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性不知如昔会作何表情也不知他究竟是怎么想的。他们之间已然如同这幕黑夜一般,能看见的只有身影却再也瞧不清楚面庞了···
渐行渐远的朋友,如果有恨那就不必忌惮了。也许从一开始,我们就不应该相见,即便相见也不应该熟识。这样的话,再相逢就不会有痛苦了。
无形尴尬的气氛一直包围着二人,如昔一直无语,唯能听见的就是他不停喝酒的声音···
灵性仰头豪饮,酒灌肺腑···
太乙宫、江南路、大理国,一路上的酸甜苦辣咸,回放在眼前,旧日友情不会重现,就让离别成永别···
灵性想到深处,不禁心头一酸,他双臂一甩,酒坛破裂,残剩的酒液缓缓流出,如涌流不止的血液一般···
“从今往后,你我如陌人。”灵性冷静道。
“何日决斗?”一直沉默无语的如昔突然问道,声音轻飘飘的。
灵性顿了顿,双拳紧握,手指插进肉里,说道:“你内伤未愈,我不想趁人之危,待你伤好之后吧。”
“也好。”
如昔说罢,起身便行,身影渐渐隐没于黑暗之中···
灵性一直望着他的身影,久久不能释怀···
··· ···
槐月
若在中原此时的天气已渐渐闷热了,而这西南的天气却依旧如春···
怀念家乡,怀念童年···
还曾记得海岸边随手可捡的海螺,还曾记得屋檐上叽叽喳喳的小鸟,还曾记得以沙为纸以枝为笔的文字游戏···
清晨,从睡梦中醒来,第一眼看见的就是母亲那张面带微笑的脸庞。她从不打骂孩子,从不强迫孩子,从不离开孩子。她总是那样的慈爱,疼爱着她每一个骨肉。
寅时,伴着先生文雅的语调又开始一天的学习。他总是琴棋书画,总是文史礼乐,总是射御术数。他白须冉冉,慈眉善目,峨冠博带。
午后,威严的父亲总会询问一日间先生的教诲和自己的醒悟。他常想着椿萱并茂,常想着蓝田生玉,常想着孝子贤孙。
傍晚,姐姐总拉着弟弟到田野边嬉戏玩耍,一起看溪水的涓涓细流,一起抓花丛中翩翩飞舞的蝴蝶,一起依靠在大树下欣赏落日的霞光。她会吹好听的乐曲,送精致的短笛。
夜晚,总喜欢在庭院里与母亲仰望着皎洁的月亮,细数天上的繁星,聆听月宫的古老传说。就这样,依偎在母亲的怀里,在她的眼前睡着···
依稀中还记得,她轻轻抚摸我头发时菩萨低眉的样子,衣襟间那股淡淡的花香萦绕着半梦半醒的我,还有一直回荡在耳畔那温柔甜美的歌声,将我送进梦乡···
··· ···
钟离别院
石交一直在房中不停地踱步,心中很是焦急。
银镯见其着急上火的样子,便从茶壶中倒了一杯茶水出来,递给石交,说道:“你别慌了,先喝杯水吧。”
石交接过茶杯,一骨碌就喝了下去,他依旧没有冷静下来还是不停的踱步。
只听一跑步声音越来越大,石交响指一弹,叫道:“快点,这边!”
一气喘吁吁的少年破门而来,石交一个箭步冲了上来。还没等少年反应过来,他就已经站到了少年的身边了,双手狠狠地抓着少年的肩头不停地晃动,嘴里还说:“怎么样了,怎么样了,快说···”紧张道。
银镯看不惯石交紧紧张张的样子,她拉过只顾着喘气而说不出话来的少年,对石交说:“你别慌啊,让他慢慢说。”
剪水见少年脸都涨红了,赶忙拉过一张椅子,到来一杯水。
那少年大口大口的喝了一杯水,一杯下肚,又倒了一杯。边倒水边说:“我听说那个花逐风已经半个多月都没吃东西了,大王那边一点都不着急,根本就没有要提审她的意思。”
“什么,一直没吃东西,那身子怎么能受的了呢?”银镯玉容紧张,蛾眉紧蹙。平时一向冷静沉着的她一听到这个消息,突然一改常态很是震惊。
“王八蛋。”石交不禁骂道,他眼睛一瞪,一拍桌子,茶碗震破,又怒道,“我是憋不住了,我们去劫狱好了,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逐风在里面受苦吧!”
灵性虽坐在一旁冷静无语,但内心却和石交一样,他双手握拳,忿忿不平。
剪水见状不对,马上走了过来,冷静道:“莫要惊慌,你们现在若是真去了,说不定逐风才更有危险。不如从长计议,想个万全之策。”
“是啊,我们再找找钟离大人和国宰大人吧,兴许有什么新对策。”银镯充满希望地说道。
“不会有用的,国宰大人为保逐风性命不惜与皇帝翻脸,都拿出了先帝赠与的免死金牌了。我看一定是那个该死的神君从中作梗,说不定那皇帝早就放了逐风了。”石交说道。
“不是的,你这次当真是说错了。”一旁的送信少年说道。
众人不解,一起送去疑问的目光。
他又深深地喘了一口气,说道:“神君还真没有阻碍什么,反而还一直在皇帝耳边为花逐风求情。”
“他一定又是在打什么鬼主意了。那日比武,逐风一直占于上风,最后却不知怎么受了重伤,反胜为败,真是奇怪极了。”石交愤怒道。
“我听宫中的太监说,皇帝与神君近日关系紧张的很,好像是神君为了花逐风的事得罪了皇帝。”
“他是吃错了药···”
“都在啊,太好了!”钟离毓秀兴冲冲的跑进了屋子,打断了石交的话。
石交见毓秀不请自来,便叫送信的少年回去。
“你不在宫中陪贵妃娘娘赏花,又跑回来干嘛?”灵性问毓秀道。
毓秀一听,白了一眼灵性,嗔道:“这是我家,干嘛不能回来,你管什么?”
灵性无语,只扭头向窗外看去。
毓秀见剪水就在一旁,上前便挎着剪水的胳膊,嬉笑嫣然的说:“好姐姐,你教教我剑法吧,两三招就行的。”
剪水不知是何缘故,疑问地看着她。
“你怎么不去找钟离将军教你?”石交问道。
毓秀一听,嘴巴一撅,双手插在腰间,一脸愤怒,说道:“他最近好怪,根本就不搭理我。我和他说话,他就装作没听见的。神态举止都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不好了···”从门口传来一个急切的声音。
众人回头望去,门口站着穆静严,他面容紧张,好似天塌了下来。
“怎么了?”
“钟离大人向神君交出了兵权。”
众人一听皆都微微张口,突如其来的消息好似是天打雷劈的一般,让每个人都有灵魂出窍的感觉。
大概世间也只有毓秀与覃勤不知道什么是猝不及防。
“怎么找帮手啊,自己不行就想依靠别人,真丢人!”覃勤撇着嘴冲毓秀说道。
“我不用帮手也照样赢过你,你这个矬子。”毓秀冷笑道。
覃勤一听,火冒三丈,说道:“你敢骂我,你这个泼妇。”
“无耻!”毓秀马上回击。说罢,就反身出了屋子,覃勤也跟了出去,二人一直喋喋不休骂个没完。
穆静严目光一直落在毓秀的身上,面上露出淡淡的微笑··· 。 想看书来
第十七章 明珠夜芒剪水泪 金殿辉煌白衣舞
第十七章 明珠夜芒剪水泪 金殿辉煌白衣舞
夜晚
晚风阵阵
杨桐树的树叶被风吹的沙沙作响,树枝也随着不停地摇晃,好似伴着晚风的舞曲,摇摆舞动。
物换星移,日月如流
羊肠小道,蜿蜒曲折
鸥眠鹭宿,阒然无声
灵性秉烛夜游,走着走着就到了这茂林烟草之处。抬头仰望天际上的繁星,想到前朝韦庄《浣花集》中的句子,“但见时光流似箭,定知天道曲如弓。”
灵性似有领悟,下意识摸了摸口袋。心头一颤,他缓缓从口袋中拿出一个锦盒,锦盒文绣华美,内藏夜间明珠。夜明珠光泽耀眼,好似星光也变的黯然无色了一般。
灵性哂笑自己,自语道:“人生如朝露,何久自苦如此?”
转而回头时,原来身后还有一个人。
借着夜明珠的光彩,只见她,星眸皓齿,波光流转,面容似笑非笑,略有哀愁。
“珞玫”灵性轻言道。
那人身体微微颤动,一行泪滑落,滴在花丛处···
不,她双眸明亮,宛如秋水,没有凶光,只有脉脉柔情。只是,那两个字,那个名字却足以让她肝肠寸断。她苦笑于面,只觉得晚风沁骨,愁思如海,心头空悬,如要倒下···
“剪水”灵性似有诧异,一时尴尬,便将夜明珠收了起来,藏进了衣袋里。
“就算她再想害你杀你,你也不介意吗?你还会一直记挂着她,思念着她吗?”剪水鼓起好大的勇气向灵性问去,声音微微颤抖道。
“我会试着遗忘。”灵性淡淡道。
“那我呢,你会记挂着我吗?”剪水试问道。
灵性不敢看她的眼睛,那眼睛如一潭净水,碧水汪汪。他不忍心打乱她原本的平静,只是他不得不说。
“对不起”。
剪水一听,如巨石压顶,心口郁结。
“许灵性害人不浅,尤其是在情字上,更是伤的人体无完肤。剪水姑娘心地纯善,我怎可以又来伤害你呢。”
“我可以等,哪怕是三年五载,哪怕是一生一世,就算到了下辈子,我也等。”
自古凡尘,唯有红颜“等”字重。
此番情意记心头,夫复何求焉!
说罢,眼眸滴露,星光打在玉容之上,与泪珠一同闪烁···
··· ···
大理皇宫
金殿
殿门紧闭,大殿之上唯有皇帝与内侍宦官。
大理王大惑不解,入坠雾中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