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摇头道:“也不尽然,据我所知,就有三位。
仙儿道:“那他们是谁啊?爷爷快说!”
老头道:“一位是如今的靖安王秦牧秦元霸,一位是骠骑大将军楚曼君,还有一位就是塞上扎尔密汗国的小汗王小扎尔密。
楚曼君面不改色,心中却暗暗疑虑:“这两祖孙是谁?是敌是友?他们莫非知道我是谁才故意这么说的?还是…。”
老头道:“秦元霸野马滩浴血救主,楚骠骑黑峪口计败敌酋已是耳熟能详,而小扎尔密则北上冰川,南下中原,自是常常南下挠我边民,奸淫掳掠无所不为,自图拉山口会战后,国人也是深深深为痛恨之,对此人也颇有了解。
仙儿道:“那他们三人究竟谁厉害一些呢?
老头道:“若以武功来分,三人中以秦牧武功为最高,小扎尔密次之,而书生意气的楚曼君武功明显不足,简直不在一个档次。若以计谋来区分的话,三人以楚曼君为最,小扎尔密稍逊一筹,秦牧则次之。若是以野心观之,首选小扎尔密,次为秦牧,而楚曼君不是争功好利之人。但小扎尔密是三人中最能成大事者,小扎尔密为人心狠手辣,野心勃勃,要干大事,没野心不行;要成大事,不心狠手辣不行!是干不了大事的。这点,他们两人是万万比不上的!总之吧,三人平分秋色,各有所长,将来必是一代*人物!只是…唉…!
仙儿奇道:“可惜什么啊?
老头敲了敲梨花木板,以喝了几口茶,才接着道:“只可惜,金陵王磨刀霍霍,进逼太子。秦牧曲径能幽,笑看成败。楚曼君为情所困,进退失据,在劫难逃!
仙儿失声道:“在劫难逃,怎么会?爷爷不是在吓仙儿吧?”
老头长叹道:“唉!如此*人物,却命丧于无能昏君之手,生不逢时啊!”
楚曼君心中一动,低低哼了一声,暗忖道:“难道他是在暗示我?还是在好心提醒我?难道我此行真的在劫难逃?哼!他就说得那么准?我偏不信这个邪,我一定要为慕雨晴讨个说法!”
慕青青也察觉到了楚曼君神色地变化,心疼道:“曼君哥,说书的都这样,都说些唬人的鬼话,借题吸引客人注意,你不用多想,船到桥头自然直。”她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很明白,这老头说的都是对的,他是有意在提醒自己,想到这时,心中酸楚不已。
座中有人似乎听得不奈烦了,皱眉道:“我不喜欢听楚曼君的事,他是死是活,和我有什么关系!我还是想听听柳潇湘的故事。
老头眼中精光闪现,沉声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年轻人做人做事要凭良心!“
那人脸微微一红,瞪了老头一眼,碍天堂中那些人咄咄逼人的目光,违心地说道:“好,我听,那你就说说他进了京师会怎样?
老头道:“死无葬生之地!若是他潜回洛阳,尚有一线生机!”
那人惊道:“死!哈!老人家!我可不是吓大的!楚曼君这等人物,谁敢杀他?”
老头神秘一笑,道:“他若回了京师,谁都能杀他,谁都想杀他!包括他的亲人、朋友们。”
仙儿却大惑不解了,道:“居然在京师这等重地都可以杀他,那他到洛阳不是一回事吗?”
老头道:“完全不是一回事。洛阳是武帝的发祥地,也是楚家的管辖地,只要大洛阳大权在握,杀他也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了!
仙儿惊道:“爷爷,您这不是怂恿他拥兵自重吗?这怎么了得!”
老头道:“这不叫拥兵自重,这只是一种保命的方式罢了!何况!隆佑帝也不是什么明主!
有开始就有结束,终于到了曲终人散的时候了,曲终人散,评书已完,人群三三两两散去。慕青青听这祖孙二人一问一答,就好像在向别人说故事似的,此刻对这两祖孙俩笑道:“老先生对江湖事如此地熟悉,想必也是了不起的大英雄!“
老头摇了摇头道:“我可不是什么英雄,只不过是一说书的而已,为了生计四处奔波罢了!老头似有意又无意地道:“一着不慎,满盘皆输!一个人要是走错了一步,就没有回头路呢!若我是楚将军的话,就会以太子江山为重,绝不会去找人理论,我当为天下理论!
老头缓缓从桌上取了一小锭银子,对酒保道:“来也空,去也空!金银乃身外之物。这些剩下的银子就劳烦店家办个粥棚,施舍下从北方逃难而来给难民吧!唉!隆佑帝只顾自身享乐,不顾天下死活!捐赋一年多一年,我这点只不过是画饼充饥而已!只恨老朽年老体衰,不能为天下出力了!惭愧惭愧!惭愧惭愧!”说完看了楚曼君一眼,转身扶着孙女儿的肩头蹒跚地走了出去,消失地薄雾中。
老头几个惭愧惭愧深深地打动着楚曼君,心中万千滋味难以形容。望着他们的背影出了一会神,这时慕青青问道:“那我们现在去哪里啊?”
楚曼君神色坚定地道:“去京师!
慕青青惊道:“啊!”
八玉姬
有话则长,无话则短。楚曼君、青青两人买了两匹健马,一路向京师而去。所经之处,荒凉贫瘠,路上难民越见越多,二人身上本无多少银两,不几日就已快分尽了。杯水车薪,哪救得了天下饥寒之人?他心知,若是隆佑帝父子一直这样闹下去,肯定会出大乱子的。到时候战祸一起,不知有多少人流离失所,妻离子散,心下怅然不已。
两人正在怅然处,忽听前面山坳处人声大起,过来一群难民,黑压压地一片,足有几千人,有的挑着孩子,有的用独轮车推着白发苍苍的老人,人人惊慌憔悴,心惊不已。
慕青青拦住一个走在后面的汉子,问道:“大哥,前面怎么啦?”那汉子怔了一怔,摇头道:“客人还不知道吧,民变啊!这几年天灾人祸连年不断。天灾,刮风、大旱、闹水、冰雹、蝗虫,三年来颗粒无收,如今天下大荒,那狗皇帝不但不减,还乱收赋税。那些从北方逃来的、无路可走的饥民便纠集人马攻下了县城,烧杀抢掠,什么坏事都干,两位还是快逃吧,乱民马上就要过来啦!”
楚曼君沉默不语,慕青青道:“那你们打算去哪能儿啊?”那汉子道:“饥民将县城周边抢掠一空,我们一点东西都保不住,去哪儿都是个死,我们也就走到哪能儿算哪儿了。实在不行,我们也就得抢了!”
“青青!走吧!这些事不归我们管,这是州府衙门的事!”楚曼君要急急赶往京师,不由沉声道。那汉子却冷笑:“什么州府衙门,那些当官的全吓跑了!”说完也匆匆而去。
慕青青望着逃难的人群,长长叹息道:“哎!现在连金陵王自己的封地都闹成了这样子,那天下呢?曼君哥,你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是你没有辅佐好太子,没辅佐好皇上!”
楚曼君一阵沉默不语,半响方道:“这事以后再说,先办正事要紧!”
慕青青怒道:“正事!这才是正事!为我姐那是私事,你知道吗?我姐根本不稀罕!”
“我说了,不管什么事!都要等我回来时后再说!”楚曼君再也忍不住,马镫一磕,呼喇喇冲了出去。慕青青不由地伤心,回来再说,这一去,咱们能回得来吗?
这样,不知不觉走了五十余里,两匹马懒洋洋不肯抬步。天已向晚,几只昏鸦在充满暮色的天空盘旋,楚曼君又想乘夜赶路,可马力有限,无计可施,只得下马悻悻地道:“青青,前面是一片林子,往回走也找不到地方了,现在天色已晚,咱们只能露天过夜了。”
慕青青仍对刚才的事不高兴,听他这么一说,低声道:“嗯,就这么办吧!”楚曼君走到前面的一块草地上,拣了一些枯叶垫在树根旁,依着树干躺了下去,慕青青见罢,也径直下了马,靠在他的身边坐了下来。
天已黑了,仰首从树木的孔隙中偶然可以看见稀疏的月光,林子里很恬静,星光一闪一闪很温柔,楚曼君靠在树干上,侧过头来问道:“你还在为刚才的事生气?”
慕青青垂着头,半晌没有说话,忽然十分开心地笑了起来,道:“没有啦!”
楚曼君听罢,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又睁开了眼,仰望星空,星光闪烁,林木籁籁。忽然之间,似有千万思潮一起涌上了心头,那里面有扑朔迷离的疑团,有刀光血影的激战,还有凄凄惨惨地离别。刹那间,睡意全无,一个可怕的念头袭上心头:“现在已到了你死我活的境地,为何没见一点动静?这又是谁在暗中主导?难道真的无法缓和矛盾…”
他闭上了眼睛,立刻又睁开了,侧头仰望身旁的慕青青,在他以为,她应该早进入梦乡了。然而迎上他的是一双黑漆漆、泛亮的眸子,正含情脉脉地望着他。他心里有一丝慌乱,道:“青青,你怎么还没睡?”
青青摇了摇头,轻声道:“你不也没睡吗?你又在想我姐对不对?我知道我拦不住你,但你心里比我清楚,现在是非常时期,也许你一进京师就成永远了。”
楚曼君心中一阵默然,道:“有些事是明知不可能做也要做的!比如为你姐姐和我讨个公道!其实你不必要去的,我不想连累你!”
慕青青摇头道:“不要这么说,我既然选择了和你共同进退,自然而然有我的想法,我没拦你,希望你也拦我!”
楚曼君叹道:“你这又是何必!”
慕青青生出一股爱怜,她不由地抓住楚曼君的手臂,道:“曼君哥,你我不是外人,我就直说了吧,我姐姐已嫁人了,木已成舟,已是无法挽回了,现在,你也应该有个家了!
“家?多么可笑的念头!我楚曼君自懂事以来,哪一天有过家的欢乐?我的家是个什么样子?自从慕雨晴嫁给秦牧的那一刻,我心中已没有这个字眼了!”楚曼君声音沙哑略带颤抖。
慕青青忽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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