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御龙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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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御龙记-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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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都走到离公孙树百步远处伫足。其中一人道:“二小姐,倘若这小子也像之前那些囚徒一样就此被你射死,只怕谷主回来见怪,不如……”戴二小姐道:“不让他做活箭靶,难道让你去做么?”抽箭上弦,“嗖”一声正中羊峰右肩,只痛得羊峰惨声震天,旁观众人尽皆喝彩。

  龚长章道:“二小姐箭法如神,除了教主和谷主他们两位老人家外,当今世上只怕再没有人能跟二小姐比了,不过二小姐若是就此将这个活箭靶射死,要等下一个活箭靶来我们仙愁谷,只怕又要一年半载了,若是因此而耽误二小姐练箭……” 

  戴二小姐细加一想,甚觉有理,迟疑了一会,忽道:“我有办法,你们在这里等着。”将弓箭交于旁人,只身跑到右侧的一个房间里,关上门窗,过了一小会,提着一件衣衫出来,递给龚长章,又对身旁的一年轻弟子道:“把你的上衣换给我的小师侄,龚长章你再将这件天蚕金丝甲套到他外面。”

  这件天蚕金丝甲刀枪不入,是戴荀鹤数年前从青釭剑派手中夺得,戴荀鹤没有儿子,只有两个女儿,自将她们视为掌上明珠,大女儿虽然常跟着他在江湖上行走,不过她武功有成,一般人的刀剑也难以伤她分毫;相比之下,二女儿武功平平,虽然很少出谷,却是极爱舞刀弄剑惹是生非,是以这件宝衣就留给了二女儿。

  天蚕金丝甲轻盈柔软,戴二小姐穿在身上虽然略觉宽松,却还是相当舒适。龚长章知道这位二小姐对天蚕金丝甲十分看重,对于人命却是相当轻贱,她之所以要将宝衣加在羊峰身上,无非是想让这个活箭靶能被她多射几日,也免得被戴荀鹤责罚。仙愁谷的人虽然多数都曾吃过她的苦头,但忌惮她的身份和后台,个个###气吞声、毕恭毕敬,戴二小姐见自己作弄人家,人家不怨反敬,比试剑法武功时一个个又是处处相让,颇感无味,就再也不作弄仙愁谷的旧臣子了,只偶尔带些随从在附近打打飞禽走兽,不玩人而玩鸟兽,也算是她的折衷之法吧,不过要是有新来仙愁谷的弟子和罪人,那她必定又会放怀玩弄。而这些没经过磨棱的外来人都会像羊峰这样,能打就打,能骂就骂,毫无容让之意,这也正合这位二小姐的心意。武功弱的多数会拿来陪着对剑,武功强的多数就是被绑着当活箭靶了,而她每次跟那些“罪人”对剑的时候,身上这件天蚕金丝甲总能派上用场。

  羊峰此时所穿的早已不是刚来仙愁谷时的那套弊衣,不过仙愁谷并没有合他尺码的男装,客房里给他准备的也只是仙愁谷年轻弟子的一些旧衣,虽然比他原先的衣服要好,但终究还是有碍观瞻。龚长章拔去羊峰肩头的箭,随手撕下羊峰身上的衣襟包扎了下,才将他上衣换了,再披上天蚕金丝甲。羊峰肩头疼痛难当,心中悲愤也是不言而喻,天蚕金丝甲上不时有淡淡幽香传来,搅扰着羊峰的思绪,羊峰知道必是从戴二小姐身上除下来的,不觉心跳加剧,但想臭娘皮如此折磨自己无非是想看自己哭嚷不止的样子,把心一横,闭上眼咬住嘴唇强行###住。

  戴二小姐连发十数支箭,都正中羊峰胸前,好在羊峰有天蚕金丝甲保护,只是微痛却不受伤。戴二小姐甚是得意,道:“这样射没意思,还是把他从树上解下来,只绑住他的双手,让他像野兽一样到处乱跑,我就在这里狩猎。”

(32)、行云连卧榻;列宿对觥筹
话音未落,早有人领命照做了。羊峰知道戴二小姐想要他四处乱跑,好将他当作野兽来射。仙愁峰上逃无遁路,除非跳下深谷,否则根本无法脱离这一干人的追捕,仙愁谷深不见底,跳下去就势必粉身碎骨,羊峰虽然出身微贱,却没有自寻短见的打算,心道:“我站着不动会被你射,逃来逃去也会被你射,与其东奔西跑地被你戏耍,还不如站着让你这臭小娘弄个够,老子早晚会拿箭给你当发簪,以报今日之仇。”他闭上眼,就像一段木头一样站着一动不动,连脏话###住不说。

  戴二小姐本以为羊峰会朝着右面跑去,是以发出的一箭略略偏右了些,羊峰只听到一阵响风由远及近而来,又由近及远而去,那支箭刚好与他擦身而过,不觉暗喜:“老子好歹也让你射不中一次。”戴二小姐见状大怒,叫了声“驱兽”,便有一人拿着马鞭捷步上前。只听得“啪啪啪”数声,那人已在羊峰屁股上抽了几鞭,手法干净利落,想是同样的事情做得多了,已然熟能生巧。那人每打一鞭,羊峰都是痛得直跳起来,戴二小姐却是高兴的直跳起来,她紧抓时机,连珠发箭,居然箭无虚发,每一支都正中羊峰,最后一箭更是将羊峰射得失了重心,扑跌在地。旁观众人见状,顿时掌声雷鸣,谀词四起,哗笑彻天。 

  羊峰羞愤难当,狂吼着朝戴二小姐方向奔去,拿马鞭的那人见机极快,鞭子一挥, 已然勾住羊峰的小腿,再用力一拉,羊峰的整个身子居然被腾空提起,接着“砰”地一声摔落于地,就此再也没有动静。

  戴二小姐深怕这个活箭靶就此死了,忙抢上前去,伸手探了探羊峰的鼻息,发现他尚有呼吸,知道他只是暂时晕了过去,不禁松了口气:“真是不中用的东西。”她笑着剥回自己的天蚕金丝甲,又叫几个随从将羊峰抬回去救治。

  待到羊峰醒转,已然月挂中天,早过了何复生当日相约的时辰。羊峰望月思深:“师父为什么不亲自教我剑法?要是先等我学会何复生的剑法再遇到那个臭小娘,可能就不会被他折磨得这么惨了。对了,跟何复生学剑的那晚那个臭小娘好像说他在教我聋瘸剑法,那几招不会就是那个李御风他们用的剑法吧?” 羊峰还没弄清 “龙泉”跟“聋瘸”的差别,依然以为龙泉派是非聋既瘸的“聋瘸派”。他回思起连日来所受的羞辱,隐隐觉得仙愁谷里,包括外出未归的师祖和师父在内的所有人,对他都不怀好意,与这里的人数日相处下来,真没一个比得上“聋瘸派”钟玉琢和付璟友善。

  羊峰被折磨了半天,也不过只是撞晕了头,肩上中了一箭,可算多亏了那件天蚕金丝甲,心想:“老子明里占不到那臭小娘,只好往暗里想办法,对了,那臭小娘好像很在乎那件天蚕金丝甲,老子什么时候把它偷过来,自己穿也好,丢到谷底也好,总之要让她不舒服。”转念又想:“那天蚕金丝甲她会不会睡觉时候也穿着啊,要是这样的话,偷她的衣服不如直接将她捅死的好,对了,最好就是先捅死她,再拿她的天蚕金丝甲。”羊峰虽然见到过不少惨烈厮杀的场面,但他自己却只杀过鸡狗。毕竟杀人罪大,这些不过是他愤恨时用来解气的念头,却不是他真的敢做杀人越货的勾当。

  次日清晨还未及洗漱,就被两名汉子拉到了昨日当箭靶的地方。戴二小姐手挽天蚕金丝甲,早在那边等着,一见羊峰过来,忙叫上人替他套上,此外又有人给他戴了个连有面甲的铜头盔。羊峰不明所以然,只好任凭摆布,怒目毒光和刀嘴箭舌却没有闲着,他瞧见人丛之中有一只###无比的纸鸢,颇觉怪异,便停住了嘴细瞧看细想起来。那纸鸢像是用兽皮拉成,四木为骨,架成个巨大的“丰”字,兽皮上绘有彩纹,由于纸鸢正面紧贴地面,羊峰没能瞧清楚画的到底是什么,但想必也就是鹰隼或者蝴蝶之类。

  戴二小姐笑道:“小师侄,你一定没见过这么大的纸鸢吧,想不想玩啊?这几年也不知为什么,仙愁峰上居然没有来过大点的飞鸟,憋得你师叔我技痒难###。”羊峰听他这么一说,登时冷汗涔涔,心想:“她要是只为了放纸鸢,就不会带着弓箭,要是想将纸鸢当鸟来射,那也不必用这么大的纸鸢;她如果只是为了射纸鸢,就不会给我穿戴头盔护甲了……”

  羊峰所料不差,果然过不多时便被他们绑到纸鸢的骨架上,一行人又将纸鸢线的另一端系于马缰,一人跃上马背,长鞭一挥,那马就在峰顶的小路上绕圈跑了起来。仙愁峰的小路都是依照山石地貌凿成,非但蜿蜒,而且凹凸不平,羊峰一路上磕磕碰碰,好在身上戴有护具,否则早已头破血流。虽然路面蜿蜒崎岖,那马却跑得极快,想来也是熟谙路途,经常来回奔走习练的缘故,没绕几圈,居然已将羊峰“放”了起来。

  “压一下神龙线,再放高一点,本小姐马上就要射人鸢了。”马背上那人轻轻压了压长线,“人鸢”登时高了一些。羊峰飘在半空之中,身如轻絮,随风摆弄,早已吓得魂不附体,本想说几句求饶的话,忽然一支飞箭正中胸口,“人鸢”在半空中打起转来,羊峰登时吓得不敢作声。总算放鸢那人技术了得,也不知他如何收拉了一番,“人鸢”又恢复平稳,乘风而起。

  那戴二小姐一见“人鸢”飞得稳妥,便又发箭,一旦“人鸢”飘飘欲坠,放鸢那人总有办法让它重新飞稳。旁人每见戴二小姐射中一箭,都尽情喝彩一番,阿语谀声,自不在话下。

  众人笑语声中,唯独羊峰“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地飘摇于半空之中,有如惊弓之鸟,每闻箭风及身,就吓得面如土色。无助中闭上双眼,心中只道:“这番死定了!”忽然心念一闪,暗忖道:“原来夜间神仙托梦,是要我当心今日的‘人鸢合一 神龙扎线’,却被我听成了‘人剑合一’。”他也不管自己的猜度是否合理,也不管有没有“人鸢合一 ;神龙扎线”这种说法,既如此想,自是悔恨不已。

(33)、行云连卧榻;列宿对觥筹
“人鸢”伴风翩跹,羊峰闭目思散之际,戴二小姐忽焉又是一箭射出。这一箭也不见得比先前的几箭凌厉,只不过准头偏了些,刚好射中了系着“人鸢”的长线。什么“神龙线”、“神龙扎线”,不过是一根牛筋线而已。那长线虽是牛筋所制,但被长风拉得紧直,经利箭这么一穿刺,居然就此从中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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