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希望你在隐瞒下去。”龙学说,“尽管说……没有任何人受伤,但没人能保证接下来不会出现什么意外。”
“放心吧。”云湘南笑笑,“雄鹰的自信心已经在刚才连同那些玻璃一起被击碎了。就算他现在依然没有失去生命,也不会再向我们攻击了。”
随后,他又说道:“现在已经过了隐瞒的期限了,我将会告诉大家我所推理出的全部真相,因为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众人爬上了那个阁间,龙迦深吸了一口气,准备推开那个他刚刚擦肩而过的门。而在他的身后,龙学紧握着诸葛弩,准备给那个或许会鱼死网破的敌人致命的一击。
门被推开了。
扑面而来的血腥气味突然间让人感到无法呼吸!
面对突如其来的黑暗,龙迦立刻闭上了眼睛。在自己的瞳仁已经适应黑暗之后,他睁开眼睛打量着这个残损的战场:
一面墙的最上端是一片被击碎的玻璃,在那块玻璃的下面散落着一滩血肉模糊的碎片,从着装以及身边散落的残破不堪的小提琴来看应该是哈迪斯,片刻之后云湘南从那堆碎肉之中找到了之前他见过的那枚项坠更加证实了这一点。在房间里四处都是血迹,估计不是同一个人的。房顶的中心是一盏吊灯,但很难想想在这样一个阴暗的阁楼里安装如此豪华的吊灯究竟有什么作用。在吊灯的两侧垂着两根线,不只是作什么用的。在地上横着两根坚硬的钢丝,甚至不能用“丝”来称呼,可以说是极其细的硬棒。最为恐怖的是那根一直延伸到下面舞台上的极长的丝线,同样很坚硬,但柔韧度更强,并且细得难以用肉眼辨认。他的另一端拴在一根支撑天花板的柱子上,在中间一只断手将其紧紧握住。那些顺着丝线滴落在舞台上的血应该就是这个钢丝的主人的。
云湘南仔仔细细地检查了这间房屋,已经看清楚了这里的每一处细节:“太好了,这里的一切几乎都是为了迎合我的推理而存在的。”
“是吗?”龙迦说,“这里只有一个人的尸体,那个断手绝对不会是哈迪斯的,除非他长了三只手。”这时,他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喂……什么?好,好。放心,那个人不是龙骑士,是我们的敌人。”龙迦挂了电话:“已经万事俱备了,湘南。刚才有警察在天琴馆的底部发现了一具尸体。”
“太好了,这样我的推理里的一切都已经齐全了。让他们看好尸体,另外,寻找一下他的身上是否有金属项坠。”
“不会吧……”龙迦说,“这家伙来路不明,你没有理由怀疑他跟祭灵者杀手是一伙的。”
“以防万一最好。”云湘南说,“我现在要开始说我的推理了,换言之,是复原这间房屋里曾经发生的一切。
“先说说那个玩偶,也就是敌人和哈迪斯的第一次交手。
“在案发的时候其实很多人都目睹了人偶跌入升降地板口的那一幕,包括我和龙迦,那时候整个舞台都布满了烟雾,我们都本能地认为那个摔下去的是哈迪斯本人,其实哈迪斯早就发现了衣服上的那个机关,因而将一个人偶(那个人偶动过,估计装了机关)放到舞台上去当他的替死鬼。这里请各位注意:哈迪斯作的一切似乎早有预谋,可见在更深层次里早有人提醒过他他会被杀。我想他今天把我要请到这里估计也是为了保证他自己的生命。他不会自己发现一切的,因为从之前的所有迹象来看哈迪斯绝对不是一个知情者,他更像一个中介,在他的背后有控制着一切的主谋。而且,从他可以灵活的出入天台以及发现了这个阁间来看,哈迪斯一定提前了解过天琴馆的结构,这些数据以及设计的来源很值得考虑。总之,第一次交锋,哈迪斯算是赢了。他躲过了攻击,直接打入虎穴引发第二次交锋。
“这里需要更加详细地说明一下在第一次交锋当中对手攻击哈迪斯的方法。之前在升降地板口里我已经简单地和龙迦以及不在此地的霍警官解释过了。(“你那等于没解释!”龙迦嘟囔了一句)在这里当个小插曲:大家无须再去重新看一下那间晚礼服。机关的形状很简单。凶手先用四根皮筋绑住针,然后将针头朝下,当然不要让针扎破衣服。之后,将四根皮筋的另外四个头缝在衣服上,成十字型。最后,用一根长长的蓝线一头拴住针,一头在凶手手里。因为是蓝线,所以不容易被发现——若不是那滴血连接案犯现场与幕后密室的线也只不过是我的推测而已。当然这些哈迪斯都很轻松地看穿了,同时他也看出那个意图杀掉他的人和他一样是个善于用线的人。于是他使用了一种和对付我时不一样的杀人方法。”
“为什么要换一种方法?”龙迦问,“对付你的那种方法如果没有时间限制和空间限制的话几乎是无敌的。”
“如果在天台上的话的确如此,但若在这个房间里却是行不通的。”云湘南笑了,“或者说,我先前的那个关于哈迪斯袭击我的攻击方法的推理是错误的。我忽略了一个重要的地方,致使我之前所作的所有推理都是不成立的。当然,这个缺口我在刚才去天台的时候已经完全确认了。”
“所以你急着拉我上天台?”龙迦说,“原来还有这个原因,不只是最为了躲过敌人为我们设下的陷阱。可很多东西你还没解释清楚呢,而且那个被你忽略的漏洞到底是什么?”
“在合适的时候我会将那个漏洞抖出来的。”云湘南说,“我喜欢办事有章法。如果使用在这间屋子里所发展的事情的顺序来讲述的话会更完整,否则可能将着讲着九江一些很重要的东西遗忘了。现在我们来解释一下哈迪斯在第二次与敌人交手的时候究竟是怎么做的。
“在这间屋子里留下了充足的痕迹。一个大吊灯,两边垂着线,地上两根极长的并且非常坚硬的长丝折断的小提琴,被割断的手指……就这些,你能得出什么结论?”
“还有碎玻璃呢!”龙学突然反驳他,“被切碎的哈迪斯,那个不属于哈迪斯的断手。这些你为什么都不提?”
“因为这些与第二次交手无关。”云湘南的脸上依然挂着高傲而冷漠的笑容。
他说道:“其实这个房间里还有更多的线索呢,这不过现在还用不上。先说说副队长说的几条吧,哈迪斯被切碎是因为他的第二次进攻并没有奏效,但若是完全失败的话,为什么地上还会留下一只断手?只有一种解释,在第二次交手之后,哈迪斯又发动了一次进攻,尽管说在他进攻的时候敌人也在进攻,并且把他切成了碎片,但他的进攻也奏效了一些——切掉了敌人的一只手。那个吊灯线索其实已经过时了,巨大而坚固的吊灯是用来固定那个连接钉在人偶背部的细线的。”他转头看向龙迦:“你来猜一下吧。到底哈迪斯是怎样进攻的呢。”
“嗯……”龙迦盯着那两个垂吊的细线看了半天,说,“呃……我先问一个问题:琴弓和手指到底是谁切断的?”
云湘南说:“问得好。我可以打保票,没有任何人能够做到这一点,除非是哈迪斯本人。”
“你是说哈迪斯自己斩断了手指?”
“我可没这么说。”云湘南笑了笑,“只能说是因他自己而断的,恐怕不一定是故意的。”
“嗯……大概是无意当中的吧。”龙迦说,“照这样看来,倒是有一种可能性:就是布局还是照那天晚上使用的那样,只不过加大了丝线的硬度,同时中心部分由两根韧度很强的线与天花板相连。这样,当琴弓一断,两条本来交错在一起构成三角形的两个边的丝线由于惯性而围绕天花板旋转,就像是两个巨大的螺旋桨。嗯……这样看来威力的确是很大。”
“没错,算是说对了一点点。”云湘南说,“显而易见的是,那个敌人也是这么想的,将在房间里盘旋的巨大光刃当成了长线旋转所构成的‘螺旋桨’,然而最终,他失去了一只手。”
“这么说完全不对了?”
“也不能这么说,或者说就算是真的完全不对也不能怪龙迦,因为我、以及那个敌人都忽略掉了哈迪斯惯用的杀人方式中的一个重要的环节。而哈迪斯对这个环节进行了二次利用。”
“重要环节……就是你所说的那个遗漏的逻辑?”
“没错。”
“那到底是什么?”
“那就是——三角形的稳定结构既构成了一个封闭的‘广义密室’,其实与此同时也限定了丝线的威力。我和敌人都没有看到这一点,被那个密室空前的结构迷惑住了双眼。
“你可以试想一下。如果哈迪斯改变了位置,甚至是做最基本的琴弓的位置变化,尽管说可以通过改变两个三角形的形状加大丝线的攻击范围,但与此同时丝线的紧绷程度也会发生改变。松弛的丝线根本没有杀伤力,只会暴露目标。除非有一种机关,能够让细线时刻保持一种绷紧的状态。”
“难道……”龙迦的眼前突然晃过了一种再简单不过的机械,“定滑轮?”
“没错,是定滑轮。丝线的确是连接在天台一边扶栏的两边的,不过末端并不是固定的,而是以定滑轮为过渡机械、垂挂着重物。”
“重物所造成的重力会使丝线一直保持着紧绷着。”龙迦说,“这么说来……”他拉动了一下垂动的线,竟然开始顺着他的力量开始移动:“我明白了,天花板上有轨道!这两根线就像是缆车的吊杆,将钢丝与轨道连接在一起。当这个丝线沿着轨道运动时会快速划过一个完整的面,几乎无懈可击!那么……”
“钢丝移动的动力,就是垂吊的重物。三角形的底边上有两个端点,因而有两个重物。估计敌人快速地躲过了第一重攻击,那一次攻击切下了哈迪斯来不及躲避的手指,但他没躲过第二次。”
“只被切下了一只手……”龙迦看着那个紧握钢丝的血淋淋的手,“真是惊人的身手啊。”
“他意识到中了计,疯狂地向哈迪斯发动反攻,而在那时哈迪斯已经没有丝毫反抗的能力了。”云湘南沉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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