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迢递故园(倚天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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迢递故园(倚天同人)- 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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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俞岱岩和莫声谷面面相觑,不明所以,却听张松溪轻声微叹,似是自语道:“二哥为人沉稳持重,又怎会有何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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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当后山,沿积雪消融的鹅卵石小径一路穿过练武场,半晌时分便是经冬犹自碧翠的后山竹林。竹林深处一处院落乃是张三丰闭关所居,清幽寂静,寒篱竹舍。小院竹门忽然被推开,一个身形高大的老者出了来,青布道袍,须发如雪,正是张三丰。
  方才俞莲舟到得门外,不敢出声打扰,只恭敬等在院外。张三丰与几个弟子名为师徒,情同父子,俞莲舟离得仍远时,他便听出其脚步声,当下收功出得房来,一摸长须,笑道:“莲舟回来了?”
  俞莲舟连忙上前躬身行礼,“师父。弟子深夜未及禀明师父便下山而去,请师父责罚。”
  张三丰一把扶起他,“起来起来。远桥已同我禀明过事情起因。你与沈元帅有所交情,此去又是相助毫州义军,于公于私都是好事。既然纪姑娘都说军情如火,难道还能等我这老头子出关再走么?又有何责罚好治?”
  俞莲舟躬身拜谢了,这才起身,陪张三丰坐于小院石桌边。张三丰捋了捋白须,问道:“这些年我少有下山,也常常听闻这十来年间,抗元历来有‘北沈南萧’的说法。莲舟,你这位小友好得很呐!听说这六七年,鞑子们悬赏他的赏金就已从白银两万一路涨到黄金十万,倒是淮南淮北一代百姓,都拥戴这沈元帅的很。”
  俞莲舟听得张三丰开口夸赞沈浣,心下喜悦,应道:“沈元帅义薄云天,治下颍州军亦是军纪整肃,弟子也极是佩服。”
  张三丰点头,问道:“你刚从毫州回来,如今他们情形如何?听说鞑子占了毫州,意图南下?”
  俞莲舟听得张三丰询问,当下将毫州一战由远襄兵败到皇集恶战再到迁营安丰向张三丰讲述一遍。
  “弟子与四弟回转之时,沈元帅率军驻守太康,欲与萧元帅两相夹击,再夺毫州。”
  张三丰听完,不住点头,同俞莲舟道:“鞑子暴虐无道,我辈侠义众人,虽不常于行军布阵,但这等忙却是合该援手的。你这次救得沈元帅,实在很好!你既与他相熟,以后他们若再有所需,你尽力相助便是。”
  “弟子知晓。”俞莲舟应道,说完微一踌躇,看向张三丰。
  张三丰历来晓得这个徒儿外冷内热,沉肃寡言的性情,一见他神情便知他有未竟之语,当下温声道:“怎么?莲舟有话要说?”
  俞莲舟神思如电,想起与沈浣这些年的事情,信水相遇、长沙对饮、广元劫粮、沙河鏊兵、淮安退守、皇集相寻、安丰夜谈等等等等。萧策那日与他所言的话越发清晰,一瞬间他便拿定了主意,起身一敛前襟,双膝着地跪在张三丰身前,“师父。”
  张三丰被他这一跪弄得有些糊涂,“莲舟,这是做什么?”
  俞莲舟道:“师父,徒儿想请您做主,提一门亲事。”
  张三丰一听,不由猛然一愣,待得反应过来,情不自禁哈哈大笑,红光满面皆是喜悦,“莲舟,你今日竟然为此开口,为师又哪能不允?你且说说,是谁家的姑娘?我也好叫远桥去准备。”
  俞莲舟抬头,坦然道:“便是刚才师父您老人家所提的沈元帅。”
  张三丰猛然愣住。
  一时间,风过修竹,沙沙作响。冬日清晨的武当山上,寒冷之中几许暖意,悄无声息的随风蔓延而上。南风偷知谁人意?卿梦早已到西州。
  第七十五章 千里江川千里血
  二月末,颍州军二十万,以楼羽为先锋,周召、方齐为偏将,兵出安丰。
  二月二十八,颍州军三更渡河,绕过汴梁,直下兰考。兰考守将孟恩未料颍州军弃汴梁不取,不曾重兵设防,甲不上身即便被周召生擒。
  二月二十九,颍州军连夜直扑扶沟、湖岗二地,由西北两方直逼太康。
  三月初一清晨,太康城下激战始起。太康守将阿尔斯楞亲点二十名精良探马突围往毫州,呈报主帅答失八鲁求援,为颍州军所剿,唯一人得到毫州。
  三月初一,颍州军力战太康西北,不下。
  三月初二,颍州军收拢精锐,力战太康城西,仍不下。
  三月初二夜,毫州元军分兵十五万,援抵太康。
  三月初三,颍州军歇战。
  三月初四,颍州军以十二门将军炮炮轰西北二门一日,城下尸首如山残石凌乱,依旧不克。
  三月初五,双方歇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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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康城西,颍州军行营主帐。
  沈浣立于沙盘之前,沉着脸听着戴思秦一项项将折损人员、兵器、战力逐条呈报。
  颍州军先前在远襄、柘城、皇集已然折损不少兵力,狄行、贺穹、罗鸿几员大将伤势不轻,上不得阵。元虏太康驻军近三十余万,如今又有毫州分兵而来援的元军,于颍州军来说,太康一战绝不宜久持。
  沈浣望着太康坚固城墙徒自叹息。
  太康是毫州的屯兵之所防御咽喉,也曾是她常年驻守之地。数年之间她殚精竭虑,将原本城不过丈余高的太康城修筑加固,防御攻势一梁一椽都曾是她亲自过问订下。整个太康修得有多坚固她比谁都清楚。皇集一战情势紧迫,萧策撤空毫州已是不易,顾不得太康太多。于是当初沈浣亲自督建的太康防御攻势反到成了阻住颍州军东进的最大障碍。
  “右侧前锋折损一万三千人,由中军调补十队带甲步军,共计一万人,配白蜡杆铁矛。”戴思秦抬手又勾掉录册上一项。
  沈浣皱眉:“再给他们五千。右侧前锋正对北面塔防,一万人补不上空缺。”
  戴思秦抬头,为难的看向沈浣,“元帅,这怕是难补。中军的张、冯两校尉前日都已重伤落马,手下万余精锐折损严重。再调五千人出去,一旦前锋顶不住,中军恐是极易溃散。”
  沈浣揉了揉一直在隐隐作痛的额头,“后军赵校尉呢?还能不能调出人来?”
  戴思秦叹了口气:“赵校尉被飞石砸中,现在仍就未醒。元帅昨日才命罗将军带伤坐镇后军。”
  沈浣脸色仿如沉水,盯着眼前的沙盘。戴思秦见了,半晌轻声道:“元帅?”
  沈浣看他一眼,“思秦有话尽说便是。”
  “恕属下直言”,戴思秦微微一顿,“我军新近半年来折损连连,将士战力匮乏,兵器战马均是后继无力,如今毫州九十万大军又陆续分兵来援,加之太康城池固若金汤,以属下看,这一仗……怕是难胜。”
  沈浣看了看他,摇头叹道:“你所言我又何尝不知?难胜已是客气,说是必败也不为过。”
  “元帅!”戴思秦声音一凛,“元帅切莫如此。胜败乃兵家常事,兵法有云:避实击虚。如今元虏势头正胜实力日增,我们相避也是正理。”
  “思秦所言我自晓得。”沈浣盯着沙盘道,“你先下去吧,同王大夫那里计数一下伤病情况,让我再思量一番。”
  戴思秦听了,当即躬身行礼,退了出去。
  沈浣看着那沙盘,心中犹疑不定。
  太康城防乃是她亲自过问,一手督建,天下实没有第二人能比她更清楚其中情况。
  强攻下太康,不是不能。她既然有办法以一万士卒在皇集阻住百万元军两日夜,就同样有办法强下太康。只是,同当初皇集一样,只她一道将令,颍州军折损下去的,可能便是几万甚至十几万人。
  流血漂橹换来的,或许只能是太康那一座城。
  沈浣叹息。
  一将功成万骨枯。她退不得,二十万颍州军退不得,元虏亦是退不得。千载之后史书之上,谁人功成?谁人枯骨?
  “报!”正当此时,帐外斥候声音响起。
  “进来。”沈浣沉声道。
  但见一个绿衣斥候领了一人进来,黑衣红带,却是萧策的亲信暗卫之一。
  “禀元帅,此人持了萧元帅手术前来,说是有要事知会将军。”那斥候恭敬道。
  沈浣点头,“你下去吧。”随即转向那暗卫,“师兄有何事?”
  暗卫与沈浣熟悉,当即拱手为礼,从怀中取出一封密封的极好的密信道:“元帅命我将此信亲手交与沈帅。”
  沈浣接过,但见其上火漆封口,信封之上无有字迹。她拆开信封,其中竟只有一个极小的字条,上面笔走龙凤,却只有四个字。
  沈浣见了那四个字,不由一怔,双眉皱紧。
  那暗卫亦不吭声,只站在那里,仿如柱子一般。
  足足半个时辰,沈浣盯着面前沙盘之上那标着太康的竹筹,一次次拿起复又放下。过得良久,她长叹一声,转头看向那暗卫道:“你去告诉师兄,我与他意思相同,这便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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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浣寝帐之外,两名侍卫面面相觑战战兢兢的躲得甚远,谁也不敢站在寝帐门口。罗鸿隔着甚远听着寝帐内的动静,一手不停抓头。戴思秦长叹一声,“唰”的一声收了扇子,向罗鸿眨眨眼道:“子曰非礼勿听,罗将军,咱们还是先走吧。”
  罗鸿抻了抻脖子,龇牙咧嘴:“走?可是元帅他……他……他……他不会有事吧?!”
  戴思秦“啪”的以扇子一敲他脑袋:“有道是夫妻床头吵架床位和,还能吵出什么事来?”
  罗鸿一想到阿瑜那火爆脾气,缩了缩脖子,一句“谋杀亲夫”被他连运三口气才勉强咽下去。谁知还没等他缓过劲儿,就听得“嗖”的一声,一只黄铜油灯从帐子里面疾飞了出来,“嗙”的打在一个侍卫脑袋上。那侍卫疼得眼泪都要下来,却丝毫不敢出声,抱着头蹲在地上。
  罗鸿和戴思秦同时咽了下口水,多年征战练出的决断瞬间使得二人不约而同决定明哲保身,立马转身,当做什么也没看到,更不知自家主帅正遭人殴打,只顾得自己快步离去。到是一旁始终贼笑的贺穹临走之时顾念同袍兄弟情谊,十分仗义的对着帐子大喊一句:“元帅!女人嘛!一上了床,就什么都好说了!”
  话音未落,就见两册兵书伴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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