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妃有渠道得知宫中之事儿,而这些都是吴妈妈在负责传话,吴妈妈神情凝重小心翼翼地回:“其实也不算什么大事儿,是关于世子爷的,方才宫里头传来消息,说是世子爷……世子爷在慈云宫不知为何便不戴那面具了,现如今宫中都传遍了,都知道靖王世子原来不曾毁容,反而是难得的俊美绝伦,更是和长公主生的有八分想象……”
靖王妃闻言手中的玉簪一个用力便折成了两段,其中一段跌在地上,登时便碎成了两截,发出一声轻响。
吴妈妈吓了一跳,忙跪了下来,道:“王妃息怒。”
靖王妃将手中断掉的玉簪丢在了妆台上,抬手抚了抚被玉簪不小心勾坏的发髻,道:“唉,瞧瞧你,一惊一乍的,倒将我吓了一跳,这是好事儿,这样的大好事儿传回来,你却让我息怒,传出去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不盼着继子好呢,还不快起来!”
吴妈妈忙站起身来,道:“是奴婢大惊小怪,奴婢有过。奴婢是为世子爷高兴,一时倒没了方寸。”
靖王妃将发髻慢条斯理地拆开,这才道:“好了,此事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吴妈妈躬身退了下去,靖王妃望着镜中自己如花年轻的容颜却拧了眉。
京中谁不知道靖王世子是个怪物鬼厉,不仅容貌丑恶,而且还嗜血成性,如今靖王世子摇身一变,成了谪仙般俊美的人物,那这传言还能站得住脚吗?
世人对貌美之人总是宽容的,不管是男子还是女子,只要有一副好相貌,便能轻轻松松受到追捧膜拜,更何况,秦严还是有赫赫战功在身的人。
以往他戴着面具时,世人都怕他,只言他杀伐太重,是个嗜血魔煞。
可如今他俊美出尘,说不得便会说他英伟不凡,惊采绝艳,是国之栋梁。
更有,以前靖王不喜欢秦严,京城中人都有传言,说靖王世子其实并非长公主和靖王的孩子,靖王根本不承认靖王世子的血脉。
不过是太后一意孤行,非要说那寻到的狼孩是长公主的儿子,其实那孩子只是脚心也长了几颗一模一样的痣罢了。
如今秦严露出了和敏慧长公主相似的容貌,自然便是他身份的最好说明。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怎么会这样,靖王妃梳理着思绪,半响都未曾叫丫鬟们进来伺候。
许久她才扬声令婢女进来,却也不仔细梳妆了,问了靖王的所在,便只套了外裳就脚步匆匆地往外院书房去。
靖王没想到靖王妃会这会子前来,见她神情激动,满脸是泪,又哭又笑的,不觉大惊忙扶着靖王妃坐在了书案后,道:“这是怎么了?马上就要进宫了,怎也不梳妆,出了什么事儿?莫哭,莫哭,万事有本王在呢。”
靖王妃却抹泪摇头,抓着靖王的手,道:“是好事儿,王爷是天大的好事儿,王爷不知道方才皇后娘娘派人来传话,说世子爷在宫中将脸上的面具去掉了,如今宫中都知道世子爷和长公主生的肖似了七八分,俊美的异乎寻常呢。”
靖王也是一诧,道:“你是那逆子不戴面具了?他怎么想开的?以前本王没少说他这个,一个男人青天白日的戴着个面具,藏头露尾的,成何体统!本王软的硬的都用尽了,他却全当耳旁风,如今怎么就想开了!”
靖王反应过来后感到的却不是高兴欣慰,反倒是愤怒不解。
秦严戴面具一事儿,太后和长公主都不忍心逼迫他,虽是提过几次见秦严不愿意也便罢了。倒是靖王非常不喜欢秦严整日戴个冷冰冰的面具,虽然不说是每次见了都要说起此事,可也隔三差五地就要说上两句。
如今秦严在宫中将面具摘掉了,靖王却不以为这是秦严听了自己的话。
靖王妃见此却道:“瞧王爷说的,世子爷自然是听了王爷的劝,这才想通的。王爷是世子的父亲,世子便是面上不显,心中自然也是襦慕父亲的。”
靖王冷笑,秦严若是听他的,便不会在宫中摘掉面具,便该当着他的面如此才对,显然他愿意摘掉面具就和他这个父亲半点关系都没有。
他拍抚着靖王妃的手道:“你也甭替那逆子说好话,本王心里看的明白!”
靖王妃安抚着靖王,道:“王爷莫这么说,世子爷是在慈云宫摘掉面具的,也可能是太后和长公主一起劝了世子爷,世子爷又想起王爷昔日的殷殷劝说,这才想通的。”
靖王却抓了靖王妃在胸前帮忙顺气的手,道:“他心里眼中慈云宫才是家,罢了,不管他是怎么想通的,总归好事,本王是做父亲的,难道还能因这事儿吃味不成?只是那逆子历来执拗,突然这样不会是有什么缘故吧。”
见靖王纳闷不已,靖王妃便掩唇一笑,道:“妾身想世子这怕是为情,听闻真宁县主这些时日一直在慈云宫中住着,太后是极为喜爱她的,这些时日世子也常常跑宫里,一日三餐倒多在宫中用,想必是动了心,所谓女为悦己者容,男子自然也会如此,世子爷大抵是为了真宁县主才这般的吧。”
靖王闻言更是满脸愕然之色,道:“此事可当真?”
靖王妃笑着道:“妾身怎会开这样的玩笑,依妾身看,这是天大的好事,世子的亲事一直定不下来,妾也日夜忧心,王爷不妨趁着今日过节,陛下龙颜大悦,请旨赐婚,将世子和真宁县主的婚事赶紧定下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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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3 丢掉面具
见璎珞涨红了脸,秦严倒对乔丹华的气恼倒是散了一些。
他将目光从璎珞身上移开,上前给太后和长公主见了礼,太后便佯怒地沉着脸瞪着秦严,道:“你还不给丹姐儿道歉,撕她的画做什么?!”
秦严却是瞥了眼站在太后身边瞪着眼的乔丹华,也不多做辩解便道:“我并非有意,表妹见谅。”
乔丹华早习惯了秦严的沉默寡言,反倒觉得他方才被她一张画激的口若悬河才不正常。
想着秦严这么一个冷人居然能因个女人做出各种叫人不可置信的事儿,她便觉得璎珞实在是太厉害了。禁不住轻嗯了一声,又目光灼灼看向璎珞。
她这个眼神太直勾勾,火辣了些,倒是唤醒了璎珞的记忆,当日在穗州城外的普济寺她跪在蒲团上,磕头起身时瞧见的就是这样一双灼灼逼人的眼眸。
璎珞不觉惊异地啊了一声,道:“是你!玉蝴蝶的主人!”
当日乔丹华确实硬塞给璎珞一块蝴蝶的玉佩,见璎珞终于想起了自己,乔丹华才笑着又凑到了璎珞的身边,道:“璎珞妹妹可算是想起来我了,那时候我们在普济寺可是交换过信物的,就说是手帕交了哦。这一段时日不见,璎珞妹妹长的更好看了呢,璎珞妹妹不知道,我可会画美人图了,来日我给璎珞妹妹好好画几张画像好不好?”
璎珞明显感受到乔丹华的话说出,秦严那边便嗖嗖嗖地往这边丢冷眼,她实在不知道这一对表兄妹在做什么怪,可她却挺喜欢活泼热情的乔丹华,便回握了乔丹华的手,道:“华姐姐愿意给我画像,是我的荣幸呢。”
长公主在一旁瞧着两人不觉摇头失笑,道:“瞧瞧你这皮猴,哪里有半点当姐姐的样儿,还没真宁县主一半沉稳呢。”
乔丹华也不在意,回头冲长公主吐了吐舌头,复又回头俯身在璎珞的耳边道:“其实我画房里头有好多张妹妹的画像,什么时候妹妹去侯府玩儿,我拿给妹妹看,就是不要告诉表哥。”
璎珞见闻言不觉含笑瞧了一眼秦严,点了点头。
两人低声咬耳朵的声音实在太小,饶是秦严耳力极佳,也没听清她们说什么,只见乔丹华说完,璎珞瞥了眼自己,便觉得乔丹华在搞什么鬼,频频往这边儿看。
乔丹华见秦严一个冷人,遇上璎珞整个人都不像是她认识的那个靖王世子了,只觉又新奇又好笑,又有些艳羡起来。先前长公主便说秦严是个面冷心热之人,她还不相信,如今算是信了。
太后见璎珞和乔丹华相处愉快不觉点头,道:“好了,哀家也不拘着你们了,今儿宫中热闹,这会子还不到用膳时辰,你们也都出去散散吧。”
乔丹华脆声声应了,拉了璎珞起身,双双向太后行了礼这才告退出来,秦严也随后出了大殿。
璎珞并不想出慈云宫,乔丹华便也随了她,两人一路往慈云宫的小花园去。一路乔丹华和璎珞叽叽喳喳地说着京城里过上元节的各种热闹,什么晚上各府都会在四通街上设灯棚,往年都是谁家的灯扎的最好看,什么哪里的灯谜最有趣,哪家小摊子上的元宵最好吃……
乔丹华说着回头瞧了眼,见秦严远远缀在身后,不觉轻推了下璎珞,道:“璎珞妹妹不知道,每年上元节,年轻男女不受拘束。承天门外,好多成双成对的有情人用芦柴或树枝做成火把,成群结队高举火把在城门外跳篝火舞,参舞的足达上万,从昏达旦,听说那里还有专门验证情郎真心的关卡,姑娘们都可以带着自己的情郎去闯关卡,若是能闯过关卡,被验证为痴情郎,便可以为心爱的姑娘赢来最精致的花灯,今年有个人是一定能被验证为痴情郎的,璎珞妹妹看知道这人是谁?”
璎珞听乔丹华说的有趣,正津津有味,见她这样问倒是一愣,不疑有他,道:“这我怎么会知道,是谁啊?”
乔丹华便凑近璎珞道:“哎呀,还能是谁啊,自然是我那恨不能将眼睛都长在璎珞妹妹身上的冷面表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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