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绡,文奇兄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家人为何不救它?”
“不知道!”绯绡抬头道:“反正事情不似那么简单,似乎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在那家中盘亘。”
“是什么奇怪的东西?”
绯绡听了目光迷离,似乎在想什么事情,“今日人太多了,生气太足,我也没有什么把握,待得过几日,我们再去看看!”
“啊?”王子进听了叫道:“还要过几日啊?那文奇兄不是还要遭几日罪?”
“事情没有查清之前,还是不要贸然出手!”绯绡一脸狡黠,轻声笑道,“不然只会把事情搞砸!”
王子进听他说的也有道理,只要去楼下买了两坛黄酒,借酒浇愁,两人一直喝到半夜。
此时在那宋家大宅中,月亮门外,桃树的影子被月光投射在地上,婆娑起舞,似少女婀娜的丰姿。
树下一个人,正伸手抚摸着那桃树纠结不平的树干,头发蓬乱,目光呆滞。
那是春天的桃树,他儿时一手栽下,在这万籁俱寂的夜晚,失去了意识的他似乎还没有忘记这陪伴了他十几年的伙伴。
此时正是半夜,夜凉如水,月满如盘,清冷的月光撒满庭院。
那庭院旁边的一个小小的茅屋中,轻轻的传来“吱呀”的一声,那破旧的木门居然自己开了。
接着凉夜中传来“簌簌”的声音,庭院中并没有人,但是地上的青草却好像被人践踏一样歪到了一边。
似乎有人从门中出来,正踏草而行,可是这月色如此明亮,只有茅屋的木门洞开,那庭院之中,又哪有什么?
是夜,王子进喝了几杯黄酒,正睡得深沉,只觉有人在轻轻摇他。
“子进,起来了!”他睁开惺忪睡眼,见眼前站了一个人,白衣如雪,一双漆黑的眼睛正凝望着他,不是绯绡是谁?
“这么晚了,叫我有何事?”
“有人刚刚叫门,你去看看!”
王子进仔细的听了一下,果然是一阵轻微的叩门声从暗夜中传来。
他急忙披了一件外衫,跑去开门,拉开门一看,可见一副桃红色的衣袖和一张白白的脸。
王子进见了这人,心中一紧,今日下午躲在那破旧的木门后面的似乎就是这样的一张脸,他吓得急忙后退了一步。
那人却伸手推门进来,朝二人做了一个万福:“小女子春桃,是宋家的丫鬟,现在是特来请二位公子来助我家大少爷康复的!”
那女子倒是礼数周全,似乎是个平常女孩,头上挽了两个小髻,倒真是丫鬟打扮。
“你,你不要多礼了!”王子进见了急忙穿好衣服,“你家主人不是说不用医治?”
“王公子有所不知,大少爷的病只有少数人知道,在那大庭广众之下,自是无人承认隐疾,夫人现下派我过来就是专门请二位公子的!”
身后的绯绡见了,急忙点着了蜡烛,“今夜就过去?”脸上全是狐疑之色,似乎对这侍女不大信任。
“正是!”那春桃说着就垂手立在门外,“我此番就是来引路的!”
王子进见推脱不掉,心中虽然害怕,但想着绯绡跟在身边,应该没有事,急忙去内室整了整衣服,两人就跟着春桃出发了。
“那个,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走在空无一人的街上,王子进还是心中没底,与那春桃攀谈。
“我是伺候大少爷的侍女,大少爷酷爱桃花,就给我起了这个名字!”那春桃接着道:“下午的时候我在那茅屋清扫,好像就是那个时候与王公子有了一面之缘!”
王子进听她说得合情合理,心中暗暗放心,这春桃似乎并没有什么可疑之处,就径直与她向那宋家大宅走去。
身后的绯绡,却是一直剑眉紧锁,望着那前面引路的春桃,心生疑惑。这已经是三更时分,城中且有宵禁,哪家的侍女可以随意走出院落,往来外界呢?
5、三人踏着月光,很快就来到了宋家大宅,那春桃却引着二人直往后院去了。
“此时天色已晚,二位公子这边走!”
王子进和绯绡只好跟着她从后门走了进去,她东拐一下,西拐一下,很快就带着二人又来到那有着月亮门的庭院。
那庭院中绿树葱葱,在黑夜中看起来甚是恐怖,一栋房子立在院中,乌漆漆的一片,不见灯火,正是那宋文奇居住的,被木板订死了窗户的房子。
王子进见了那房子,只觉得身上发冷,白日里怎么没有觉得这样可怕?
“这边就是公子居住的房间!”春桃在一边介绍。
绯绡却不看那主屋,一双美目倒是死死的盯着月亮门旁那个破败的茅屋,那茅屋的木门此时已经大开,似乎有什么人走出来的时候忘记了关门,门里是黑洞洞的一片。
“这是什么地方?”他伸出折扇指了一指那茅屋。
春桃见他问起,脸色一变,过了一会儿缓缓道:“这里据说是个神社,好像以前供奉过菩萨什么的,后来就荒废了!”
绯绡听了,也就不再打听,“我去看看你家的少爷!”
“公子替少爷诊病,我在门外伺候着,有事叫我即可!”那春桃说着就垂手站在门外,倒真是一副侍女的模样。
王子进望着那紧闭的雕花大门,一颗心又提到了嗓子眼,颤抖道:“绯绡,我们真的要进去?”
绯绡听了瞪了他一眼道:“你自己充英雄,闹着要救你朋友,怎么现下如此胆小?”
王子进被他一激,不知哪里来的勇气,一把就推开了房门。
那屋子里面此时已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比白日里更吓人一些,只有那酸臭的腐败气息不曾改变。
绯绡伸出手掌,一簇青色火焰“突”的一声就跳了出来,照亮了大半个房间。
“这里什么味道?这般难闻?”他说着拿袖口掩鼻,似乎不堪这酸臭气息。
哪想话音未落,就从斜里窜出一条黑影,一下推开二人,扑到门上,双手齐用,一下就关了大门。
那人回头朝二人阴森森的笑道:“门啊,门要记得关好!”
“哇!”王子进被他吓了一跳,一下就躲到绯绡的身后。
在青色火焰的映照下,只见那人蓬头垢面,目光迷离,似乎不大清醒,正是王子进的儿时玩伴宋文奇。
绯绡却并不害怕,直直的看着宋文奇道,只觉得这人疯的怪异。
他小声朝王子进道:“子进,子进!这人怕是元神被什么厉害的东西占去了!”
“啊?那我们要怎么办?”王子进到了此时已经甚是后悔插手这件事。
“你且去问问他,在门后有什么?”
“为什么是我?”王子进哭叫道。
“你与他相处过,且去试试!”
王子进见推脱不掉,只好硬着头皮上阵,颤声道:“文奇兄,你还记得我吗?我是子进啊!”
“是小明吗?”
为什么这家里的人都说小明?王子进只觉得这人和那老太太如出一辙,不过现下也管不了这么多了,他急忙继续道:“我是子进啊,你还记得我吗?小的时候我们曾一同玩耍过!”
那宋文奇目光更为迷离,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文奇,我想问你!”王子进说到这里,吓得咽了口口水道:“门后,你在门后看到了什么?”
那宋文奇听了,环视一下四周,似乎怕别人听到一般,小声道:“我,我那天夜里看到了!”
“看到了什么?”
“看到了有人从门后出来!”
王子进听了只觉得一头雾水,门后走出人,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吗?
却听他继续道:“那夜好黑,一个人就那样从没有人的茅屋中走了出来!”
听他这样一说,王子进只觉得背后渗出冷汗来,那破败茅屋的样子,那洞开的门,又浮现在他的眼前。
正害怕间,突然眼前一黑,又是什么也看不到了,却是身后的绯绡一把合上手掌,熄灭了那跳动的青色火焰。
“绯绡,你莫要吓我啊!”王子进急忙叫道。
哪想黑暗中伸出一只冰冷的手掌,一把按住了他的嘴,那人轻声在他耳边道:“子进,不要说话,有人来了!”
王子进瞪圆了一双眼睛,大气也不敢喘,只见那唯一能透过月光的雕花门上,恍恍惚惚的映出了一个人的影子。
6、这人是谁?在这样的半夜探访一个疯了的人?
二人都是一头雾水,只好躲在阴暗的角落里,不敢作声。
只听门外竟而传出了一个男人压抑的哭泣声,那声音嘶哑而悲痛,在暗夜里听来分外的吓人。
那人哭了一会又用手拍着门板,似乎心中十分难过,只听他哭道:“奇儿,奇儿,爹对不起你!”说罢叹了一口气又道:“爹也是没有办法才这样的,谁让你不专心向学,屡次不能中举!”
看来此人就是自己的舅父了?王子进听了那人哭诉,却更是纳闷,这又关科举什么事?这家人当真古怪得紧。
却听那人继续道:“你再等一等,反正那屋子还在,我们就有制它的东西,到时候爹自会还了你清明回来!不会再让你这般糊涂下去!”
又提到那间茅屋了,王子进听了心中一紧,那屋子不是废弃的神社那样简单吗?
却听那人在外面又哭泣了一会儿,甚是伤心,过了良久没有声音,似乎走了。
绯绡又祭出青火,两人见那宋文奇竟然在这半个时辰中歪在屋子的角落睡着了,这人似乎是完全疯了。
王子进望着他那香甜的睡脸,不由暗自摇头,估计在他的身上是问不出什么了。
绯绡缓缓推开房门,从外面传来一股清冽之气,似乎吹散了一些屋子里的浊气,使人心旷神怡。
“对了,春桃姑娘呢?”王子进见门外一个人也没有,又想起引二人过来的那个侍女。
“估计走了!”绯绡说着看了看天色,“今天天快亮了,你我先回客栈,明晚再来吧!”
“可是我们什么还什么都不知道啊!”王子进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