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事,老母鸡、老母鸭更是不知赔了多少给人。为何?因为他们觉得儿子做错了,觉得理亏,做长辈的没管教好儿子,觉得没面子。”
一番话说得众人都点头颔首,觉得赵耘父母教子有方。
赵耘微微一笑,挺了挺胸膛,觉得倍有面子。
板栗转向胡敦道:“胡大人以为人人都跟你那侄儿一般无法无天?哼,若说朱雀将军因跟人打架误伤人命,那本侯相信;若说他带人屠了胡府,本候是万万不信的。”
他又转向永平帝道:“因为朱雀将军虽然性烈,却绝不会干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皇上请想,他连多花了银子还怕爹娘责罚,怎会做出那种人神共愤的事?那赵三爷爷非得拿绳子勒死他不可。”
永平帝连连点头道:“朱雀将军虽然性子暴躁了些。可生性至孝,是个性情中人。”
板栗道:“不错!必定是他听说父母遭到胡镇暗害,勃然大怒,然后带着他们上胡家问罪去了。”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
板栗又道:“皇上和众位大人休怪三爷爷和我外公莽撞,实在是他们心思淳朴,想不通像胡镇这样的。他家的长辈到底是如何管教的?为什么每次闯了祸,胡家不是管教胡镇,而是千方百计地维护他、替他遮掩?世情又如何一直容他到现在?”
“臣不觉得外公外婆上胡家质询有错。市井民心,大多代表世情公理;而世情公理则是悬在百姓头上的尚方宝剑,令他们心有所畏惧,约束自身,不敢恣意妄为。若是百姓们不受世情公理约束,必定国将不国、天下大乱!”
一番话说得永平帝面色深沉,杜宰相也连连点头。
黄真则看着板栗眼神闪烁。出言道:“但如此在大街上吵闹,太不成个体统,也太没规矩了。”
板栗怒视他道:“黄大人这话是指责我外公外婆?那胡镇为非作歹多年,为何不见你说他没体统、没规矩?我外公外婆一把年纪,被人冲撞,上门质问却被你称没规矩,黄大人可真是儒门杰出弟子!”
黄真面色讪讪的嘀咕两句,也没听清说什么。
胡敦面色发白。手脚颤抖,强辩道:“案情尚未查明。如何就认定是胡镇所为?”
永平帝阴沉着脸,问那龙禁卫道:“府衙审案如何?”
那禁军忙道:“这个要问林公公。小人听说了景泰路的事,就跟他分开,往景泰路去了,后来又会合一处回来。”
林公公刚才回报不清,差点误了大事。吓坏了,再也不敢马虎,急急忙忙地将严知府审案的情形说了一遍。
永平帝见没出大事,虽然赵家和郑家上胡家闹,有些不成体统。但还在他承受限度之内,加上玄武侯一番话也让他觉得有理,因此放下一颗心。
正好有宫女送上茶来,他就一边喝茶,一边听林公公说堂审经过。
待听到讼师辩胡镇蓄意谋害郑家亲长无罪时,忍不住怒道:“哪里来的奸诈讼师,如此狡辩、颠倒黑白?严知府是怎么判的?”
林公公忙道:“郑家兄弟不服,跟讼师吵起来。后来,那个郑小兄弟就……”
他快速地将黄豆当堂掐住卫讼师的脖子,勒得讼师要断气的事说了。
永平帝一口茶呛入气管,咳得惊天动地,吓得林公公停住不敢再说。
杜宰相等人都同情地看着皇帝,心里也都腹诽:怎么沾上张家和郑家,不论什么事,都那么吓人呢?
板栗也纳闷不已:黄豆这是在玩什么花样?
宫女太监一阵忙乱,好容易永平帝顺过气来,挥手让把茶端走,有气无力地对林公公翻了下眼皮道:“接着说,那讼师死了吗?”
有了刚才朱雀将军屠杀胡府的误会,对公堂上掐死人也能接受了。
林公公见皇帝没怪他,慌忙一气呵成,将下面的事都说了。
听完后,永平帝和大臣们呆了一会,然后一致调转目光,看向板栗。
皇帝开口问道:“玄武侯,白虎将军这两个弟弟……”
板栗忙道:“老二叫郑昃,小名黄瓜;老三叫郑旻,小名黄豆。刚才说的是老三。”
“这个老三……”皇帝显然嫌他说的不够详细。
板栗就补充道:“黄豆如今是秀才,师从云州黄致远。二表弟黄瓜也是秀才。”
他不愿意多说——手上的牌哪能都亮出来示人呢!
这也够了,永平帝仰头看着殿顶出神。——今儿他对这殿顶上的雕刻可是看熟了,那些珍禽异兽都数了好几遍了。
将刚才的事又梳理了一通,永平帝命太监去景泰路传旨:晓谕众衙役和虎禁卫只准维持秩序,以防民众生事,不准干涉赵、郑和胡家的纷争,只要不触犯刑律,任其自己解决。
第327章 女将军的气势
胡敦顿时面如死灰,颓然道:“皇上……”
永平帝冷冷地说道:“怎么,赵侍郎的爹娘都能为了儿子打架的事跟人赔礼道歉,你侄子犯下如此大过,朱雀将军的爹娘、玄武侯的外公外婆——白虎将军的爷爷奶奶还当不起你胡家赔罪认错?”
又严厉地对杜宰相道:“令京都府衙将胡镇伤人、霸占张家财产一案移交刑部,与原公孙匡追杀张家幼女一案并列审查。查明后据实上奏!”
杜明忙上前躬身应道:“臣遵旨!”
永平帝又下旨:“从南雀国缴获的财物中,拨白银两万两给玄武候做安家费用;另拨白银一万两给郑家。”
虽然不抵当年抄家的财产,加上当日封赏赐的宅子田庄地亩等,也差不多了。
皇帝很想大方地把当初抄家的银两都还给张家,无奈国库没银子,他能有什么办法。
可不是他做皇帝的小气,如今北边还在打仗,到处都要用钱粮,他这个当家的也要跟玄武侯一样算计着过,不过是一个算国家大账,一个算家用小账而已。
心里终究有些内疚,一生气,就盯着胡敦心想,若是查明云州山林确实霸占张家的,朕一定让你们翻倍吐出来。
从皇宫出来后,板栗和赵耘就匆忙去了景泰路。
因为永平帝的这道圣旨,无数豪门权贵都涌往景泰路,去观看寒门新贵与老牌权贵对阵。
这场别开生面的较量本来分三个场地同时进行:皇宫、京都府衙大堂、景泰路胡家门前。
前两处是文斗、智斗,已经分了胜负,以胡家败落而收场,目前只剩景泰路一处了,也是最激烈、最紧张、最粗俗不遵规矩礼法的一处。
暮色降临,天空阴沉沉的。景泰路两边挂起了各色灯笼,将一条街照得明亮如昼,不知道的,还以为今儿是元宵节呢。
看热闹的百姓一边热火朝天地议论,一边踮脚对前面张望,而前面的人每听见吵出新内容,立马对后边人说。消息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在街面传播。是以街道虽长,却是讯息畅通。甚至专门有小叫花挤到前边听,然后再回到后边告诉人,好讨赏钱。
在这中间。有人买包瓜子,有人买根糖葫芦,一时又给小孩子买个泥人。果然如黄豆所说,繁荣经济,那些小商贩可开心了,在人群中挤来挤去叫卖兜售物品。
板栗和赵耘来到胡府门前,见葫芦也在。忙走过去,一边朝前寻找郑长河等人,一边道:“葫芦哥哥,这……差不多就成了,别把外公外婆给冻病了,还去了多的。”
葫芦苦笑道:“我也想让他们回去。可奶奶不听劝。”
说着一指旁边,黄瓜、黄豆、青莲等人正围着爷爷奶奶和爹娘,而赵耘媳妇等人则围着赵三夫妇。也不知从哪弄来的座椅。他们都坐在街边。
对面的胡家大太太二太太也被好些人围着。因为,胡家的近支血脉以及亲友,比如荣郡王府、陈国公府都派人来了,表面在劝和双方,实际隐隐为胡家撑腰。
郑老太太见二太太神气高昂地对自己斜眼挑衅。不禁两眼喷火,发誓不放过这婆娘。
可是。她嗓子都嘶哑了,想骂也骂不出来了,于是示意儿媳妇刘氏再去骂。
刘氏听黄瓜说,胡镇已经被府衙关进大牢,又想自己这边闹了快两个时辰了,胡家的事已经传遍了京城,目的已经达到,再闹也没意思,把公婆折腾病了也不好,于是就想退了。
可是郑长河跟郑老太太却固执地不肯走。
刘氏明白,公婆这是为了小姑子菊花,咽不下这口气呢。
正无法可想,忽见板栗过来了,心下一喜,暗道这下好了。
板栗见胡敦也回来了,却阴沉着一张脸跟荣郡王世子低语,丝毫没有对郑家赔礼的打算,不禁冷笑一声。
他走上前去,扶着郑老太太的胳膊,笑道:“外婆,你骂了一下午,气也出了。咱们回去吧。”
郑老太太摇头,嘶哑着嗓子道:“老娘不回去。老娘要跟她拼到底。”
二太太坐在椅子上,冷笑一声,对旁边一伸手,接过丫头递上来的茶,安详地喝了一口,又捡了块点心吃了,转头吩咐道:“去,再拿个脚炉来。”
郑老太太见此情形更生气了。
板栗高声道:“外婆这是何苦呢?虽然皇上下旨,不许禁军干涉咱们,还说,胡镇犯下大过,胡家长辈就该给玄武候的外公外婆赔罪。可是,这胡家从来就是养子不教的,胡镇就是有娘养没娘教的。这是‘念了三代书,猪狗都不如’的人家。咱们跟这样人较劲干啥?走吧,呆在这弄脏了鞋子。”
二太太“噗”的一声,吐出嘴里的点心,气得站起身来就要开骂,大太太等人也都对板栗怒目而视。
胡敦猛然跨步上前挡住二太太,低喝道:“不许胡闹!这是玄武侯。”
说完,他抬头对板栗冷笑道:“什么时候玄武侯也学村妇骂街了?”
板栗尚未答言,就听一声清脆的声音传来:“玄武侯学村妇骂街容易,就是学不会那满嘴仁义,实际却阴险恶毒的小人行径。”
随着声音,从街道东头行来几匹马,当头一人正是全副衣甲的小葱。
围观的人群中响起一片嗡嗡声,尤以秦湖等少年兴奋不已——玄武将军终于出场了,且看她如何对付胡家那些妇人。
见赵耘、板栗、葫芦和赵锋一齐走上前来,胡敦沉声喝道:“怎么,各位将军齐聚胡府,要灭我满门么?”
小葱跳下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