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他们胸前的火光来迎接……
二七年炎黄军队立下了铁的纪律,永远地禁止「光荣弹」在任何一个编制的正规
军中出现,这是为了祭奠在第一次东方局部战争中,「光荣」在这一「利器」下的七
万英魂。
当时在军中,这个纪律没有受到任何阻力地实行成功,而在二十五年后,又轻而
易举地被打破。
原因只有一个,二七年之后,再也没有了战争!
「你这样子,不正是告诉兄弟们,你对守住这个阵地没有信心吗?你是连长,不
是大头兵!一连长,你是全连的表率,你这样怎么成……」
王颜教导员的声音,听起来比较像势孤力单的哀叫,因为所有人中,只有他在持
反对意见,其他的人则是全然的沉默,连先前不知情的梁营长也在那里发呆。
他们都是第一时间看到那些画面的人,那些画面让这些在战场上锻炼出来的铁汉,
都捂住了嘴干呕,让林伊、敏大姐这样超常坚强的女性,失声痛哭……王颜终于住了
嘴,原因是他看到了梁营长同样地拿出了一颗手雷,轻轻挂在领口,梁营长拍着他的
肩,大嗓门里是前所未有的低沉:「咱们不能让坚罗鬼子像折磨畜生一样折磨自己…
…这样,最好!」
看见王颜呆呆地看着他,他自己也是受不了自己摆出来的深沉,掩饰性地哈哈大
笑道:「当然,这只是万一而已,坚罗鬼子算个屁!我甩他们?倒是人家四连长,艺
高人胆大,对这种事情根本就是睬都不睬……」
「是吗?」
我苦笑了起来,想起了正对我虎视耽耽的奇喀,又想起了那个被整个轰上了天的
高地,最后,想起了天击三十四法门中,最令人窒息的那一个——天击道之星殒!
5*星殒
比想象中的要更激烈一些,坚罗人的进攻力量,仿佛全数倾泻在了这一亩三分地
上,高峰阵地下的基地前两层,才两个小时便完蛋了,瓦砾还有点作用,让坚罗人的
穿地导弹,也不再那么轻易地钻到地底来。
即便是如此,上面五层还是空了出来,以防万一。
在山体内部,感受着大山隐隐的震动,战士们比之前的任何时间都要沉默。
被强猛的火力封堵住一切可以反击的门户的现在,只有坚罗人的特种兵攻过来的
时候,才是我们这些人体现自己价值的时间。
坚罗人已经攻过来四次,就像是一群田鼠。
真的,像田鼠,将基地钻得到处是洞,我们的工程兵应该汗颜,坚罗人的地道战,
说不定比我们更出色!
不过,坚罗人也应该去跳楼,他们最精锐的海军陆战队冲进来了四次,留下了百
余具尸体,却仍然没有任何实质意义上的建树,或许,他们唯一的成就,便是为导弹
开路!
一次攻击过后,便是一波导弹,要从那些被钻透的孔洞中穿过来。
当然,基地的拦截火力,几乎是超负荷全开,拼老命地去击毁这些会让基地的战
友们死无葬身之地的大家伙,但仍有几个漏网之鱼。第十四层、第十七层、第二十五
层……当第十七层被摧毁的时候,高、低峰阵地的人员联系,便算是正式中断,只能
够通过间断的仪器通讯,进行相互的确认联系。
至此,高、低峰阵地可说是各自为战,形势极其不利。
在我身边,林伊师姐双手合十,向上天感谢刚刚的一念之差,没有到低峰阵地去
支援,否则此刻必定会和师弟咫尺天涯,不得相见……听得我脸上泛起了红云,师姐
说话真强,明明白白的关系也能够说到这上面去。看到身边的小昭在那里抿着嘴窃笑,
我索性一脚就踢了过去。没事少给我瞎搅和……「四连长,四连长,十二层有情况,
二连长那里要你去帮忙!」我应了一声,对林伊打了个招呼,和身后佣兵连的十名伙
伴下去支援。佣兵连在这几天负责的是调动支援工作,从第六到第十六层,全是佣兵
连的活动范围,工作量为全营之首!幸好有林伊这个精通数国外语的精英做帮手,否
则就那几个懂得炎黄语的老外,根本就办不成事!
十二层厚厚的外墙,被轰出了一个大洞,我一下来便倒抽了一口凉气,这可不是
坚罗鬼子入侵的问题了。
事实上,坚罗人正在有序地后退着,一点也不恋战,可以想象,等到他们退到了
安全距离之后,什么温压弹、集束炸弹,就会毫不客气地把这十二层塞满!
他们究竟是怎么办到的?
看来他们这些天的主攻方向就是这里!二连长这样对我解释。
我抽了抽嘴角,苦笑了一声。
是啊,看看就明白了,坚罗人这几天的火力,一定是以这个地方为中心,连结几
天的高密度轰炸,将这厚厚的山壁洞穿。
这不是坚罗工程兵那种小家子气的地道,这个叫开天窗!这是不可修补的致命伤。
我一梭子子弹放倒了两个坚罗兵,想都不想地大叫道:「让十二层往下的所有人
都撤上来,这里马上就要塌了,我们的兵力不能再被坚罗人截断了,要马上!」
二连指导员苍白着脸下命令,现在,我们是和死神赛跑,他们都明白。
如果兵力被分成两截,那绝对不只是力量分散的问题,下面战士的补给呢?弹药、
食物、还有医药用品到哪里找去?等待他们的,唯有死亡而已。
我带着五个佣兵伙伴们往下冲,下面的坚罗人比想象中的更缠人,好像是知道了
我们现在的窘境,死拉着下面的弟兄不放。
我和伙伴们几次冲杀,从十三层往下,到十六层,再从十六层往上杀,来回两趟,
才将下面的坚罗人打了回去。
至此,下面四层的四十九位战士,除了已牺牲的十一人外,其余的全部撤离到第
十一层。
一脚踏上去,隔离盖还没盖稳,下方已爆出惊天动地的大响,伴之同行的是灼热
的冲击波,火光冲天。
盖着隔离盖的战士惊叫了一声,被冲击波的强大震力远远击飞,撞在墙壁上闭过
气去。
隔离盖飞了起来,火舌喷涌而出。
我一脚踢在飞天的强化钢板上,厚厚的钢板被我踢了回去,呼啸着撞在火口处,
我跳起来,再狠狠地踩下去。
只听见「碰」的一声大响,钢板盖上,反应最快的二连随即冲过去把它锁住,就
这样一个动作,他的手上便起了水泡。人人倒抽了一口凉气,在这下面,绝对有温压
弹!好险!
指导员向营长他们报告这里的情况,我却连歇息的时间也没有,带着人马再向上
冲,刚刚的第七层又有情况,坚罗人绝对是三班倒,要不然哪有这种精力?
「我操他祖宗八代!还有完没完了?」
钢盔摔在地上,发出脆响……「午夜时分,一个钢盔被其主人以最残忍的方式狠
掼在地上,发出破碎的呻吟。是谁做出了这样天怒人怨的事情?
「请诸位不要怀疑最有可能犯下此罪行的营长大人,因为,做出这事的,是原本
最不可能失态的王颜教导员……」
一连长怪腔怪调的「报导」惹起了一波笑浪,同时也惹来了教导员和营长的双重
攻击。
只见两拳轰在他头上,没戴钢盔的他,只能惨叫着抱头坐倒地上。
本来窝了一肚子火的教导员,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而基地中的低气压也瞬间回
升。
那「猫咪」轻轻柔柔的叫声,更把所有人的心态全数矫正,这是在全体军官会议
上的一幕。
几天来的高压,可以让王颜那样的人失态,更不用说其他人了。
事实上,梁营长都快要被坚罗人几乎从不间断的攻击弄得没了脾气,那张老脸几
乎快要和我看齐,削瘦得不成样子。
说实话,根本就不必来什么会议讨论了,照这个样子,坚罗人从哪里来,我们便
从哪里挡,完全是针尖对麦芒式的针锋相对,想耍巧都没办法,开个会,也不过就是
鼓鼓劲,平衡一下心态而已。
林伊怀里是那个攻击力超强的机器猫,到现在它也没有什么一展身手的机会,那
几个卫生员把它护得跟宝贝似的,大老爷儿们想摸一摸,都要打回票。
我自然也就没可能看到那说明书上所写的,「利爪高压电,小嘴脉冲炮」的大场
面,我只怕,万一它漏电了,怎么办?
低峰阵地上,断断续续地传来了几个信息。
一是说基地外的战役再度打响,我军主力已撤到了五十公里外的平原地带,在那
里与坚罗展开对决。
二是说低峰阵地还算完好,问这里情况如何;最后是上级发过来的一个嘉奖令,
说是要在战后为双尖峰阵地上的战士们授勋什么的……「全是废话吧……」
我嘿嘿地笑着,一边由敏大姐为我包扎手上的伤势,那是半小时前最后一次战斗
中挂的红彩,被一个弹片划了过去。
只可惜,据朱翎讲,病魔境大成后连血都要干掉,自然也就不会为这样一个小口
子而伤筋动骨。
林伊拍了我一下,为我的风凉话而懊恼,好像从上次我瞒住自己的生日而惹火她
后,她便特别容易对我上火,只是对这个,我却不怎么在意。
「坚罗人又上来啦!」
哨兵的呼哨声尖利而又刺耳,伴随而来的爆炸声,更是震耳欲聋。
梁营长用力捏响了手指的关节,端起枪,冷森森地道出了一句:「快杀光这群疯
狗!」
一呼百应,刚刚打了个盹儿的战士们跳起身来,迎接这凌晨的战斗。
今天是……我看了看墙上的电子日历,今天是新纪二0五二年三月二十九日,离
战争结束还有多少天呢?
「光纤电缆被割断,与低峰阵地失去联系……」
「坚罗人从第七层突破,一连三排的火力不足,请求支援!」
「敌人突破第十一层,二连长重伤,情势不妙。」
……
通讯员小昭的喉咙都快喊哑了,坚罗人将基地内的通讯系统破坏无遗,现在只能
通过最原始的人力传话,来传达执行命令。
这样,快累惨了体能一向不好的小昭,梁营长绷着脸,刚从第七层退下来的他,
脸上开了条口子,经过了简单的包扎,血是止住了,但看上去还是有些滑稽。
我却没有资格笑他,事实上,我受的伤比他还惨。同样是颜面上的问题,为什么
他只是被弹片划过,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