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到了演出那天,在后场宋柔领着几个女同学为演员化妆。胡晓云一本正经道,吴为的妆别人化不好,还是让宋柔专门为他化妆吧。这话正合了两个人的心意:别人为他化妆她还不放心,他也愿意让她为自己化妆。毕竟头一次这样近距离面对面的眼看耳听鼻闻,只是即将登场不敢分神陶醉,难得的情感深入体验机会就这样的错过了,宋柔对化妆投入了精心细心柔心,也把自己对剧情的理解特别是对吴为的感情也凝聚浓缩到画笔之中,涂抹描眉梳理头发整理服装一番细密操作,经过她的妙手一打理,果然有些气质形象,吴为的演出获得格外成功,受到师生一致好评,宋柔对他的情意越发显得浓重了。
不料隐藏在深处的矛盾终于因此浮出水面。本来就暗中同他较劲的班长江海,早已经把宋柔作为自己婚恋的首选目标,自然把宋柔看中的吴为当做自己的情敌。有些人有一种奇特的心理,自己居心不良便把别人想象成用心险恶;别人比自己高大,也把自己想象成高大甚至比别人更高大,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矮化丑化别人,并乐于看到别人经过自己矮化丑化后的那种痛苦。江海的心理便是这样的心理。他利用班长和团支部书记的职权,极力排斥吴为,孤立他,瓦解他的阵线。
吴为有两个非常要好的男同学,许东和江文,三人很谈得来,同学们称他们为三人小集团。人以类聚、物以群分。三人学习都很好,吴为又是拔尖学生,几乎每次考试不是第一便是第二,第一要比第二的次数多很多。三人在一起议论的主要话题,无非就是鼓励吴为保持第一。江海发展了三人小集团中的另两位同学入团,却把学习最好的吴为以白专道路为名孤悬在外。宋柔在团内讨论时免不了为吴为说几句公道话,说把吴为吸收进来对树立学习风气有好处,她越是这样越是激起江海对吴为的排斥。
江海为了打击情敌的策略起到了孤立吴为的效果,也使吴为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孤独感。他不甘孤独,也有意识主动在合得来的同学之间开展交往,得到同学们的拥戴和学校领导老师们的关怀,意识到学习好的优势。那年中考,由县里统一命题,学校把争取好名次的希望寄托在他的身上。语文科目考试的铃声已经响起来,杨老师还把他叫出去问他对语法掌握的怎样,是老师看了试卷后在对他进行提示。考数学时杨校长到他所在的考场巡视一圈后走到他身边看了看,然后走来走走去走到后排,说道,同学们请注意,我把那道文字题再给大家念一遍,说完就给同学们一字一顿地念了一遍,念到某处还格外加重了语气。吴为聪明地意识到,校长刚刚从他这里看了他答的这道题走过去就特别提示,而且在那个地方又特别强调,莫非他刚答完的那道文字题有误?他又急忙把已经答完的那道题审查一遍,发现果然有误,是把我军飞机观测敌舰的俯角看错了,于是重新计算。答政治试卷时,学校的刘书记更是趴在他的桌子上不走,后来书记非常惋惜和遗憾地对他说,他是看他有道题答错了,说把**的学懂弄通马克思主义写成学会弄通,就差直接给他点示但考虑那样做不好也就只好罢了。他感受到被重视的荣耀,果然也没有辜负期望,在公社考了第一,县里名列前茅。
后来,姜老师为班级推选三好学生做动员时,说吴为除了学习好,其他什么都不行。吴为听了自然感到紧张。当杨校长在全校师生面前宣布三好学生名单吴为听到自己名字时,心中落下的是石头坚定的是自信,他感到这是对他所选择道路的最好肯定和褒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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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自觉清除思想积垢
吴为以公社第一名的成绩考上高中,赶巧父亲的单位为了照顾他一家的生活,特意在公社所在地河边镇分配给他家一套一间半的住房,两家共用一个堂屋,桂芳和吴霜也就搬来一家四口团聚。吴霜勉强在土围子小学毕业,考不上初中,先在家中帮助母亲做家务,跟着父亲做些农活。一家吃粮,只有吴劳模吃供应量,其他三口人还要靠桂芳的面子回到土围子去分秋粮。吴劳模靠着自己的勤劳在河边镇的附近零散分布的荒地上开垦了几片地,种上庄稼贴补家用,吴为也利用节假日和起早贪晚帮助父亲和小妹侍弄庄稼。
有了家做依托,吴为不时把一些要好的同学约到家里聚会交谈,尤其是家在外地往返通勤的许东和江文,每逢雨雪大风天气,吴为便强拉硬拽地带回家中,自己生火做饭炖菜,吴霜也时常帮助打下手,母亲本来就是乐于助人的品格,也喜欢看到吴为做这样的事情。
吴劳模托人把吴霜安排到粮库去做饭,她不时顺手带些粮油回家,进一步减轻了老吴的负担。这时因为教育反回潮,学校已经渐渐失去了正常的教学秩序,尤其进入高中的吴为,经常参加支农助工活动,读书无用论泛滥,学生思想极为混乱,吴为的学习兴趣由文化课开始转向政治课,他并不是象社会上许多人和同学们随帮唱影地盲目跟风,而是真正联系自己思想实际,根据原著的要求和自己的理解,认真实行思想上的净化洗礼,清除思想上的污垢。
当时班里有位同他很谈得来的丁文杰,会写诗写文章又写得一手流利的好字,长的一表人才。吴为和同学们常常围坐在文杰的桌旁,拿着新华字典考他写繁简字,竟然难不倒他,引来同学们的称奇,每听到这样的议论,吴为便感到有些不自在。他意识到文杰比自己强自己感到不自在就是嫉妒心,容不得别人比自己好,看着别人好自己心里难受,他只是感觉这种心理不是好心理,现在嫉妒心虽然不能把人家怎么样,但发展下去将来会损人害己。他意识到这一点,便主动约文杰散步,把自己的真实想法坦诚地说出来。文杰听了他的表白,很动情地说,有这种心理的人太多了,我也有啊,看你总考第一,我心里也感觉不舒服,我也知道这是嫉妒心,可从来没有想过要袒露给你。你真了不起。虽然这是发生在你我之间的一件小事,可人人身上都有就是一件大事,你能对我说了,你再看到我某些方面比你强了,做的比你好了,你也许就会欣慰,由衷地赞扬,至少不会在背后嘀咕我的不是。你敢于袒露自己的**,说明你的内心世界是干净的,你将来会有大出息的。我是不行了,出身不行,父亲是右派,不得志,我们弟兄几个也受牵连和影响,感觉人前人后抬不起头来。吴为说,你可以发挥你的文学专长啊。文杰叹口气又苦笑道,没什么用啊,社会是不会给我们这样家庭出身人出路的,勉强维持生活吧。
批判资产阶级法权,引用列宁的话,资产阶级法权有土壤,就是汪洋大海般的小生产者。吴为联系自己父亲的勤劳,整日不过是在自家的园田地里忙乎,忙于自己一家老小生活,万事不求人,母亲就经常说父亲闲事不操万事不管,只管自己一家小天地的事,一个朋友也没有,什么钱都舍不得花,就连自己晚上看书也嫌花电费生闷气。吴为想,自己不就是经常跟着父亲忙乎园田地里的私事。要狠斗私字一闪念,从自己的思想里灵魂中铲除掉这种私心杂念。他在要好的同学中交谈,在班级里也公开谈论。他这样一讲,自然触及了许多同学思想深处的东西。
江海听了吴为的言谈感到格外刺耳,有意当场羞辱捉弄他,让他下不来台。在教室里当众对他说,你不跟你父亲忙乎园田地里的私事小事狭隘的事情,你喝西北风去呀?
吴为回答说,事情做是做,我们家不像你们吃的红本粮,我说的意思是,我们自己的大脑里不能光想这些事情,让这些事情装满了我们的头脑。有和江海要好的同学看江海驳不过吴为,便出来助战道,我也知道脑子里光想这些吃喝拉撒睡的事不会有大出息,但逼着你非想不可,不然揭不开锅,你还谈学什么革什么命?
江海又引用红灯记里鸠山说的那句中国俗话,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吴为说,这不正是要批判的东西,李玉和要是有这样的思想,不就和鸠山同流合污,在酒桌上干杯,然后花天酒地跟着花姑娘干活去了?
顿时引起同学们哄堂大笑,七嘴八舌地说,可别跟吴为谈论这些,说不过他,再说下去有人就要出丑了。这样的谈论传出去一时成为校园里的笑谈,同学们见面互相打趣,你没有与鸠山花姑娘干活去啊?
这时的宋柔反而显得沉默了。当全班同学哄笑不止时,只有宋柔一人坐在教室的角落里一言不发。吴为不知宋柔的内心,因为他正在思考着什么。吴为和江海的舌战,使宋柔对江海产生了厌恶痛恨的心理,在团支部不久前讨论吴为入团问题时,宋柔力主吴为入团,得到其他团干部的支持相应,江海陷入孤立,就这样勉强通过了吴为入团,也使江海与宋柔之间的关系产生了裂痕。宋柔骨子里青睐吴为,并极反感江海为了自己有意孤立吴为置其于难堪境地的做法,在教室里看到吴为当着众同学面忍受自剖身骨之痛坦诚道出自己心迹,是在提升自己的境界,江海却故意刁难吴为,反被吴为机智幽默化解,话语里又反藏有讥讽江海的机锋,所幸被大家七嘴八舌遮掩掉了,才不至于使江海自陷尴尬境地,她油然而生慧剑斩情丝的心念,从此断了江海对自己的心思。江海看自己与宋柔的美事不成心生怨恨,但也无奈地只好作罢。宋柔虽然倾心于吴为,可吴为自愧不及,怎敢拖累宋柔,只是默默地把宋柔的倩影深藏于内心深处。江海真是错解了吴为也冤枉了吴为。
这时的吴为思想开始趋于活跃,一方面注意清除思想上的污垢,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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