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撇不清,你不是冒出来了吗?”无忆眯了眼道,“以前的恩恩怨怨我是不清楚,你追讨旧账无可厚非。我是不知道三百年前弥宛欠了你多少深情厚意,让你如此耿耿于怀。但三百年前不嫁你,三百年后,你绑着也不成夫妻。”
不提还罢,一提弥栖南怒火中烧,周身罡气重起,竟是不管不顾的扭身过来。这人与无忆有关联,方才与他动手,他实际是处处留情才给无忆太多机会,因此无忆纵然制住他,到底未动杀机尚留了几分余地。
此时他这般突拧身强冲,她本能的手指一松抽身后跃。
弥栖南倒没再动手,抹一把脸上的血渍指着无忆大吼:“不嫁便不嫁,一早不应什么事没有!虚应了我有跑了去,还偷走我的聚法大巫断送我的蓝镜水云阵,害我成众人笑柄,弥香山再呆不下去。今日你要么杀了我,要么你就跟我回去!”
“我来自弥香山?真的?”无忆一边很警惕的拉开防御架势,一边双眼烁烁的的盯着他问,“那我父母尚在?可有兄弟姐没?”
弥栖南正在痛陈她曾经恶行恶状,哪知她居然开始打听起身世来了,气得他噎一口气在胸口不上不下差点翻了白眼。偏她表情无比真诚,再瞅着这张已经完全不同的脸,他是在也没办法恕骂下去。粗气喘了半天瞪她一眼说:“你跟我回去了不就全知道了?”
“想回击,但现在不行。”无忆垂了手,想知道过去,非常非常想。那个她所寄望的神秘地方,当真是她的出处。她想了解前因后果,为何不留在哪里修行反而要跑出来?聚法大巫又是个什么东西?照这样看,他们之间的恩怨好像还不止悔婚这么简单。
但她现在如何一走了之,不管不顾只投向过住的怀抱里去?更何况,她现在没弄清楚因由,真头脑一热扎过去,万一以前是犯了什么事,岂不是自投罗网?她才没那样蠢笨,随便几句话便跟他去。弥栖南见她一副放松警戒的劲头,瞅准一个空档便伸手突抓而去。但还未切近,只觉得一股巨大的气拳当胸而来,这股气非同小可,原本已经七大八歪的树林霎时震飞了一大片!他的身体破布一样飞扬出去,在空中勉强几个兜转踉跄着跪倒在地。无忆把两只手互捏的咯巴咯巴响,瞪着他道“你手下留情,那我就收下留情。你偷袭,也别怪我不客气!”说着,她扬了扬拳头,赫然多了个黑指套似的玩艺。弥栖南被震得内脏一阵乱翻,勉强压住翻涌的血气有些目瞪口呆:你都学的什么怪招?“”你听好了,刚才那招叫‘无忆的刀’。子安这招,是‘金刚无敌’!怕了吧‘安无忆不是好惹的,再偷袭等我变成男人的时候你哭都来不及!“无忆摸了摸下巴,还好,没长没长。冷冷的看着他说,”别再找我麻烦,等我想起来了就把什么大无还给你。两不相欠!“”是大巫。你这个笨蛋!“弥栖南咬牙,”等你想起来了,那我不是要等到死!“ 无忆正待开口,忽然听得云端的声音传到脑海,随之腕上的一根圈线微微带出灵动之感:”无忆,你在哪?“她心下一喜,再无苗与这弥栖南拉扯,放出云梭跳将上去。垂眼道:”我很快会想起来的,便是要回去,也不是你抓我走。“ 弥栖南眼睁睁看着她跑个没影,胸口疼的要命。只得盘膝坐下慢慢调理,她这泼命的性格倒是真与以前差别太多。若非……他正忖着,冷不防身后一股力突涌,煞血之力!他心下胆寒,刚挣扎着欲跳起。天空中俺然金光一闪,无忆去而复返,伸手一抓一把将他拎上云梭掉头便冲上空中!
第006章 花非花,云非云
是雷非!他所传达的气息无忆毕生难忘。连无忆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还要回来带上弥栖南。雷非的实力,已经超出了她所能抵抗的最大限度。再专注的调转灵力,再拼命的汲灵冲破极限也是无用。能在他眼皮子底下成功逃脱就是奇迹。但在这种情况下,她仍然放弃了给自己争取更多的逃亡时间,返回头去捞上了弥栖南。
在感知到那突涌的气流瞬间,她只是下意识的手指一动,便调转回头。在她将弥栖南抓上云梭,复又马上高速逃离的一瞬间,身后那突涌的强势压力又近了几分。除了拼命的跑,没有第二条路可走。诚如一个小孩子,再怎么机智勇敢,在同龄或者稍大一些的孩子当中如何的出类拔萃。与一个孔武成年人对殴,总是不可能占到任何便宜的。云梭一旦腾空,不断升高是对付无翅妖族最好的方式。无忆不再回应云端的询问,现在她无法确定方位是其一,雷非在后,他来了帮不上忙还会坑了他。今天真不是一般的倒霉,早上起来就长大胡子让人嘲笑。午间又碰上这个弥栖南,现在可好,连那个她这辈子都不想再碰着一会的雷非也招惹了来。他居然也在这里?“安无忆你坏了你,红杏出墙在这里会野男人。让我抓住了吧?看喑落知道了还要不要你了。”、‖倾城‖、雷非的声音忽忽悠悠的进了耳朵,透着愉悦着飞扬。听在无忆耳朵里,像是一股烟呛进来,说不出的憋堵难受。“雷非这厮居然还活着!”弥栖南微嗽了一声,在她身后开口,“你为何要回来救我?”“抽疯,行了吧。”无忆拼命纵高,完全掩进云层深处,地面是何情景已经半点瞧不着。弥栖南居然也认识他,但无忆此时哪有半分好奇心去究根底。
在这样的高度,明明风行对她是极为有利的。但她却明显感觉到了力不从心,她知道云梭已经到了尽头,凭借她的能力已经无法再让它继续无限的升高了。周遭的空气受到煞血的压制,她没有能力强行抢夺操纵。
“我下去拖住他,你转东走就可以回燕昭国了,他不敢去燕昭境内的。”“你疯了?”无忆双手不断纵力,强催着云梭尽量上行。以至于连说话都是咬牙切齿的。“他在等你自己力气耗尽了下去。跑不了的,无忆。”弥栖南突然叫她,却不是‘弥宛’。“他主修魔体之术,已经达到狂刹阶。煞血之力压制周遭空气,已经不可能任我们调配。耗尽体内灵力时候还是要束手就擒,与其让他擒一双,不如跑一个是一个。”弥栖南的声音忽然轻松下来,“让女人保护算什么男人?一会抓住机会赶紧走,安、无、忆!”
最后三个字,咬的清清楚楚。无忆感觉到云梭一轻,她张了张口却说不出话来,手指不由自主的绞紧。不敢回头,甚至连动也不敢动一下。他来的这般突然,去的也这样突然。那股煞血开始向下回收,在雷非眼里,他们都是猎物。而弥栖南当然是更佳的选择,与云顶毫无瓜葛,而且身体无残缺。
煞血一去,周遭的风受到她灵力的调引,云梭刹时变的轻盈起来。但无忆的心情,却比方才要沉重数倍。她以前虚以委蛇应承婚事却弃之出逃,还盗走他的宝物。她不记得了,她却不会忘记。但现在,他却拼命给她一条生路。
她,除了逃跑,什么也不能做。
雷非是早盯上他们,还是偶然碰上。关于这点无忆并不清楚,但是她并不喜欢这个状态下的自己。无忆纵着云梭一路转东,左思右想越走越慢。她回去了也是无用,让雷非擒了一双。她根本无法赢过雷非,便是加上弥栖南也赢不了,这是基本常识。不作无谓牺牲,不作匹夫之勇。但是,若弥栖南就此丧命于雷非之手。她又如何面对自己这仅剩一颗的心,她又如何与他两不相欠?她轻抚身下的云梭,忽然调转云梭直冲而去!丹田与香腺灵力互转,继而灵走心房幻景叠现。双心畅行游于实虚之间,若只剩一颗便凭我意坚!我欲上达更高更远,以求证道悟力向天。是匹夫之勇还是冲破心悸的极限,只看身力藏潜,究竟能受何历何煎?香气弥漫,花开于幻,朵朵皆不完全,却朵朵如此绚烂。与身俱来的天赋,需要靠自己层层领悟。每一种幻阵,都因本体的不同而有分类。考灵力调配来发动,靠情绪变幻来操掌,考慧元灵秀来参悟,靠身体坚毅来维持。弥栖南浑身是血根本无法打开幻阵,煞血催动的招法令气流变改随雷非意动,指尖变幻成流星裂空。但周围的环境还是有了变化,七倒八歪的树木竟开始绽开花朵。、雷非微微睨眼,眼神却闪过一丝异色。弥栖南是气得破口大骂:“猪头混蛋!”
饶是骂的如此,动作却更为的舒展起来。许许多多的花瓣飞落,倏然化作许许多多的无忆。就这样自空中冲下来,每一个都使用不同的风系招法,风旋,风碾,风刃,风锥。层层粉浪点点嫣红,铺天盖地游走无穷!雷非的眼底带出来狂热,身形如利箭般的四处穿梭,在这急急如密雨般的攻击里游走锋尖。挥手间裂气出声,有如放出千万细羽箭,每一弹击都准确的找到目标的结力点逐一而破。香甜的味道有如青涩的果实随着风吹带出清新气息。第一次见她,她眸中叠闪的恐惧是如此明显。便有喑落在侧,仍然惧惶无措到了极致。复再见她,已经可以打开幻阵。浓芬扑朔,灵力直指归元阶。进步到如此神速的地步,雷非这么多年都不曾见过。但她仍是惧畏,触气即逃,忙忙如丧家之犬。当然,这是所有人的本能,明知必败还要强突就是白痴。但居然去而复返,不仅去而复返,竟幻景变阵灵走千影重叠。生生激的他,起了爱惜之心!雷非双瞳引红,煞血逼心。
元婴带气各个感官逼到极致,双心连脉虚实顿显。身体勃强煞,不再避闪,所有招法任意招呼丝毫不惧。脚下叠走几步身纵如电,千道灵影之中,只取那真身所在!
弥栖南大急,水缚绞缠如狂蟒,但却像捆在一大块金钢石上。不但勒不动分毫,更滴渗不入。
雷非就这样拖拽着他探手过去,一把就将隐于幻影之中的无忆给勒了过来。双股风刃冲他的眼珠锥过去,他竟连眼都不眨,直接弹散了去。
“我对你有兴趣了。”雷非似笑非笑的盯着无忆,捏着她的腰眼,瞬间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