部位,这是我唯一感到欣慰的地方。我们现在处于一条狭窄的隧道,假如它用它那个什么“旋风”开足马力撞过来,我们连一点回旋的空间都没有。
“这个嘛,”钢铁半魔像呲牙裂嘴地笑了,“针对那个狗胆包天的秃头我特地认真改进了我的级无敌旋风,既然他不在,我就让你先尝尝鲜好啦。”
……不妙,好像激将法起了反效果。
它伸手到屁股背后,抽出一把寒光闪闪的斩巨剑,只是剑柄顶端是个奇特的插头。
哦不,真是见鬼了。
月夜阁下把插头连接到上次拔掉手臂后连接的地方,嘻嘻笑着用两只手抓住条脑袋上的蝴蝶结,使劲旋转了几十圈。
蜘蛛屁股喷出股股蒸汽。
斩巨剑轻快地旋转了起来。
“它是你的了。”
我第一时间用触须亲切地拍了拍艾克林恩的肩膀,然后邀请女士们和我一道后退三十英尺。
“为什么是我的?”他脸色白,扭脸对我哀号,“你有点儿人性好不好?”
“因为你是我的术士‘奴隶’,‘施巴拉古’先生。另外,我不是人类。”
我完美诠释的音节重读让他咬牙切齿。
艾克林恩悲愤怒吼:“那好……穆尔,它是你的了!给我上!”
他扭头去找装甲野猪,才现他的魔宠已经跑到身后去了,正努力地把巫师主人顶在前头做挡箭牌。
艾克林恩试图绕到装甲野猪身后去,但魔宠的力气明显大于他这个巫师。
“你这魔宠打算背叛主人吗?”他反手用力拧装甲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