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在十分之一秒内就变响了,然后更响……仅仅一秒钟,就成了“噼啪”的响声。同时,红色小点飞快地蒸发,周围的铁也在变得通红,熔化。
直到最后,红点完全消失了,而铁挡板,也被熔烧出了一个拳头大小的圆孔。
“啊咧?”谢梧无语地看着那尚未完全冷却的、通红的孔洞周围的铁。一滴滚烫的铁浆滴下,落在地上发出“咝咝”声音。再由红色变成了黑色,凝结在了地面之上。
一愣。
“啊呀!”谢梧匆忙地向后跳了一步,心有余悸地看着这地面上凝固的黑色铁块。
这是在开玩笑吗?把铁熔成这种样子,起码也要几千度的高温。自己如果沾上一点,恐怕会被烧出一个大洞!
不过谢梧在几步之遥看着铁板上的那个熔出来的大洞,惊悸之余,心中还有喜悦呈现。
偷窥?窃听?真是天助我也!
谢梧耐心等了片刻,心中估摸着那铁挡板的温度已经完全降下来的时候,几个轻步就蹿了上去,猫着腰,眼睛凑到那个孔之前。
此时仍有些许的温气从铁板上散发出来,但是也无关紧要。谢梧正在全神贯注地观察着牢房之外的情况。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放着点燃的火烛的桌台。陈年旧破的深色木桌之上,烛光摇曳闪动,并不明亮,使得囚室也昏昏暗暗亮不起来。
木桌距离铁门、也就是谢梧这里有几十步的距离,而在那木桌后,是一堵漆黑的墙。无论光线有多强,恐怕都不能将之照亮。
谢梧把视线稍稍偏移一些,就看见了木桌左边的木椅之上坐着一个人。
那个人看上去四五十岁左右,黑发之中夹带着几许灰白。他身穿着一件铠甲,但是铠甲上已经是布满了各种被刀枪剑戟所划出来的痕迹,而且在烛光之下,完全不发出一点闪光,就像是久经沙场之后、光荣退伍了那样。
中年人将手中的高脚玻璃杯里的红酒一饮而尽,然后不急不缓地放到了桌面上。
谢梧“咦”了一声,他心里觉得很奇怪。那人明明长着一张华夏人的国字脸,可是却穿着西方中世纪式的盔甲,喝着欧罗巴大陆的红酒……
这一点看上去就十分怪异,不过想想也是,自己不是穿越到异界来了吗?
中年人用手将嘴边的酒渍抹去,用低沉的男中音开口道,“这么多年……看守……这么多人……死去……就……”
什么什么什么???这是什么语言?
谢梧在中年人说出的那句话里听出了十多种类似于地球上的语言,而且还有n多种谢梧连听都没有听到过……
他刚刚把自己所学的什么英语、法语、德语、拉丁语什么的全都用上了,这才勉强听懂了几个字,连半句句子都拼不起来。
谢梧汗颜了。果然来到异界最悲催的事情就是语言不通啊……
(ps:省略号代表谢梧无法听懂、或不能听清的部分。)
“是……到现在……十多年……能……不好受啊。”另一种沙哑苍老的声音响起。
谢梧循声将视线转向另外一边,这才发现在桌的对面静静地正坐着一个身穿黑袍的老者。
老者已是白发苍苍,但是布着皱纹的脸上却是英气昂然,目光炯炯有神。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头完全不应该具有这样的精神。至于他身上的那一件长袍,是从头到脚的灰色,充满着平实、朴素和沧桑的意味。
“哎……”坐在这边的中年人叹了一口气,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的精神状态还比不上那老者,有种颓唐的意味。
“人生……红酒……”中年人的目光看着桌上的那只高脚玻璃杯,“喝光……也没了。”
“……别……沮丧,”老者老者平和地笑了一笑,像是已经饱经世事而宠辱不惊的样子,“瞧……现……不也……活……嘛?”
中年人摇了摇头,然后又从地上拿起了那红酒瓶,打开瓶盖,再次给自己倒满了一杯红酒,这才盖好盖子,重新将之放到了地面上。
这一幕谢梧看着直挠头。把红酒瓶放在桌上,不是随时都可以倒酒的吗?为什么要放在地上,拿上拿下这么麻烦……难不成还是这异界某国的风俗习惯吗?
“这样……意义……有……吗?”中年人把酒杯执起,拿到眼前。一双眼睛有神无神地看着酒杯中的鲜红色液体。
“当初……也……元帅……冲锋陷阵,”中年人的目光一下子更黯淡了,“结果……流落……此等地方。”
老者闻言,似乎也是深有感触,视线飘向远处,“你我……当年……官高……可惜……”
“往事……提。”中年人将目光移开,一口气将那杯中的红酒尽数灌入口中,嘴角有丝丝溢下,但他仍旧不管不顾,面容颓废地饮着酒。
“不说……了。”老者摆了摆手,样子相较之下倒有些洒脱从容,也许是因为年事已高的缘故。“话说……有个……进了那间……”
中年人喝到一半的动作忽然停了下来。他把尚未喝完的酒杯放在桌上,脸色变得认真而严肃。颓唐消失得一干二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军人的威严。
“听说……才……还是……小孩子啊。”
“是啊。”老者缓缓地点了点头,“可惜……死。”
就在这时,谢梧忽然察觉到有一个人的目光在看着自己这边。偏过视线去,正好撞见那中年军官的目光。那是怜惜、悲悯,还有深深的自责。
糟糕!谢梧赶紧把头缩下去。莫非那人已经发现了自己不成?
谢梧把耳朵贴在那块铁挡板上,因为这样子还可以听到外面的声音,不过效果倒是差了一些,而且还不能看到外面的情况。
只是这时候,老者的一句沙哑的话语却是让谢梧心中一惊。
“马连营,要不到时候我们放了这孩子吧。”
这是一句纯纯正正的华夏语,没有一点瑕疵。
第五章 : 计划
华夏语?有没有搞错?
谢梧激动得要哭出来了。自从他来到这个世界,看见听到的全部都是乱七八糟的语言文字,理解一个字都要费上九牛二虎之力。现在居然……自己是开外挂了吗?
难道这个异界……也有一个叫“华夏”的国家吗?
就在谢梧胡思乱想的时候,门外忽然传来了一记拍桌子的响声,紧随而来的是一声震惊的中年人的声音,“赫鲁夫!你是想要被砍头吗!”
谢梧先是被吓了一跳,身体发颤了一下,不过转念一想,心中的惊异却更深了。
怎么连这个中年军官也开始说华夏语了?外挂也没有这么变态的啊!
事实上谢梧真的是已经喜出望外了。这下子自己完全能够听懂门外这两名看守在说些什么了。他很好奇,刚才那老者说的……
“哎……”老者长叹了一口气,“马连营,你说老夫该怎么说你好呢?就算现在有皇都排过来的人在偷听,他也不可能听懂我们在说些什么。”
“兰洛帝国从来都鄙夷我们中州人的语言……真正能够熟练掌握中州语的兰洛人,又有几何?”
中州人?谢梧稍稍皱了一下眉。自己前世时好像在哪一本书上看到过,华夏国在很久很久以前被称为“中州”……
沉默了一会儿。
“即使是这样又如何?”马连营的声音中紧张淡去了一些,但是仍然带着谨慎,“如果皇都派过来的人发现我们放走了这孩子,到时候都难免一死,说不定还会株连九族。”
中年人顿了一下,然后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我马连营死了没关系,可是家中老小不能因为我这个罪人而受到牵连啊!”
“呵,”赫鲁夫沙哑地笑了一声,“你以为老夫会干没有意义的事情吗?”
“马连营你可别忘了,老夫在年轻时可是第一元帅帐下的参谋。”
参谋?这个老头的身份真不简单啊……谢梧暗自心想。但是为什么这老者现在竟然沦落到了来看守牢房的地步?
想到这里,谢梧实在是好奇心很重。他忍不下去了,偷偷摸摸地将头往上移一些,一双眼睛悄悄地瞄向了门外。
正好看见在昏暗摇曳的烛光下,老者从袖间抽出了一卷卷轴。卷轴上精巧地扎着一只紫色的蝴蝶结。这种蝴蝶结在谢梧看来,是只有心灵手巧的女孩才能够扎出来的。
而且,这种东西在破旧的牢营之中,显得极为亮眼。
到底是谁把这卷轴给老者的呢?
“这是……”中年人把头伸向前,双手撑着桌面,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之色,“难道说……”
“没错。”老者不紧不慢地拉开了蝴蝶结,顿时,卷轴一展而下!
卷轴很快就垂到了桌面上,还不停止,一直展开到中年人面前的地方。一行行,一列列的字,整齐而秀丽,一直从卷轴的顶端写下来,洋溢着艺术感的美。
马连营的目光飞快地扫下,表情越来越讶异。一直到最后一行,右下角有几个隽丽的字体,看上去有点像是签名。
他的眼一下子瞪得老大,“竟然真的是三皇女!她还活着!”
三皇女?谢梧不知道那是谁,所以就继续偷看下去。
老者开朗地一笑,“怎么,惊讶了吧?我们一直以来都认为三皇女被顽固派给谋杀了,却怎么都没想到她还会活到现在。”
“而且她还暗中通过各种渠道得知了我们身在此处。”
中年人听到这里,先前脸上的颓唐一扫而空,变得容光焕发了起来,好像年轻了十几岁。他欣慰地一笑,“那丫头还活着?这么多年了,她也不小了吧?十六岁了?”
“也差不多,其实是十七岁。”老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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