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力清扫大气中一切微小的不洁之物的同时,还对相对巨大的物体,进行毫不留情的同化。
这便是圣力最本质的特征:净化!
在有效的合击之术引导下,二十六位神父的合力,绝不比一个“妙诣境”的高手逊色。全力施放的净化之光,已不再顾忌玛蒂尔达的性命。
这一行为的核心宗旨便是:我们得不到的,谁也别想得到!
冲天的圣光汇聚成一道粗有合抱,高达百多公尺的巨型光柱,耀眼的圣光就从光柱上扩散开来。形成一圈不断扩大的光环,横扫数平方公里。
在喷发的圣焰灼烧下,一个接一个的符箓被催毁、一个接一个的幻象被击溃,天空立时为之一清。
但,在炽白色的光焰下,仍有一个飞射缕缕金芒的符箓在颤抖不休,它就位于玛蒂尔达上方,流泻出一圈圈有如实质的金环,把她护在其中。圣光掠过,玛蒂尔达毫发未伤。
“圣光剑!”
临时主事的神父,也算得上是果断了。一击无功,他毫不迟疑,大喝声中,操纵着众人的合力,抬手一记圣光剑暴射而出,目标正是玛蒂尔达的胸口。他心中强烈的预感告诉他,再不出手,便没机会了!
光剑掠空而过,穿过玛蒂尔达的胸膛,消失在茫茫天际。
所有人呆若木鸡。光剑过处,彩芒流散,分明又是一个幻象!
玛蒂尔达呢?
长笑声起,震醒了挫败中的神父们。在他们咬牙切齿寻找这人时,一个怪腔怪调的声音,用罗巴语大声叫道:“打劫!”
嗓音嘶哑,却有尖锐的尾音,似乎是一个少年放粗了嗓子在讲话,其实不用他说,诸神父也接受了失败的事实,而如此做法,不过是为自己的“罪行”再丢下一些证据线索吧。
此人,竟嚣张如斯!
“哎呀!”
玛蒂尔达在低呼声中,从半空中掉落,一直落到一个人的怀抱中。这是一个青年男子的身体,他似是被这飞来的艳福惊呆了,半张着手臂不能动弹。玛蒂尔达本能地挣扎一下,他下意识地收紧手臂,竟把美人儿搂在了胸前。
“没想到,艾玛的空间咒法竟也如此精深!万里遥摄的手段,相当了不起啊!”
“哪里,偏科对我这种好学生来说,是一个很严重的罪行!”
两个人说了两句莫名其妙的话,也无法避免这尴尬的情况持续下去。
玛蒂尔达叹了口气,低嗔道:“松手!”语气中并没有太多的怒意。少年受此鼓励,手臂反而收得更紧了,玛蒂尔达冷哼一声:“这就是你对救命恩人的态度吗?”
“可我现在也是你的救命恩人啊!”
“我快要死了吗?你这个便宜占得可真大啊!”
斗嘴的男女并不清楚,如果少女“安全抵达”本来的目的地,等待她的会是比死还要可怕的命运。正因为不清楚,少女对少年的感激之情,尚不能达到一个理想的水平。
在一番姿势暧昧的言辞交锋后,少女决定打住这种毫无意义的行为,她轻叹了一口气,以出奇柔弱的嗓音道:“如果以一位淑女的身分,请求一位绅士履行他的义务,你会同意吗?”
少年大祭司自动将其理解为美人态度的软化,他心满意足地回答:“乐意效劳!”
然后,少女获得了自由。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在少年脸上响起,这一巴掌把他打傻了。
少女眯起眼睛,微笑道:“这是一位淑女,对伪装成绅士的色狼的回应,而这个……”
她轻踮起脚尖,在通红的巴掌印上烙下一个轻吻:“这是一位淑女对色狼的绅士行为的报答,谢谢你啦!”
……
“不用谢!”少年如此回答。
而在他身后,一位属下憋着笑回答:“阁下,那位小姐已经离开半个小时了。”
“你觉得,黑天真的死了吗?”
“也许吧,呃,也许没死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章严柳摇了摇头,因为刚从睡梦中醒来,他的脑子还不太清楚,但这种情况下说的话,反而是最贴近他心中感觉的表达。
“为什么?”
“当时能使出‘御剑飞空’,我已经很吃惊了。刺入黑天胸口时我都没什么感觉,然后就被他一掌震昏。其实,结果如何,我根本就不清楚!”
“你们的实力对比如何?”
“先前差了至少半个层次,然后才逐渐赶上……”
“他有没有用七劲合一的功夫?”
“有用,但不是很多,感觉上,七劲分得并不明显……”
“他用的是什么兵器?你呢?”
“他一开始用空手,后来就用了滴血匕。我一直用剑,很普通的凡铁。”
“你有没有被滴血匕划到?”
“当然,可我已用‘祛魔咒’遍布全身,应该没有被感染到……”
类似的对话持续了大概十五分钟,终于结束。
“好的,就这些吧。严柳兄,这次真的辛苦你了。”
“真宇兄!”
章严柳不知从哪儿来的力气,一挺身坐了起来,抓住了我的手,两眼泪汪汪的,真吓了我一跳。
他两手的力气很大:“真宇兄,报酬的事……”
“啊,那个,虽然到现在为止,还不能真正确定黑天的死活。但根据佣兵条例,严柳兄仍可以从中皇集团一次性领取二十亿的巨款,当然,也可以领取一张高额提款卡,随时随地都能提取,还可以生利息……至于‘白衣夜行剑’,那有什么问题啊,严柳兄想什么时候看都可以!”
此话一出,一直在一侧旁听的洛河阳,眼睛便亮了起来,面对“白衣夜行剑”的诱惑,就连这位年高德劭的剑道宗师也有些失态了。然而,章严柳却完全不是这个意思。
“真宇兄,能不能、能不能不要这个?”
“啊?”
章严柳的脸上发亮,一脸期待:“听说,孤岫先生遗有一幅《天山夜雪图》,乃画中极品,还有《独行帖》、《别望帖》等,我想,真宇兄本来也不好此道,不如就将它们赠于我,如何?莫说是赠,便是借上一年半载的,也是足慰平生啊!”
我苦笑着看向洛河阳,却见他仰天长叹,目不忍视。想来,有这样的得意弟子,也是一种痛苦的幸福吧。
极天洋某处海域,风平浪静,波涛不兴。只有天际一轮明月,光华投注,银光粼粼。从空中俯瞰,任是谁也不会想到,海面下三千公尺,一个大规模的海底基地正在兴建之中。
迪亚斯一身正式的军礼服,外罩披风,面容仍是一贯的冷静,但军队式的外衬,给这一张面容添上了数分冷酷。
海面上波浪突起,破碎的月影像是飞溅的珠玉,在夜空中闪亮,再融入广阔的银波之中。
波浪兴起之处,一个身影缓缓地浮了上来,金面紫瞳,容貌端正,周身不见一丝水气。他仰起头,微笑着和迪亚斯打招呼:“迪亚斯先生很准时啊,劳您久候了!”
“没什么,你也很准时,却不知道该如何称呼?”
“马尔都克。”
“这是神名吗?”
“是的。迪亚斯先生,这边请。”
马尔都克虚展手臂。此时,他全身都已经浮上海面,脚下踩着一个圆形的玉盘。玉盘本色纯白,却闪耀着蓝汪汪的光华。
光华并非是静止的,而是一刻不停地流动,就如同澎湃的海浪,一波连着一波,无休无止。
迪亚斯一眼望去,发现玉盘上还刻着几个难以辨认的符号,只看它们扭曲的线条,便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张力。
马尔都克请他踩上来,他也没有迟疑,一步跨上,落在了马尔都克身边。
玉盘的面积够大,足以容纳两个心志各异的人。
他们并肩而立,肩膀之间仍有足够的空隙。
马尔都克淡淡一笑,玉盘缓缓下沉。深蓝色的光华从玉盘边缘升起,渐渐形成一圈隐隐的障壁,把海水隔在外面。
光华最终在他们头顶约一公尺处呈弧形合拢,成为一个光罩的模样。
迪亚斯微微侧脸,轻赞了一声:“这道具相当不错,极限深度是多少呢?”
“大概一万到两万公尺吧,比‘方舟终结者’还差得远。”
“不,各有千秋!”
迪亚斯话中没有一点虚伪的客气。他说得非常认真。仔细观察这层光罩,它的作用绝不只是隔开海水而已。
仅据目测,这光罩似乎与海水进行着微妙的物质交换,它从海水中汲取力量,还提供氧气,输入光罩之内。否则,罩内的空气不可能这样历久弥新!
如果这个巧妙的循环能够永远持续下去,理论上,这个小巧的交通工具,可以到达海中的任何地方。
“果然,在咒法水平上,他们比当今世界的平均水准要高……”
迪亚斯在心中估计着对方的大概水准,马尔都克也在观察他。
“禁忌冰魔”的名号,在黑暗世界如日中天。自汤玛斯海域的“领袖战”后,他已经代替了布拉索,成为禁忌三巨头中最年轻的一个。
三巨头的权力分配,也呈现出新的态势。
理查总揽全局,奥特莱是暴力的执行者,而迪亚斯则是一切具体事务的处理人。他的领导能力,获得了各方的一致认可。在年轻一代中,也许只有“东方女王”苏怡,具备和他相抗衡的实力。
对这一切,马尔都克都非常了解。
而这终究还是间接的资讯,为了更进一步观察,马尔都克有意地和迪亚斯搭话,在相当广阔的层面,听取年轻人的想法。
仅从露出的一鳞半爪看,马尔都克已是惊叹不已。
和迪亚斯相比,七位仲裁者中,胡巴克是庸碌之辈,暂可不论,惠齐洛波契特利太鲁莽,比拉旺平实无锋芒,自己也失之方正。沙加是个可造之材,但性格太过浮躁,少了一分积淀。
思来想去,也只有奥丁和伊丝塔尔能与之并论。
而奥丁终究不再年轻,在未来的漫长时光里,与这个青年做对手的,也只有伊丝塔尔最合适。
可现在……马尔都克叹了口气。
“马尔都克先生,近日来,贵方遇到了什么烦心事吗?”
马尔都克闻声一惊,扭头看去,只觉得迪亚斯冷冷的眸光,似乎有穿透人心的力量。被这样的目光盯上,绝不是一个有趣的经历。
幸好,他方正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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