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理直气壮,因为这些功业是无可否认和抹煞的。
群臣当即齐声道:“吾皇万岁万万岁!”
永平帝听着群臣的呼声,轻蔑地看着白凡:他堂堂帝王,会被一两句话激怒吗?
然而白凡却哈哈大笑道:“若不是周楠,皇上能坐上这龙椅?宁王不是输给了皇上,是输给了周楠。可惜呀,老宰相一生兢兢业业,到头来。最得意的弟子却因为莫须有的罪名被抄家流放。也不知他经历此事后,有没有后悔过当初的选择。更可笑的是,皇上所谓的开疆拓土。恰恰是被抄了家的张家和郑家打下来的。如今皇上更对玄武王和白虎公忌惮不已……哈哈哈……”
他才说了两句,英王和王丞相等人都觉得不妙,纷纷喝止。
然白凡语速加快、声音提高。硬是把这话当着百官的面说完了。
张杨和赵耘尤其心惊——这话太戳君心了!
明知是离间之言,也难免不落入圈套。
永平帝终于色变,浑身哆嗦,抖手指向白凡道:“你……你好大的胆子!”
英王大怒,喝命殿前侍卫:“将白凡拿下!”
立即从殿外冲进两个龙禁卫,将白凡拿住,去了官帽,扒了官服,压倒跪在大殿中央。
白凡犹在大笑道:“济宁侯真有卓识远见。”
板栗走出来拍手笑道:“好!好!终于露出真面目了。原来报复我张家只是小手段,暗地里却有大阴谋。当着百官的面离间君臣,还真不是一般的胆量!”
永平帝强笑道:“幸得我君臣一心,不受奸贼蛊惑。”
然语气远不如刚才那么理直气壮。
王丞相出列,肃然道:“白凡用心险恶,望皇上不必介怀。古来明君不怕出错,贵在知错能改。皇上身为一国之君,终日夕惕若厉,便有些许差池,也是心系天下所致。皇上不仅为张家平反,重用玄武王和白虎公,更是饶恕了谋反的荣郡王家人,还有胡家人。如此襟怀,远超宁王!”
这话听得永平帝几乎热泪盈眶:还是有人懂他的!
他并不是孤家寡人!
张杨和赵耘也纷纷出列,历数皇帝诸般功业,竭力扫除他心中的阴影。
永平帝欣慰地点头道:“吾等君臣一心,奸贼无隙可乘。”
说完,朝白凡喝道:“你还有何话说?”
白凡冷笑道:“皇子争夺皇位,本来平常。唐朝太宗皇帝登基后,对前太子建成的旧臣,如魏征等,无不优待,然皇上却灭了高家满门,岂能称为明君?”
板栗不屑道:“高家辅佐宁王,魏征却是按礼制侍奉太子,乃是纯臣,岂能相提并论?”
永平帝再颔首,觉得玄武王此言十分合心意。
他不耐再问,命人将白凡押下去,依旧由刑部审理,务必要问出其对张家的阴谋。
他口口声声都是为了张家,明显是卖人情,他也在竭力弥补君臣间的裂痕。
白凡又大笑道:“都已经金殿御审了,又何须费事?诸位想问什么,直接问便是,下官‘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当年济宁侯遇难前,曾给老宰相送了封书信,说他留下两颗棋子在世,看他的弟子要如何应对。如今,这可是对上了!”
此言一出,金殿上落针可闻。
张杨看着白凡嚣张的模样。忽然颤声道:“你不是白凡!你是谁?”
板栗也发觉不对,一步跨到白凡面前,劈手揪住他的衣领喝问:“白凡呢?”
永平帝惊得面无人色,霍然从龙椅上站了起来。
众臣只安静片刻,跟着一片哗然。
英王眉宇间一片凝重。对上躬身道:“请父皇下旨,命刑部和大理寺严审此人;再令白虎公将全城戒严,搜拿逆贼白凡;再派玄武王将出京各条要道守住。严加盘查,防止其党羽走脱。”
他一口气说出一连串的应对措施,惊醒了永平帝,急忙道:“传旨,按英王所说拟旨!”
景王见此情形,不禁神色异样。
白凡大叫道,要说就在金殿上说,若是到了刑部。他就什么也不说了。
正闹着,殿外有人报“玄武将军求见”。
小葱虽然是玄武将军,又被特许可随时进宫。日常却只去后宫拜见太后和皇后,非有重大事情,绝不会在早朝时候上金殿面君。
永平帝越发觉得不安。忙道:“快传!”
等一身麒麟衣甲的玄武将军走上大殿,白凡笑道:“将军也来了?”
小葱凌厉地盯了他一眼,便上前拜见永平帝,然后递上一份奏折。
永平帝接过太监转来的奏折,只扫了一眼,便大惊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小葱沉声道:“今早起,就发现不见了。”
永平帝猛拍御案,对王尚书厉声道:“将这人带去刑部,会同大理寺卿张杨严加审问。若是不招,朕特许你们用任何刑法!”
王尚书心中一沉,急忙道:“臣领旨!”
板栗和葫芦心头蒙上一层阴影,不知出了何事,皇上和小葱都不明说。
很快,他们就知道了。
便是皇上想隐瞒,这个白凡也不让。
他大笑道:“都说了不必费事。本官就在此招了便是。皇上这么折腾就不怕耽误工夫?不就是郑家紫茄姑娘不见了嘛,是也不是?”
此言一出,凡是跟张郑两家相交相亲的人都目瞪口呆。
葫芦一个箭步跨上前,单手掐住白凡的脖子,阴森森地问道:“我妹妹在哪儿?”
嘴里这么问,手上却加劲,掐得白凡两眼上翻,别说答话了,就连出气都没了。
板栗小葱一齐阻止道“不能掐死了。”
大殿上乱将起来,张杨、赵耘、李敬文等人纷纷围到葫芦和白凡身边,又是着急又是生气。有劝葫芦不要慌的,有叫板栗赶紧派人去找的,张杨和赵耘则询问小葱详情。
永平帝怒喝道:“白虎公,放开他!”
葫芦松开白凡,却依然恶狠狠地盯着他,两眼凶光闪烁。
白凡猛喘了几口气,好容易镇定下来,才对葫芦道:“你急什么?本官都说了‘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有这着急的工夫,慢慢问,不就什么都知道了。”
说完又对永平帝冷笑道:“这满殿君臣,济济一堂,居然不敢面对在下一介文士。刚才皇上还夸口说大靖文臣武将荟萃。哼,真是丢人!”
此言一出,群臣纷纷喝骂。
永平帝挥手制止,怒喝道:“你是谁?”
白凡猛然扯下脸上面皮,三两下揉搓,就换了一张面孔。
板栗葫芦小葱看呆了,齐声叫道:“曾鹏!”
第567章 以身犯险,劫皇后
曾鹏换回原来声音,呵呵笑道:“正是在下。高宰相的风采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扮像的,实在辛苦。在下还是当曾鹏自在些。”
说完抱拳对金殿上下团团一揖,自我引见道:“在下曾鹏,现任安国御史大夫。在下奉吾皇之命出使大靖,交涉国事。靖皇还会命人斩了在下吗?”
群臣都被这变故惊住了。
永平帝只觉胸中气血翻滚,眼前金星乱迸射,竭力压制怒火,沉声问道:“高凡呢?是他掳走了郑姑娘?”
曾鹏摇头道:“高大人已被吾皇任命为安国宰相,早三天就已经在归国途中了。此一去,便如‘关云长挂印封金’‘千里走单骑’。区别在于不用‘过五关斩六将’——高宰相早已妙算安排妥当,因此长驱直入,此时怕已经到安国边境了。下官奉命在此善后。”
群臣顿时一片哗然,英王和王丞相等人心惊不已。
永平帝觉得嗓子眼腥甜,面上只做沉脸愠怒模样掩饰,暗暗将那一股腥味吞咽下去。
葫芦板栗虽然心惊,但暂时顾不得这个,他们只顾紫茄。既然高凡早已走了,那紫茄是谁掳走的?
张杨喝问道:“满口胡言!他若是早走了,紫茄姑娘是谁掳走的?高凡家人呢?”
曾鹏很痛快地说道:“紫茄姑娘是被我安国皇上亲自接走的。吾皇命在下告诉几位:他绝不会逼迫伤害紫茄姑娘,坐等几位去救援。此其一。”
随着他的陈述,无数人低呼“秦霖?”
葫芦霎时眼睛充血。
秦霖!
算上秦淼,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他要把他千刀万剐,不然不足以泄其恨!
板栗一把攥住他胳膊,附耳提醒道:“万不可冲动,且听他说。等把一切都问清楚,再做决定不迟。否则,被引入误区。反适得其反。据我看,秦霖不会伤害紫茄的。”
葫芦听后微微点头。
他再也不是逞血气之勇的少年了。西征北战、朝堂打滚,已经把他历练得足够沉着冷静。若不是掳走的是郑家第三代唯一的宝贝闺女,又是从未出过门的,比如是黄豆青莲等人,他根本就不会慌张动怒。
那个人虽然可恶。但高傲的很,既然说不会逼迫伤害紫茄,那紫茄暂时就没有危险。
与他们反复掂掇紫茄的安危不同,永平帝听了这消息后,不亚于雪上加霜。他面色潮红。死死盯住曾鹏问道:“你是说,秦霖来京城了?”
曾鹏点头道:“不错!安皇亲自来了。”
“哗啦”一声,御案上的奏折等物被永平帝全部扫落。散落在金阶下。
皇帝对板栗和葫芦怒喝道:“当日,朕在这金銮殿亲口御封青龙、白虎、朱雀和玄武四灵,以护卫我大靖。赵锋就不说了——他性烈如火,你二人这些年辗转沙场和朝堂,功业丝毫不输秦霖。然而,两大将帅坐镇京城,人家却如入无人之境,连亲妹子都让人家掳走。你们还有什么脸面?”
板栗和葫芦本就着急,见皇帝拿他们撒气,又无言可对。心里更气。
赵耘上前奏道:“皇上明鉴:那秦霖武功高强,等闲猛将都不是他对手,何况一般护卫;且又出人意料之外——谁会想到他以一国之尊。只身冒险来到大靖京城呢!”
人有失手,马有失蹄,这话再不错了。
最善于察言观色的赵耘也失言了,那“一国之尊”的话刺激得永平帝勃然大怒,骂道:“狗屁一国之尊!不过是乱臣贼子而已!”
张杨急忙上前道:“皇上息怒!当务之急是问清缘由,然后派兵追缴。若迟了,恐贼子走远,那时便难得找了。”
王尚书也道:“不错!皇上问明情由再下旨调兵遣将,管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