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本想说已能够激发丹田真气,不须再服这么珍贵的灵药。但知此女生性固执,又感她情重,雅不愿拂逆这位红颜知己的美意,便依言从枕边取出瓷瓶,将雪参玉蟾丸服了。
沐青兰登时面溢春花,嫣然一笑,问道:“有没有玉妹和桑舵主的消息?”
秦川不忍让她担心,便道:“确有些好消息,此处离泰安县城已不远。我让邓长老他们三个休息一天,横竖再过两日大家便可见面。你只管放宽心,保准不耽误你再赢玉妹两场好棋!”沐青兰这才放下心来,打了个哈欠,脸现娇慵之意。
秦川见她嘴角含笑,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楚楚动人,不禁心疼不已,有一搭、没一搭的说些闲话,陪着她说笑解闷。(未完待续。。)
四四、边院小镇(二)
四四、边院小镇(二)
邓长老开的药方颇有宁神安睡之效,不久沐青兰便即沉沉睡去。秦川慢慢分开她紧紧握着自己的一双小手,轻轻替她盖上棉被,悄没声的走到室外,缓缓带上了房门。
只见黄宝和另一名百戏帮弟子朱波二人正在走廊下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想是奉邓长老之命保护自己。他不愿打扰二人的谈兴,蹑足从小店转角处挨身而出,自行往前厅迈步走去。
昨晚投店时天色已黑,瞧不清客栈情景,此时看来,这家客栈规模甚小,构筑简陋,只围绕着天井三面有二十余间瓦房,后院为马厩、柴房、仓库,除了百戏帮四人和沐青兰所住的十余间上房外,另有二十来间下房和通铺房,东南角的两间大屋则是厨房。
秦川迳自来到柜台,向店掌柜打听之下,始知此镇叫做“边院镇”,是通往泰安的必经之处,由此而北距泰安只有五十里的脚程。这间“夏家客栈”也是镇上唯一的一家能食宿的店铺。只是其时南来北往的行商客旅不多,客房空闲不少,生意甚是冷淡,只前面大堂日间招待喝酒打尖的客人,尚可勉强维持生计。
那店掌柜年约五十来岁,弓腰曲背,颏下一把山羊胡子,形容猥琐,眯着一双细眼,一副昏昏欲睡、无精打采的模样。据他自称姓夏,边院镇本地人氏,是个鳏夫,客栈已开了十三年。
其时巳时刚过,耳听得店外吵嚷声、叫卖声、讨价还价声、车水马龙声,热闹非凡,只是其时距午饭时刻尚早,大堂中并无酒客,只有一个伙计在收拾桌凳。秦川心下寻思:“倘若当真只此一家,玉妹和吴王二老途径此镇时。多半也会在此打尖住宿。”
岂知一问之下,夏掌柜呆头呆脑的想了半天,也没有想起易婉玉等人在此出现过。
这时正在擦拭桌凳的店伙听到二人的对答,也凑上前来,说道不曾见过易婉玉、桑青虹等人。夏掌柜陪笑道:“不止秦大爷,便是陪同大爷的那位姓邓的爷台也向小老儿打听过好几遍啦!”
秦川听说邓长老也来问过,叹了口气,心想:“玉妹和桑舵主走得日子久些,这些人或许记不太清楚了。但吴王二老只是比我们最多快了两天路程,何以也竟无半点音讯?”
夏掌柜见他不再问。便自顾自的低头翻看账簿,拨弄算盘。
秦川满腹疑窦,怏怏不乐的走到一旁,独坐在大堂角落的一张木桌前,心中对易婉玉、桑青虹等人安危大为担忧。
就在此时,店外忽然歪歪斜斜的冲进一人,左手中举着一个酒瓶,径自冲到柜台旁,右手在柜台上一拍。叫道:“老夏,你奶奶个熊,昨天晚上老子在你鸟店里喝酒,凭什么多算了二文钱!快快赔来!”
夏掌柜脸色一变。指着那人鼻子骂道:“孙六,你又耍什么光棍无赖!你昨天灌饱了黄汤大吵大闹,今儿一早便来发酒疯,逞能什么?要喝酒还早呢。快滚!”
那人连连猛拍柜台,跳了起来,骂道:“操你奶奶的。昨晚老子在你这里共叫了三荤三素,四角白干,你共收了老子多少银子,今天定要算个清楚,不然便是黑店!”
夏掌柜皱着眉头,说道:“账早结清啦,还算什么?孙六,你要撒酒疯到别处撒去,别再我这儿胡闹!待会儿喝酒的客人见到,成什么样子?快走,快走!”孙六却不依不饶,只是骂个不停,定要夏掌柜算还多收的两文钱。
秦川见那孙六四十来岁光景,身上衣衫敝旧,面皮焦黄,三角眼,塌鼻歪嘴,蓬头垢面,一副市井光棍的样子。
他于这等市井之徒自也不以为意,又放心不下沐青兰,起身便欲进去照看。那孙六眼见店里唯一的客人便要离开,当即踉踉跄跄的急冲上去,一把扯住秦川衣袖,大声嚷道:“这位老弟给评评理,你说这夏家客栈是不是一家他娘的黑店,专门欺侮客人,吃人不吐骨头!”
秦川闻到他一身酒臭之气,几欲作呕,微笑道:“这位兄台的酒瘾真大,大清早便喝上啦!”
夏掌柜又气又急,脸色胀得又红又紫,犹似猪肝一般,忙在柜台后连连跺脚,大声叫道:“孙老六,你、你别骚扰客人!小钱,快快拉开这醉鬼!”那店伙小钱伸手上前拉扯,却被孙六用力推了个跟头,连着一条长凳一齐翻倒在地上。
孙六骂得发了性,甩开秦川的手,指着夏掌柜不住口的污言秽语,骂道:“夏老三,你这黑了心肝的王八蛋,你老婆和闺女呢,怎么不敢出来啦,躲在里面偷汉子的吧!你奶奶的,惹恼了老子,统统都卖到窑子里去。瞧你赔不赔我酒钱!”
夏掌柜骇然变色,浑身发颤,惶恐不已,猛地顿足叫道:“我的孙六爷爷,你来,我赔你钱好吧!”
孙六正自骂得痛快,忽然听得此话,不由得微微一呆,仿佛不信自己的耳朵。夏掌柜不待他再说话,将两文铜钱重重在柜台上一拍,怒道:“还你的两文钱!怎么不喝死你个王八糕子!”孙六揉了揉双眼,又歪歪斜斜的走到柜台前,一把抓起铜钱,呆呆瞧了瞧夏掌柜,神情似乎不信。
夏掌柜脸色惨白,山羊胡子不住直跳,又气又急,喘息道:“拿了钱还不滚,还死皮赖脸的干什么?”孙六将钱收好,摇了摇头,向店外走去,嘴里兀自喃喃不休:“奇怪了,铁公鸡也拔毛啦……”
秦川望着孙六背影消失在门口,摇了摇头,便欲返回客房。忽见那伙计偷偷的扯了扯他衣袖,向他努了努嘴,显是想让他出去说话。秦川心知有异,微一点头,双手背负身后,施施然的踱了几步,跨出店外。
只见边院镇上挤满了前来赶集的乡民,热闹非凡。一打听,才知是今日逢会。他闲步来到客栈外一个卖首饰的货摊前,回头一张,只见那店小二神神秘秘的挨近身来,在他耳畔低声说道:“秦大爷,请跟我来!”
二人一先一后,从一个小巷穿出,到得镇外一间幽僻荒凉的破草房前。秦川见四下无人,皱眉道:“什么事?说罢。”
店小二延颈而望,见四下里并无人影。便伸出右手,掌心向上,五指微收,低声道:“大爷,快些!”秦川一怔,不明所以,心想你鬼鬼祟祟带我来此,不知搞甚么鬼?转念一想:“且瞧瞧他怎么说?”当下哼了一声,仍是负手不语。
店小二见他脸色不善。嘿嘿一笑,低声道:“秦大爷,您老忒也小心啦,倒不如你手下的那位邓大爷来得爽快!不是我小钱信不过您老人家。只是这事儿可危险得紧,若是让人家知道,小的性命难保,您老还是先付银子吧!”
说着又举起右手。摊开掌来。
秦川一霎时心中疑窦丛生,略一思量,这才恍然而悟:“我真糊涂。玉妹明明教过我的,孔方兄役鬼通神,无往不利,这店小二明明是索要银子的!”当下摸出五两碎银子,放在他掌心,沉着脸道:“休得罗嗦,究竟怎么回事,快说!”
小钱收了银子,登时满脸堆欢,陪笑道:“适才邓大爷出去前曾吩咐过小人,若有消息,只告诉他一个。但小人早弄清楚了,您老才是他们的头儿,打赏的银子自然更多些。嘿嘿,我小钱可不是傻瓜!”
秦川听他啰里啰唆的不涉正题,皱起了眉头,便欲发作。小钱倒也精乖,见他脸色不善,忙改口道:“公子爷,您老打听的那两位姑娘七日前曾来我们客栈投宿歇息,只不过当时便被一帮人接走啦!”
秦川一怔,问道:“此话当真?是什么人接走她们的?”摇了摇头,又道:“你这里南来北往的姑娘不少,怎知便是我所说的人?”
小钱得意的道:“适才您老向我家掌柜打听时小人便可断定正是那二位姑娘,容貌身形,坐骑兵刃,那是决计不会错的。再说了,这普天之下,若想再找到一位脸蛋身材及得上那位身穿玄色大氅的美貌姑娘万分之一的,只怕难于登天,若想再忘了她嫦娥一般的标致模样,只怕更加不易。嘿嘿,除非是……”瞧了秦川一眼,迟疑道:“除非是公子爷您老身边的那位生病的沐姑娘!”
秦川暗忖那“玄色大氅的美貌姑娘”八成便是易婉玉了,只是小钱言语间未免夸张,问道:“当晚接走她二人的,是些什么人?可曾发生争吵?”
小钱摇头道:“那二位姑娘当时还很高兴呢,怎会争吵?只是接走她们的青衣人,小人全都不认识。”见秦川满脸失望之色,忙道:“不过秦大爷打听的第二拨人,也就是那个青脸大爷几位,是前天中午到店里打尖的。而且他们一进来,也是先打听那二位姑娘的行踪。”秦川知道吴长老天生的面皮微青,小钱口中的“青脸大爷”多半是他,不由得“咦”了一声,沉吟不语。
小钱见秦川脸色凝重,甚是得意,摇头晃脑的道:“那青脸大爷几位问不到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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