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凤来仪之八字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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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凤来仪之八字谶- 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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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紧接着眼前一黑,后脑一疼,便是什么也不知道了……

    幽幽转醒过来时,床榻边守着的是楠娅,正闭眼寐着,我一动想起身喝口水,她便醒过来。

    “主子,您醒了?感觉如何?”焦急的神色挂在她秀气的脸上,脸色差的很,想来是很久没有睡好的罢。

    “没事。”我摇摇头,开口竟是这么沙哑的嗓音。

    楠娅给我倒杯水,忧心道:“您这伤,婢子没知会宫里的人,不知道主子是什么意思。”

    我把空杯子还给她,头靠在床榻的廊柱上,疲惫道:“你做的对,此事不必知会别人,没什么用不说,反倒是图添烦恼。”

    楠娅单膝跪于毡席之上,口里带着羞愤的语气,道:“这件事是楠娅的失职,请主子责罚!”

    “此事是你失职所致。”我喉咙里痒,闷咳两声道:“但是最近人手紧张,待安逸下来再罚你。”

    “谢主子。”楠娅恭恭敬敬地给我扣了个头,抬头时眼眶红红的,道:“此事主子放心,不会就这么算了的,定要查个水落石出,给主子个交代。”

    交代么……即使没有也并没什么差别。

    我不是傻子,如今宫里什么事情能瞒得住苏珩,他将天下都看的像自己手掌的刻文,这点小事他怕是早就一清二楚了。

    秦梓背地里的小动作,苏珩都知道,也懒得管,可如今我被秦梓这般欺负,也不见他过来。

    我们想要交代,人家却不想给呢。

    我冷冷一笑,摆摆手,道:“罢了,不要什么交代,以后咱们和她算总账。”疲惫地闭上双眼,心里的酸涩将我淹没,眼角的泪不自觉的渗出,划过脸颊,流进鬓发之中。

    如果我知道我的不追究会变成她的得寸进尺,那么我一定会早她一步和她鱼死网破。

    但是这个假设不成立,我的天真终于将我拖向了罪恶的深渊,我想我这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

    “侍凤!”我愣愣看着侍凤挡在我身前,眼见当胸而过的匕首,瞪大眼睛吼道。

    我抱住侍凤跌倒的身子,她嘴角流出鲜红的血迹,我惊恐地抹下血,可根本抹不完。一股股地鲜血从心口流出,我双手颤抖,嘴里呜咽地说不出话来。

    “主子,侍凤不成了,快走。”侍凤每咳嗽一下,血就更加汹涌地冒出。

    我着急地喊楠娅:“楠娅!快过来救侍凤!你快救救她!”

    这帮刺客行事极是利落,我不知道殿外的人怎么样了,今日若不是楠娅留在这里,我和侍凤恐怕早就都死了。

    “主子,侍凤第一回叫你主子,却不想竟是最后一回了。”她秀致的脸上带着欣慰的笑,道:“侍凤怕是不能继续保护主子了。”

    “别说了,你会好起来的。”我紧紧抱着她,温热的血已经浸上我的手臂,滚烫的仿佛灼伤了我的皮肤。

    “为什么……主子那般器重执箫……明明我的身手也不差啊,主子……”

    “下辈子,我还要当主子的属下……”

    “主子……多保重,侍凤恐怕得先走一步了……”

    淡淡的笑意染上她的面容,竟透着几分恬静:“真的再见了,主子……”

    “不!”

    睁开眼睛愣愣地看着床榻边坐着的人,我闭上双眼,转过身面朝里,不再去看。

    这半个月我不知道是怎么过来的,浑浑噩噩的,有时候苏珩会过来看我,每一次我都想和他同归于尽,带着内心的悲怆。

    是的,侍凤死了。

    为了救我,替我挡了一刀。若不是她,现在躺在棺材板里的就是我。

    我欠她一条命,可今生已经还不上了,注定是要欠到下辈子了。

    我现在一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侍凤临死前,恬静的笑,那么美好的一个姑娘说死就死了。

    “你且宽心……”

    “你给我出去!”我打断他的话,厉声道。

    面对我的赶人,苏珩没说什么,起身出了屋子,半点生气也没有,无限度包容我的坏脾气。

    但是,这件事要是就这么算了,那我还不如和侍凤一起去死!

    “楠娅!”

    楠娅闪身进来,恭谨立着,道:“主子有何吩咐?”

    “咱们在雒阳有多少人?”我冷冷看着她,道:“能让我用的暗卫。”

    “主子三思!”她扑通一声跪下,眉宇间尽是担忧。

    “召集人手。”我沉声道。“主子……”

    “我说给我召集人手!”我心里憋屈的紧,语气狠厉道:“我不想说第三遍!若是不听我的,现在就给我滚回高丽去!”

    楠娅咚地一声给我叩了头,说道:“属下听从主子安排,现在就去召集人手。”

    秦梓,这一回,即便是鱼死网破,我亦不会让你好过!
第二十章 心狠
    晚夏五月,注定是个多事之秋。

    花晚的婚礼,最后定在五月十二的傍晚。

    据《礼记·昏义》记载:“昏礼者,将合二姓之好,上以事宗庙,而下以继后世也,故男子重之,是以昏礼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皆主人筳几于门外,入揖让而升,听命于庙,而拜迎于门外,入揖让而升,听命于庙,所以敬慎重正昏礼也……故曰昏礼者,礼之本也。”

    黄昏是吉时,昭阳宫算作花晚出嫁的地方。

    红色的帐幔挂满了整个宫殿,喜庆的紧。

    花晚本就绝色,如今在红色嫁衣的映衬下,秀丽的眉目更加的悦目。

    “阿凝……我有点紧张。”花晚拉着我的手,手心薄汗微出。

    我笑笑轻拍她的手,道:“紧张什么呢,你的心上人马上就来接你了。”

    陪嫁嬷嬷见状也在一旁笑道:“老奴这么多年也没见过像夫人这般绝色的新嫁娘呢,咱们的新郎官心里怕是早都乐开花了。”

    此话一出,屋子里的小丫鬟们也都嗤嗤地笑了起来,气氛轻松又融洽。

    我打趣道:“章钰那个臭家伙算是捡了个大便宜。”

    花晚红了脸,用手锤我:“连你也取笑我,我不理你了。”

    说话的时候,有礼部女官过来,屈膝向我行礼。

    “夫人,迎亲人马已经到了,请新夫人随我们出去。”

    我握了握花晚的手,道:“别怕,我随你出去。”

    鲜红的盖头,上面绣着龙凤呈祥的美好图样,带着对他们俩新婚的最好的祝愿。

    花晚,从很早之前我便说过,你值得一个男子美满一生。

    你一定会幸福的……

    走到宫殿大门口,章钰骑着一头枣红色的骏马,一袭绯色吉服,英俊的脸上带着淡淡笑意。

    凭良心说,章钰这厮确实是生的不赖,面冠如玉,风流倜傥,这个江南的贵公子身上有着一种不一样的气质。

    我把花晚的手往喜娘手里一送,安慰道:“去吧,花晚,别害怕,你的心上人就在旁边。”

    花晚驻足,缓缓转过身来,隔着盖头,我看不见她的表情,只能听见她的声音。

    她对着我屈膝见礼,语气带着些微的哽咽,道:“阿凝,此生花晚欠你良多,今生已经无以为报。”

    “说这个做什么,好了,大喜的日子,别误了时辰。”

    我淡淡笑道,拍拍花晚的肩膀,示意喜娘可以按照礼制进行了。

    看着迎亲的队伍渐渐消失在道路尽头,远远地还能听见唢呐震天的响声和小孩子欢乐的叫嚷声,真是热闹的紧,连我的心情都不禁好起来。

    此时太阳已经下山,我静静地站在道口,凉风拂过我的脖颈,吹起我额间的碎发。

    “都准备好了么?”我微眯双眼问道。

    身后忽地响起扑通一声,我回身看见楠娅跪在地上。

    “怎么?”我不明所以道。

    楠娅抿进唇角,语气带着异样道:“二殿下已经知道这件事情了。”

    冷景黎知道这件事情在我意料之中,他不知道才奇怪呢。

    我摆摆手,道:“无妨,我现在只关心原计划能不能实施。”

    楠娅口里的语气莫名,道:“二殿下说,此事不用主子费心,他会给主子个完美交代。”

    二哥,这一回当真是对不住,我又任性了……又给你添麻烦了。

    终究我还是给他们添了负担,我明白沉不住气的后果,可是,唯独这件事我忍不了,若是就这么算了,还不如当初就死了呢。

    这口气我实在是咽不下去,要是不替侍凤讨回公道,我死都不会瞑目!

    终归今日是花晚的大日子,我不能不去。

    在城郊的宗庙里毕恭毕敬的看着花晚和章钰拜了天地,那些在凉州一起摸爬滚打过来的旧人也都赶回来,祝贺章钰和花晚的昏礼。

    看着那一张张熟悉的面孔,感叹着时光果然是一把杀猪刀,除了冷景黎那个家伙,岁月好像给每个人都留下了刻痕。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礼官高声地唱喏着,伴着旁边我叫不出名字的乐器的咿嗡声。

    庄严而肃穆。

    一场昏礼,就此便就算礼成。

    可是能走到这一步的人不多,走到这一步还会一直珍惜下去的人也不多。每次看到这种场景,心里都是满满的感慨。

    秦梓识趣的称身体不适没有来,差人送来礼品,便算是礼数周到。

    凉州的那些旧人大多是知道内情,面上恭恭敬敬地夫人长夫人短,心里那股熟悉之感早就一股脑地涌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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