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婉玉点头道:“咱们快去瞧瞧吧?只怕仇地蜂和竹空子听到那哨声之后同时离去,绝不会再回来啦!”
二人走出门来,见邓不凡已把铁叉寨弟子尸体一个一个的并排安放在一起。他握紧双拳,呆立不动,虎目中已泪如雨下。
三人对望了一眼,目光中均有怒意。秦川忽然想起一事,问道:“邓大哥,你刚才说让我二人帮你守门,却不知你屋里有何要紧的物事?”邓不凡尚未答话。易婉玉抢着道:“不是物事,而是一名受伤的年轻人吧?”
邓不凡斜眼相睨,惊讶道:“姑娘怎会知道?”易婉玉抿嘴一笑,却不回答,只是嘴角向秦川一努。
秦川随即想起昨夜投宿之时那庄丁宋八之言,心中一动,点头道:“莫非是一位受了伤的公子爷?”
邓不凡略一迟疑,转身道:“请二位跟我来!”
三人走进屋去。秦、易二人望见床上躺着一人,只瞧得一眼,便不约而同的惊道:“是他!”
眼前一张憔悴苍白的脸孔。血色全无,双目深陷,正是唐门的少主“追魂剑”唐剑。这时唐剑也已认出了秦川和易婉玉二人,挣扎着转过头来,眨了眨眼睛,勉强一笑,嘴唇微微颤抖,咳嗽了几下,却说不话来。
易婉玉问道:“邓寨主。唐公子怎么啦?”
邓不凡甚感意外,道:“原来二位认识唐家少爷啊!”叹了口气,道:“这位唐家少爷被‘天道盟’的人追杀,中了‘断肠剑’莫非邪的‘如意粉’。是邓某和众兄弟昨日在十里坡将他救下。”
他这话一出。秦川和易婉玉对瞧了一眼。当日秦川在汉中城的一处荒宅中几乎丧生于莫非邪的“如意粉”之下,后来被“赤发医魔”胡一图出手解毒。易婉玉更记得唐剑当时对秦川中毒幸灾乐祸,对自己冷嘲热讽,岂知世事难料。如今他自己却也中了此毒。
邓不凡叹道:“寻常之人中了‘如意粉’之毒,三日之内必死无疑。还好唐少爷自幼与毒为伍,体质非凡。尚能再撑持几天。”
易婉玉秀眉微蹙,问道:“邓大哥,你对这位唐公子可真不一般。那是为了甚么?”
邓不凡凝目瞧着唐剑,道:“不瞒二位,先父当年中了苗人之蛊毒,性命难保。多亏唐大先生出手,救了他老人家一命。先父临终前曾有遗命,让在下不可忘此大恩。唐大先生虽仙逝多年,但唐公子如今有难,邓某焉能罔顾父训,袖手旁观?”
秦川点头道:“邓大哥不忘令尊教诲,知恩图报,不愧是条讲义气的好汉,秦川心下好生佩服。”稍一沉吟,又道:“胡神医多半现下还在大风堡,邓大哥不妨带唐大哥到寒舍请他出手解毒。”
他此言一出,邓不凡双眼一亮,连呼好主意。
秦川帮邓不凡包扎了伤口。邓不凡听他说起当日胡一图助他解去“如意粉”之毒的经过始末,对解除唐剑之毒愈加放心。
邓不凡提及唐二先生拼死暗算沐长风之事,大为敬佩,又说道唐剑此次被害得中毒,又遭追杀,亦缘于此。
三人正谈论间,忽听得庄内哭声一片。
秦川道:“我去瞧瞧!”起身欲行。易婉玉道:“我跟你去!”秦川微一点头,伸手拉住她小手。两人循声奔去,来到后院门外。只见院内哭声震天,哀号动地,男男女女围着不少人,有的在号陶大哭,有的在低声啜泣,更有的边哭边骂,场面实是混乱之极。
易婉玉向一名婢女一打听,才知经天道盟这么一闹,虽然被关押在后院柴房的众人都被放出,庄内本无伤亡。但过老夫人身体本弱,昨夜委实惊吓得不轻,适才与过少庄主说了几句话后,竟尔便去世了。
秦、易二人挤进人群,来到老夫人屋外,见过逢春正抚着母亲尸身捶胸顿足,放声恸哭。过逢春的一众妻妾和管家正自一边哭泣,一边商议着如何知会老爷、如何发讣、设灵等料理诸般后事。
一时间整个松云庄上下大起忙头,因老夫人之死而乱成一团。(未完待续。。)
五三、乱石谷中(二)
五三、乱石谷中(二)
宋八在忙乱之中忽然间瞥见秦、易二人,当即从人群中挤了出来,快步走近,躬身行礼。他昨夜受了易婉玉的银子,对二人大有好感,便将二人悄悄拉到一旁僻静所在,说出其中缘由。
原来昨夜过逢春辞别了秦、易二人,回到书房,让宋八一人伺候,其实则是专门向他打听秦、易二人借宿的经过。
宋八是个十分精明伶俐之人,立时便明白少庄主是对那位美若天仙的易姑娘动了心思。他便投其所好,当即细说秦、易二人深夜来投的情形,正说得口沫横飞,突然间门窗齐开,几名黑衣人同时飞身闯入。
过逢春一惊,站起身来,喝道:“什么人,胆敢夜闯松云庄!”
那几名黑衣人围住过逢春,操刀抡剑,一言不发的动起手来。
宋八不会武功,早已吓得瘫倒在地上。只见少庄主跟那帮黑衣人又是拳脚,又是刀剑的,斗了好一阵子。
激斗中过逢春空手夺剑,运剑如风,刺倒了两名黑衣人。
突然之间,书房门口缓缓走进一名黑衣蒙面人,哼了一声,沉声道:“住手!”
众人各自退开罢斗。
过逢春双眉一竖,悻悻的道:“你,你们是什么人,为何夜闯敝庄?”
那蒙面人抱拳道:“过少庄主,我等擅入松云庄,来得着实冒昧,尚乞恕罪!只是在下奉沐盟主之命前来,意在对付几名路经贵庄的敌人。不得已须借贵宝宅一用,得手之后,立时便走,绝不会伤庄内一人,还请少庄主成全。”
过逢春怒道:“你们有何江湖恩怨,只管在外面解决便是。却无端端的跑到我松云庄做甚?”
那蒙面人笑道:“少庄主虽不曾在江湖上行走,难道连这般见识也没有么?”
过逢春脸上一红,微一凝思,登时恍然,皱眉道:“原来你们要对付的这几个敌人十分厉害,你们来明的不成,便想来暗的?”
那蒙面人拍手道:“虽不中,亦不远矣!果然不愧为松云庄的少主,见识不凡!”
过逢春低头沉思,踌躇道:“铁叉寨主武功不低。在江湖上更是大有来头。如果他在我松云庄借宿之时失手被抓,岂非坏了敝庄的名头?再说,家父回来知道此事,必不会轻饶我!”
那蒙面人哈哈一笑,说道:“令尊过老庄主名震江湖,我们可是不想轻易得罪的。但只要能一举拿下秦川,却也顾不得这许多了!”
过逢春霍地抬起头来,失声道:“甚么,你们是要对付她。他们二人?”他初时只道那蒙面人要对付铁叉寨群众人,没料到却是冲着易婉玉和秦川而来。
那蒙面人道:“不错。只要少庄主肯配合,老夫保证不动贵庄一草一木!”
过逢春摇头道:“万万不行!易姑娘和秦四公子既然投在敝庄,便是我家的客人。我不能害他们。”
那蒙面人嘿嘿一笑。道:“看不出过千帆还有一个很有骨气的儿子!”
过逢春拒绝之后,料定那蒙面人不会罢休,便即横刀当胸,防止他发难。蓦然间书房中风声大作。灯烛俱灭,漆黑一团。
黑暗中过逢春“啊”了一声。等到蜡烛再亮之时,宋八睁大眼睛一瞧。少庄主已被一柄闪闪发光的长剑抵住了咽喉。
过逢春满脸惊怒之色,哼道:“你好卑鄙,趁我不备才偷袭……”
那蒙面人笑道:“对付你,何须偷袭?”剑尖收回,猛听得嗤嗤声响,长剑在烛光下闪出一团团剑花,烛光下耀眼生花,过逢春未及招架闪避,便已惊觉冷冰冰的剑尖又抵住了自己咽喉。
过逢春已知遇到了高手,心下惶恐,颤声道:“你,你别乱来!”
那蒙面人笑道:“我也不想大打出手,动静太大,怕会惊醒了那几位客人。过少爷,只要你答应明早配合我们行事,我便担保贵庄上下周全,但不知过大少爷尊意若何?”
过逢春脸色阴晴不定,正自犹豫不决,忽听得窗外轻轻的击掌之声,共响了三下。那蒙面人轻笑一声,得意的道:“好,已经得手啦!现下令堂大人和你的娇妻美妾,数人口人命都已在我们掌握之中。是死是活,全在你一念之间!”
过逢春全身一颤,失声道:“你,你们……”
那蒙面人冷冷的道:“男子汉一言而决,我再问你最后一句,你到底干是不干?”
过逢春脸色惨白,慢慢低下头去,忽又咬牙道:“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那蒙面人道:“什么事,说来听听!”过逢春道:“你们不可在庄内杀人,更不可伤害那位易姑娘!”
那蒙面人哈哈一笑,道:“看不出来你还是个多情种子,好,一言为定!”
易婉玉听宋八说到这里,粉脸一红,啐了一口,怫然道:“哼,你家少庄主压根便没安什么好心!”宋八叹道:“只可惜少庄主虽听了那帮恶鬼的安排,他们也放了我们,但老夫人吃了惊吓,生受不了,撒手去啦!唉,若是老庄主回来,真不知该当如何是好?”
秦川暗想:“竹空子此人倒也言而有信,并未伤及无辜。看来老夫人之死应是意外。”说道:“宋大哥,相烦转告你们少庄主,请他节哀。今日之事就此作罢,我和邓寨主将不再追究,我们身有要事,这便告辞!”
宋八尚未答话,忽听一人道:“多谢秦帮主大人大量,不跟敝庄计较。在下惭愧之至,实在是对不起你和邓寨主!”回头看时,只见过逢春红肿着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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