啸声,以阿侬列此时的状态,一拳下去,必是脑浆迸裂的结局。
皮肉交击声响起,一人的痛哼声也及时传出,“哗”的一声响,有人落入海中,路易几乎就要
欢呼起来了,但眼前的景象让他把嗓子里面的呼声又咽了下去。
比索亚克呆呆地浮在海面上,还保持着出拳的姿势。
黑袍人身形顿住,不言不语。
天空中,五名仲裁者同时出现……最重要的,也是最不可思议的是,阿侬列重创后的身体仍在
后飞,没有任何被外力击中的样子。
路易敢发誓,刚刚一瞬间,比索亚克的拳头确实是击中了目标,也一定有人被打进了海里,可
、可是,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轰!”
远方炸起了一道冲天的水柱,水柱正出现在阿侬列倒飞的路线上,路易的瞳孔猛然缩成针眼大
小,因为他看到了,水柱内部,一个人影若隐若现。
对这个人影,路易绝不陌生。
阿侬列的去势戛然而止,倒撞的巨力将水柱炸成了漫天水花。
而正破坏着他身体的力量,也在这碎裂的水花中被消解干净,闷哼一声后,他撞入人影怀中,
旋即昏了过去。
飞溅的水雾中,一位青年大步走出,迎着天空、海上的七、八对目光,恨恨地伸手,抹去了唇
角溢出的血迹。
“呸!”他吐出了一口含血的唾沫,一只手将阿侬列挟到肋下,另一只手则举起宝剑,破口大
骂:“刚才哪个王八蛋打我?”
头顶的艳阳毫不吝啬地将灼热的光束投射到青年身上。
在这一瞬间,沐浴在阳光下的男子,仿佛一尊怒吼的神祇,把他的力量和威严投射到每个人心
底。
光芒欢呼雀跃,在斜刺苍穹的长剑上,折射出使人目眩的七彩神光。从剑尖跳跃到剑柄,由剑
柄汇流到剑尖,束成一条绚丽的芒尾,吞吐不定。
长剑吟啸,低鸣声中,剑上的华丽色彩一洗而净,余下的,只有令人心寒的冷澈幽深。
张真宇!
天道神剑!
从初始时的眩目中走出来,所有的人都在心中发出呻吟——天啊,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时间倒回两分钟前。
我伸出手去,握住了剑柄,剑柄上精致的握纹让我舒服得呻吟起来,每次把神剑握在手里,我
都会有这样的感觉,这让我再一次地认识到祖先不可思议的神通。
与白石的心神交流在瞬间完成,我苦笑了起来,看来,白石的危机意识比我更强一些。我还只
是想着让它当有容的保镖,它就想把家里所有人的安全,都纳入职责范围内了。
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妖剑百年”再度复活呢?不过,只一想到有黑暗时代第一高手坐镇后方
,我心里面就特别踏实。
“罢了,这里就麻烦你了,我准备一下,杀黑天去!”
把计画和白石交流了一下,我正想松开剑柄,心头却蓦地升起一种古怪的感觉。这感觉突然升
起,没有任何先兆,而且,说不清,道不明。
如果非要形容一下,我觉得这就好像是不小心打坏了一台工作中的纺纱机,断裂的丝线缠满了
我的全身,我每一次的动作,都会牵动着成百上千的丝线,而每条丝线的另一头,又会牵动着其他的一些
什么……
这迷乱模糊的感觉,似乎把我扯入了一个不真实的梦境,我的神智亦开始模糊起来,然而,这
感觉只存在了一小会儿,我很快便发觉不妥,第一反应便是中招了!有人对我下黑手!
正想用伏魔神音喝退心魔,脑际忽又闪过一声低弱的轻语:“小弟,助我!”
这声音是如此低弱,以至于我根本没有听清是谁的嗓音,可是灵光一闪,我突地毫无道理的叫
道:“老姐!”
我感觉到容知雅和有容,都在用看疯子的目光看我,但我已没办法注意这么多,来自万里之外
的断续资讯把我包围在里面,我根本就无法理解这些碎裂的片段,可是我知道,就要有一些不可理解的事
情在我身上发生了。
下面的事情,用两句话可以形容——有些线断了,有些线连了起来!
一刹那间,我的意识被撕成了千百块,然后又飞快地组合起来,我本能地握住了手上的东西,
那是天道神剑的剑柄,上面回溯的暖流让我安定了下来,接着,便是天旋地转。
下一刻,我所身处的空间,已不再是温馨且安全的家,而是一处陌生的天地。
海的气味刚刚涌入口鼻,一记力量十足的重拳便猛轰在我脸上,眼前一黑,我觉得自己的头要
炸裂了。
一声闷响,我撞入了大海的怀抱。
被轰进海里的那一刻,本来还断断续续的资讯却蓦地清晰起来,这重重的一拳,却仿佛是名匠
的巧手,将本来破碎不成形的残简再度重组,使我得以理解那上面的意思。
嗨,真是的,有力气把我从万里之外摄来,却没有力气把阿侬列摄走吗?
我在海下叹气抱怨,可我也知道,“命运”之力,绝不是一等于一的关系,同样是一个人,处
在不同的环境下,却有着不同的“命运关系网”。
如我和阿侬列相比,我所处的环境便宽松许多,可选择性也很多,老姐完全可以因势利导,让
无数的“可能之一”出现。
而阿侬列则不同,他的“未来”差不多已被锁定,如果硬要改动,那需要对“命运”做出极大
的挑战——老姐终究不是神,她绝对办不到这个!
相比之下,还是动用我比较合算些!
话又说回来,在老姐的心里,还是老公更亲一些。她只晓得阿侬列性命垂危,需要人来救援!
却不想想,把我扔在这里,我能够生还的机会有多大!
面对这些人复杂的目光,我垂下宝剑,耸了耸肩:“刚刚被打昏了头,口出恶言,莫怪!”
没有人回答我。
站在海面上,肋下挟着完全丧失战力的阿侬列,我仰头看向太阳。这是特征明显的春日阳光,
那么,我现在就是在南半球喽?
估计一下太阳与海面的夹角,结合一下时间,我很快计算出了此时所处的经纬度。顶着八双不
善的目光,我拿出手机,拨通了家里的号码。
“喂,苏怡啊,帮个忙,放颗卫星到这个方位……对,就是这里,高清晰的,谢谢!”
收起手机,迎上了他们颇有些哭笑不得的眼神,我也笑了起来:“呵,熟人可是不少啊!”
我的语气相当轻松,虽然心里未必会这样,我的目光依次从他们脸上扫过,得到的却不是什么
善意的回应。
当然,我并不在乎这些。
“啊,比索亚克先生,东盟一别,已有半年了吧!
“路易神将,上次别过,怕是谁也不会想到,竟会在这种情况下见面……
“呃,这位神秘而美丽的小姐,莫不就是伊丝塔尔大人?听苏怡和雅兰说你很久了,今日一见
,幸何如之。”
和几位能叫得上名字的人打了招呼,再和其他人点点头,表示一下礼貌,我的目光最后落在了
他们之中最刺眼的那人身上。
这是个穿着黑色外袍的家伙,全身上下被一件不合时宜的黑袍子罩得严严实实,除了颜色不同
,和伊丝塔尔的打扮倒也相差无几。
只是,伊丝塔尔给人的感觉,是神秘莫测的美。而这家伙——邪门得让人压抑!
“这位是……”
我毫不掩饰地表现出对此人异乎寻常的兴趣,睁大眼睛盯着他猛瞧,而黑袍人对此似乎没什么
感觉,他只是颇有礼貌地对我点点头,并不说话。
“很沉默的家伙……”
我轻率地给这个人的性格下了一个判断,但直至如今,我还无法为他的实力做出定论。只觉得
他的实力好似隐在一团浓浓的黑雾中,摸不清,看不明!
“这个家伙,比索亚克,还有……唔,那个独眼的大叔,都相当棘手,怎么看都是‘妙诣境’
的级数。哪一个都不比黑天差……拷!”
我低骂了一声,又看了一眼昏迷中的阿侬列,心想是不是干脆把这家伙扔掉,自顾自地逃命算
了,想来以本人的速度,也没人能追得上我!
呃……还是算了,这样做,我就成了这些家伙的共犯,老姐一定不会放过我的!
脑子里的念头千回百转,最终还是苦笑着选取了最糟糕的情况。暗地里深吸一口长气,我开始
缓缓蓄力。
“招呼打完了,我现在想问一下,刚才谁打我?”
没有人回答,但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了比索亚克,他也非常配合地耸耸肩,微笑道:“很抱歉
,陛下,我没有想到你会突然出现!不过,陛下本应该在兰光岛上的吧,为什么突然来到这里?莫不是前
来旅游观光的?”
我露齿一笑,很干脆地摇摇头:“哪会呢!本来我还有些迷糊的,可是比索亚克先生的一拳,
却让我清醒不少。嗯,本人万里迢迢至此,这个嘛,大概是和诸位作对来了,如有冒犯之处,我这里先道
个歉吧!”
我颇没有诚意地拱了拱手,他们看我的眼光立时严厉起来,很有一番敌意和杀气。
不过,他们仍没有动手,只是由比索亚克作最后一次无意义的交涉:“陛下,我们是相当尊重
你的……”
“我也很尊重你们啊!只不过,我更尊重我姐,如此而已。”
剑尖平指,我对比索亚克苦涩的脸笑道:“说实话,我绝不想和五个‘破障境’、三个‘妙诣
境’打生打死。这对我来说,没有一点儿好处!
“但我也知道,诸位见我孤身来此,即使百般客气,那心里,也总想扒我一层皮下来的。我没
有冤枉大家吧?”
我做出满脸无辜的表情,然后从“0号晶片”中抽取出最关键性的资料。
“细节我不太清楚,但我知道,在上半年,伊丝塔尔小姐是和我们签订了一些条约,其中,我
们中皇集团对‘失落文明力量’的承认,是双方缔结和约的基础。我自认为,我方在这一点上做得不错的
。贵方不应该认为,我违反了这个和约吧?
“还有,在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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