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娃也气坏了。他被香荽吩咐暂时跟着玉米,而玉米是最爱财的,因此生怕他就答应把自己卖了,遂对掌柜的骂道:“大叔钻钱眼里去了?出这个馊主意!哼,三小姐是不会答应卖我们的。”
两人气愤间。倒忘了一事:他们虽然是跟三小姐的人,可并不是三小姐的奴仆,是自由身,谁也无权卖了他们。
黄豆见两人着急,忙安慰道:“别担心。我不会卖了你们的。我还想买几个像你们这样聪明机灵的呢!”
虎子和黑娃听了这才高兴起来,同时对掌柜的“哼”了一声,转头不理他。
等田遥也来了,黄豆才对掌柜的说道:“这两天在下府中有些忙,不能帮你。你有不明白的只管问田少爷。田少爷于戏曲诗词等都精通的很,你求他帮你多编几出好剧,只怕比求我更好呢!”
说完,又瞪了田遥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你既然揽下这宗事,索性就管到底。这事就交给你了!我可不管了!”
田遥知他看了刚才的小戏心里不痛快,遂笑嘻嘻地说道:“这个容易。我跟宇文兄就花些心思弄这个。许在百年后,人们会因此记住我二人也不一定呢!”
此言一出,众书生也都兴致勃勃起来,纷纷要求参加。
田遥急忙答应,当即请宇文公子执笔,大家你一言、我一语,从台词、服饰到简单场景道具,一一细细推敲,务必要使这“小品”既简单又风趣,最重要是有不同于戏曲的特色,雅俗共赏,方能传承下去。
郑氏没想到,她偶然一动念,让小品在异时空改头换面风行起来。田遥等人编的小剧本,词句要风雅多了,兼有市井俗言,为大众所喜。这是后话。
且说黄豆,把这里的事安排妥了,今日上街的目的已经达到,可想而知这两出小戏今晚就会在京城传扬开来,便不在耽搁,当下推说还要回家收拾行囊,带着弟妹们告辞了。
王突和胡钦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兄弟抱着娃、牵着狗,小厮提着篓子跟在后边,护卫围随在四周,高高兴兴地出去了。想要留下他们再查投放“怪味豆”一事,证据又欠缺,只得罢了。
忽然苞谷回眸灿然一笑,露出一排细米牙,一滴口水掉到黄豆肩膀上,看得王突恶寒:这孩子,怎么就觉得不对劲呢!
实在是他多心了,苞谷是听见天井那边叫喊声又起,转头来瞧热闹的,根本就没看他。
黄豆带着弟弟们出了福缘茶楼,才长长松了口气,低头问苞谷,肚子饿不饿。
苞谷摸摸小肚子,点了点头,他一上午才吃了几块点心和几颗松子,当然饿了。
当下,众人去了长安大街的如意楼,随意点了些东西吃了,黄豆就催弟妹们回王府——他还要回去跟姑姑交差呢!
玉米不情愿地说道:“才来就要走?花这么多银子不是好吃亏?”
黄豆白了他一眼道:“你再呆下去才真吃亏呢!一会要壶茶,一会要些点心,等天色晚了再吃晚饭,呆的时辰越长,花的银子越多。你要不走,你就留在这,我们可走了。明儿一大早还要赶路,你们都不急?”
听了这话,自从被流放后还没回过祖籍的山芋跳起身,急忙道:“急!怎么不急!我都急死了!我好惦记秦涛他们呢。还有,咱们赶早回去,鱼塘是肯定没起的,正好逮鱼;咱家有山洞,果子放在里面能存好长时候,这时候柿子、板栗……还有,藕塘里留的藕种,挖出来灌了糯米煮熟了又粉又香,不比夏天的藕,是脆的……”
几个小的听了他的话,顿时也兴奋起来。
除了青莲,也就南瓜很小的时候去过清南村,花生根本没回过祖籍,玉米啥也不记得了,他们整天听哥哥姐姐把清南村夸得天下少有,能不向往嘛!
兄弟们嬉笑着出了雅间,正在廊道上走着,忽然从旁边雅间里出来两个女子,其中一人戴着帷帽,素纱遮面,另一人是个丫头。
那丫头看见他们,惊喜地叫道:“郑少爷!”
黄豆听了一怔,定睛一看,对那个戴帷帽的女子欣喜地招呼道:“初雨妹妹!”
那女子掀开面纱,却是一位十六七岁的少女,甚是秀美,浑身透着书卷气。看见黄豆,眼神霎时亮灿灿的:“黄豆哥哥!”又看向青莲,“青莲弟弟也来了?”
青莲叫了一声“初雨姐姐”,便不吱声了。
原来,这是黄夫子的孙女黄初雨。其父现任京兆府学政,她便随家人搬来京城居住了。
两人略寒暄了几句,黄豆才知道,黄初雨是来如意楼是赴什么诗会的。
黄豆听了奇怪,问道:“那你怎么先走了呢?还有,你出门也不多带几个人。下面可有人跟着?”
黄初雨忽然神色一黯,勉强笑了一下,道:“黄豆哥哥,你们吃好了,也要走是不是?我们一块吧。我要去玄武王府看红椒她们。红椒昨儿派人送信告诉我,说要回清南村,我要去送送她,还有东西托她捎给爷爷。”
黄豆看她神色有些不对,十分疑惑,对雅间望了望,才笑道:“走吧!我正好要送表弟他们回去,咱们一起走。”
黄初雨看着苞谷,十分喜欢,道:“你怎么把他也带出来了?郑婶婶能放心吗?我来抱他。”
才伸手,从她刚出来的雅间里又走出一个丫头,神色不耐地对众人道:“这里面有娇客。麻烦几位走开些,莫要在此大呼小叫的,不成个体统。”
第414章 誓言
花生玉米听了大怒,才要张口,被黄豆一个眼神制止。
“姑娘好没道理!我们不过是故交相逢,在此说几句话罢了,谁‘大呼小叫’了?倒是姑娘,既然是娇客身边的人,就该好好在里面呆着,轻易别露面才是,出来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
那丫头听了这话,气道:“是你们吵了众位小姐,我才奉命出来阻止的。”
黄豆脸一沉,道:“这可奇了!如意楼什么时候不准客人在廊道里说话了?你家主子又没包下整个如意楼二层,为何不准我们在这说话?在下既没闯进你们雅间,又没有高声喧嚷打扰各位,不过说几句寻常话而已,何必霸道如此?”
那丫头被他说得哑口无言,恨恨地看着黄初雨道:“黄姑娘,你们要在哪里说话不行,非得在这……”
不等她说完,黄豆大喝道:“闭嘴!你一个丫头,既然知道她是黄姑娘,还敢如此放肆无礼,谁给你的胆子?”
那丫头吓了一跳,呐呐不敢言。
忽然雅间帘子掀开,从里面又出来一个婆子,对黄豆道:“麻烦这位少爷,你一个读书人,跟个丫头在这里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
黄豆冷笑道:“分明是你家主子不讲体统,反说起在下来了!在下跟师妹相遇,不过是在此寒暄了几句,正准备走开,你家主子却不放过,巴巴的让个丫头出来呵斥,真是狂妄嚣张之极!可这里是如意楼,你们是客人,在下也是客人,除了这里的掌柜和东家。她有何资格赶我们?”
那婆子才要说话,黑娃和虎子立即开口,跟她吵了起来。
黄豆命一个护卫去叫掌柜的来,一边站着看热闹。
不是他想闹事,而是他看出这里面的客人不知何故,分明想要给他和黄初雨没脸。再联想之前初雨妹妹的辞色。分明被欺负了,心下恼怒,暗道碰见本少爷算你倒霉,不给你点厉害瞧瞧,我就不是黄豆,我改扁豆!
黄初雨有些不安,低声对黄豆道:“黄豆哥哥,这样好么?她们是……”
低声将里面人的身份说了。
原来这是姜国公府的二小姐立的诗会。因黄初雨的一位表姐也在其中,就拉了她加入。前几次还好。大家聚会做诗谈笑,都十分和睦。然今日众人谈起张红椒被胡家求亲的事,言语间带有轻视之意。黄初雨辩了几句,也不知怎么的,大伙忽然对她冷淡下来。她尴尬得呆不下去,只得提前告辞离开。
黄豆听了更加生气,两个妹妹都牵在其中,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放过里面的人了。
这姜二小姐也忒霸道了。凭什么?
很快他就知道凭什么了。
如意楼的掌柜到来后,才站着跟黄豆说了两句话。就见雅间里面又出来一个丫头,叫掌柜的进去,说是小姐有话吩咐,那掌柜的急忙丢下黄豆就进去了。
才一会工夫,掌柜的就又出来了,对黄豆赔笑道:“郑三少爷。这个……看在小人面子上,请……”
最先出来的丫头傲然接道:“请你们离开!”
黄豆认真问道:“这是要赶我们走?凭什么?”
那丫头道:“凭这如意楼是我家开的。”
黄豆失笑道:“这如意楼是你家开的?谁信!我还说是我家开的呢!你家是谁家?既然有胆量赶人,为何没胆量亮出名号?”
那丫头气得瞪着他不语。
黄豆对她一挑眉,道:“姑娘不妨再进去问问,冒充人家东家可不是好玩的。”
掌柜的急忙对黄豆道:“郑少爷。里面的确是小人东家。”
黄豆喝道:“谁?”
掌柜的哑然,半响才道:“这个请恕小人无可奉告。”
黄豆道:“无可奉告?那就别想赶在下走。在下倒要瞧瞧,谁这么大胆子敢冒充如意楼的东家。若是真的,为何藏头露尾,不敢公开姓氏?”
那丫头无法,气鼓鼓地转身又进去复命了,掌柜的赶紧也跟了进去。
黄豆微微一笑,好整以暇地将苞谷往肩头上一架,笑嘻嘻转圈子,逗得他直笑;黄初雨又是敬佩,又有些担心地看着他。
黄豆转了几圈,转到她跟前,小声道:“初雨妹妹不用担心,等下让你看一场好戏。”
雅间里面,掌柜的对一位十四五岁的少女低声道:“小姐,这样实在太莽撞了……”
这少女就是姜二小姐。
她本来不过是想借着红椒被人非议的机会,借以表示对张家的轻视,不过就是小女儿微妙的心思罢了,并没想怎样。
可她偏偏倒霉碰上了黄豆——这是个不能以常理推测的家伙,他见黄初雨明明从这雅间里出来,里面的人还如此无礼,岂肯放过她们?管她什么千金也好、贵女也罢,他的怜香惜玉只对自己亲近的人。
因此争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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