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宫刺- 第11部分

　　　　这么一想不由打了个寒颤，心想：“不行，我得想个办法好好利用这半年时间。可是这里黑不溜秋的看不见东西，又难以爬上去找寻出口，难道叫我又沿着那条穴道爬出去么？唉，外面不是悬崖峭壁，就是万丈深渊，以我这么弱小的身骨，怕是还未爬上几米高，就因为没了气力摔个粉碎。”左思右想还是没有其它注意，看来得在这个山洞呆上一段时间才行，先养精蓄锐，等身体达到最佳状态，力气见长时，再沿着穴道爬出去看看，那时再行想办法。

　　　　如此打定主意后，商程在此后的日子里尽量熟悉这山洞里每一处每一地，在岩壁上到处敲敲打打，又在地面各个角落摸摸踩踩，希望能发现隔着岩壁后面或许就是另外一个洞天福地。但是所做一切俱都徒劳无功，没有任何发现，这下唯有从那条穴道爬出去看看了。于是，用衣衫裹着一包膏状物体先放在自己头前，再钻进去沿着穴道往前爬。

　　　　待再次出到峭壁边上时，天正下着瓢泼大雨，豆大的雨水打在商程脸上，冰凉至极。他看看深渊底下又望望山崖顶端，上下两头俱都看不到尽头似的，心中顿时一片沮丧失望，再也忍不住的在这峭壁深渊中大喊狂叫怒骂，以此发泄自己心中的郁气。一直喊得全身气力竭尽，喉咙干涩生痛这才被一阵猛烈的咳嗽止住了喊叫声。

　　　　此时的他倍感孤立无助，情绪低落，只是神情呆滞，双眼无神的望着底下的深渊，隐隐中有种就此纵身跳下的冲动。心道：“难道我只能呆在这等死么？老天真的就这么看我不顺眼，一定要遗弃我么？”如此反复的在心中追问，良久，才幽幽的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唉，算了，其实这里也挺不错的，洞里有吃有喝，也不用风吹雨淋，不用为生活劳碌奔波，如此这般无忧无虑，舒舒服服的生活并不是谁都能享受得到的，而且就这么过完这剩下的半年时间，也说得上安乐死，我还有什么不满的呢？”想到这，不由自嘲的笑了笑。

　　　　商程在这峭壁上的洞口中坐了一会，才转身向里爬去。回到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山洞里，他心中虽然感觉灰暗无望，也已经打定主意在这个山洞里过完最后的半年时间，但也不甘心就这么颓废的活着。之后的日子里，他除了吃喝睡，偶尔也在洞内运动。时间一长，也对这个三四十平方大的洞穴每一处角落都熟的不能再熟，烦了就做俯卧撑，做仰卧起坐，跳跳跑跑，实在烦躁急了，就对着岩壁拳打脚踢，或者爬出峭壁外面大喊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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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你是人是鬼
　　　　山中岁月容易过。这一日，商程坐在山洞里屈指算了算他呆在这山洞的时间，到得今日正好是他中了断心掌后半年期限的最后一天。他胸口处的红色掌印早已布满全身手脚各处，要是有人看见定会被这副红透全身的身体给吓个半死。只是看不到脸上的情况，不知自己现在的面容究竟变成什么样。他静静的坐在山洞中央，等待死亡的来临，心中只希望临死前不要那么痛苦就行。坐了许久，觉得这么傻傻的坐着也是等死，那么躺下不是更舒服点么？当即向后一仰躺在地上，闭着眼睛，耳中听得滴答滴答的水滴声，隐约中好像还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因为他的心跳得太过急促。要说他早已准备好面对死亡，但真到了这一刻，却仍然是害怕惊慌。

　　　　商程心中对自己安慰道：“不用怕不用怕，只是睡一觉而已，没事的，这一觉睡过去就不用每天这么烦躁，这么无聊了。”如此对着自己的心理暗示，没想到最后竟然真的睡着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商程突然一蹦起来，他双眼发红，只觉全身发热发烫，胸口中掌印之处灼热难耐，体内好似有股气体在身上各处迅速游走膨胀，整副身躯好似要爆炸开来一般，痛得他到处乱撞乱打。

　　　　他对着岩壁撞得几下，觉得被撞之处的胀裂疼痛感觉似乎减缓不少，于是退后几步，直直冲向岩壁使劲撞去，砰的一声巨响，整个山洞被他撞得摇摇震荡，哗啦啦的不断落下大小石块。砰的一下，一块大石头砸破他的头顶，血液涌出，顺着他脸庞直流而下。他不觉得疼痛，反觉被砸之处似有一道凉气透顶而出，倍感舒服。随即便觉得头上石块落得太少太慢，于是提手握紧双拳，对着岩壁全力的一拳拳击打。只听得“咚咚咚”一阵犹如打鼓般的震声响起，整座山好似都在摇摇晃动，山洞内大石小块接连不断坠下，岩壁上坚石也被商程打得碎裂分散，石屑四溅。到得后来，他身上各处都被石块砸破，全身上下均都往外冒血，只把地上都给染红。但他浑然不觉，随着他一拳拳打出，觉得身上那股膨胀气体似乎有了宣泄的口子，犹如决了堤的洪流般全都顺着他的双拳涌出。直至他把体内那股膨胀气体全都发泄完毕，他才停止击打岩壁，身体向旁一倒，摔在地上。

　　　　商程躺在地上气喘如牛，此时他看起来已成了个血人，但他却觉得全身各处舒服至极，四肢百骸之间似乎有一条溪流缓缓流动，流到哪里哪里就清凉舒泰，这是全然没有过的感觉，整个人犹如飘在云端。

　　　　忽听得“咚”“咚”两声，商程一惊，心神便从云端收回，凝神静听一会，却没了声响，或许是自己刚刚拳击岩壁的回声，也就不甚在意。心里却在疑惑：“我这是怎么了，突然间好似发疯了一样？哦，或许是那断心掌的发作。洪守成虽说我只有半年的性命，但是那桂月松解析断心掌由来时曾说过，中了这断心掌的人就算没有当场丧生，那也会在一年半载后死去，如此说来我还有半年的性命（‘半载’两字自然选择性丢弃）。可是万万没想到这断心掌发作起来竟然如此痛苦难耐，但是痛苦之后怎么又会这么舒服呢？这感觉就好像泡在温泉当中，通体舒泰。”

　　　　想到这，商程也不知道是应该欢喜，还是应该悲哀。这次发作竟然如此难受，那下次呢？想想都觉不寒而栗。

　　　　这时，岩壁上又“咚”“咚”“咚”的一声声响了起来。商程惊得翻身而起，急忙把耳朵贴在岩壁上听。

　　　　“咚”“咚”“咚”，似乎有人在岩壁对面一下一下的击打一般。

　　　　商程刷的一下禁不住留下了激动的泪水：“终于有人来救我了！难道是洪守成？是了，肯定是他！不然还会有谁会来救我！”急忙大喊：“我在这里！我在石壁里面呢！快来救我！”但是岩壁对面却哪里听得到，只是发出“咚咚”的响声。

　　　　商程急忙跳开一步，虽然之前一阵乱撞乱打了很长时间，但是此时的他却感觉全身气力源源不断，四肢百骸之间无不是鼓胀有力。当下深吸一口，运劲双拳，连连直击岩壁，石屑乱溅之中发出“咚咚”响声，心想：这下对方应该听得到我这边的反应了吧！

　　　　击打了一段时间后，商程急忙又贴耳倾听，那边又是响起“咚咚”两声，便没了声响。

　　　　商程一愣：“难道对方也没办法过得来？哎呀，又没有办法传话过去，两边就凭着这击打石壁的声音，这怎么知道相互间要表达的是什么意思啊！”

　　　　商程急得抓耳挠腮，在山洞里走来走去，却是毫无办法。或许对面的人正在想办法去找工具挖过来了吧，他只好这么安慰自己。

　　　　过了两三日，岩壁上还是没有任何反应，商程心中虽然着急，但也是暗自安慰，或许这岩壁之间的距离太过远，要想挖通怕是短时间内无法完成。

　　　　如今他也察觉出自己身上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全身上下似乎积蓄着无穷无尽的力气。所以这两天他也不闲着，搬起地上被震落的石块去砸岩壁，或者用掌劈用拳击，本来还觉得很是厚实的岩壁竟然被他砸出一个半身高一尺来深的洞口，他都感觉有些惊奇至极。虽然双掌手指手背各处破损流血，但他却是不管不顾，只觉得此刻没有任何东西能比逃离这个毫无生息的山洞重要。

　　　　如此挖了十多天，这个半身高的洞口已经被他挖了近三米深的穴道，而且双手也布满伤口厚茧。本来寻常人这么徒手挖的话，双手早已溃烂见骨。到得如今，商程双手还是完完整整，这得多亏那清香甜糯的膏状物体，只要把它涂在伤口处，便会有一股清凉舒爽的感觉，过不了半刻钟，伤口就会愈合结疤。如今商程已把它当成灵丹妙药，称名为香凝膏。想着，要是真的能够逃离出这个山洞，就拿着香凝膏去叫卖，怕是也要赚得盆满钵满。

　　　　“咚”“咚”对面今日又敲打起来，这一个多月来，对面每日敲打五次，每次半个时辰，由于这穴道已经被商程挖进十来米深，此刻这“咚咚”响声犹如在耳边击鼓一般，直震得他耳膜都似要被震破了一般。

　　　　商程不觉得这响如钟鼓的声音嘈杂闹心，反而觉得这是最美妙动听的声音，当然这比不上他之前听到的水滴声。那次听到的水滴声，他这辈子也不会忘记，因为正是那水滴声给了他生存的希望，让他一直活至今日。

　　　　这一日，等到这“咚咚”声停止，商程才继续向前挖去，因为他害怕这种声音在共振下会把整条穴道给震塌方。因为最近有几次穴道里都被这“咚咚”的声音震落石子，掉在他身上。要不是这里传不了话，不然他早就骂开了。

　　　　再过得几天，商程又挖进了将近三米深，心里算了算，距离很近了，怕是就在眼前也说定。他举起手中用石块制造成的简易挖掘工具，又挖进数尺，这时，突然间，“咚”的一声响，一块拳头大的石头只向他面门飞来。

　　　　商程一惊，哪有时间闪躲，“啪”的一下就撞在他鼻子上，鲜血直流。但是他却无暇顾及，因为眼前这穴道竟然被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