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么?至少做得到“为所欲为”四个字。
又譬如华芸芸认为女人应该拥有细节,应该简单,但优雅,一个女人不可能睡在无数张床上,可以买很多包,可是最爱的始终只有那么几个,所以只要选择最喜欢的风格,然后继续下去就好,我听了亦深感趣味。
正聊得开心,殷家禛和袁镇汉已经换好衣服回来,袁镇汉坐下前还在华芸芸脸颊一侧轻轻啄了一口,华芸芸回眸一笑,甚为伉俪情深,根本看不出两个人前不久还闹离婚,甚至要将微风广场转手,倒不枉费那时候殷家禛闻讯赶回居中调停。
殷家禛坐下时悄悄握了我的手,另一只手接了支烟,抽起来,他抽烟的时候,眼神在烟雾中有点迷离,我不知不觉看入了神。
不一会儿,袁镇汉建议我们到他家去做客,换作半刻钟之前,我一定不愿意,但现在殷家禛问我意见,我想都不想就欣然应允,只因我发现和华芸芸聊天是件很愉快的事情——我已经有多久没和女人这么聊天了?我自己都不记得了。
离开时,我回头望了一眼,阳光与微风中,桌上那张美金失去了压力而翘折起来的一角像鸟儿飞翔的翅膀。
袁家在佛罗伦萨的私宅也离阿尔诺河不远,席间有一个佣人,菲律宾人,白色手套,专门的制服,银质托盘托出所有食物。
讲实在的,甜点非常不错,所以我跑到后厨去看做法,因为内急,便上楼去用洗手间,洗了一把脸,容光焕发地出来,不小心听到楼梯转弯处有袁镇汉和一个陌生女声的说话,掩在角落一瞄,正好看到他和打扫房间的混血儿女佣的亲昵动作,唬了一跳,反而生了心虚,只怕被他们发现大家尴尬,自己踮着脚儿躲到了露台上。
露台面水,风景极佳,我专心找着昨晚殷家禛带我住的那栋三层楼建筑,不觉几时华芸芸走到身边,她站在边边处,先还撑手在栏杆上,忽然将双手放开,微微合眸,仰起了脸,风吹起她的秀发,美是美的,不过那一段弱不胜衣,总让人疑心她会掉下去,我走近她一点,暗暗防备着,她没有看我,嘴角一扬,笑了起来:“从这里看下去,让人好想飞是不是?”
我含糊应道:“唔。”
她仍然没有睁开眼睛,只喃喃道:“人人都说我华芸芸天生命好,要什么有什么,其实上层人士辛辛苦苦过舒服日子,下层人士舒舒服服过辛苦日子,各有各的难处,人生哪有死结,想通了不过是饥来餐饭倦来眠,准也不用羡慕谁……”
好好地说起这话,无端悲凉,我不发一言,凝视着她,猜我想起了谁?我想起紫禁城,延禧宫,那一色的黄琉璃瓦硬山顶,那当院两株梨树,粉白烈烈,仿若夏天的雪。
八阿哥长得像良妃娘娘,心肠却继承了康熙的,他们那样的男人,心思哪里只放在一个“女人”上。
“趁你还没结婚,记住人只能活一次,千万先娱己,后娱人。”华芸芸许是喝了酒,带着一点点醉意,朝我睨过眼来,阳光下;她的面容像最轻透澄明的一滴水珠。
吃完饭,我有点不舒服,殷家禛便带我告辞,回到了小楼,他接了个电话,说瑞士那边的实验项目筹备时突发状况,需要多一天时间调试数据,也就是说,我们多了一天两人世界。
我立马精神起来,和殷家禛在家里玩闹,甚至做饿虎扑食状把他扑到在床上掐,他往往腾不出手来招架——因为要用一只手抱着我,一只手护住我的头——他总担心我会闹着闹着掉下床去把自己摔了或者把脑袋磕在床头或者被栏杆什么的夹到头拔不出来。
当然了,玩闹之后是要河蟹的,河蟹之后是要思考的,经过装睡中的计算以及算计,我没想明白,即使成功回到三百年前,正所谓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届时妻、妾、偷这三种,我到底能沾了哪一样?
流传于世的历史记载中根本没有年玉莹这么一个名字,我忘了,难道四阿哥也忘了?
既然时间有拖延,殷家禛也不急着赶过去,索性带我到西西里著名的陶瓷小镇卡塔格罗尼去玩……原本的计划里当然没有这个城市,不过是我随手在地图上一指,而殷家禛说这个城市的名字来源于阿拉伯语“qal'at…al…ganom”(城堡的精灵),更激发了我的兴趣,等真的到了卡塔格罗尼小镇地头,我不由大呼惊喜!
(呼……JJ这两天有点抽啊,连文案这些都在抽,好不容易爬上来更新……大家如果发现已经发表的留言没有及时显示在首页或者是留言顺序颠倒,不要着急,一般只是暂时性的延迟,点进章节应该都会看到的,而要送分的我都会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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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九 ,苏药卿的倾情长评……
第三十四章
卡塔格罗尼小镇里面最主要的标志就是142步阶梯,这个阶梯被叫做Santa Maria Del Monte,每一步都装饰着不同的手绘陶瓷,使用的样式根据当时的设计师眼光决定,用的是千年前的传统陶艺,一年一次,据当地的导游说,在圣雅各福会上,也就是每年的7月25日,城里的居民为了和守卫这个城市的神聚会,就在楼梯上装饰照明蜡烛,按照不同的颜色安排,每次都有不同的绘画主题。
我兴致勃勃拉着殷家禛陪我一格一格走楼梯,走到三分之二高处时,从上面走下来一对情侣游客,女的是亚裔女孩,一看到我,居然松开了男伴的手,很高兴地跑过来,问:“你就是白小千吧?我看过你的比赛!很喜欢你!给我签个名行么?”
居然在这个西西里小镇上碰到粉丝,我一怔,随即接过女孩从包里搜出的纸笔签了个数“1000”,感觉好像开支票给人,还蛮爽的。
女孩收下龙飞凤舞的签名,一副又惊喜又雀跃又紧张的表情,赞道:“你的书法真好!”
接着在她的要求下,咱们还来了个拥抱,女孩的男伴本来也想过来同喜,结果被殷家禛双眼放出的两道冷光悻悻然杀退。
道谢后,这对情侣相拥着走下阶梯,同一段路,我们向上,他们向下,时间仿佛就是这么一段阶梯。
我久久看着他们的背影,忽然对前路心生烦乱,那种对对即将迈入的生活所怀有的怀疑、担心和恐慌,不过我什么也没说,只把殷家禛手臂勾得更紧。
整个小镇看过三分之一,我们去一家餐厅用餐。
来点餐的女服务生望着殷家禛,莫名其妙的红了脸——我猜她是东方男人爱好者?——但殷家禛并无多看她一眼,她强作镇定地替我们点好餐之后,继续问我们选什么餐后饮料。
“请问先生餐后饮料点什么?”女服务生问殷家禛。
“咖啡。”殷家禛说。
“请问先生咖啡要热的,还是冰的?”
“热的。谢谢。”
点好了殷家禛的餐后饮料,接下来轮到我了:“请问女士餐后饮料点什么?”
我看着菜单说:“果汁。”
“请问果汁要热的,还是冰的?”
我心不在焉道:“热的。”
这时殷家禛从菜单里抬起头来,看看女服务生,又看看我。
我忽然想起果汁哪里有热的,只见女服务生整张脸红了起来……有点自责,又有点手忙脚乱的离开了。
我敢打赌,如果地上有个洞,哪怕有毒蛇她都会钻进去。
殷家禛的视线转过来和我对上,我一下就心慌慌了,他那个眼神透露出无言的询问:在想什么呢你?
这餐饭我吃得并不定心,连带两人间的气氛也怪怪的,殷家禛叫人在当地安排了辆车过来,停在门口,从餐厅出来,他亲自开车带我兜风。
我在车上合眸休息了一会儿,不知什么时候,车到了某处停下,我睁开眼睛。好美丽的一条路,两边都是郁葱葱的大树,只有两座洋房。
殷家禛抽了支烟,我只觉他有话要说,但他并没有。
两个人一直在静默中待着,他终于先开口:“你有心事?
”
我咬着唇,欲言,又止。
他碾灭烟,手突然放开方向盘,展臂紧紧搂住我,我一惊,随即附和。
他口中浓烈的烟味于我纠结缠绕,领我步步迷沼。
恍恍惚惚间,他松手,下车。
我叫他:“禛。”
他侧过脸,逆着光,我看不清他的表情,无端端怕了:“你去哪?”
“去瑞士。”他说,“其实我一个人去最好。”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似扼住我的咽喉,难以呼吸。
他的声音仿佛从遥远处飘来:“我已经习惯了权力,得到了权力,似乎就得到了一切。但在权力游戏中,其实没有休息的机会,一旦参加进去,就必须一直玩到最后,直到赢、失败或是死亡。无论得到多少,该失去的都会失去,走上了那条路,就不能再回头,那是必须付出的代价,无论是成功者,还是失败者。我还活着,可我现在不知道我到底是算赢,还是输。无论如何,哪怕只有一线光明,我也要回去亲历那个结果……我原本想多等你一年时间,等你开开心心做我的新娘,如果将来可以走,我就带你走,但一次次看着你跳舞,我渐渐发觉,原来能够放矢芳华的你才是最美,这样把你留在我身边,你会不会很辛苦?”
。我想说我做了很多努力,甚至为那万中无一的希望想好了要带历史书要带插扇蕾丝,但此时此刻我说不出口,因我知他已看穿我。
“在车里别走,我会让人过来接你上飞机,不论你要去哪里要做什么事,凭这张卡可以达成心愿。”殷家禛拿出之前他送给我而我又还给了他的那张黑卡放在驾驶位上,深深望了我一眼,转身沿着道路走去。
我看着他的身影渐行渐远,微微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叫他回来又怎样?不过是另一个轮回。
半响,我颓然靠在座椅背上,伸手拧开车内唱机,然后是一首中文歌,抑扬地传到我耳朵中:“过千个乡镇还未到 兜过千个交界还未到 亲爱的 如时代冷酷 也要去上路 如前面有路 冲过千里千里还未老 只要想见的你还未老 向著你 再远也去得到 很多稀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