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婉玉噗哧一笑,道:“川哥哥,还有个‘其四’让我替你说吧。你是怕桑舵主等知道兰姐跟沐长风的父女关系,有所不便。是也不是?”
秦川怔了一怔,搔了搔头皮,道:“佩服,当真什么事都瞒不了冰雪聪明的‘玉美人’!”
易婉玉点漆般的大眼睛在他脸上转了两转,格格娇笑,侧着头道:“秦大帮主,在我之前,你结识了卓玛姑娘,现下又有了青兰姑娘,我且问你,今后你还会再看上多少姑娘?”
秦川脸上一红,望着这个如花似玉的美丽少女,怔了片刻,心中忽感自惭形秽,同时想起沐卓二女,叹了口气,缓缓摇头道:“其实做人不可太贪心,卓玛姑娘的心我虽不太明白,但你和兰妹我又岂会不知?上天让秦川结识到你们,已属眷顾之极,我又岂能得陇望蜀,不知餍足?”
他顿了一顿,正色道:“玉妹,你在我心中便似天人一般,若秦川犹不知足,还能算是人么?我今日便向你发誓,我秦川若有……”说到这里,又觉嘴上一暖,芳泽微闻,早被一只纤纤玉手轻轻按住。
易婉玉嘴角含笑,低声道:“傻哥哥,谁要发誓了,难道你的为人我还不知道么!我是跟你说着玩呢,放心吧,一切都听你安排便是。咱们明早便分头行事。时候不早了,我要回房睡了!”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又伸了个懒腰,转身便欲出去。
秦川急忙伸手揽住她肩膀,央求道:“好妹子,明早一别,可能要好几天见不着面,你不想多陪我说些体己话啊!”
易婉玉回过头来,红烛之下一张白玉般的脸蛋微微一红,更加娇艳姿媚,低声道:“呸,少臭美了,谁才稀罕陪你说话呢!”格格一笑,轻轻的嘘了口气,将头倚了过去,双臂缓缓搂住了他腰。
次日一早。四人便依计行事,决定兵分两路。
相偕出了徐州北门,来到一处十字路口。临别之际,秦川向桑青虹道:“桑舵主,到了泰安城,你们只管便宜行事。一切小心,最好不要跟人动手!”桑青虹点头道:“请帮主放心,属下理会得。”
秦川交代完桑青虹,转头看时,却见易婉玉和沐青兰在远处的几排杨树之下。低声絮语。
二女手拉着手,咭咭咯咯的说个不停,谈笑之际,不时向秦川远远眺望。
这边厢桑青虹格格笑道:“帮主,你这两位仙子般的红颜知己感情如此亲密无间,居然也不争风吃醋,倒是少见得紧!我若是男儿,我也会妒忌你的!”秦川听她话中大有取笑之意,脸上一红。干咳两声,嗫嚅道:“她们俩人都很好的。”
桑青虹嘻嘻一笑,双手一拍,扬声道:“玉美人。还走不走啊?”易婉玉远远应了一声,又跟沐青兰耳语了几句,才揽着她肩头一同走过来。
秦川问道:“你们都说些甚么,怎么这么久?”
易婉玉和沐青兰相视而笑。点了点头,缓缓分开。
秦川欲待搭讪,易婉玉白了他一眼。不再言语,竟自翻身上马,用遮尘布帕蒙了口鼻,只露出了眼珠,向桑青虹道:“走吧!”一提马缰。那马长嘶一声,放开四蹄,向北疾驰。
桑青虹跟着纵上马背,向秦、沐二人拱手作别,将玄色大氅的领子翻起,拉上风帽,拨转马头,直追易婉玉而去。
秦川呆呆望着二骑远去,终于消失在山坳之际。转回头时,只见沐青兰双手分别牵着双马,默默的瞧着自己。
秦川接过红马缰绳,问道:“玉妹跟你都说了些什么?”沐青兰抿嘴一笑,摇头不答,见他仍不时举目向北眺望,道:“既然这般舍不得玉妹,干么还要跟她分开?”秦川嘿嘿一笑,道:“便是跟你分开,我也一般舍不得啊!”
沐青兰玉颊上泛起淡淡的红晕,转过了头,伸手拉上斗篷上的风帽,罩住了一头秀发,又围住了口鼻,只露出一对眼睛,淡然道:“时候不早了,快些赶路吧!”
秦川见她神色忽转冷淡,微觉好奇,但见她已骑上马背,便跟着上了马。
双骏如龙,并行而西,沿着官道疾驰。行出三十余里,人烟渐少,秦川见路畔有座小庙,道:“累了吧,咱们就在这儿打个尖如何?”沐青兰点了点头,却不作声。
二人将坐骑系在庙外树下。秦川抬头见是一个十分破败的小庙,已久无人至,门外两侧刻着一幅对联,上联是:看得开看不开看开;下联是:放得下放不下放下。
他默默诵读了两遍,不觉怔怔的出了神,暗想:“这两句对联虽然粗陋无文,却是劝喻世人凡事看得开,放得下,倒也不无道理。”
两人在庙中吃了些干粮,继续赶路。
当晚在沛县城南的一间客栈内投宿。
晚饭之后,沐青兰早早回客房歇了。秦川想起她一路上寡言少语,吃饭时神色郁郁不乐,问也不答,怕她身子不适,敲门相询。沐青兰却不开门,只道:“川哥哥,我累了,想歇了。你也早点睡吧,明早好赶路!”
秦川在门外道:“好,那你好好歇着吧,我就在隔壁,你若是有事只管大声喊我!”沐青兰应了声:“嗯。”便不再言语。
秦川只觉得这少女言谈举止颇为反常,难以测度,心下好奇,却又欲问无从。回想起临别之前她与易婉玉的神神秘秘的谈话,更是一肚皮的疑惑。寻思:“兰妹似乎有意躲避我,莫非我什么地方得罪了她,惹她生气了?”他虽聪明伶俐,毕竟年纪尚轻,阅历又浅,对于女孩儿的心思,却是半点也猜不出来。(未完待续。。)
三七、天道使者(一)
ps: ; ;此书插图是作者的一位死党加挚友弄出来的,此君亦雅人也,能画擅写,深得武侠三味,惜乎没时间自己创作。在此先行致谢,呵呵!
三七、天道使者(一)
秦川眼见天色尚早,便径自迈步出了客栈,随着人群,在沛县城内散步闲逛。他孩提时曾跟着众师兄和哥哥们来此游玩多次,是以并不陌生。
他在城内随意乱走了一阵。不知不觉间信步来到汉高祖刘邦当年击筑高歌的歌风台前,想起这位大汉皇帝的丰功伟绩,不胜心向往之。想道:“刘邦和项羽都是大英雄,可惜不能并立于世!‘大风起兮云飞扬’,大风,嗯,却不知为何我家会叫做‘大风堡’?”
正自胡思乱想,忽听得不远处飘过一阵幽幽的胡琴之声,一个苍老的声音叹道:“楚人一怒,可怜焦土,亡了秦朝;大风起兮,十面楚歌,死了霸王。千古兴亡多少事,兴,百兴苦,亡,百兴苦!”
秦川听那琴声凄凉酸楚,本已令人不胜感伤,而那苍老的声音说书不似说书,唱曲不似唱曲,越发令人听着鼻子发酸,恨不得恸声一哭。
他循声望去,见是一个形容枯槁、头顶半秃的青袍老者,正自伊伊呀呀的拉着胡琴,摇头晃脑,踽踽而来,脸上却是木无表情,直似僵尸一般。
以秦川此时的武学修为,自是一眼瞧出此人并非武林中人,显然是个落魄江湖的卖艺人,只不知是否“百戏帮”中人。
秦川便即上前拱手作揖,笑道:“老丈请了,在下有礼!”那老者却不理他,缓步而行,自管自的拉琴说唱:“‘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归故乡。’唉。只可惜这位开国皇帝做梦也想不到,自己百战而得的大汉江山,到了子孙献帝手中,仍是难免灭亡。千古兴亡,改朝换代,世事沧桑,最可怜的还是无定河边的累累白骨。且不如春梦一场,春梦一声,呀,呀!”
秦川听得这里。大有感触,脑海中不由得想起九里山下的战场故址,想起楚汉争霸,想起牧童拾得的旧刀枪,一时思如潮涌,寻思:“这老艺人说唱的倒是不无道理。‘一将功成万骨枯’,古来英雄豪杰无论谁成谁败,真正可怜的却是寻常百姓。”
直至那老艺人走得远了,他伫足良久。惊觉得天色渐暝,这才折身返回。
其时街道两旁皆已掌灯,店铺纷纷打烊关门,正行之间。忽听得前方一个男子声音笑道:“小腾,你都这么胖了还这般嘴馋,吃起狗肉来便没完没了,那狗肉就这么香?还不快些。小心迟到误了正事,丘舵主会扒你的皮!”另一男子笑道:“樊五哥,你别吓我!适才狗肉你也没少吃啊!放心吧。晚不了!”
暮霭朦胧之中依稀望见迎面二人,一胖一瘦,谈笑而来,却是两个鹑衣百结的乞丐。秦川想起陶平之言,心念一动:“这二人口中的丘舵主多半便是丐帮大智分舵的丘大伦了。一路上不曾见到丐帮弟子,想不到却在这里碰到两个。”
他侧身给那二丐让道,一瞥眼间,见二人背上各负五个小小布袋,知是丐帮的五袋弟子。寻思:“何不向他们打听一下顾帮主的消息?”但想身处闹市之中,颇为不便,索性跟踪二人到僻静之处再说。
当下侧身让在一旁,欲待暗中跟随,忽见二丐发足急奔,眨眼间已转过街角。他只道二人发见了自己跟踪,便想追上去解释,稍一迟疑间,蓦地身旁一道灰影掠过,呼的一声响,却是衣襟带风之声,竟尔疾逾奔马,转瞬间已自没入街角。
秦川这才知道另有武林高手追赶二丐,当下不假思索,足下发劲,身子如箭离弦般射出,悄没声的窜了出去。
刚转过街角,已听得呻吟呼痛之声,却是几个行人被那三人匆匆奔跑之际,均是闪避不及,撞得骨折筋断,倒地不起。
秦川纵目望去,眼见胖瘦二丐已奔出里许,那灰影亦自不离不即的在后追赶。秦川在暗处看得分明,那灰影却是一个灰衣劲装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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