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山缝魂问:“你感应到了什么?”
鬼山莲泉睁开眼睛,脸上充满了迷茫而又略微恐惧的表情,她张了张口,想要说什么,但是却欲言又止。仿佛她即将说出口的话,连她自己都觉得荒唐。
鬼山缝魂仿佛已经知道她要说什么一般,对它点点头,脸色沉重滴说:“没关系,你感应到什么,你说来我听听。”
鬼山莲泉吸了口气,说:“虽然我不擅长感应魂力,但是从我所感应到得情况来看,这所岛屿上的魂力显然非常庞大,从魂力强度来说,绝对接近王爵级别,甚至是超越王爵魂力级别的庞大。但是奇怪的是,我却完全感应不到魂力的来源是哪个方向,感觉像是被魂力包裹着,正处在魂力的中心,按这个道理来说,西流尔王爵应该就站在我们面前才对……但……”鬼山莲泉看了看周围,苍茫的天地间,一个人都没有,她没有在往下说,因为,她心里突然产生了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
鬼山缝魂像是知道她脑子里在想什么一样,对她说:“你的这种感觉很对,因为我们现在,就正站在【永生王爵】的身上,这座岛屿,都是他的躯体。”
“什……么?”鬼山莲泉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
鬼山缝魂没有说话,而是轻轻地扬起了自己的手,他在空气里朝地面上用手划出一道弧度,仿佛一把无形的刀刃一般,地面爆炸出一道被刀砍出来的裂缝来,黑色的碎石四散激射。“你看地面裂缝的深处。”鬼山缝魂指着刚刚爆炸出来的裂缝说。
碎裂的岩石缝里,此刻正汨汨地浸染出黑红色的血液来,仿佛是地下的泉水一般,缓慢地涌动着。同时,血液在不断地凝固,那些爆炸开来的石块又缓慢地重新合拢、归为,如同人体肌肤的伤口一般愈合了起来。
鬼山莲泉看着面前不可思议的诡异场面,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鬼山缝魂抬起头,目光里的深沉仿佛是卷动的黑海,“十七年前,西流尔接到白银祭祀的命令,前往这个岛屿,他所奉命的内容,就是尽他最大的努力,将自己和这座岛屿合而为一,从而保护这个岛屿安全无恙。”
“这个岛屿很普通啊,整个雷恩海域上有无数这样的岛屿,为什么需要牺牲一个王爵,来保护它?”
“它当然普通,否则西流尔怎么会心甘情愿地将自己囚禁在这里,将自己的血肉和这个岛屿的岩石相互融化兼并。白银祭祀只是告诉我来这里寻找西流尔,但他还没有来得及告诉我为什么要来寻找西流尔,也没有告诉我这个岛屿到底蕴含着什么秘密。就死了……”
“你说的白银祭司,就是深渊回廊里就出来的那个小孩子?”鬼山莲泉问。
“是的……”
“……可是,你不是说它死的时候……那样的死法……它真的是白银祭司么?”鬼山莲泉鼓起了勇气小声地问。
鬼山缝魂闭上眼睛,脑海里仿佛闪电般地又划过深渊回廊里,白银祭祀死时的场景,那副黑色地狱般的图画,像是墨水般刻在他的脑海里,难以磨灭。每次一想起来,都会让鬼山缝魂感觉到难以抗衡的恐惧感,如同一个鬼魅的手伸进了自己的胸膛,冰冷的五指捂在自己的心脏上的感觉一样。
当天的自己,和银尘一起,目睹了白银祭祀, 也就是那个水晶雕刻般精致的苍白男孩的死亡。本来,当小男孩那双仿佛琥珀般晶莹剔透的眸子失去光泽,眼睛缓慢地闭上的时候,银尘和缝魂,心里都翻涌起了悲凉。但是,在下一个瞬间,恐惧的阴影从天而降、
小男孩闭起来的眼皮,突然像是冰块融化一般,渐渐消失了。露出两个黑色的眼眶,仿佛是腐烂的尸体留下的眼洞,而更加可怕的在于,两个黑色的眼眶里,仿佛涌出了越来越多的黑色粘稠的液体,这些液体挣扎着、扭曲着、像是有生命的黑色软体怪物一般,尖叫着从男孩的两只眼睛里挤出来,无数黑色粘稠的胶质,汨汨地沿着男孩的脸、脖子、胸膛……流淌到地面上,黑色粘稠的液体里。开始挣扎出四肢般的形状,凸起的一块圆弧状的肉瘤上,有两个拳头大小般巨大的雪白滚圆的眼珠,上面布满了撕裂般的血管,一个如同嘴部般的黑洞正在发出嘶哑而恐怖的呐喊……一团黑色的胶质冒出腐烂的臭味,并且不时地伸展出如图枯树枝桠般的手脚,看起来仿佛被烧死后扭曲了的焦黑躯体,又如同被黑色的沼泽吞噬了的腐尸……当最后的黑色粘液从男孩身体里排挤出来后,这团蠕动尖叫着的黑色液体,渐渐衰弱了戏曲,最后变成了黑色的气体,蒸发到空气中,被风吹散了,剩下男孩水晶般的空壳,两只空洞的眼眶朝外面冒着白色的寒气……
银尘和缝魂都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难道这摊不知道是什么怪物的黑色黏液,就是他们一直信奉的如同神一般的白银祭祀吗?难道那个完美精致得仿佛水晶神像般的小男孩肉体,只是他们的躯壳么?那【心脏】水晶地面里沉睡的那个白银祭祀呢?他们水晶的躯体下,是不是也是这样的一团黏液呢?
“这些轮不到我们去想。我们只是王爵和使徒而已。接受并完成任务,是我们的命运。”鬼山缝魂在渐渐昏暗的海风里,额前的头发吹开来,露出他硬朗的眉眼。曾几何时,称霸整个大陆的最高王爵和使徒,竟然变成现在这样渺小的存在。
这个大陆上,究竟还有多少可怕的秘密呢?
“【永生王爵】西流尔的肉身,其实已经不存在了,他用了十几年的时间,终于将自己和这座岛屿合而为一。其实,整个亚斯兰的领域里,也只是西流尔能够做得到。他的灵魂回路仿佛就是为此而生。他那种接近极限的永生的恢复能力,使得他可以将自己的血液、神经脉络、甚至肌肉、骨骼,全部打碎之后,蔓延覆盖到整个岛屿,只要他的肉体之间还有一丁点儿的连接,甚至是只要还有血液的覆盖好流动,那么他的生命就不息。我们很难想象那是一种多恐怖而庞大的过程。经过十几年的时间,他终于将自己……变成了脚下的这个岛屿。”
“那他本人呢?肉体既然都陨灭了,那他还算活着么?”鬼山莲泉突然觉得有些悲凉。
“当然还是活着。只是他处于一种沉睡的状态,将自己的全部肉体和这个岛屿相融合之后,他将自己的灵魂和思想,放在了岛屿深处的一个地方,相当于我们的心脏。只要找到这个地方,就等于找到了西流尔。”
“找到之后,我们的任务是……”鬼山莲泉问。
“我们的任务就是……”鬼山缝魂 闭上眼睛,风吹动着他铠甲下的布袍吗“唤醒他。”
鬼山缝魂和鬼山莲泉,沿着岛屿缓慢地前行,一路上都在感应着魂力的强弱和变化,当他们走到一个峡谷状的缺口裂缝的时候,他们停下了脚步。
“这里魂力涌动特别强烈,应该这里是一个入口,通往西流尔的心脏。”鬼山缝魂说。
莲泉停下来,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我想试着用【回生锁链】刺进岩壁深处感应一下,我的魂力应该可以通过锁链延伸到岛屿的伸出去,这样比较容易探知吧……”
岛屿的另一边,特雷娅望着天边翻涌的黑云,眼睛里是浑浊的白色光芒:“哎呀,真是聪明呀,能够把自己的魂器用得这么出神入化……虽然到达不了像我这样的大面积魂力感知的程度,但是,对于她自己的魂力捕捉能力,真的是脱胎换骨的飞跃啊……呵呵……”
特雷娅仿佛一个梦游的人一样喃喃自语,再搭配上她瞳孔里那种翻涌的白色,看你来仿佛被摄取灵魂的傀儡,神音听了心里一凉,突然回忆起自己当初遇见麒零的时候,将自己的辫子如同蛛网一样遍布整个森林用来捕捉魂力流动,感应对手的场景。但是特雷娅怎么会知道呢,神音冷冷地问她:“你是在说谁呢?”
特雷娅回过目光,瞳孔瞬间清澈起来:“当然是说你的对头,鬼山莲泉啊。她从【魂冢】里带出来的是【回生锁链】,和你的魂器长鞭【束龙】一样,都是可以无限延展。随意分裂,柔韧如此却坚不可摧的魂器。但话说回来,还是你的【束龙】厉害一些……你的【魂器】是活的……如果我没感应错的话,它应该是由四股来自不同种类的龙的经脉编制扭合而成的吧?而且,当初制作这个【魂器】的人,同时也把四条龙的魂魄封印在里面呢……”
神音没有回答她,但是心里却冒起了一股寒意,她是在难以相信,特雷娅对婚礼的感知,已经到了这样的地步。自己的魂器还潜伏在自己的身体内没有释放出来,她竟然就能穿透自己的身体,发现到自己的魂器并且说出它的材料构成,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因为魂器没有释放到体外形成之前,仅仅也是作为一般魂力存在于爵印之中,它和身体里其他如听浩瀚汪洋般游走在灵魂回路里的魂力是一样的,这就好比是在一整片巨大的森林里,找出其中一片树叶一样。
“要杀她,你就赶紧去。因为他们企图做一个了不得的事情呢,现在不杀,就晚了。”特雷娅的表情突然严肃起来,仿佛一层冰霜覆盖在她姣好的面容上。
神音知道特雷娅没有在开玩笑,于是她回过头看看幽冥,幽冥冲她点了点头,于是,神音卷动身影,仿佛一阵泛着白光的风一样朝岛屿的另外一边飞掠而去。同时,她身后,一股更加肆虐庞大的黑色风暴,紧随其后——杀戮王爵,幽冥。
特雷娅嘴角掠过一次残酷的笑容,仿佛谁的生与死,都和她没有关系,她只是在看一场精彩的斗兽场的厮杀而已,她转过头,还没来得及说话,刚刚一直站在她身后的霓虹,突然跃动起身,朝着刚刚消失的一黑一白两个身影风驰电掣地追去。他充满力量的小麦色肌肤,在暮色里仿佛一道橙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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