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人在热恋之中的时候是想不到这些问题的,爱情也许只是人一瞬间突然萌发出来的产物,在某个特定的环境下,某个特定的状况里,爱情会自然而然的产生。于是我们觉得那就是天长地久,却从没想过那只是多巴胺和肾上腺素分泌过多的一种化学反应。
爱情=多巴胺,是化学反应,这是我后来从百度上百度到的结果。
就在我准备向姐姐坦白我和邵磊之间的关系,希望能够得到姐姐祝福的时候,姐姐却出事了。
事情的起因是由于和姐姐在一起的那个中年男子,原来他是省直系统的某位领导,有家有室,而姐姐这几年来居然一直是做他的情妇,正是因为这位领导被双规,他和姐姐的事才被记者挖了出来,姐姐留校任教,带薪出去进修,以及升职过快都成了当地报纸和新闻上的头条,姐姐一下子被推在了风口浪尖。
我被这件事情弄懵了,姐姐一向心高气傲,怎么一下子成了别人的情妇,可邵磊说:“这件事其实我一直都知道,她去南方实习的时候就是和这个人一起去的,表面上是去实习,其实是陪这个人去度假,你也不要怪若菁,她这么做也是为了你,那时候你刚从乡下过来,上学,租房子,报补习班都需要钱,她一个没有毕业的大学生拿什么来养活你。”
我不能说话,不知道自己原来就是罪魁祸首,更不知道这样能不能当做姐姐自甘堕落的理由,也没有时间去细想,自从出了事以后,姐姐的状态很不好,我知道消息的那天,从学校里请假回去看她,她都是强打精神和我说了两句话,就关了门把自己锁在房间里。
偏偏这个时候最能帮上忙的洛浩宇出国去了,姐姐被停职传唤的那天,我拉了邵磊一起在检察院的门口等姐姐出来,整整等了一天。
姐姐出来的时候脸色非常的不好,我和邵磊帮姐姐挡着记者拦了辆出租车回家,一路上姐姐都是紧咬着嘴唇,既不说话也没有什么表情,我很害怕,担心姐姐会被这样无形的压力所压垮。
回到家里,邵磊帮我把姐姐扶进了房间,我到厨房里为姐姐倒水,手忙脚乱之间,水洒了一地,等我收拾完端着杯子出来,在姐姐的房间的门口,我看到姐姐伏在邵磊的肩膀上哭泣。
我心有些乱,站在外面不知道自己是该进去还是该停下。
邵磊出来的时候我靠在客厅的沙发上都快要睡着了,但是一点小小的动静都能把我惊醒,所以听到关门的声音,我马上坐了起来,想要张嘴说话,邵磊把手指放在嘴唇上“嘘”了一声。
他轻手轻脚地过来坐在沙发的扶手上,指了指手腕上的表说:“若菁已经睡下了,不早了,你也早点睡,我该走了,明天再过来。”
我恍恍惚惚地笑,他就捏了捏我的脸,说:“傻丫头,今天累坏了吧,不要担心,好好睡吧,若菁没事的。”然后在我额头上轻吻了一下,这才拿了衣服离开。
第一部分:似水流年 12 浩宇,我开始喜欢你了
那天我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的时候,才发现了一个问题,就是邵磊和洛浩宇在对我姐姐的称呼上是有区别的,洛浩宇和我说话的时候提到姐姐一直用“你姐姐”代替,而邵磊是喊我姐姐名字的,他一直叫她“若菁”。
这是不是在暗示着,在洛浩宇的心里,若菁只是我的姐姐,他的重点在于我,石若芯;而邵磊的重点在于若菁,而我只是若菁的妹妹。
当然这些都是我的胡思乱想而已。
或许我应该感到羞愧,在姐姐落难的时候还在想着乱七八糟的事情,我果然不是一个好孩子,不值得姐姐如此为我付出。
那段日子愁云惨淡的,恰逢学校要考试,姐姐不肯让我在家里陪她,而我因为担心姐姐的缘故,只好拜托邵磊常去看姐姐。邵磊就几头跑,单位,陪姐姐,间或到学校里来看我。
时间来得及的话,他会趁着中午吃饭的时间来找我,我们在学校旁边的街心公园会面,然后再找个凉快的地方坐下边吃盒饭边说话,盒饭是他在路上事先买好的,不过我吃的和他吃的明显不一样,我的那份盒饭的外包装上有吉野家的标志,而且那种中日合璧的牛肉饭的味道想要不吃出来也难,可他的那份一看就知道是从路边摊买来的那种六元钱一份的廉价盒饭。
他轻描淡写地说:“我从不吃那些洋快餐,你不是喜欢吃吗,顺路帮你带的。”
我想我是个无聊透顶的人,居然顺嘴问道:“我姐姐呢,你知道我姐姐喜欢吃什么吗?”
“若菁呀,”他想了一下,随意地笑道:“她喜欢吃一些口味比较清淡的,不像你这样,无辣不欢,有时候我都怀疑你们是不是亲姐妹。”
如果不是邵磊的电话及时响起,我想我会说出来更过分的话,他挂了电话就要走,只是走之前还不忘罗里罗嗦地交代我:“若芯,好好复习,若菁的事你不要管,我托了人,会很快过去的。”
他还是称呼我姐姐若菁,很奇怪,我心里已经没有半点不舒服的感觉了,反而觉得先前是自己多心,也许他只是习惯而已。
姐姐的事在我们学校闹得纷纷扬扬的时候,我也不可避免地被一些八卦的同学指指点点,姐姐怕影响到我学习,曾虚弱地问我要不要先休学一段时间再说,我断然地说不需要。
我至今都不觉得姐姐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的生活方式的权利,并为此承担它或者好或者坏的结果,姐姐已经承担了她该承担的一切,这样的惩罚已经够了,不需要再接受别人那些所谓正义的审判。
这也是我和姐姐的不同,我基本上是属于杂草型的人,是那种迎着风生长的类型,风越大,内心的张力就越大,生命力就越强。我有足够的信心和勇气去面对那些流短蜚长,更不会让他们因此而伤害到我姐姐。
所以那段时间里,我依然神采飞扬地行走在校园里,我行我素的,该干嘛干嘛,慢慢地大家也就失去了指指点点的兴趣。
考试结束以后,我迫不及待地回去看姐姐,姐姐的精神看起来好了很多,一定要烧菜给我吃,我看她心情好起来的缘故,也没有阻止,就和她一起下厨,帮她打下手。
姐姐懂事的早,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在厨房里给外婆帮忙,尽得外婆真传,十几岁的时候就烧得一手好菜,一般家里来了我那些舅舅舅妈之类的客人,都是姐姐张罗做饭的。而我那时候最快乐的事情,就是放学回到家里,闻到厨房里飘出来的饭菜的香味,直觉得幸福就是那样,我和姐姐,还有外婆高高兴兴地生活在一起。
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我们也会分离,先是外婆的去世,接着是姐姐,她在失去了所有一切之后,远走异国他乡。而我,就是抢走她一切的罪魁祸首。
邵磊是在我们做好饭菜之后才来的,我不知道姐姐约了邵磊,饭菜一端出来,就要开动去吃,姐姐打了我的手一下,说:“等等,我约了人来吃饭。”
话音未落之间,邵磊已经到了,我开门看见是他,便接了邵磊的包,为他拿拖鞋,然后笑嘻嘻地说:“他不算外人,不用和他客气。”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看到姐姐眼中闪过一抹颜色,也说不出来是什么,后来我偶然去看一部反应初恋的电影,就觉得姐姐当日的眼神有点类似少男少女初恋的时候那种患得患失的神情,这实在不像是我那一向大方得体,集美丽与智慧于一身的姐姐所为。
学校放假后,我和姐姐回了一趟老家,一是为了拜祭父母和外婆,另外一个原因就是希望姐姐能够借此机会出去散散心,然而在父母和外婆坟前,姐姐几度失声,我也戚戚然地不知道怎么去劝姐姐,只觉得那离离的荒草和满目的绿树如烟似乎都载满了伤感的情绪。
我想姐姐一定是感怀她命运的不济,小小年纪就没有了父母的眷顾,还要承担起照顾我的责任,就连爱情都没有选择的余地。
我敢担保姐姐绝对不是拜金的人,她为人一向清高自持,就算是对势力的舅舅舅妈,她在外婆去世以后也不愿接受他们的施舍与怜悯,坚持要把我带在她身边。为此在我们回家拜祭外婆期间,舅舅舅妈还数落我姐姐太过好强,说是迟早要栽跟头。
姐姐拉起我就走,也不愿接受舅舅舅妈安排我们晚上住在他们家的建议,而是带着我住进了外婆以前的旧房子里。(文-人-书-屋-W-R-S-H-U)
我和姐姐挤在一张大床上,因为房子里长久没有人居住,早被切掉了电源,屋子里又闷又有蚊子嗡来嗡去,姐姐就像小时候一样坐在床边一边为我摇蒲扇一边赶蚊子,我去抢蒲扇,姐姐不肯,只说:“听话,你先睡吧,我反正睡不着。”
我躺在床上看着雾朦朦的月光透过窗户穿了进来,姐姐就坐在月光下,一条丝织的睡裙衬得她的身材凹凸有致,面容又似裹着一层冷香,委屈回旋的,令我想起了一首咏梅的诗: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霜禽欲下先偷眼,粉蝶如知合断魂 。姐姐雅致与冷香的气度也许只有梅花可以譬喻。
姐姐看我一直睁着眼睛看她,就拿蒲扇敲了我的头一下,嗔道:“还不闭上眼睛睡。”
我俏皮地吐舌头,说:“姐姐真好看!”
许是我这句“好看”触碰了姐姐的心事,姐姐委婉地叹了口气,说:“好看有什么用。”就这样迷蒙了一会,马上又转过念来,训斥我说:“赶快睡吧,要不明早又要赖床不起了。”
我无趣地侧过身去睡觉,睡到半夜的时候,朦朦胧胧听到有低低地啜泣声传来,再一看,是姐姐背对着我在流泪,她纤瘦的可以看到锁骨的肩膀轻轻地抖动着,声音很压抑,估计是害怕惊醒我。
我没敢去劝,我知道姐姐不想让我看到她流泪,她是一个骄傲而又敏感的人,只想让我这个世上她唯一最亲的人看到她坚强的一面,而不愿我知道她的软弱与委屈。
那一夜几乎是无眠到天亮,我在辗转不安中做了一个荒唐的决定,我决定和邵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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