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阿历克斯回答,“指挥长辛苦了!”
指挥长——我想他应该就是皇家近卫军的最高指挥官了吧?又向阿历克斯敬了一礼,朗声说一句:“誓死为将军效命,为王国效忠!”
阿历克斯点了点头,然后侧脸去看艾伯特,那意思是——你还有什么废话要讲?
艾伯特看上去仍是有点不服气,但他只张了张嘴,总算没再说出什么不好听的话来,只是轻轻哼了一声。
我则长长地吁了口气,心里彻底一松,感觉整个身体都在发软,随时都能倒下去似的,在把“复仇“戒指递到阿历克斯手里时,我的手都在不停地颤抖。我的脸色一定不太好看,阿历克斯接过戒指时就忍不住把我的手握住,放到他唇边轻吻了几下。
艾伯特在旁边顿时嘴里啧啧几声,似乎很有点看不过眼的意思。
这时忽然就听外面走廊里有人一路浪笑着走来,嘴里还在说着:“是我的阿历克斯回来了吗?哦!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我也好迎接他的到来……”
人到起居室门口时话没有说完,就像被刀切断的一样顿住,然后就是惊天动地的一声尖叫,就好像有谁不慎踩着了公鸡脖子那样刺耳和突兀。
阿历克斯甚至连瞄都未瞄,抬手就是一枪,幸亏托尼机灵,急忙伸手臂往上托了一托,门口那人才算逃过一劫。
那是玛丽安娜!也许她兴冲冲而来,是想对着我们飞扬跋扈一番的,却不想迎面撞见的不仅是她父亲血淋淋的尸体还有阿历克斯仇恨的子弹——正确说来那并不是子弹!虽说这一下并没有射中,但这份惊吓足以让她再次尖声惊叫,都快把我耳朵震聋了。
这时候又哪里还看得到她那晚差点把阿历克斯送进地狱的神气活现了?
“将军!死了一个已经够麻烦了!”还是托尼想得远,急忙劝阻,“将来面对上议院的质询,你会更不好交代的!”
“上议院!”阿历克斯冷冷哼了一声,仍是没有停手。
枪无虚发,但只见玛丽安娜身前身后花团锦簇的装饰物纷纷激扬飞散,玛丽安娜连声惊叫连连后退,一直退到墙角,身边头顶巨石垒砌的墙壁仍是不断被愤怒的射线开着花,很快就蹋下一大片来,尘土石屑四散,溅得她满头满脸都是。她跌坐在墙角,蜷缩起身体瑟瑟发抖,不停摇头,把一头本来很柔顺的金发摇得蓬乱如蒿草,一边仍止不住地一声连一声尖叫着。
就这架势,把她吓疯了都有可能!恐怕她这后半辈子做梦都不会忘了此情此景。
确实应该给她一个大大的教训!但她的尖叫声不断刺激着我的耳膜,令我感到头晕目眩。屋子里的血腥味似乎越来越浓,浓得我都快要窒息,加倍感到胃抽搐得厉害。
我极力忍耐着想呕吐的感觉,但感觉自己已经站立不稳,就伸出手去想抓住点可以支撑身体的东西,但却偏偏抓了个空。
身不由主地,我就软软地倒了下去。在陷入昏迷之前我听见有谁低呼了一声,感觉自己被一双有力的手臂抱住,然后又隐约听见阿历克斯在说:“谢谢了艾伯特,但请你把她放开!而且请你、最好、离她远点……”
第六十三章 雨过天晴
也不知道我昏睡了多长时间,反正当我悠悠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四处一片明亮。
从开着的窗户往外看,我能看到外面花园里的一片狼藉,一夜的风暴肆虐,也不知摧残了多少花草树木。但这时风和雨都早已经停了,空气非常清新,在那片目所能及的天际,我能看到阳光正在努力透过厚厚的云层照射着大地。
已雨过天晴了!我这样想着——就是不知道事情怎么样了?都已经结束了吗?
我掀开被子,然后发现自己是躺在公主的卧室里。那天被我砸坏东西的痕迹犹在,但显然已收拾得更加整洁了。然后又发现了床边一张和蔼的笑脸,是索菲娅公爵夫人!
“感谢神灵!你终于醒了!”她掩饰不住满脸喜色,俯下身轻轻吻一下我的额头,然后又说,“这简直太好了!亲爱的——我想我必须习惯在今后称你安赫拉了!”
“您……还好吧,夫人?”我想起身,但觉得头重脚轻地,只好又躺下了。
索菲娅夫人也示意我不要动,笑着对我说:“我非常好,谢谢!确实应该感谢你,给我们带来了一个绝好的消息……噢,我现在就去把阿历克斯叫来,他一直都在等候你醒来,我想应该有很多话要对你说。”
她又吻了一下我的额头,然后笑着转身出去了。我抬起头,依稀看见艾伯特的身影在门口晃过,然后我听见他在问他母亲:“没事了?”
“是的,医生确定她现在情况很好。”索菲娅夫人回答他,“你不想进去看看她吗?”
“我?”艾伯特的语气是很无所谓,“拜托,她是我哥哥的未婚妻!”
索菲娅夫人的语气里则有着对儿子的疼爱:“艾伯特,如果你真的已经把过去那些的当作过眼云烟,我会很高兴——毕竟那都已经过去了!”
没有听到艾伯特的回答,而没多久阿历克斯就大步走了进来,也没听见他和索菲娅夫人以及艾伯特打招呼的声音,想来他们已经离开了。
事实上应该躺在床上的是阿历克斯,他的脸色看来很苍白,带着伤又经历这一连串事件,确实够辛苦的,我心中不由泛起一阵酸涩,在他吻我的时候伸手摸了摸他的脸,他就把我的手送到他嘴边,又印下几个轻吻。
“应该都结束了吧?”我问。
“是的,结束了!”他回答得很简短。
“那你为什么不躺下来休息?”我说,“伤口没什么要紧的吗?”
“我很好!”他轻轻地摇头,“有太多善后工作需要去做,我现在还不能躺着。”
“不是还有其他人的吗?”我说,“其他人呢?”
“各司其职,所有人都有自己要负责的事情。”阿历克斯回答。
“都平安?”
“是的,除了国王受到点惊吓,看起来情绪不怎么稳定之外,其他人都还好……小王子人也平安!”
然后我一眼看到了他手上戴着的那枚戒指,那镶嵌了硕大黑钻的、圣·托马斯的传世王戒,名叫“复仇”的。我不免心中一动,问:“那么你的父亲他……”
“父亲也很好,只是有点虚弱。”阿历克斯低头看了看手上的戒指,说,“解救还算及时,不然我不敢肯定费尔南就不会对他下手……但父亲毕竟是纳蒂亚斯的大公!一生经历过无数大风大浪,这一次的事件对他来讲也许还算不上最沉重的打击!”
“都平安就好!”我松了口气,说,“那怎么这戒指又在你这里了?”
他看着戒指,若有所思的样子,并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而是说:“父亲说他很欣慰,这一次我能和艾伯特并肩站在一起携手解决危机,说句实话,以前我还从来没有想像过这样的情景,艾伯特和我竟然没有吵起来……”
嚷嚷得那么大声居然还不算吵架的吗?我忍不住提醒他:“是差一点就吵起来!”
阿历克斯就像没听见我的话,轻轻摇了摇头,只管接下去说:“艾伯特甚至也从来没有对我说过,是父亲特意让他在空军基地里,给我们家族留着这条后路,而他也真就耐心十足地驻扎在基地,就算他母亲再怎么牵挂他,他都不轻易回家来!可我就一直都在这么误会着他——不知自律,不思进取!成天只知道胡混……”
“看起来我也应该去跟他道个歉!”我说,“在空军基地时他那副样子不知道惹得我心里骂了他多少遍,他的言行太容易就把人给骗了!”
“不过,有时候他的行为确实可称得上非常出格!”阿历克斯话锋一转,说,“看他这个人应该从正反两面来看,不然你真会被他骗得团团转的!”
我微笑,说:“可我还欠他一根雪茄烟呢!”
“那倒也是!”阿历克斯嘴角勾出一抹微笑来,说,“不过别去还他这个债,他早就该把烟也戒了,抽得太凶对他身体根本没有任何好处!”
“那么你父亲还对你说了些什么?”我再问他。
“其实父亲并没对我多说什么——或者他还不太习惯我和他能够心平气和地说话!他只是把这戒指给了我,说可能已经不适合由他来戴着它,是时候把它交给我了!唔,我知道他是想用这个来贿赂我的感情……”
从他的笑容我可以知道他只是在开个小玩笑。我说:“那么,以前的一切仇怨就都烟消云散了?”
“……都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他轻轻叹息一声。这好像还是我第一次听见他这么叹息,那是否表明他对父亲的怨恨确实已经消除,他父亲已经得到他的谅解?
无论如何这都是件值得高兴的事,要知道,心中满怀怨恨,对别人对自己都是一种巨大的伤害,何况他们是血脉相连的父与子!血浓于水(Blood is thicker than water。),这是永远都不会变的!
“也许确实是要等到自己做了父亲,才能深切体会到父爱之伟大——父爱乃爱中之最(No love to a father’s。)!”阿历克斯轻声喟叹,说,“到现在我才真正明白,父亲已经给了我太多,现在他又把圣&;#8226;托马斯王戒交给了我。我们家族的一切都交由我来继承与延续,这是我的荣耀,同时也是我的责任。”
“但还是得恭喜你,不是吗?”我说。
“而你,我的安赫拉,你会让我更好地承担起这份责任来的!我要谢谢你为我所做的一切——你为我经历生死考验,所做的真是太多了!”
“我?”我摇摇头,说,“不,那不是我的功劳!那是你自己的努力,还有你的朋友,你的兄弟,你的父亲以及你那些忠心不二的下属们齐心协力的结果!我只不过是做了些力所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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