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怨,因为这一切皆是她自主自动、心甘情愿的;可是唯有一点,她不愿到了这个时候,还被凌皓杰稀里糊涂的当着玉蓁蓁的替身;而且那些情话,每一字每一句,都像一个个用尽全力的巴掌,一下一下的打着她的脸。
“够了,二师兄。”程思芜低下头,隐忍着一切怒意与怨念,低低道,“二师兄,我不是蓁蓁,你不要再说了!”
“蓁蓁,你怎么了?不要这样对我,我害怕,真的好怕……”凌皓杰不明所以,一下就环抱住了程思芜;因为气力过大,再度将程思芜推倒在地,两个赤条条的身躯紧紧连接在一起,寒冷的冬日里,酒窖虽处于地下,是有些暖意的,但对于光着身子的人来说,怎么都是凉丝丝的;这样两个人互相取暖,程思芜本该觉得身上有丝丝暖意,可如今,无论是她的身、还是她的心,都比外面还要冰寒三尺。
“放开我——”程思芜蓦地推开凌皓杰,后迅速起身,着了棉道袍,将靴子重新穿上;这一切,凌皓杰都怔怔的看着,他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何以刚刚还好好的温存着,玉蓁蓁怎么会突然变脸。女人心海底针这话,是真真儿的,凌皓杰此时此刻才完全体会到;而他的心也因此而脆弱的不堪一击,踉跄着起身,却还是因为醉酒而摇摇晃晃,吐字不清道,“蓁蓁,别走,永远……陪着我好吗?别,别留我一个人……”
程思芜本来正将配剑悬挂与腰间,听到凌皓杰这句,便是更加的不可自制,佩剑都险些落地。她咬咬牙,红着眼睛大步流星的走到凌皓杰身边,死死捏住他的下巴,又将脸无限的靠近他,好让他仔细的看清楚,“二师兄,你看好了,看清楚了,你面前的女子不是玉蓁蓁,是程思芜,是打小就对你心仪、一切都以你为先的程思芜!”
“蓁蓁你说什么……”凌皓杰迷迷糊糊的,可眼前浮现的却一直是玉蓁蓁,又哪里有程思芜的半分影子。
“别再叫我这个名字,我是程思芜!程思芜!难道在你眼中,永远只有蓁蓁,却没有我半分田地吗!二师兄,你为何对我如此残忍!”程思芜不可抑制的哭喊着,眼泪成行成行的掉落下来。只不过这只是瞬间的事情,她便抹了眼泪,紧紧捏着凌皓杰下巴的手也迅速松开;转身而过的工夫,地面上那一点鲜红深深的刺伤了她的眼;像是讥讽,又像是嘲笑。
程思芜,你真是个大傻瓜!你明知他心里只有玉蓁蓁,你明知那时候你只是玉蓁蓁的替身,你明知他的火热、他的情话、他的一切一切,都只是为了玉蓁蓁……程思芜头也不回的离开时,凌皓杰望着她的背影,似乎在那个时间,他真的发现,刚刚与他共赴巫山之人,是程思芜,而非玉蓁蓁。
“这……怎么可能……不会的,不会的……”凌皓杰摇摇晃晃的想追上去,半路却被酒坛子绊倒,这一摔倒,便再没有爬起来。
***
“你要去哪儿!”玉蓁蓁依旧抓着默大王的尾巴不放,外头的云朵敲门声却大作,口中还道,“蓁蓁,蓁蓁,你不会也不在吧?”
“你想让云朵把门踹开么?这事儿她又不是头一回做,”默大王白了玉蓁蓁一眼,瞧了瞧她那萎靡的样子,后又摇头道,“况且你如今的身子,不吃药的话怕是烙下病根儿。恰巧云朵来了,你还要让机会错过吗?”
玉蓁蓁想了想,还是松开了手,任由默大王跳着下去给云朵开了门。果不其然,默大王一点不曾料错,云朵已经大脚伸开,在他打开门栓的时候,云朵一个踉跄,险些在门槛处跌倒。带着些恼怒,云朵整理了道袍,后撅着嘴对一脸淡然的默大王道,“做什么啊,想害死我是不是!蓁蓁既然在的话,怎么不应声呢!”
“她病了,风邪侵体。”默大王白了云朵一眼,之前云朵所做之事,玉蓁蓁虽可以原谅,但他还是有些记仇的。
“什么?风邪侵体?那是什么?很严重是不是?”云朵立即挂上一张担心的脸庞,以掌中火点燃屋内烛灯后,迅速奔到玉蓁蓁床边,后又转头,有些疑问道,“风邪是什么?是灵体么?”
“什么灵体!”默大王登时被云朵气的毛都炸起来了,后想了想,云朵就是这样,太难的字眼儿她的确不明白。安慰自己几番之后,默大王才捋顺了毛,恢复了平时的冷淡语气道,“是感染了风寒。”
“我那里有药,我这就回去取!”云朵二话不说,起身就跑了出去;两人是邻居,住的只隔一道墙;所以片刻之后,她便回了来,将一个小瓷瓶打开,后扶着玉蓁蓁起身,将瓷瓶中的东西悉数给玉蓁蓁灌了下去。
“喂!哪有一次性吃光药的道理!”默大王立即担忧的跳了上来,恶狠狠的瞪着云朵。
“这是驱寒花露,我每次受寒,娘都会让我饮下一瓶,睡一大觉,第二日就完好了。”云朵倒是颇有道理的说着。
的确,感觉到一股清凉的气息由嗓子开始向下延伸,玉蓁蓁登时便感觉整个人都略精神了些。只不过这是身体上的好转而已,她的双眼依旧带着些浑浊,似乎在回忆中,很难拔出来。
“看来蓁蓁也不能陪我堆雪人了。”云朵撇撇嘴,毕竟这里是峨眉山,下场雪还算蛮新鲜的;今年也的确下了几场大雪,雪这玩意儿,在雷鸣山庄,云朵是从未见过的,所以在这里看到雪,她非常的兴奋。
“大晚上的,你不睡觉,还堆什么雪人。”默大王白了云朵一眼。
“你懂什么,雪可真是好东西,软软的,绵绵的,又那么干净。最神奇的是,落到手中后,就立刻融化了。哦哦哦对了,还有还有,雪的形状也很美呢。”一提起雪,云朵就又没完没了了,“对,它白花花的就像天上的云朵一样。哈哈,它是云朵,我也是云朵,我们多有缘分呢。”
默大王真不知道该说云朵天真还是说她傻好,这会儿只剩干瞪眼的份儿;不过在云朵这番言辞下,玉蓁蓁总算稍微回过了神儿,扶着床板起身的工夫,对云朵虚弱的笑笑,道,“云姑娘,抱歉,我身体抱恙,没法陪你堆雪人了。”
“算啦,”云朵摇摇头,后无奈的摊手道,“我听说春天也会下雪的,反正我要摘星大会之后才走,也许还能赶上下一场雪。到时候蓁蓁你可要陪我一起玩!”
“好,”玉蓁蓁点头,“距离摘星大会还剩半月有余,况且摘星大会之后,你也可以留下继续修炼,这样我们就不会分开了,你还可以在这里看很多场雪。”
“我也不想走啊。”云朵一下便说出了心里话,话一出口,她才意识到自己言多必失了,立即就红着脸低下头,开始扭起自己的手指来。
云朵不想走的原因,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玉蓁蓁略作思考了下,拍拍云朵的肩膀,宽慰道,“我们也都不愿你走,毕竟你是我们的朋友。但是云姑娘,有一事我想作为朋友,我有必要……提醒你一下。”
“什么?”云朵有些纳闷的抬起头,怔怔的望着玉蓁蓁。
“感情的事情,不可勉强,顺其自然为上。”念起云朵与叶灵芸的争执,玉蓁蓁还是好心提醒了句。
谁知,她话音才落,一个女子的声音便接了上来:“自己其身不正,还在这里教训别人,当真可笑!”RS
355、皆陷两难
玉蓁蓁心下登时一惊,再瞧云朵与默大王,也都是莫名的瞪着一双眼睛,齐刷刷的望着门口。三人就这般见程思芜大步跨了进来,身上带着一股子的酒气,熏得云朵都直蹙眉头。在她看来,云宿都鲜少有身上带这样大酒气的时候,她自然关心上前,有些切切的问道,“程师姐这是怎么了,喝这样多的酒?”
程思芜则直接略过云朵,也没有答她的话,反而步步逼近床边。玉蓁蓁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她心中自然有些酸涩,对上程思芜,那些本来渐渐消失在眼前的画面又重新浮现起来。程思芜略显杂乱的发髻、胡乱咋着的腰带、拖拖踏踏的冬靴,都活生生的向玉蓁蓁证明着,刚刚她和凌皓杰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玉蓁蓁,你也真好意思教训云朵!你自己是怎么做的,你都做了什么!你和凌波,你们两个……你们两个是怎样的伤害了二师兄!”程思芜上前,一把揪住玉蓁蓁的衣领,尽管感觉到玉蓁蓁身子轻飘飘的,衣物还潮湿着,可此时心里的恨已然超越了一切,玉蓁蓁的所作所为已经超越了她的底线,她实在再无法容忍。
“我和凌波……”玉蓁蓁话到了嗓子眼儿,却又生生咽回去了。她此时此刻向程思芜解释又有什么用,事情已经发生了,已经不可挽回了。念及此,她还是决定选择继续缄默。
“你怎么不说了,你承认了是不是,你觉得凌波回来之后,二师兄就是多余的,你就可以一脚踢开他了是不是?之前凌波走了之后,你不过当二师兄是替补品,你只是用他来疗情伤,你根本没有真心喜欢过他是不是?你和他定亲也是因为你们两个已经……”
若再放程思芜这般说下去,一些事实都会血淋淋的呈现,这是玉蓁蓁最不想看到的;所以这个时候,她唯有狠下心来,生硬抬头与程思芜对视道,“是,你说的没错,我就是当凌皓杰替补品,在我心里,谁都没有凌波重要!如今凌波回来了,我们自然该重归于好,况且赤松子上仙也说了,我与凌波乃是天作之合,谁都无法拆散的……”
“啪——”一声清脆过后,程思芜放下了玉蓁蓁,有些震惊的望着自己的手;而玉蓁蓁的脸庞上则出现了一个清晰的红色手掌印,她却没有捂着脸,只是继续望着程思芜,开口逼问道,“那你呢,你又与凌皓杰在酒窖做了什么?你我心里都清楚,不是么!”
“你……”程思芜后退几步,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