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了定神,我脑中就闪过了疑问。
自我回到兰光,苏伯父等老一辈的头头脑脑们便一个不见,搞得是神秘莫测,里面有没有阴谋我不知道,不过他们摆出来的放手给后辈的行为已是很明白了,而现在又突然出现,是出了什么事吗?
想到这里,我回头问两个统领:“还要多长时间才能回去?”
齐贤应声道:“还需一个小时左右。”
我嗯了一声,心中已有了计较。
随手一扯,将外面宽大的外袍扯下,露出一身束身箭衣,虽是同样的深黑底色,同样的龙纹刺绣,但附在这衣服上,随着我的肌肉曲线微微起伏,涨缩之间,却显得分外刚猛狰狞。
随手将外袍扔到了胡峰怀中,我活动了一下快要僵掉的身体,笑吟吟地道:“伯父见召,焉敢怠慢,船行过慢,我先走一步好了!”
齐贤胡峰两人均是一惊,脸上自然显出了千般不愿。
然而不等他们出言劝阻,一边的大祭司阁下已经抚掌笑道:“坐船真是闷死了,大哥,我们一块儿去!”
我想也没想,一口答应,然后便用分外强硬的目光,强行锁着了两个统领即将开口的劝阻,晃了晃手指,“用心护着「命运」长老吧,我不希望我姐她有什么危险!”
既然我已经先行开口下令,两个统领大人自然也就无法拒绝,两个人对视一眼,颇有些怏怏地退下。
我对着普鲁斯微笑了一下,先行飞上天空,同时还不忘用传音给守护在老姐身侧的奥马修打声招呼。
普鲁斯欢呼着飞了起来,“卡”在他的头顶盘旋,我呼出体内最后一丝浊气,身体像一阵虚无的风,倏忽间消失在海天交界处,虽然没有向后看,不过我知道,普鲁斯已经轻松地跟了上来。
我一直非常地注意普鲁斯的实力,这个我才刚刚认识几个小时的半大孩子,实力却实在不容小觑。
其实,论绝对修为,他的SP强度大概也就是在十一级与十二级之间,比我与卡陀这一级数的高手,还差了至少两筹。
不过,正如当今诸多高手对SP划分方法的不屑,SP强度也确实无法对一个人的实力,做出全面的分析。
以普鲁斯为例,我敢肯定,就是现在已经进入极限阶的江雅兰与他动手,败下阵来的可能性也至少占了六成,从这位少年在高速飞行中,所展现出来的技巧来看,他和江雅兰的基础都是一样的扎实,手法技巧也难分轩轾。
区别只在于江雅兰狂进猛取,专走偏锋,内息的进步一日千里,但外在功法的磨砺却很需时日,真正想要达到圆融通透的无上之境,还须磨炼。
而普鲁斯则稳扎稳打,修为不偏不倚,中正平和,注重精神修养,对自身的每一点优劣,都把握得极其到位,动静之间,没有一丝一毫的虚耗和浪费,与他外表的飞扬跳脱成为了鲜明的对比。
照我看来,按这样发展下去,二十五岁前,由于心智的早熟,普鲁斯的综合实力将比江雅兰高出一线,而二十五岁后,应当沉稳许多的江雅兰又会比他高出一线,再向后推几年,那就要看各自的机缘了……
真是个了不起的孩子!要知道,他比我可是年轻了两岁呢!当年在战场上生死拼杀的我,较之于他,也不外如是!
心里面正思量着,炎黄进化力量的驻地,便出现在我的视野范围内。
这是一个比法尔岛还要小上一半的小岛,随着潮汐的起落,岛上的可用面积还有一定的伸缩,但做为驻地,也算是够了。
此刻虽然已是深夜,但岛上依然灯火通明,无人安寝,应该是苏伯父的到来搅乱了大家的作息。
由于这次短程的冲刺,普鲁斯的状态明显地变得比较兴奋,表现在与他的精神息息相关的“卡”的身上,这个灵魂的精粹,就像是一只真正的鸟儿——至少像一只夜枭般飞掠而下,强大的灵魂波动笼罩了全岛,霎时间激起了百多个高手的反应,有十多人已经在第一时间跃起到半空,显示出高度的警戒状态。
我一见情况,连忙将正微喘着气的少年拉到身边,同时自身的气息外烁,通知岛上来人的身分。
本来已经飞上来的人登时下去了大半,只有两个人速度不减,直冲而上,其中一个身上红芒流动,不是江雅兰又是谁来?
另一个人看着只是脸熟而已,应该是禁卫军中的一人,负责岛上安全事务的。
我对他点了点头,接着面向江雅兰,拉着笑吟吟的少年大祭司,正想为两个年轻人相互介绍一下,江雅兰已经大嘴巴地叫道:“咦?这是谁家的小孩?”
我一口气没吐出来,被江雅兰一句话给呛住了。
不过江雅兰此语可是颇有依据,普鲁斯今年虽已有十七,但不知是什么原因,身材比同龄的女性还要低上一些,身子骨显得非常纤弱,乍一看,和十三四岁的小孩子没有什么两样,江雅兰有此一问,倒也在情理之中。
可能是见我的反应太大,江雅兰白了我一眼,伸手便要去摸尊贵的大祭司阁下的脑袋。普鲁斯像是被那个称呼吓住了,竟然一点儿也没有反抗,乖乖地让江雅兰去摸他的头顶。
抚摸抚摸……
在我张口结舌的注视下,江雅兰的手掌在天才大祭司的脑袋上转了两圈,普鲁斯却没有一点反对的意思,乖巧的模样让江雅兰非常满意,但却让我为之汗毛倒竖,我似乎还记得,某人曾经说过,他最最最最讨厌别人叫他“小孩子”,敢这样叫他的人,他会记恨一辈子!
“小孩子挺乖嘛!”
江雅兰当然不知道这位大祭司的好恶,她像是发现了新大陆,笑嘻嘻地将身体凑近了些,把普鲁斯的脑袋当球来玩儿,口中还连迭地问:“几岁了?哪儿人?什么名字?功夫跟谁学的?”之类,面目倒是颇为慈善亲近。
普鲁斯面戴墨镜摇晃脑袋的模样,着实令人发噱,但这并不妨碍他露出孩子般天真无邪的笑脸来。
听到了江雅兰的问话,他咳了一声,以吐字清晰的炎黄语回答道:“我叫普鲁斯,是埃玛的灵魂祭司,是张真宇大哥的忠实崇拜者,当然,今天见到了美丽而又强大的江雅兰姐姐,我的偶像又多了一位!”
这小子有意无意地回避了自己的全名和年龄,然后接连几个马屁和高帽送上,使得江雅兰芳心大悦,笑咪咪地生受了下来。
我在一边苦笑,混小子,他的偶像原来来得这么容易!
趁江雅兰不注意,普鲁斯回过头来,颇为得意地对我咧嘴一笑,然后立刻回头送上连串的马屁高帽,以他一个“孩子”的口中讲来,自然是让江雅兰觉得分外开心。
我悄悄地打出手势,让那个已经看得呆掉的禁卫军士下去,而我自己,则冷眼看着普鲁斯这个小阴谋家到底想干些什么。
终于,火候到了,这小子露出了满脸的疲色,“雅兰姐,张大哥刚刚飞得太快,我跟得累了,能不能下去歇歇?”
“当然可以!”
江雅兰笑得非常开心,而且还非常体贴地伸手去扶已经“脸色苍白、摇摇欲坠”的少年,那么也就顺理成章的,“疲累到近乎虚脱”的大祭司阁下,斜斜地向她胸前倒去。
我看得眼角一跳,立刻明白这小子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小色鬼!色死你好了!
“嗷!”
心中升起的一丝不满和隐约的其他感觉还没有消散,已经撞进美少女怀中的大祭司阁下,却已经抱着脑袋暴跳起来,在空中跳脚高喊,墨镜歪歪斜斜地戴在脸上,煞是滑稽。
“烫烫烫烫,烫啊!”
江雅兰放肆地大笑起来,而在笑声中,她修长的美腿凌空扫射,将顾头不顾尾的普鲁斯一脚喘下,尊贵的大祭司阁下惨哼一声,瞬间下坠了百多米,几乎快落入海中时才勉强止住身形,戴了大半个晚上的墨镜凄凄惨惨地落入海中,露出了他清秀稚气得近于天真的脸庞……
怪不得他要戴墨镜!在半空中笑得合不拢嘴的我恍然大悟,将这张清秀的脸庞和他的身材放在一起,说不定别人还会再把他的年龄往下拉个一两岁的!
说实在的,他这张娃娃脸可是颇讨人喜欢。只可惜,这张乖乖牌的脸上,却留下了可称之为耻辱的红印,那是江雅兰聚气发热,给这个自以为是的小色鬼留下的深刻记号。
“你怎么发现的?”我凑近了好生得意的江雅兰,不无好奇地询问她。
“去了大半夜带了个小色鬼回来,你去死!”
江雅兰的回答是阴损的一肘,直捣我的肋下。幸亏我手快,险险挡住这一击。
见一击没有得手,江雅兰也懒得再补上,只是嘿然冷笑,当然,她不会忘记介绍她的经验,“这小鬼拿我当白痴看待!我还没自我介绍呢,他就知道我的名字。而且,几天前我可能还看不出来底细,但现在他的修为有多深,我难道还估不出个大概来?像这种高手……凭张娃娃脸装小孩,恶心!”
对着下面大受打击的大祭司,比出了一个最不雅的手势,这位刚刚铲除奸恶的美少女,气势昂扬地扭头飞回岛上,我在后面喊她:“那你知道他是谁吗?”
她回过头来,比较认真地想了一下,然后摇头,干脆俐落地道:“很眼熟,但想不起来了,这个很重要吗?”
我哑然。
天才的少年大祭司,无精打采地落在了岛上,显然因为刚刚的失利而大受挫折。在这一刻,他比之前的任何时候都更像一个孩子。
我看了只想笑,暂时撇下了与苏伯父见面的事,走过去想安慰两句,却见他明若烛火的眼眸闪亮闪亮的,似乎又有了什么计画,“好的,我决定了!”
“决定什么了?”
我不太明白,心里面却突地想到,别来个什么因挫生爱,然后卖力追求之类的肥皂剧吧……这个念头生得突然,也很好笑,但我却奇怪地发现,有那么一段时间,我竟然笑不出来——别真是这样吧!
不知不觉地问了出来,却看到普鲁斯向我翻了个极大的白眼,“拜托,你看肥皂剧看得走火入魔了!我已经有未婚妻了,我很爱她,暂时还没有另寻新欢的打算!”
“咳!”
我这次是真的被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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