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心里,你还是跟我第一次见到的时候一样,是个纯洁无瑕的好女孩。”奇诺笑道,轻拍着若苹因啜泣而颤抖的背部,“小女孩,有件事我希望你好好记住,如果说今天你有什么错,那绝对不会是你的出身。每个人都是为了获得幸福,而来到这个世间的。评断一个人功过与否,是看他的后天作为,而不是他的出身。”
“可是……村子里的人……”
“一个人活着,就要坚强。你绝对不必为了他人的眼光而感到自卑。”奇诺道,“等到你长大就会发现,人是最善变,也是最善忘的生物。”
深锁的娥眉有了舒开的迹象,但阴郁的表情,却未见好转。奇诺知道,这个小病人还有未解决的疑难,“若苹,你恨你姐姐吗?”
“没有。怎么会……只是……只是……”受到这突然的一问,若苹说出了心里的想法。对于丽雅,若苹无法抱有丝毫怀恨之心,然而,对于她的种种,却难以轻易释怀。那是一种哀怜、愤怒、不值与亲情的综合体。
“遥远东方的绢之国有句古老的童言,他们唱:‘生的站一边,养的恩情大过天’。”(咱们中国有这句谚语吗?)
流畅的琴声在深寂的树林里倾泻了一地。当优美的音色,顺风穿过树梢时,原本忙着啃树果的松鼠,都停下动作,四处张望,寻找着声音的来源。
若苹聆听着那来自异国的童谣,朴拙的旋律,却另有种进入人心的特质,让她为之呆然,更重要的是那看似简单的歌词。当若苹听到“养的恩情大过天”的时候,不禁一愣,跟着一滴眼泪缓缓地落下。
“女孩,不管你怎么想,有份情你不能不记着,那就是把你抚养到今天的人。”奇诺柔声道,“或许,你对你姐姐有些误会,她对你的感情中,一定有最真实的东西吧!”
“真实的东西……”
“是的。我相信,你的到来,决不是夕风流的产物,而是一个女人最深的祝福,当你要有所决定之前,是不是应该与她谈谈,听听别的声音呢?”
若苹听到这里,站起身来,小小的脸蛋上,有了坚定而深刻的表情,适才的那些话,确实为她在一片黑暗中照出了一条明路,“谢谢大哥哥,你给了我很多的勇气。”
“找到了自己的答案了吗?”
“还没有……但是……我会找到它的。”若苹笑着,语笑嫣然,“大哥哥也要好好找到自己的方向,别再迷路了。”
“知道了啦!真是个麻烦的小鬼。”奇诺报以一笑,“那么我们就为充满勇气的女孩,弹首曲子吧。”
音符再次飞扬在树林里,若苹带着勇气,奔回村子,她要找丽雅谈谈,勇敢面对她的姐姐,或是……母亲。
一路飞奔回到村中,若苹的心里,全然没有想到势必要面对许多困难,只想着要如何面对丽雅,也因为如此,她没有发现身边的异状。叶说是深夜,但自她踏足村口的那一刻起,整个村子,完全感觉不到半点人气,静悄悄的就如一座死城。
若苹奔向议事厅,途中没有遇到任何阻拦,当然也没有看到半个人。到了议事厅,见到大门虚掩,一种不吉祥的预感占据了若苹的心里。蓦地,一个物体撞门而出,被掷出厅外,险些撞上若苹。若苹定眼一看,赫然是一具人体,她认得这是村口邻家的小女儿,妮丝。
妮丝浑身赤裸,姣好的面孔因痛楚而扭曲,凤眼中充满血丝,下半身尽是鲜血,白色的颈项上,有着一对怵目惊心的牙洞。若苹忍住惊叫,只见妮丝口吐白沫,痉挛一阵后,头无力的垂下,登时气绝。
“臭老头,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率人偷袭于我,我今日杀光你们全村的男人,再让你们尝尝家破人亡的滋味。”这个腔调,让若苹吓得魂飞魄散,冰冷而低沉,正是那天萨达卡的声音。
探头向里张望,议事厅里的景象,几乎让若苹昏死过去。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副人间地狱,全村一百八十三个男性的人头被丢弃在厅里的一角,其中不乏老弱孩童,个个瞠目圆瞪,鲜血淋漓,一骨刺鼻的血腥味令人欲呕。
萨达卡依旧是一身黑袍,说话的声音中气十足,显是伤势尽愈。他的脚边,村长的人头被踩在鞋底,爆突的眼底满是惊恐的神色。村长的独女,巧娟,倒在大厅里,看情形虽然没死,但看她通红的眼睛与口角一直渗出的唾沫,显然已遭到了萨达卡的凌辱。
最教若苹瞠目欲裂的是看到了姐姐丽雅。她一丝不挂,躺靠在厅角的柱子上,水灵灵的眼瞳里茫然无神,仿佛失去了焦距。忽然,若苹发现厅内左首的布幕一动。
“里面有人!”不知道是什么人隐藏在厅中,若苹希望对方是自己的伙伴,更希望他的行踪不要被发现。正在这时,萨达卡提小鸡般的抓起地上的巧娟。
“能被我吸干,是你的福气。”低下头,一对尖牙隐现,萨达目测张口噬下。
“去死吧!”帷幕掀动,一人手持短剑,电光火石般自萨达卡背后扎下。
“克新!”看清了对方的面孔,若苹失声叫出。
若苹离去且,克新随即四处找寻,也因此当村里组成自卫队,擒补萨达卡受到彻底屠杀时,得以幸免于难。他躲在厅里,看到姐姐被蹂躏,悲愤难当,却又自知无法胜过敌人,不能无谓牺牲。等候多时,见姐姐即将遇害,再也忍受不住,挺剑而出,只盼图个侥幸,一举毙敌。
眼见短剑刺中萨达卡,克新不由的大喜,但是,这份喜悦并没有能够维持。短剑穿过了萨达卡,准确的刺进了巧娟的小腹,直至没柄。利刃入腹,巧娟两腿一蹬,登时毙命。
克新知道中了敌人幻术,误杀了姐姐,伤心地泪流满面,还不及有所反应,几支飞针电射而来。克新侧身闪躲,却不料几支飞针准头甚差,全射在地上。金针钉往了克新的影子,而后克新发现自己动弹不得了。
“你躲在厅里,以为我不知道吗?想不到你如此狠心,连自己的姐姐也下得了手。”一道黑影自虚空中幻出,冉冉出现,正是萨达卡,“门口的小娘皮,你还想躲吗?”
若苹大吃一惊,正欲躲避,却不料像是被看不见的手抓了起来,锁住她的四肢,扛入大厅。将若苹以定影之法,定在厅里,萨达卡转过头来,看着另一个小俘虏,脸上流露的神情,一如捉住老鼠的猫,“你的勇气不差,我应该怎么处置你好呢?”
“要杀就杀,何心多说!”克拳怒道。
“既然如此,我就成全了你!”萨达卡狞笑声中,招风为刀,对克新举手挥下。
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呼,若苹睁眼欲观,恰巧一蓬鲜血喷在她的脸蛋上。隐约看到了眼前的景物,人间地狱般的景象,深深印入脑海,若苹当场昏了过去。
“滴答……滴答……”冰凉的液体滴落在若苹的脸颊上,她醒了过来,第一个感觉,就是扑鼻而来浓厚的血腥味。
“啊……”睁开眼睛,看到前方的事物,难以想象的恐怖镜头,刺激着胸臆,若苹开始呕吐。在她的正前方,克拳的尸体,被“大字形”的钉在墙上,死状极惨,胸肺之间,内脏清晰可见,已被开膛剖腹,两腿深处,是一个大血洞,竟是惨被阉割。
若苹不住狂呕,她还记得适才看到的眼神,悲怒交加却还有一丝不舍。不舍,他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吗?莫非是在为她担心,为了这个只作了一天的初恋情人,而深深牵挂。
“克拳……克新……是我害了你……”若苹簌簌泪下,想起枕畔的花香,精巧的荷包,念物思人,悲痛难已自已。
“这小子给我阉了,小甥女,高不高兴啊!”
听到这个声音,提醒了若苹,苦难尚未过去。转过头来,眼前的景物,使她为之目眩,一头雪白美艳的母兽,跪在地上不住扭动。姐姐丽雅,双手反缚在背后,跪在萨达卡的身前,当其仰起身子来的时候,浑身性感的颤抖。
“小甥女,过来看看你是什么样诞生的。”萨达卡心生一念,念动咒文,把若苹摄来。抓住若苹的颈项,将之往下压按,再用一只手分开丽雅的双腿。
“喔……唔……”若苹紧闭着眼睛,不敢目睹,萨达卡手上用力,若苹痛叫出声,“不要!”若苹挣扎着,一口唾沫吐在萨达卡脸上。
“该死的贱货!”萨达卡大怒,左掌一扬便要打在若苹脸上。以他的功力盛怒下出手,立刻就是筋折骨断的下场。
“不要伤她!”丽雅心急如焚,连忙挣扎起身子,挡在若苹身前。
“伤她?我怎么舍得伤她。”萨达卡似乎想起了某事,脸上的表情和缓下来,扬起的手掌又放了下去,狞笑道,“你们母女俩,是我培育魔种的最佳母胎,老子冒着九死一生的大险,从龙翔山盗来龙血,就是为了等今天,怎么会笨得让自己血本无归。”
乍闻此言,只惊得丽雅魂飞魄散。她近日来腹中常传剧痛,知道萨达卡有对已施以邪术,却万万想不到,萨达卡是将龙血植入子宫之中,育孕魔种。
大陆之上虽然罕见,但确有飞龙。它们栖息于神者的遗迹或是人迹罕至的圣山、魔境。飞龙拥有极强大的力量,会喷出高热的火焰,也能控制天气、招来雷电、呼风唤雨,可以与大陆上的各种族沟通,就某些方面而言,他们可以说是太古时代,神明的遗产。
飞龙是高傲的种族,不与其它族类来往,只有当世界面临极大危机时,会守护所拥戴的勇者,与之并肩作战,成为龙骑士。而萨达卡所言,那来自龙翔山的龙血,可说是至高无上的圣物。
龙翔山,直入云端高不可攀,自古相传有五只神龙宿于其上,那是真正的龙神,拥有高度的智能会幻化人形。如果说飞龙是神的遗产,那五匹神龙就是真正的神,换而言之龙翔山的龙血是神之血。
然而龙血虽是圣物,然其中却含有猛烈的毒性,非任何种族所能承受。自古已来,虽有无数英雄豪杰,欲藉龙血已增功力,却落了个毒发身亡的结局。
萨达卡本身是一名极优秀的魔道士,知道许多失传的太古秘术,但因为修炼邪功魔法,残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