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躺到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她知道天玺帝这大半夜的也没去休息,反倒是守在永乐公主,还是几位重臣要回事儿,天玺帝才移驾乾坤宫。
天玺帝对永乐公主如此厚爱,不定真会慈父之心爆棚,不顾众意赐婚了呢。
太后虽然说的肯定,可其实若天玺帝真坚持,太后也是没有办法的,总不能为此事便和天玺帝大闹起来。
而秦严平日里便做再跋扈的事儿,却也都有底线,绝对不能触碰皇权。
皇帝最不能容忍的便是臣子抗旨,抗旨不尊,那就是当着天下人往皇帝脸上扇耳光,形同谋逆。天玺帝真下了旨,秦严抗旨的结果真不好说。
璎珞现在只希望永乐公主能晚点醒来,也好给秦严和瑞王多争取一些时间。
可事与愿违,一早她刚醒来便听宫女禀报道:“永乐公主醒来了,皇上皇后娘娘早便过去了永乐宫,方才太后娘娘也听到了消息,如今正准备过去呢。”
璎珞闻言一惊,忙简单收拾了一番赶到了太后处,恳切地瞧着太后。
太后见她脸色都是苍白的,平日里那样沉得住气的人,此刻满眼都是遮挡不住的担忧和焦躁,不觉心疼,拍着璎珞的手,道:“你随哀家一起过去永乐宫吧。”
璎珞见太后应了自己,当下笑了,忙扶着太后的手上了凤辇,一行人往永乐宫去。
而永乐宫中,永乐公主确实已经醒了过来,正面色惨白地拉着床边天玺帝的手,哀哀哭求着,道:“父皇,我觉得好难受,我是不是快要死了……”
天玺帝坐在一旁已经劝慰了好半响,可永乐公主却一直平静不下来,满脸惊惶憔悴,好似认定了自己快死了一般,瞧着她这样,天玺帝心疼的厉害,不厌其烦地劝慰着道:“胡说!太医说了你的伤已经处理好,不会有生命危险的。”
永乐公主却泪流满面地道:“我知道父皇是怕我伤心哄我的,我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我怕是熬不住了,父皇,父皇……我生来尊贵,受尽父皇母后的宠爱,便为父皇死了也不委屈,我就只有一个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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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4 提点
瑞王今天是很得意的,因为瑞王府的宫灯力压群雄,有望成为今年的魁首。
而最近诚王府连连失利,今年的灯会若是瑞王府能够再压上诚王府一头,瑞王的声望将会再高一头。
太子废了,诚王若然惹了圣厌,其他皇子二皇子先天体弱,连朝都上不了,根本不足为据,五皇子八岁时便夭折了,六皇子倒是好好的,可如今虽然已经开衙建制,却连王都未封,六皇子生母陈昭仪也不得天玺帝的喜欢,如今的位份还没有瑞王的母妃高。
唯一有些竞争力的便是历来得父皇喜爱,母妃又是贵妃的皇幼子,七皇子叶宇轩。
可自古长幼有序,七皇子再是得宠,上头还有这么多哥哥,大家都是庶出,父皇想让最喜欢的幼子叶宇轩登基,大臣那里都是一道难过的坎。
故此瑞王很是意气风发,可他没有想到转眼间便生出了这样的乱子来,方才他也围上去想要救驾,可天玺帝竟然用宝剑对准了他。
当时天玺帝眼眸中满是威仪和警觉,像他手中的剑一样锋利,天玺帝根本就不允瑞王靠近。
瑞王知道,倘若自己执意过去,只怕天玺帝手中的利剑会毫不迟疑的穿透他的心房,这便是皇家。
子非子,父非父的皇家。
他顿时便不敢过去了,本来还有些理智清明在,可当他瞧见永乐公主倒在血泊中,瞧见天玺帝满脸慌乱痛惜地抱着永乐公主离开,瑞王蓦然觉得自己完了。
他感受到一张密密麻麻的大网已经向自己兜头罩了下来,他想要挣脱,想要逃,可却已经来不及了!
瑞王此刻脑子有些混乱,额头青筋突突直跳,遍体生寒,平日里也算计谋出众,临危不乱的人,若然是事不关己,自然能够保持冷静,迅速应对,可如今生死攸关,竟然整个人都惊愣住了,直到他听到有人在他耳边大声叫着什么。
瑞王回过神时,瞧见的便是一张浓丽妍艳的容颜,她好看的眉头微微拧着,此刻眼眸中满是焦急之色,正张着红唇冲自己喊着话。
“你怎么回事儿啊,你倒是追啊!”
璎珞方才已经和瑞王说了去追江钟恩的事儿,可瑞王愣是傻了一样,半点反应都没有。
璎珞不觉便又催促了瑞王一声,见自己喊罢,瑞王已然看了过来,空茫的视线有了焦距璎珞略松了一口气,又道:“赶快啊!”
瑞王这会子已经认出了璎珞来,却依旧有些回不过心神来,他不知道璎珞方才喊了什么。只能有些楞又有些痴地盯视着她,而璎珞身后靖王府搭建的七丈高的双龙吐珠灯轮不知何时也燃烧了起来,火柱冲天,火红的光芒宛若喷云吐雾的巨龙,成为她最浓墨重彩,震人心扉的背景和陪衬。
她本便绝色无双的容颜被火光映的发红,愈加浓艳灼人,瑞王又被吼了一声,这才蹙眉,却道:“什么?”
璎珞简直都要气死了,她觉得这个瑞王是不是脑子不够用,这时候竟然还有闲工夫发呆,可这会子她却连脾气都发不出,也没功夫发。
她舔了下被火烤的干涩的唇,再度大声道:“江钟恩跑了,那边!不想背黑锅,你就赶紧带人追啊!”
她说着指了指江钟恩消失的方向,此刻那边已经没了江钟恩的身影,见瑞王闻言蹙着眉,却没动,璎珞着急地推了他一把,道:“你傻啊,赶紧的!永乐公主恨不能将我碎尸万段,我是不会骗你的!”
瑞王这才整个反应过来,从璎珞的这些话中察觉出了她的用意,当即深深瞧了璎珞一眼,转身便往璎珞指的方向奔去,一面喊着瑞王府的亲卫。
眼见着瑞王带着人追了过去,璎珞才浑身发软地往后退了一步,可她这一退竟然就撞到了一个人的怀里,头顶响起一道清朗中带着焦急的声音。
“你没事儿吧?”
璎珞回过头,瞧见的却是叶宇轩带着担忧和关切的眼眸,他不知何时到了身边,形容有些狼狈。
头上的发冠有些歪斜了,发丝落下来两缕,身上还带着一股子焦灼味,璎珞瞧见他的右肩上衣裳被灼焦的一小片。
方才刺客冲过去时,天玺帝已经令祁阳王等武将护送着太后和诸皇子公主宫妃们退走了,叶宇轩会在这里,显然是他又折返了回来。
是专门来寻她的?
饶是璎珞觉得不该给七皇子任何希望,此刻却也心头微暖,办不到对他冷面相向,她略愣了一下,这才欲推开七皇子,从他怀中退开。
可这厢还没来得及走开,便有一道声音插了进来,道:“放开她!”
那分明就是秦严的声音,璎珞浑身一僵,没反应过来,手腕便被人扣住,接着她整个人便被一股不容反抗的力量拽了出来,急退了两步便落入了一个熟悉而温暖的怀抱。
此刻秦严的身上还带着浓重的血腥味儿,可璎珞却觉得异常的安心,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靠在了秦严身上。
秦严揽着璎珞,将她的变化和依赖感受的真切,如笼寒霜的面容略和暖了一些,只是他一双眼眸却依旧蕴藉着威沉的冷光盯视着七皇子,分毫不让,圈在璎珞腰上的手愈发用力了些。
叶宇轩今日在宫中便瞧见了璎珞和秦严亲昵的一幕,方才他在凤阳楼上,还没来得及去寻璎珞,便发现璎珞和秦严同时消失了,之后两人又是差不多同时出现。
这一切都让他心头充满了烦躁酸涩苦闷,方才刺客冲过来,他只来得及护着母妃离开,待太后和母妃都退到了安全之处,他到底放心不下,又折返了回来寻找璎珞。
方才他抱着她,感受到她浑身虚软地靠着自己,那一刻他只觉整个焦躁了一天的心都突然安宁了下来,满大街的火光混乱都远去了。
可那一刻却连几个呼吸都没有,便被现实打了个支离破碎,瞧着璎珞整个人全身心放松地窝在秦严怀中,小鸟依人一般面露依赖和安心,看着他们似天生的一对璧人便依偎着站在一起,叶宇轩只觉方才的自己实在又讽刺又可笑。
他脸色也沉冷了下来,整个人像是一把刚刚淬炼出的宝剑,锋芒峥嵘,双目执拗地回视着秦严,浑身紧绷着,于秦严对峙。
而秦严渊渟岳立,不似叶宇轩那样锋芒毕露,却好似已沥尽了血腥,吃透了鲜血藏入鞘中的剑,即便是不曾出鞘,它的锋芒却可令万剑臣服。
两人都未曾说话,璎珞却觉得两人间的电流简直比四周冲天的花光更加灼人。
她觉得这会子自己还是莫要添乱的好,有些时候女人的加入,只会让场面变得更乱,男人间的对决,她还是暂时退避的好。
故此璎珞索性闭了眼眸,鸵鸟般将脑袋埋进了秦严怀里,只她这个举动却已经表明了一切。
叶宇轩面色又紧绷了几分,到底先出了声,道:“我奉劝靖王世子还是先去瞧瞧永乐公主吧,说不定这会子靖王世子已经成了驸马爷了。本殿下倒要提前恭喜靖王世子了。”
秦严闻言面色未变,也不多言,只从怀中取出了一个珐琅描金的盒子,正是今日璎珞在慈云宫给他的,先前七皇子硬塞给璎珞的那盒香饼。
他修长的手指微动,将那盒子在指尖转了两下,这才抛向七皇子,道:“我的事儿便不劳七皇子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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