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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答应拿了火种后就要去完成你主人的心愿,我只负责将它带回你们的世界。”助人一臂之力是一回事,不知缘由把自己给卖给一只鸟又是另一回事。
冰姬回过神来,毫不犹豫地从心口掏出一颗色泽黯淡的银珠,银珠表面盘曲着不规则的金色藤蔓,细细看去,金茫似乎还在不断变化。自银珠取出后,冰姬的身体近于透明,但她刚才还蒙着水气的瞳孔此时却露出一丝欣喜和生机。
“我相信你能代替我找到火种最合适的继承人。”冰姬轻抚银珠,就像母亲与孩子道别般隆重。金茫便是主人的火种,那银珠则是她本命的冰种--九幽天冰,珍稀程度远远超过治愈系的顶极水种,以此来凝结脉络,重建身体是极好不过。不过天下也没有白来的好处,虽然靠着主人的金色火种守护,面前的小女子也免不了一番折磨。但愿你能忍得了这剜骨抽筋的重生,冰姬瞄着心紫那无知的眼神,郑重地将裹着金茫的冰种放在她掌心里。
本想把银珠收入怀中,异象忽然发生,银珠与金茫就像溶入溪流的雨滴,刹时间没入心紫的掌心。不是火种么?怎么如此冰寒?这股没入心紫身体的力量等不及她反应,就迫不及待地在周身游走,好像灵魂都在被刀尖钝钝刮过,躯体的麻木却全然苏醒,四肢更加敏感地接受着一波强于一波的撕扯。
“啊!……”忍不住小声叫出来,但心紫的眼神里那坚定的神采却愈发光亮。
虽然自己的九幽冰种是靠火种之力逼入心紫体内以重建她的躯体的,但冰姬此时却无比震惊地看着那丝附在寒冰种上不断变化着的金色光茫也一并没入心紫的身体。
火种融合了!
眼眶里的液体肆意流淌下来,冰姬回忆起很久以前那场毁天灭地的大战,她狠心将将主人与伙伴们抛弃于战火之中,只因为主人要求她带着最后的火种离开。千年时间流逝没有消减她的记忆,却不断加深着她的自责,本早已不抱任何希望,只当这禁锢的孤寂是背弃朋友的刑罚。可是这个来自异世的女子,却给了她最后的幸福,她是一道希望之光。是一道鲸吞万里乌云的艳艳奇茫。
带着颤抖的声音,冰姬声音飘渺:“玄天不是我的故乡,只是你目前要去的地方,时空裂隙又现,有人在有目的的召唤异世元魂,逆天乱世之魔再现,你要小心,记得向上,不要以为玄天就是尽头,切记。”说话同时,用冰雪做出结界保护住心紫,将她向玄天推去。
为什么这么痛?好像内脏都溶化了?火种又去了哪里?还有那句不是尽头是什么意思?刚想开口问,心紫撞上冰姬那双渐渐消失在黑暗中的眼睛,她看懂了,那个眼神,是解脱,是摆脱千年孤寂终于可以回家的解脱。心紫忽然什么也不想问,静静地看着冰姬的身形消散在虚空里,她笃定此时这孤独的灵魂已重新回到了主人的怀抱,至于火种和尽头么,自己有的是时间搞清楚。
无力感深深袭上心头,心紫不知道是否应该小睡一会儿,风声就像一首冗长的安眠曲,耳畔响起的水花声,是曲子的最后一个音符。她再也忍不住合上眼睛。
02 水与新生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周身的寒意渐渐消除,取而代之盈满周身的是种一张一合,柔软的寒冷之力。心紫张开眼睛,眼前的景物奇怪地扭曲着,飘渺迷离的天空,摇曳梦幻的神殿,婆娑律动的树影,就像,透过水来看世界。
“水……。”
心紫将自己的手举起放在眼前,这是谁的手?粉嫩如同婴孩,肉呼呼的,撑开来上面还有五个小窝窝。一条小鱼从细小的指间甩着红色小尾巴一闪即逝。
“鱼……。”
心紫猛地张大双眼,这下才算真的清醒过来。啊,她惊呼,嘴里却吐出一排气泡,袅袅向水面浮去。心紫慌忙用手捂住嘴,一定要保护好最后一口空气游上岸去。
来不及了,水底忽生暗涌,澎湃地朝心紫裹挟而来,紧紧拖着她的双脚,冲向沙石罅隙中隐藏着的黑暗甬道。她只觉得双眼一黑,就晕了过去。
清脆的小鸟声又在耳边响起,心紫睁开生涩的眼睑,朦胧中先入眼的是一地圆圆的鹅卵石,石上立着双尖尖的兽皮小靴,靴尖快指到自己脸上。靴子的主人正好感地俯下身子打量她,原来是个皮肤黝黑的少年,身上胡乱缠着块布,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一头乱发被汗水糊在脸上,因为逆光,模样甚为模糊。倒是颈上系着的一块浸血般深红的玉让人印象深刻。
心紫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却发现被什么缚住了手脚,这才察觉原来自己浑身上下正缠着个厚重的破渔网子。在网内伸出小手一握,真如在水中看到的一般,肉嫩得像新出笼的小汤包。看来冰姬说的重铸躯体就是这样,把癌变部分剔除后,自己居然变成了一个五岁大小的女娃。
新生,心紫深深地吸入一口气,不同以往的记忆,空气里带着植物的甘甜。忘记了此时的处境,她现在的心情就像初生的婴儿般,非常好奇。冰姬给的火种已经没入身体不见了,但她能感受到这个小溪潺潺,绿树成荫的世界深处蕴藏着的不可思议的力量。
“你,是鱼吗?”少年的身形遮住了眼前的阳光。
“是又怎么样?”心紫半开玩笑地回答。
“带回家吃。”男孩扯着渔网,咧开嘴笑,透过网线,心紫只看到他露出洁白的两颗小虎牙。
无视鱼不会说话这个基本常识,心紫就这样被少年甩到肩上,一路小跑着扛回了家。一脚踢开本来就歪歪斜斜靠在篱笆上的院门,男孩把已经颠得七荤八素的心紫丢在地上,中气十足地朝草屋里大喊:
“爷爷!今天我逮到了一条大鱼!”
只听见屋里零乱的声音骤起,一个花白头发的老头拄着拐棍慌慌张张地跑出来,一看就是饿了许久,见着地上渔网鼓起一堆,顿时瞳孔都发绿了,喉咙深处发出吞口水的声音。
爷孙俩扑上来疯狂地撕扯着渔网,在他们的不懈努力下,网内终于露出了一张欺花带泪的小脸。粉红的小嘴像春天新绽的桃花,大眼睛是夏夜里最璀璨的星辰,长长的睫毛如深秋蹁跹颤抖的蝴蝶,肌肤盛雪,却被粗糙的网绳勒出一条条深痕。
两人怔怔地对着眼前的这条美人鱼发呆。心紫也瞪着他俩,刚才在少年背上的时候,她就不住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这里是山间的一个村落,人烟稀疏。但茂密的林间也偶尔露出一角半檐飞扬的琉璃瓦。整个村落的房屋看似零乱,却以一种有规律的方式错落而建,这样花人心思的步局让这小地远没有看上去那样单纯无害。初来乍到,先找个落脚的地方才是首选。一丝精茫掠过眼底。
“唔唔,爷爷,哥哥他欺负我。”拼命挤出两滴眼泪来,虽说她龙心紫从来不是娇纵的女子,不过装无辜的演技还是一等一的好。
一声爷爷,把老头叫得那个酥软,几天的饥饿感顿时消弭无踪。一个翻身将拐杖反握在右手,贴地横扫。毫不留情地打在少年小腿上,出手速度快得根本不像是个老人家。少年一时站不住摔倒在地,滚出老远。
“臭小子,这是怎么回事?”老头怒睁着眼,一手指着地上哭得正带劲的心紫,把胡子都吹到了头顶上。
“她…她说她是鱼。”小子蹲在地上抱住头,战战兢兢地回答,一时想不清白鱼怎么突然变成了个小姑娘。
“她说她是鱼又怎样?我看明明是一个粉粉嫩嫩的小姑娘!”
这俩人还真是如假包换的爷孙,智力明显都在一条水平线上。鱼会说话么?心紫后脑挂着三条黑线。一心只想着赶快摆脱被网子缠住躺在泥巴地里的尴尬处境。
“爷爷,我冷,没有衣服穿。”脆生生的声音再次响起。
“什么,连衣服也没有,若无你个臭小子,下手也忒快了!”老头把拐杖杵得咚咚响,操起地上的石块就捻上前去。揪起若无的头发不等申辩,瞬间就把他拍得满头是包。边拍边欣喜地用那双贼眼不住偷瞥一旁的心紫,脸上全是“得意”两字。心想,若无啊若无,我这把老骨头还算没有白白拉扯你长大,知道咱家穷以后没有姑娘会自愿嫁过来,就趁人家娃娃还小就绑回家,这招真是聪明!打出来的包忍一忍,等下爷爷给你上好药啊。
“爷爷,我……。”
“再出声老子还揍你,还不快去给小姑娘找衣服来!”
臭小子被打得惨烈,只好一拐一拐爬回房间,不一会儿,从屋里拎出一个布包,小心翼翼地放在心紫身边,正想抬起头来瞄一眼。又被爷爷送了一记爆栗随手拖出了院门。
目送二人走出院子,心紫才从渔网里挣脱出来,本来还担心臭小子给她找来的也是跟他身上一样的破布条。摊开布包一看,里面竟然整齐叠放着一套男式灰袍,虽然粗糙,却也干净。穿在身上,刚好合身,把一头齐腰的长发简单束起于脑后,真是要多清爽有多清爽。
推开院门,心紫找到这家老小,两人正背靠背蹲在树下画圈圈。老人家先看到心紫,马上缩放出一脸和蔼的笑容:
“小姑娘,你是哪家的娃啊?怎么跳到若无的渔网里去的?”
心紫很心慰自己终于不是鱼了。“我是被水冲来的,之前的事情一点也记不起来。”一边说一边故意露出袖子里被渔网勒出来的伤痕在两个人面前晃。看着两人愧疚的眼神又加深几分,忙又补充一句:“现在连住的地方也没有。”
其实这点伤比起与冰姬相遇时的冻伤与骨碎真是小巫见大巫,不过冰姬就连她的身体都能重建,那些骇人的伤痕也就一并不见踪影了。
果不其然,爷爷的眼神马上就变得像刀子要从那个叫若无的小子脸上剜下肉来一般。一边赔笑着向心紫道歉:“这位小姑娘,对不起啊,我家若无眼神不好。你要是不嫌弃,先在我们家里住下,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