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血洗风雨之夜
夜幕之中,小雨淅淅沥沥,在乌云密布的夜空下,雨丝扯天连地,没一刻停断,整个天空雾茫茫、阴沉沉的。“听风楼”三层的窗子敞开着,灯光自窗子里照射出来,窗子里不断传出欢声笑语、碰杯猜拳之声。
那是当地阔少“管中流”在宴请“三山五岳”的朋友。管中流是城南“飞鹰山庄”的大少爷,出手豪阔,每次和自己的兄弟们聚会,都把整个“听风楼”的三层包了下来。今夜亦是如此。
管中流大少爷长相英俊,此时手举酒杯,正和他的兄弟们对饮。他一身短打扮,手掌宽大,举手投足都是恰到好处,从不多费一丝力气,一见便知是个身怀绝技的人物。
三楼梯口忽然走上一个人来,那人无声无息的上来,管中流等人杯酒正欢,谁也没有注意。那人一身黑衣,头上戴着一顶破烂的草帽,挽着双袖,露出铁也似的一双臂膊。草帽的破烂帽遮之下,左半张脸被一大绺头发遮住,只露右边半张脸孔。在一片嘈杂声中,鬼影一样走上楼来。
这人露出的半张面孔苍白若纸,而露在外面的一只眼睛却是又大又亮,黑似点漆。这人全身都被雨水淋得透了,湿漉漉的走进楼来。脚下楼板留下一串水灵灵的脚印。
上来这人直奔管中流走来。直到这时这些欢饮畅快的人们才感到身边来了一股“湿气”,转眼向身边一看,方才发现楼上多了这样一个不速之客。
这黑衣人身材不算魁伟,但是一副宽宽的肩膀,满身剽悍之气。
一个身材中等的汉子伸手抓向黑衣人的后背,道:“你是什么人,谁让你上来的?”他抓出去的手掌眼看就要将黑衣人抓住,那黑衣人忽然转回身来,这汉子只觉抓出去的手掌手腕就是一紧,手腕竟然被黑衣人擒住。这汉子在江湖上也不是泛泛之辈,他先下手为强,又是背后突袭,可是一招之间被黑衣人回转身来擒住手腕,不由大吃一惊。
黑衣人看也不看这汉子一眼,白光倏地闪出,这汉子心口一阵冰凉,当即气绝身亡。却是黑衣人手里多了一把匕首,一刀戳进这汉子的心窝。
这汉子前心鲜血箭一般标出,射在黑衣人前胸衣襟之上。其他人见这汉子萎顿在椅子上面,一动不动,无不心惊,一阵大哗之下,纷纷起身离椅。
这黑衣人从外面进来,上得楼来,浑身被雨水淋透,满身湿气之中,散发出一种野兽般的气息。他杀了一人之后,直奔坐在主位的管中流管大少爷。露在外面的那只眼睛,瞪得溜圆,漆黑的眼眸当中射出浓浓的杀机。
又一个汉子伸手抡起一张椅子砸向这黑衣人,这黑衣人不躲不闪,椅子砸在他身上,“哗啦”一声,砸得粉碎。椅子砸到他身上,便似纸扎一般。木屑纷飞之中,黑衣人手里的匕首刺出。一道血线闪出,这抡起椅子的汉子也死在他的匕首之下,咽喉被黑衣人一刀洞穿。
在场众人,无不是在江湖上打滚的绿林好汉,身手均非泛泛,而这黑衣人出手便杀了两人,如入无人之境,整个三层酒楼一阵大乱,纷纷呼喝:“你是什么人,哪条道上的?”
黑衣人满脸杀气,又有几人作势想要向黑衣人扑去。黑衣人手中匕首在空中划了一道弧形,将这些欲扑未扑的汉子逼住。这些汉子心中栗然,知道这黑衣人凶悍无比,上去的话,一个不经意,便会死在他的匕首之下。
管中流大喝一声,单刀出鞘,刀光在楼中闪出一道厉闪。管中流怒视着黑衣人,只见这黑衣人虽然半张脸孔被漆黑的头发遮住,但也瞧得出来,这黑衣人是个年轻人,年纪至多不超过二十五岁。管中流见这黑衣人气势汹汹,直奔自己而来,知道这黑衣人是冲着自己来的,喝道:“报上名来!”
黑衣人不声不响,拿着匕首,迅捷的向管中流扑去。楼上众人都是管中流的客人,人数众多,起码四十余人。这黑衣人独自一人闯了进来,若是在这么多人的面前杀死管中流,这些人以后颜面何存?有人喝道:“这小子不是人,大伙并肩子抓住这小子!”
“对,不用和他讲什么江湖规矩,今夜非将他大卸八块,为死去的两个兄弟报仇不可!”
呼喝声中,便有五人将黑衣人围在核心。这黑衣人一种眼睛只是盯在管中流身上,对围上来的五个人如同视而不见,分明未把这无人放在眼里。这五人心里均都怒气上涌,心道:“我们单打独斗也许不是你的对手,我们五人齐上还不是你的对手么?”
五个人互相使个眼色,一起向黑衣人扑去。人群之中,只见这扑上去的五个人,其中两个人扑上去之后,便即向后面退了下去,身子缩成一团,萎缩在地上,却是两人左肋分别中了一刀。黑衣人的匕首在两个人的肋骨缝隙间刺了进去,正中心脏。
黑衣人举手之间杀死两个人之后,飞起一脚,踹在前面一人的胸腹之间,将那人踹飞出去。左手探出,将另一人脖子抓住,举了起来。那人使了一招“空手入白刃”的功夫,也不知黑衣人使了什么手法,自己这一招在黑衣人面前毫无用处,脖子便被黑衣人抓住。他被黑衣人举过头顶,脖子上如同被一把铁钳掐住一般,眼睛、舌头全都冒了出来,只觉自己的喉管也被黑衣人掐得碎了。
黑衣人将这人举起之后,向下一按,这人整个人被按在旁边一张桌子之上。那张桌子“砰”的一声坍塌,桌上杯盘酒菜洒了一地,泼在这人身上脸上。这人压塌桌子,伸出自己双手捂在脖子之上,在地上挣扎几下,便一动不动了。显是脖子被黑衣人抓断,死在地上。
这五人转瞬间死了四人,剩下那人未等看清事态的变化,只觉黑衣人一步跨到自己身侧,跟着后颈一凉,一点刀尖从脖子前面的喉结之处刺了出来。
黑衣人拔出匕首,那人仍然站在地上,脖子前后鲜血不住标了出来。黑衣人拿着匕首的右手手肘,在这人的肩膀上一点,这人方才倒了下去。
这黑衣人杀了这五人,简直不费吹灰之力。那只漆黑的眼睛兀自冷冷逼视在管中流的脸上。
在场的众人已经看了出来,这黑衣人目的只是想要管中流的性命,对其他人倒是不太注意。只要别人不去阻拦他,他便不会与之为难。
黑衣人来到三楼之上,前前后后,一口气连杀七人,凶威大展,将在场所有人等全都镇住。众人虽然人多势众,可是那五人死后,便不再有人胆敢上前阻挡。
管中流自小得到其父“管飞鹰”的真传,出道以后从未遇过对手。然而扪心自问,却无论如何没有举手之间便即杀死这五个高手的本事。黑衣人的身手明显高出他很多,见黑衣人一只漆黑眼睛逼视着自己,一步步向自己逼近,一颗心就要从腔子里跳了出来,额头不住滚下冷汗。
管中流怒吼一声,手中单刀一招“力劈华山”,向黑衣人头顶劈去。他这一招乃是虚招,刀到中途,忽然改劈为扫,横斩黑衣人脖颈。
“当”的一声,黑衣人用手中短短的匕首将管中流扫来单刀划出,身形扑进管中流怀里。这黑衣人使的全是亡命打法,竟然一招之间,便甘冒奇险抢入管中流怀里。管中流大惊之下,单刀回夺,用刀托将黑衣人刺来的匕首托了出去。这一招同样险到了极点。若不是势逼此处,管中流无论如何不会使出这样一招。他将黑衣人的匕首托了出去,化开黑衣人这一险招,不但没有庆幸之意,反而冒了一身冷汗。
两人近身肉搏,一使匕首,一使单刀,在兵刃上,黑衣人明显占了便宜。管中流咬牙横心,心道:“今夜一战,只有豁出性命,才有保住此身的机会。”单刀竖起,护在前胸,三尺五寸长的刀锋整个向黑衣人前身压去。黑衣人匕首一横,将管中流压来单刀抵住。两人各运内力,全身力道向对方推去。
黑衣人下面一脚,脚尖钩向管中流裆部。管中流身子一撤,单刀下压,下半身双脚离地,单刀一抹,刀头切向黑衣人颈部。
两人都是将生死置之度外的拼命打法,又是近身肉搏,招数来往之间,迅捷绝伦,旁人根本看不清两人使的究竟是什么招数,只觉眼花缭乱。
忽然黑衣人手中匕首脱手向上飞出,“夺”的一声,钉在上面棚顶。众人均都松了一口大气,纷纷为管中流喝彩、呐喊起来,“好!杀了他!”“管少侠不愧是飞鹰山庄的少主,好功夫!”
众人哗声嘈杂之中,刀光滑过,管中流手里的单刀跟着脱手飞出。单刀在灯光之中向人群中飞去,人们争先恐后,向两旁躲开。然而前面的人闪了开去,后面的人想要躲闪,已然不及。单刀“波”的一声,从一人前胸贯入,从后背刺出。那人身子向后仰天飞倒而下。砸垮身后一张桌子,杯盘纷飞,单刀连同那人身子一起钉在楼板之上。那人一口鲜血从嘴里喷溅而出,血箭射起老高。
只见黑衣人和管中流手里的兵刃全部脱手之后,那黑衣人向管中流猛扑连连,双掌向管中流排山倒海般拍去。管中流不住后退,转眼之间便被黑衣人逼到三楼窗子窗前。
管中流退无可退,黑衣人掌力威猛至极,无奈之下,只得与黑衣人对了一掌。两人四掌对在一起,“砰”的一声,管中流身子整个从窗子翻了下去。黑衣人紧跟着从窗子飞身穿出。
楼上众人“呼”的一声扑到窗子前面,探头向窗子下面看去。夜雨之中,借着窗子洒出去的灯光,只见黑衣人双脚踩着管中流的前胸,从三楼直坠到下面街上。
“砰”的一声闷响,却是管中流的胸膛被黑衣人双脚踩得爆裂开来。夜雨之中,黑衣人踩着管中流的胸膛落下街面,随着那声“闷爆”,管中流嘴里喷出的鲜血血雨般混合着细雨般落回到他的脸上,说不出的凄惨可怖。
黑衣人仰天哈哈大笑,迈步从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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