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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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宁- 第2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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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人是看不见东西的。

    然而汪仁心底里隐隐约约还有些失望,失望于能获知他的喜好,成功同自己暂时结盟的有为少年,这一刻却笨得厉害,竟敢为了个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蠢大夫,只身同他在密封的屋子里吃茶说话。

    他狂笑着望向了燕淮,已想着如何才能用刀子将那张清隽到叫人惊艳的少年面孔给剥下来。

    要完整的,兴许还能缝面小纨扇用用。

    就在这时,笑声戛然而止。

    他修长白皙。保养得宜的手“啪嗒”一声重重搭在了桌子上,震得上头的茶具哐当作响。

    紧接着,那张还犹带着笑意的脸狠狠一僵,口中呕出一口暗红的血来,溅在了他华贵的大氅上。

    日头升得愈发高了,并不十分厚的积雪也开始飞速消融。一水青砖铺就的地面上渐渐有了湿漉漉的痕迹。

    汪仁又呕出了一口血。

    他似想要扶着桌子站起来,身子却晃荡着摔了下去。

    燕淮依旧站在原地,面色不改,轻描淡写地微笑道:“忘了知会印公一声,火盆里的炭,在下不慎加了一味料。”他声音极轻。却字字似柄锋利无比的尖刃,正中红心。“还有一事。印公手下的人看来也是惧冷因而不中用了,竟没能将我不惧毒的事,给查出来。”

    与虎谋皮,焉能自己不成虎?

    这密密封住的屋子里,烟气袅袅盘旋,一丝丝朝着人鼻子里钻去,谁也逃不掉。

    他走近。轻而易举地丢了东西进去,火苗骤起。骤然消失无踪。

    即便是汪仁,也不会想到他竟然会在这里头下毒。

    二人呆在同一间屋子里,呼吸着一样的空气,想杀他,一定也会杀了自己。

    燕淮没有说错,他手下的那群人,的确是不中用,竟一直没有将他百毒不侵这么重要的事,给查出来!

    心中一阵激荡,喉间便是一阵腥甜。

    又是一口血——

    汪仁眼前已有了淡淡的黑影。

    “印公放心,我并没有要同你交恶的意思。”清俊如竹的少年在他跟前蹲下身来,两手托腮,竟像个十足十的天真少年郎模样看着他,徐徐道,“只是人,该放了吧?”

    汪仁浑身无力,这毒发作得又凶又猛,无力之外更是腹痛如绞。

    他强自撑着,也不管自己这模样都凄凉得快要死了,只翕动着嘴角,好奇地问道:“……那个大……大夫究竟是何人?”

    究竟是何人,有如此重要!

    蹲在他身前的少年摇了摇头,“那人姓鹿,名孔,印公该不会不知道才是。”

    姓鹿的人十分罕见,满京都也找不到一两个,更不必说是个大夫。

    汪仁当然记得!

    他知道的唯一一个,可是谢姝宁的大夫!

    口中咸涩混着腥甜,叫他恨不得立即用清冽的山泉水漱上一百遍口才好。但此刻是顾不上了,汪仁恼恨,既是谢姝宁的大夫,要他姓燕的这般着急做什么!

    思忖着,汪仁苦笑,气虚微弱地道:“……去明月楼找春十三娘……”

    话音未落,燕淮已起身,甩袖便要走。

    汪仁身上沾了血,口中气味也不洁,本已叫他快要发疯,眼瞧着燕淮胆大包天竟还敢不给他解药直接就想走,当下怒气上涌,竟扶着背后靠着的椅子硬生生给站直了身子,“解药!”

    沉重的大门已被打开了细溜儿一条缝,背对着他站着的少年回过头来,逆光的脸叫人看不清神情。

    快要力竭,强忍疼痛的汪仁眼睁睁看着他又转过头去,往门外迈开步子,轻飘飘地丢下一句话——

    疼上一个时辰便自愈,死不了。

    汪仁瞪眼,起了杀念。

    恰在这时,已走出门外的少年突然转过身来:“不过印公再疼也不要忘了吩咐下去,让你的人乖乖的不要动,莫要误事。”

    话毕,大门紧紧关上。

    汪仁弯腰吐血。(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ps:不知道是不是今天在电话里帮着骂人骂狠了遭报应,写着文生理期匆匆而至,俺也跟汪公公一样腹痛如绞了……本来应该还有一章的,不过已经这个点了,大家也不要等了,我尽量写,但估计是艰难,明天来看吧。另外对不起盟主日珥亲,欠的更一直没能还完,今天还掉一更后,也还剩下14章,不过会保证还上的,不要担心~~~欠账一定还,兰尼斯特有债必偿,老妖婆也必须有债必偿~~粉红15加1,和氏璧1块加2,老规矩不变!各位债主大大就是我拼命的动力!
第243章 平息(粉240+)
    知道了该去何处寻人,又该寻谁,原本一团乱麻似的事便沿着线头飞速被整理妥当。

    时近黄昏时,鹿孔跟豆豆直接被人送到了谢家门外,冬至亲自带着人回来,打发人去禀了谢姝宁。

    鹿家那座小宅子已不安全,再住下去也无意义,谢姝宁便打算让他们一家人暂且先住到府里,往后的事往后再另行打算,但眼下,这样最好不过。她让卓妈妈跟着月白去将他们父子迎了进来,自己则先去见了冬至询问详情。

    冬至面上犹带着惶惶不安之色,同她细声解释,说是他从吉祥口中无意得知,那地方原是汪仁汪印公的地盘。

    谢姝宁听了亦觉惊诧不已,她算到这件事里有旁人搅合,却没敢往汪仁身上想。

    知道事情同汪仁有关后,她不由有些惊疑不定起来,狐疑地问:“打起来了?”

    冬至愣了愣,摇头说道:“没有,奴才原先跟着吉祥一道候在富贵巷隔壁的那条街上,本还觉得古怪,这样等着如何能找到得到人,谁想后来也不知是谁递了消息上来,吉祥便说找到了。”顿了顿,他又道,“后头的事,奴才并不清楚,吉祥亲自带着人下去,奴才留守,约莫小半个时辰,人便被带过来了。”

    行动隐蔽,又牵扯上了大太监,本就还是燕家跟万家自己的事,冬至亦只会些三脚猫的功夫,不带他。并不古怪。

    谢姝宁没吭声,随即略想了一想,让冬至回去歇上一日,明日一早便想法子将鹿家的那座小宅子给处理掉,若为难,先留着也无妨,但里头的东西都要清空。

    月白一家人的衣物用具,鹿孔的药,都要带过来。

    冬至仔细应了。一一记下,重新驾着马车离开了谢家。

    他离开之际,黄昏之意已经很浓,天边现出了一道红云,火烧火燎的,像要将天都给点燃。

    地上的积压的雪。白日里已化得差不多,到处都还残留着水漉漉的痕迹,泛着湿润的青。

    谢姝宁穿着厚厚的衣裳缓步走在抄手游廊上,并没有立即去见重新相聚的鹿孔一家人,而是直接领着玉紫一道,去玉茗院见了母亲。近些日子。谢元茂在家的日子锐减,宋氏也变得忙碌起来。

    眼瞧着离过年便没剩多少日子了。对宋氏这个当家的主母而言,要忙的事委实不少。

    谢姝宁去见她时,她正拿着笔在思量该给各家送些什么年礼。

    见到女儿赶来,她先摆着脸训斥了一番,“我让你禁足,你为何还在外头胡乱走动?”

    冬至来府里的事,她都是知道的。只不过谢姝宁素日让冬至管着平郊田庄云詹师徒的事,所以冬至见她的次数本就频繁些。宋氏也并不以为忤。但该训的还是得训,略说了几句,宋氏忽然想起刚刚才得到消息的一事来,蹙了蹙眉,问她道:“鹿大夫进府来了?”

    谢姝宁点头应是。

    宋氏便不由搁了笔,略带担忧地道:“可是身上有哪里不适?”

    谢姝宁赖在她身边,半是撒娇地回道:“天太冷,浑身都不舒坦。”

    “这可怎么好?”宋氏急了。

    谢姝宁赶忙笑着安抚:“娘亲莫急,只是昨日咳嗽了几声,卓妈妈几个不放心,正巧女儿也有些惦记月白,便索性让他们入府住上一阵。”

    宋氏这才略微松了一口气,“不可掉以轻心,还是得让鹿大夫好好给你把把脉才是。”

    “是。”谢姝宁颔首,又陪着她说了几句闲话,陪着她定下了几份礼单,这才起身告退。

    宋氏手头一大堆的事还未忙完,眼见天要黑了,便也不留她,只千叮咛万嘱咐好好叫鹿孔把把脉,开了方子来回她。

    谢姝宁也好好地应了,迎着渐起的夜风离开了玉茗院。

    鹿孔跟月白这时已说了好一会话,豆豆惊吓过度又累又困,已被卓妈妈抱着带下去先哄睡了。

    里头遂只剩下了鹿孔跟月白夫妇俩。

    屋子里烧着地龙,暖意融融,但谢姝宁入内时,仍发觉月白在瑟瑟发抖。

    事情平息了,他们父子平安归来,月白反倒是更加后怕起来,浑身打颤。

    鹿孔原抱着她轻声劝慰,因谢姝宁到了,忙不迭松了手,面上露出讪讪之色来。谢姝宁微觉尴尬,进退不得,只得装作什么也没瞧见,轻咳了两声,直接问起话来。

    鹿孔除了左手上用白布包扎着之外,面色神情皆还算是平静,身上似乎也不像是带伤的模样。

    谢姝宁松了一口气,因知道豆豆也无事,心下稍感安慰了些。

    “燕霖的病,如何了?”

    “原先用的药也都对,但无人敢下猛药,因而药力不足,总也好不全,一拖再拖就成了恶疾。”鹿孔听到燕霖的名字,微默,随后道,“他们说,若治不好他,便要豆豆陪葬,我无法,只能咬着牙下了猛药搏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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