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就要为天下挣扎在死亡线上的荒民讨一个公道,就算今日死在你的刀下,我也毫不退缩!”
金老二沉着脸,发出了正义之声:“还有!你惟恐天下不乱,公然挑起了武林各派的争斗,让无数英雄豪杰无端惨死于争斗中,无数美满的家庭瞬间破灭!我金虎也是有家有室,有儿有女,有身份,有地位,对于这些事我本可以不闻不理的。但为了武林的正义事业,为了千百万美满的家庭,失我一家,有何不可!今天我们金家帮要为天下武林除公害!”
宫长恨喃喃自语:“欲加之罪,何患无词!”
多情上人道:“信口雌黄!”
海柔笑道:“各位口口声声代表着天下、武林正义,我自愧不如!”
慕青青冷道:“各位满肚男盗女娼,说起事来句句仁义道德!且说得振振有词,煞有其事!我真为各位脸红!
楚曼君心头沉重,寂静的村庄,安静的酒店,竟有这么多人一心想要致他于死地而后快!他长笑道:“哈哈…生死等闲事尔!我楚某这一生注定多劫多难,哈哈…生有何欢,死有何俱!但要我死在你们这群匹夫小人手里,我实在心有不甘!”楚曼君听他们左一句“贼子”,右一句“乱臣”,显然是对他们恶感极深。
徐子归走上前来,怒道:“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我本来还想骂你几句,这样一来,只会脏了我的嘴!”
权力本是你死我活!一旦卷入,谁也无能为力,天下纷纷,皆为利来,更何况还有一首万两金的报酬。
叶宏志目光如刀,颧骨高耸,满面威严,花白的胡须下,露出一张嘴角下垂的阔口,更显得威严稳重,平时带着几分杀气:“楚曼君,你无论走到哪里,都会带到一片腥风血雨,你是天下罪人!你若肯写张悔罪书,招供你的滔天罪行,我们会向皇上求情,让你舒舒服服地死,不辜及他人!
“忠君卫国!何罪之有!我楚曼君无愧于天,无愧于地,楚某顶天立地的男儿,士可杀不可辱!我若怕了你们这些卑鄙无耻、假仁假义的小人,我也枉为男子汉了!”楚曼君沉声道。
叶宏志怒吼道:“楚曼君!你听着!我们杀你,不是为皇上杀你!是为天下杀你!为天下无数受苦受难的百姓杀你!”
楚曼君似是不屑看这些人,眼角也不瞅他一眼,纵声长笑,道:“各位若有能耐,楚某这颗项上人头尽管取去!不必这么假仁假义!”
宫长恨亦冷道:“不错,生死等闲事尔!江湖有你们这群不忠不义,不仁不孝的无耻之徒,我不加入也不行了!”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多情上人不显山不露水地亮出了自己的底牌。海柔和慕青青倒是硬气,齐声大叫:“说这么多干嘛,你们有招尽管上!姑奶奶我接招就是!”
胡寄尘观场中态势,心中计议:自己与冲虚道长,叶宏志、宫长恨俱是一派宗主,武功在十几年前均与登峰造极,这十几年来,各人更是潜心苦练,功夫愈益精纯精绝,各有所长,各有顾忌,自在伯仲秋色之间。那么,宫长恨、多情上人自可放在一边。徐子归、金老二、谢忠,路长老联各派之力对付剩下的海柔、慕青青诸人,自己亲手解决楚曼君。
想到自己只要自己稳扎稳打、胜算有余,胡寄尘微一沉呤,成竹在胸地说:“胡某对长恨兄、多情上人仰慕已久,今日可否赐教一二!”
宫长恨摇头叹息:“楚曼君忠义之士,你们却要赶尽杀绝。天下大荒,天下百姓流离失所,你们却置之不理,这像话吗?冲虚冷笑道:“别说那些大话了!谁生谁死,还不一定了!”
冲虚阴声道:“很好很好!很好!”他的手忽然一抬,寒光一闪,一枚飞刀疾射楚曼君。楚曼君身形一侧,轻飘飘的让了开去。胡寄尘一招不中,次招随至,这一招来势更加迅捷刚猛,楚曼君斜身向右侧闪过。胡寄尘第三招、第四招、第五招又呼发出,誓有不杀楚曼君不罢休这势。楚曼君被压制得无处身闪,猛听得嗤得一声响,楚曼君连连后退,右手衣袖已被胡寄尘抓在手中,右臂裸露,现出几道血痕。
啊得一声,海柔惊呼,楚曼君回身瞧去,只是海柔神色惊恐,叫道:“老公你要小心了。楚曼君心中一动:“这海柔待我还真好。”海柔一急,当着众人的面叫老公,不禁面红耳赤,她早已知道老公这词是不能乱喊的!可情急下一漏嘴就喊了出来。
一时间,众人齐声呐喊,缠斗在一起。屋顶上瓦片、灰土纷纷跌落,碗儿、碟儿、盆儿、盘儿、桌椅乱飞。胡寄尘诸人各展所学,各施所长,厅中冲虚道长、胡寄尘、多情上人、宫长恨,叶宏志掌法拳力、剑法武功,极尽千变万化、奇招巧法层出不穷。一个掌法娴熟,一个剑招精绝,一个力道沉猛…功力悉敌,始终难分高
胡寄尘连连得手,纵身而起,又扑将下来,威势非凡,攻势又快又狠,是楚曼君平生未见过,一时无策抵御。只得倒退跃开,这一抓便即落空。
胡寄尘跃前纵后,四面八方进攻楚曼君。楚曼君知道胡寄尘招式奇绝,跟着他见招拆招,不到四五十招就得落败,立时就得吃大亏,小命不保。只得将依稀记得易经筋中的诀窍缓缓使了出来,不管胡寄尘招数如何花样百出,千变万化,自己只是把易筋经中的诀窍连环往复,一遍遍使了出来。他没想到这诀窍果然使得,两人拆了四五十招,胡寄尘竟不能逼近半步。
厅上诸人一身武功,激斗正酣。海柔一出手就解决了四名金家手下,几十名汉人装束的游牧族战士也和徐子归混战在一起。慕青青长剑挥舞,一连以“回风舞柳剑法,剑剑刺向金家老二,金家老二未料到对方一年轻女子,剑法竟如此了得,凭着一把单刀,屡次想夺剑,却不能得逞。七七四十九剑一过,已被逼退了十余步。
路长老性子爆躁,挥刀直扑慕青青,呼呼连劈三刀,寒光交交,这三刀威猛迅捷,均打向慕青青身上要害之处,又快又准,不愧是崆峒高手。
多情上人与叶宏志各发快招,未曾点到,即已收势,互相试探对方虚实,两人掌影拳势在刀光剑影中飞舞,这时二人相斗的掌法突变,一招一式,全是缓缓发出,出手之中却尽是包藏了精深的武学。
诸人中多情上人走的全是刚猛路子。叶宏志与冲虚则是轻灵的路子,胡寄尘与宫长恨两人却是忽柔忽刚,变化无方。这五人之中,以宫长恨的武功最为好看,只见一道蓝芒在他手中盘旋飞舞,忽而成剑,忽而为刀,忽而作短枪刺、打、缠、拍,忽而当判官笔点、戳、捺、挑,忽而化为匕首,右手水刺,忽地又变成钢鞭,铁尺,并伴发出咝咝之声以扰乱敌人心神。相斗未及四百招,已连变了二十二般兵刃,每般兵刃均是两套招式,一共四十四套招式。
长恨丝变化万千,如梦如幻,飞舞中阵阵蓝芒闪过,实让场中诸人神晕目眩,心惊不已。而多情上人于少林派七十二绝艺得其十一,流转神功也是随意挥洒,冲虚虽自负于天下武学无所不窥,但此刻见宫长恨的神技一至于斯,都不由得暗自叹服。胡寄尘也曾数次和他争斗,暗道:“盾来,宫长恨的长恨丝越发精熟了,今日最好能仗着人多,制宫长恨以死地!”
但不论宫长恨如何厉害,冲虚与叶宏志分敌多情上人与宫长恨二人,仍是丝毫不落下风。突然间,众人只见多情上人头上白雾升起,叶宏志知他内力已发挥到了极致,一件僧袍长袍慢慢鼓起,衣内充满了气流。陡然之间,多情上人左手一起,五指虚抓,握成空拳,一掌虚晃,袖中一道红芒飞过,叶宏志,冲虚一见,急忙闪开。
原来多情上人还有一件独门兵器,这门功夫极难练成,那是不必说了,纵然练成了,每次出击,也须全力凝神,始能将内劲聚于丹田,才能出击,多情杯天生霸气,一击致命,冲虚与叶宏志不得不小心一点。
大厅中血肉横飞,人头乱滚,满耳只闻临死时的惨叫之声,倒有一大半人起了逃走之意,都想尽快离开,楚曼君有罪也好,无罪也好,自己是不想管这件事了。前来的人几派人士,十之*都亲手杀过人,在武林中得享大名,毕竟不能单凭交游和吹嘘。就算自己没杀过人,这杀人放火之事,看也看得多了。此刻这般惊心动魄的恶斗,却实是生平从所未见。
楚曼君长长吸了口气,将喉头的一点血腥味压了下去,刚才与胡寄尘对掌,他发现内伤双想像中重得多,一动真气,胸中便似有鲜血涌出。多情上人、宫长恨被叶宏志、冲虚道长死死纠缠。而慕青青、海柔在金老二、徐子归、路长老众手下力压之下,渐感不支。
看来今天是凶多吉少,难逃此劫了。
远处有隐隐有箫声传来。悠扬而清冽,自高亢转为低噙,曲折宛转,荡人遐思。忽而极是凄凉,如怨如诉,似远若近,迂回人心,直人愁肠,情丝万缕,百转千回无人解。
也许,若干年后,我们早已陌生,相互遗忘。但我希望我们能够为今生留下点什么,或多情的吻、若涩的泪,或诱人的诗,菲芳的花,抑或是一段难忘的的爱恋?
不哭一声,不诉一声,把人引向记忆的最深处,引向那将要忘了的一段岁月,那一短暂沉浮。
所有不来的灯都为我们明亮,所有不倦的心为你缠绵。伊人为谁瘦?西风为谁凉?
楚曼君不禁心中发酸,千万种不如意的事齐涌上心头,为何世间尽是不如意的事?为何我总是伤心失意人?人生是否真的是苦多离少,聚少离多?
场中所有人都停止了打斗,冲虚收回了剑,他的剑尖有些颤抖,他不由地想,是护已?还是立功,还是…
柳潇湘已缓缓走进屋内,她保养很好,看起来不过三十来岁的样子,长裙及地,白袂飘飞胡寄尘脸色发青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