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她看见了小栀露出了释然的微笑,她最后深情地望向蓝夜,喃喃:“蓝大哥,永别了,请你……忘记我吧。”
白光流散,白色的栀子花瓣如同漫天白雪,凌乱着浓稠的夜色。
小栀消失了。蓝夜的手掌之中,有一滴晶莹的眼泪悄然流转,也许那其中饱含了小栀对他的无限眷恋,所以光华璀璨。
蓝夜跪在地上,茫然地望着消失在苍茫夜色中的栀子花瓣,泪水无声地滑过他的脸颊。然而这样无声的长恸,却是逆向身心的,将心割得支离破碎。
望着悲伤的蓝夜,段晨浩忽然觉得心中异常悲痛。他本想安慰他,可所有的安慰在这个悲痛欲绝的人面前,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璟睆走到蓝夜身前,蓝夜抬起了头,却对上了她漆黑如夜的深瞳。“蓝夜,我必须取走你对小栀的所有记忆。”说罢,她的手指已然指在了蓝夜的眉心。
听到那样的话,蓝夜陡然一惊。那一刻,他的表情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痛苦、恐惧、悲哀、乞求……所有的情感在他的眼中交织,他多么想让璟睆住手。然而被术法所制,他却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快住手,你没有权利那么做。”段晨浩惊异于璟睆的举动,声音略微显得颤抖。
白色灵光丝丝缕缕地从蓝夜的眉心溢出,他的眉头紧锁,似乎在极力地抗争,拼命想要抓住那些流逝的记忆。
“你错了。”璟睆冷冷地说:“是小栀要我这么做的。他不希望蓝夜一辈子痛苦,所以宁愿让他忘记一切。”
段晨浩顿时语塞,仿佛被一道惊雷击中,他只能站在原地,却什么也做不了。
蓝夜的记忆在璟睆的手中闪着虚幻的光,照亮了她冰冷如雪的素颜。她的眼神有些动容,她想起了那个精灵临死之前悲伤的眼神。
犹豫了一下,璟睆还是合拢了手掌,亲手将那刻骨铭心的记忆化为了齑粉。记忆的碎片被悲伤的风吹拂,在夜空中上下翻腾,似乎还保留着最后一点执着,不甘心就这样随风化为尘埃。
从此以后,蓝夜便不会记得小栀。他们的相逢,就如同鱼和飞鸟的倒影在水面上偶然地重合,只是短短的一刹那,然后分开。
段晨浩扶起了昏迷的蓝夜,心中仍是千头万绪,纷乱不宁。
璟睆转过身,背对着段晨浩,淡淡地说:“好好照顾蓝夜,他忘记了小栀,从此会生活得很快乐。”
段晨浩道:“璟睆姑娘,我听木姬说你是天玄道宗的人……”
璟睆没有回头,只是冷冷地说:“那个魔人说的话你也信,我和天玄道宗没有任何关系。还有,从你的剑法中,我看出了你是逍遥天阙的人,所以我看我们以后没机会见面了,因为我讨厌逍遥天阙的人。告辞,后会无期。”
说罢,她径自走出了寺庙,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段晨浩皱了皱眉,“真是个奇怪的女孩,怎么总是像个冰山一样冷冰冰的。”他又低下头看了看肩头沉睡的蓝夜,无奈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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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杭州夜雨】………
第十二章杭州夜雨
四月天的夜晚,小雨淅淅沥沥地下着。本该轻缓柔顺、润化万物的细雨,却在这个静谧的夜晚变得冰冷刺骨。
窗外夜雨绵绵,水珠自楼顶的屋檐簌簌滴落,敲击着片片青瓦,发出错落有致的清脆响声。雨做的珠帘将杭州城揽月楼上饮酒的墨衣公子与外面隔了开来。
外面是喧闹沸腾的雨声,高楼上烛影高照,罗幕低垂,然而空气中却隐隐浮动着冰冷的气息。
那是一个英俊的年轻公子,然而却很孤独。棱角分明的脸颊如同冰雕雪塑,漆黑的眼眸清澈幽黑如古泉,上面隐隐笼罩着一层薄雾。然而在薄雾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却是谁也看不清楚。
烛火幽幽,映得墨衣公子宛如一个虚幻的剪影。然而却有一种凛冽的气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带着某种说不出的黑暗意味,仿佛会唤醒心中某种深藏的恐惧。
檐下风铃响起的节奏发生了细微的变化,却难逃墨衣公子的双耳。
暗夜之中,有金色的细针如离弦的利箭,呼啸着冲向了墨衣公子的太阳**。他却只是拿起桌上的折扇轻轻一挡,金针便断成了两截。
墨衣公子的眼中似有电光一闪而过,冰冷地开口:“天玄道宗的十二死士,何时也学起了鼠辈藏头露尾?”
他的话音刚落,十二个蒙面的金袍道人便以快如鬼魅的身法闪入了揽月楼。剑光点点,十二把长剑同时出鞘,直指墨衣公子,将他围在了中间。
其中一个金袍道人厉声道:“本宗侍月使者感知到有魔气强盛之人踏入中原,出现在杭州城,宗主特派我等前来诛灭,想必那人就是阁下了吧。”
墨衣公子将壶中的酒倒入杯中,一种奇特的清香立刻弥散开来。清冽的酒水中,皱缩的金黄色菊花瓣缓缓舒展,美丽不可方物。
他的唇浮现出一丝冰冷的笑意:“原来是千道心叫你们来送死的。”
另一个金袍道人道:“好一个魔人,死到临头,居然还有闲情逸致饮酒。”
然而墨衣公子却冷酷一笑,眼里有寒焰般的光芒欲灭不灭。“这酒不是用来喝的,而是用来杀人的。”他的话音刚落,众人只见有晶莹的水珠一闪而过,方才说话的死士便一下子倒在了地上,他的咽喉已然被刚才的那滴液体洞穿。
是酒,那液体是刚刚倒入杯中的酒。没有人看到墨衣公子是如何出手,他身手狠辣,快如鬼魅,那诡异的杀人方法,不禁令众死士倒抽一口冷气。
“你……究竟是何人?”一个死士大喝,却掩饰不住他内心的恐惧。
“水帘丹丘,冷寒碧。”墨衣公子笑容邪异,眼神亮如妖鬼,“同时也是阴世魔罗的少主。”他的话音刚落,手中的折扇猛然摊开。雪白的扇纸宛如锋利的兵刃,在暗夜中划出冰冷而雪亮的光。
余下的十一个死士还未及出手反击,咽喉便已经被划出了血红的口子。众死士但觉呼吸停滞,伤口处奇痛无比。漫天的血色铺天盖地地浇在了他们的眼睛上——那是从他们的颈部急速穿出的血箭扬向空中,然后再纷落而下,宛如下了一场血雨,扬起了满室浓重的血腥。然而冷寒碧的周围却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光晕,居然没有一滴血落在他的身上。
一刹那,十一个死士全部倒地,他们的眼睛兀自睁着,仿佛临死之前看到了来自地狱里的修罗魔鬼。
“真是没用啊。”冷寒碧饮下杯中的美酒;“天玄道宗身为正道领袖,居然派这样的货色前来行刺。”
冷寒碧轻轻一甩衣袖,几只黑色飞蛾便钻入了十二具尸体中。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十二具尸体连同他们身上的金袍,便已被飞蛾喷出的毒汁腐蚀得一干二净。
冷月高悬,窗外雨势渐小。红烛上的焰火猛烈地跳动了一下,仿佛受到了某种惊吓一般,旋即又恢复正常。
然而,就在烛火一明一灭之际,一股刺骨的凉风如同毒蛇一样趁着一瞬间的黑暗钻入了酒楼之中。
冷寒碧座位对面的墙壁上,赫然浮现出了一个血红的影子。小小的轮廓渐渐展开,如同丑陋的毛虫终于挣脱了茧蛹的束缚,在黑暗中缓缓张开了翅膀,幻化成形。
然后,那个影子居然开口说话了:“冷公子好俊的身手,不费吹灰之力就把对手全都击毙,不愧是阴世魔罗的少主。”
影子的声音沙哑而诡异,竟听不出说话者真是的年龄。
冷寒碧也不抬头,只是接着饮酒,缓缓开口,道:“你来得倒是很准时,怎么,等不及了吗?你们既不肯以真面目相见,似乎有欠合作的诚意哦。不过你们的血影化身术倒是练得不错,居然连本公子也无法洞悉你们的真身所在。”
影子的头稍稍偏转,嘴唇上翘,似乎在笑。“还请冷公子相信我们的诚意,公子也知道,我们不喜与外人交往,所以便不愿暴露身份。”
冷寒碧道:“好吧,本公子也不怪你们无礼。既然你们自信满满地找到我阴世魔罗,你们对自己的成果已有相当的自信了。”
影子再次开口:“能找到公子,我们自然是有十足的把握。若此事一旦成功,我们的成果便会交给阴世魔罗,到时获益的还不是公子吗?阴世魔罗本就是魔道至尊,若是在得了我们的成果,岂不是如虎添翼,荡平正道,指日可待。”
冷寒碧抬起头,看着墙上的影子,悠然道:“你们费尽心机,到头来还不是为他人做了嫁衣裳,这样于你们自己又有什么好处呢?”
夜风吹过,烛光飘摇,然而墙上的血影却仿佛被定住一般,一动不动,丝毫不受光线和风的影响,愈发的血红。
“因为我们早已看透了这个世界,不过是个血腥而肮脏的地方,唯有用更多的鲜血,才能净化这个世界。所以我们可以为魔道的王者提供最厉害的杀人工具,这是我们的使命和任务,而我们也沉迷其中,乐此不疲。”
冷寒碧道:“的确如此。若是神已无能为力,那便是魔渡众生。与其让他们蝼蚁一般污秽地活着,莫不如毁灭这个世界,再塑一个新的净土。”
月光幽幽地垂照在他不染纤尘的脸上,他的眉宇之间似乎萦绕着一种无奈的惆怅,然而他的眼睛却是冰冷而雪亮。这个冷冽的少年宛如黑夜之中永生的王者,化身为司职毁灭之能的大神湿婆,要以世人的鲜血向上天献出出最伟大的祭品,以此来洗尽人世间的一切罪恶与丑陋。
楼下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一男一女急匆匆地走了进来。他们是三十岁左右的年纪,黑衣裹身,见了冷寒碧,都异常恭谨地单膝跪下,道:“属下拜见公子。事先未察得天玄道宗在揽月楼设伏,是我等办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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