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大名捕 泼墨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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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大名捕 泼墨桃花-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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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祺儿乖巧的点头,无情叫奴役送来煎好的汤药,把祺儿哄上床,替他掖好被角,静静的坐在那边看着祺儿的睡颜,若有所思。 

                  片刻之后,无情叹着气摇摇头,拨动机括推动轮椅,轻轻的出了房门。 

                  追命从屋梁上跃下,拦在无情的面前。 

                  无情抬眼看他,一点也不吃惊。 

                  追命心中波澜起伏,想问他的话一句也问不出来,张口几次却是又压了回去,最后闷声说道:“无情公子,请问严家少主究竟有没有生病?” 


                  “有。” 

                  “那你究竟能不能治好他?” 

                  “不能。” 

                  “那你还留在这里干什么?”追命忽的很想笑,却不想在这个人面前笑。于是仰头灌酒,他总是喜欢饮酒的,饮酒不止是为了止渴,更是为了止伤。 


                  无情眼如寒月,“我留在这儿,是想看看有没有能治好他的人。” 

                  追命想了想,才说,“那你可知,祺儿口口声声念念不望的那个阿源,明天一早就要被我押送回衙门?” 

                  无情淡漠道,“别人的事情,我向来不关心。”他虽是弱冠少年,举手投足,展眉回眸间,都有说不出的傲岸和忧愁,令人心头发寒,直觉得冷傲无比,竟比这冰天雪地的,还要冷上几分。 


                  追命不由得回想刚才屋内那笑逐颜开的温柔表情,忍不住说,“那你又可知,那个阿源明明没有毒害少主,却一味认罪,只求一死,只是为了替某人顶罪?” 


                  无情仍然不吃惊,“人想做什么,总是自作自受的,别人也管不了。” 

                  “我刚审问过他,已向他说过严老爷准备买通官府动用私刑让他枉死,他也不招出那真正作恶之人。”追命有些痛心的看着无情的双眸,仍是如潭如井,深不可测的一对眼睛,看不到里面真正的情绪。“他也不过是个实心眼的少年罢了,心有所属,便不惧枉死,不知道值也不值。” 


                  无情冷傲一笑:“幼稚。”他推动轮椅欲走,追命却走了一步,又挡住了他。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总会有人来替天行道的。”追命突然想了起来,不知道是多少年前,一双筷子帮他打发了敌人的小孩,就这样一字一句说过这些话,于是,他便喃喃的说了出来。 


                  无情的长睫轻闪,眼睛眨了眨,眼神有说不出的漂亮,形容不出的好看:“你说什么?” 

                  追命心中一震,抱怨着突如其来的记忆,向后退一步,垂首不再说话。 

                  无情冷哼了一声,“真是幼稚。”他重复了一次,推动轮椅离开。 

                  这次,追命却不敢再拦他。 

                  他有点怕,那不知道多少年前的记忆在一点点的回来。好像是一个寒夜,好像是在一个面摊,好像那个双足残废的小孩笑得莞尔,然后是勾在一起的小指:“十年!就约定十年!”说得坚定无比,那坚定不容他置疑。 


                  追命实在是怕想起这一切。 

                  这么多年来,他失恋成了专家,失意成了专业,曾经的意气风发不过是个笑话。 

                  如今,他只是个醉熏熏的落魄汉子,中年潦倒的小小捕快,他的过去,早已埋葬在山坡间、荒岗上,千千万万摇摇曳曳的枯草丛里。 

                  回头看着那坐在轮椅上的华服少年慢慢离去,就算背影也消失,仍觉得与他犹如天人两隔,不可逾越。 

                  房门“吱呀”一声开了,追命愣愣的看着那个应该已经安睡的小少爷探出了头,雪白的小脸上满是惊愕:“你说阿源要死了?” 

                  追命犹豫着点点头,门便“咣当”一声大开了,小孩扑过来,抓住追命的手,“没有、没有!阿源没有害过我!他不该死的,他不能死掉!”那祺儿已经哭了出来,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大喊道。 


                  这一喊可了不得,追命目瞪口呆的看着满屋子灯火亮起,奴役叫嚷着,主人急跑着,护院跃起着——严老爷衣冠不整,气喘吁吁的跑过来抱住祺儿,“祺儿乖,祺儿不哭……”心疼得一边擦着他的眼泪一边抱他起来,“祺儿要什么就给阿爹说,不哭、不哭。” 


                  “要阿源!我要阿源!”祺儿哭喊着,抓住他爹的衣服直擦眼泪,“我不要阿源死,我要阿源!” 

                  “祺儿,不要胡闹。”不知什么时候,无情也已经转了回来,静静的坐在轮椅上,在一帮手足无措的人中格外安定,“冯源犯了王法,就得伏法。” 


                  “没有、没有!”祺儿踢打着他爹落了地,扑进无情的怀里,抓住他的衣襟哭道,“余哥哥帮我,余哥哥!阿源没害我!没有人害我!”他哭得撕心裂肺,“我要阿源!余哥哥!我要阿源!” 


                  无情却是冷漠的拨开他的手,“你这样任性,不分清红皂白,我可不会帮你。” 

                  祺儿伤心的大哭着,无助的看着周围的人,嚎哭中夹着大声咳嗽,无情仍不理不睬,把他从自己身上推开,交还给严老爷。 

                  追命看着祺儿哭得脸色苍白像是要背过气去,于心不忍,看看无情,无情却是低头看着手指。他咳了几声,摸摸鼻子,有点赫然:“那个……严老爷……要不,让小少爷跟那个冯源对个质……” 


                  “对什么质!”祺儿哭闹着摇头,“阿源没有害我!是我自己害我自己!与别人无关!” 

                  严老爷心疼的直拍祺儿的背心,“祺儿乖,不要任性,让衙门的捕快去审案。” 

                  “是我自己害我自己!”祺儿对着他爹拳打脚踢,“把阿源还我,我要阿源!我要阿源!” 

                  追命又摸了摸鼻子,心想这下可好了,自己无意中捅了这个小少爷的马蜂窝,他翻了个白眼,又借酒瘾灌了几口烈酒。 

                  “怎么会没人毒害你,”无情开了口,“我每日为你开方备药,你的病一直不见好,显然是余毒未清。” 

                  祺儿带着一脸的眼泪鼻涕看向无情,委屈的说道:“我根本没吃余哥哥的药,我都吐了出来的。”他抽抽鼻子,又下地扑过去趴住无情的膝盖央道,“余哥哥,你别生气,祺儿都是自己在害自己,与别人无关,你帮帮我,救救阿源。“ 


                  无情的脸色仍是很冷,眼神仍是很酷,“崔捕头,”他冷冷的说道,“烦你去押了冯源来,你不是正想让祺儿与冯源对质么?现在,祺儿肯招了。” 


                  祺儿抽抽泣泣的看着他的“余哥哥”,有点畏缩,却又更紧的趴住他的膝盖,大声哇哇哭着。 

                  大厅中堂,灯火通明,最适合水落石出的问话时刻。 

                  追命把冯源松了绑带上来时,还在猜测无情要怎么来个“对质”,那少年一到中堂,看到祺儿趴在无情膝盖上哭得断断续续,而无情却是理也不理,顿时火起,冲过去就搂住了祺儿:“少主,你怎么了,你别哭别哭。”安抚着祺儿却又怒目圆睁瞪着无情:“你是哪来的瘸子啊!为什么要欺负我家少主!” 


                  追命惊讶的睁大眼睛,阿勒阿勒,这个冯源竟然是不认识无情的? 

                  “阿源!不准你骂余哥哥!”虽然还是在哭泣中,祺儿却狠狠的往冯源头上打了一巴掌,“余哥哥是我在京城的好朋友!本事大得很!” 

                  无情接过仆人送上的茶水,慢慢吹一吹,“祺儿,你还不老实交待?真要那边那个崔捕头押了你的阿源去受刑?” 

                  祺儿泪汪汪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终于是抱住冯源的脖子“哇”的哭了出来,“不是阿源害我,不是啦!是我自己不好,阿源好能干,懂这么多东西,可是爹要阿源去应乡试,阿源都不肯,只说是要陪我玩。都怪祺儿不好,祺儿有病,学不了这个,又学不了那个,如果祺儿干脆一病不起,就不再需要阿源陪伴,就不会拖累阿源了!”他一边上气不接下气的哭诉,一边把冯源越搂越紧,“阿爹说要送走阿源,我还高兴,我就没喝余哥哥开的药,我不知道阿爹是要送阿源去死的,我不知道,根本不关阿源的事,都是我自己故意弄病我自己,不关他的事!” 


                  追命叹了一口气:“既然如此,为什么冯源你又一口咬定是你毒害你家少主呢……” 

                  冯源眼中噙泪,紧紧握拳的怀抱住祺儿,“我……以为少主嫌我粗陋,不愿意我再陪在他身边。”他轻轻拍着祺儿的背心助他顺气,“少主装病,我是知道的……我以为他想让我离他远去——只要他想,我就会顺着他的心愿去做……”至于生死,倒是度外的事情了。 


                  看着堂上那对相拥而泣的傻孩子,无情轻轻放下茶杯,淡淡一笑,“幼稚啊……” 

                  水落石出,真相大白,严老爷只觉得儿子心慈仁和,实在是有大儒之风,祺儿也实在是喜欢死了他的“余哥哥”,百般央求,便决定趁着无情还未回京,提前给祺儿祝贺生辰,大家一起也热闹。追命也被强留下来,他反正是爱喝酒,这年关除夕之前,衙门没好酒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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