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你怎么了?”柯路克闭上眼睛,靠在雷古勒斯身上等待着那阵脱力的感觉过去。似乎从知道了他去过阿兹卡班开始,雷古勒斯的状态很不对劲。
雷古勒斯没有回答,只是沉默地起身将柯路克抱到了床上,为他拉好被子便准备离开。却被柯路克一把拽住了袖子。
“雷,你怎么了?”柯路克重复了一遍问题,那双青金色的眼睛闪烁着不悦的光泽,定定地盯着雷古勒斯。而在对上他的眼神时,雷古勒斯便再也移不开目光。但他依然执拗地抿紧了唇,不发一语。
“雷古勒斯。布莱克。塞弗拉法,我不想对你使用命令!”雷古勒斯那一看就觉得是在闹脾气的模样,使得柯路克莫名地生出了火气,语气也不自觉地严厉了起来。
雷古勒斯一怔,终于移开了视线。他盯着柯路克拽住他的衣袖的手,然后反手握住,指尖带着轻微的颤抖:“你看见的那个人,叫西里斯。布莱克,是我的哥哥。”
“……也就是说,那个魔力运行方式是你教给他的?”柯路克恍然大悟:“你认为我会因为这个生气?”
雷古勒斯愕然地看了柯路克几秒,随即用一种不可思议的语气反问道:“你没觉得西里斯。布莱克这个名字耳熟?”
柯路克突然感到很头痛,他觉得自己一点都无法跟上他的骑士的思维:“你生前的亲戚和我有什么关系?”
“不,我只是误会你……”雷古勒斯摇摇头,坐在了床边。他保持着一只手拉住柯路克的姿势,另一只手拍了拍自己的额头,然后撑在了柯路克的枕边。
“柯路克。”雷古勒斯低下头,说话间冰冷的气息喷在柯路克的耳侧,令他颇觉不适地偏了偏脑袋。雷古勒斯这种犹如野兽一般带着侵袭意味的姿势让他觉得很陌生,他的直觉告诉他,有些事情的发展似乎正偏离了它应有的轨道。
“雷。”由于雷古勒斯的陡然靠近,柯路克的视觉还未调整过来,他只觉得眼前一阵模糊,看不清雷古勒斯的表情。“你误会了什么?”
柯路克没有得到回答。他只感到一个柔软的物体覆在了他的唇上,轻轻地摩擦着。那种陌生的麻痒的感觉令他忍不住颤抖了一下,然后扭头避开了。随即,这种感觉顺着他的脸颊滑到了耳畔。
“柯路克。”雷古勒斯低低的嗓音传进柯路克的耳朵,柔和地敲击着他的耳膜:“答应我,从今以后,你的骑士只有我一个人,只能是我一个人。”
柯路克淡定地拍拍雷古勒斯的肩膀:“只会是你一个人。”这里缺乏具有挑战精神的勇者们,更没有作为骑士力量来源的神祇,圈养太多骑士也是一件耗费他自身魔力的事儿。
不需要心灵链接,柯路克也感受到了在听到这句承诺的时候,雷古勒斯发自内心的喜悦。
“雷,凭什么我是弟弟!我要当哥哥!”房门在这时“哐”地一声被推开了,赛路迪尔气鼓鼓地冲了进来。几乎同时,雷古勒斯坐直了身体,声音中带着一丝狼狈和恼怒:“赛路,我记得我教过你,进别人的房间要先敲门!”
对雷古勒斯的说教置若罔闻,赛路迪尔直接冲到了柯路克的跟前:“爸爸,我才不要盖勒特那个恋童癖当我的哥哥!”
紧跟其后冲进来的两名伪少年在赛路迪尔张嘴的瞬间便用干净利落的锁门咒和静音咒将这个房间封锁得严严实实,避免了家丑外扬的悲剧。
在看清楚房间内的情形之后,两只年老成精的狐狸立刻明白自己打断了什么。而在这个时候,装傻是最明智的选择。于是他们很自然地忽视了雷古勒斯不善的脸色。
“亲爱的阿尔,这位就是我们另外一位父亲。”盖尔笑眯眯地介绍道,“一位对古魔法和炼金术很有研究的巫师。”
柯路克斜靠在床头,用审视地眼神打量着雷古勒斯在信中提到的家庭新成员。随即摸了摸赛路迪尔的脑袋:“不要随便怀疑盖勒特的人品,如果他真的是恋童癖,雷古勒斯早就把他赶出去了。”
柯路克说的都是事实,正因如此,金发少年的脸顿时鼓成了包子。而褐发的阿尔在听到这样一针见血的评价之后,笑眯了眼,任谁也无法从他的眼神中察觉出什么。
“初次见面,我是阿尔。布莱克,‘父亲’。”
柯路克很不想承认,阿尔的表情让他想到了他那老狐狸一样狡猾的导师。
雷古勒斯番外
那冰凉的、没有味道的液体一经咽下,他便感到一股火灼一般的疼痛自胸腹间窜起,蔓延到他的喉部。他感到自己全身的水分都被这股灼痛蒸发掉了——就连眼睛,也由于过于干涩而模糊了起来。
“克利切,继续,直到我全部喝完。”他牢牢地抓住石盆的边缘以稳住自己的身体,命令着身旁抽泣着的家养小精灵,那忠心的仆人即使不愿意,却也低泣着,将下一杯液体递给了他。
一杯接着一杯,他感觉像是至少喝了几百杯之后,才听到克利切那尖利的声音,模糊地传进他的耳朵。
“够了!雷古勒斯主人,已经够了!克利切拿到了!”
拿到了。听到这句话,他松了一口气,随即放松了身体,向后靠去。恍惚间,他仿佛看到自己这短暂的一生在眼前迅速掠过。他第一次发现,他的父母、兄弟、姐妹的面容在他的记忆里都已经不是那么清晰。直到最后,他才看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那双总是漠然的、却偏偏让人有温柔的错觉的琥珀色眼睛。
莱姆斯。他低念着眼睛主人的名字,然后满足地笑着,任凭自己被那些湿冷的手臂扯拽着,沉入了无限的黑暗。
……
雷古勒斯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白色的、没有任何装饰的天花板。
他已经“复生”五年了——这是多么奇妙的事情!在雷古勒斯的记忆里,他似乎只是经历了一个短暂的黑暗之后,便被一束红光拉扯着,回到了他原本的身体上。尽管这个身体已经没有呼吸和心跳,却依然行动自如,他也没有忘记掉关于自己的任何事情,甚至还拥有了比之前更加强大和纯粹的力量。
而赐予他这些力量的人,是一名黑巫师。
一名他从未听说、有着奇异的力量的黑巫师。黑得如同夜一般的眸色和发色都不是他曾经见过的,却让他有一种莫名的熟悉的感觉。
雷古勒斯曾经以为那只不过是骑士和主人之间的默契而已。
柯路克。塞弗拉法。这个奇怪的名字,不属于任何一个已知的古老贵族,却掌握着从远古时期流传下来的法则和力量。却为了躲避巫师界的仇敌,而带着自己的孩子住在麻瓜们中间。
这几年来,作为一名不得违抗主人命令的骑士,雷古勒斯过着与巫师界几乎隔绝的生活——唯一的一点联系,来自于柯路克的学徒,那个著名的韦斯莱家的三子,珀西。韦斯莱。
雷古勒斯不是没有尝试过从这个精明得不像是个孩子的珀西嘴里打探一些他想知道的消息。可是即使一个孩子再怎么聪明,也不可能知道一些本身就不是他有能力接触到的东西。
雷古勒斯只有不断地强压下自己想要去魔法界一探究竟的念头。
德鲁贝尔的到来无疑是一个契机。正因为他的到来,雷古勒斯才有机会提出召唤自己的家养小精灵的请求——在那之前,出于安全的考虑,他不得将他们的居所透露给任何和魔法界有关联的人或者生物。
克利切带来的不仅有他为之放弃生命的那个挂坠盒,还有他亲爱的哥哥入狱的消息,以及,母亲的死讯。
雷古勒斯听到这些消息之后只感到一阵悲伤与失落——他宁愿是克利切年老糊涂了!毕竟当初克利切在帮助Voldemort藏匿魂器的时候,受了很大的伤害不是吗?雷古勒斯自我欺骗着,他试图说服自己,却发现这都是徒劳。甚至更加让他感到罪恶的是,他的内心居然萌生出了一种隐秘的喜悦。
西里斯进了阿兹卡班,也就意味着,他不可能和莱姆斯在一起了?
雷古勒斯为自己这样自私的想法陷入了深深的自责,直到克利切的自言自语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小主人身上有布莱克家的味道……可是为什么克利切还闻到了泥巴种的味道?哦不!老夫人知道雷古勒斯少爷娶了泥巴种,肯定会伤心的……克利切不能告诉老夫人……”
雷古勒斯顿时呆住了。他顺着克利切的目光,看到了正从楼上探出脑袋好奇地打量着家养小精灵的赛路迪尔。
“克利切,你在说什么?”雷古勒斯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他现在觉得他的脑子很混乱,“赛路有布莱克家的血统?”
克利切一愣,顿时就要往墙上撞去:“哦,雷古勒斯主人,克利切错了!克利切不应该怀疑雷古勒斯主人的眼光!雷古勒斯主人不会看上泥巴种的,不会!”
“够了,克利切,停下!”雷古勒斯低声制止了克利切,他现在急于知道这个对他而言至关重要的事实:“你确定赛路是个布莱克?”
克利切抽抽嗒嗒地停止了自虐活动。他那双布满了血丝的灯泡似的眼睛充满希冀地看着雷古勒斯:“我当然确定,雷古勒斯主人!只有布莱克家的血脉才会散发出这样纯净的气味……哦,真是罪恶!为什么会被泥巴种的味道玷污……”
震惊于这个事实,雷古勒斯猛然站起身,在狭小的客厅里来回踱步,希望能够借由这个动作,让自己冷静下来。
这真是个惊吓。他想着。同时脑海里开始迅速地回忆起家中那副绣着族谱的挂毯。和布莱克家有过联姻的古老家族实在是太多了,仅凭血液的气味,并不能就此断定赛路迪尔是布莱克家的直系血亲,他更有可能是某个旁系、或者布莱克家的女儿的后代。而说到年龄和赛路迪尔差不多,情况比较接近或者符合的情况,那就只有……
雷古勒斯心中突然有种感觉:赛路迪尔的身世,是能够得到更多信息的契机。
“克利切!”雷古勒斯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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