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洪还带回来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
“哦?”江九月这可来了兴趣,绿柳抢着道:“铁大哥说那是他小姑奶奶……”
咳!
江九月和李银环两人的水同时咽错了地方,咳嗽出声。
绿柳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事儿,茫然又无辜,红缨无语的瞪了她一眼,“真是不懂你这脑袋里面到底装了什么东西!”
绿柳委屈的撇撇嘴,嘟囔:“铁大哥当时是那么和银环姐姐说的啊……”
正在这时,下人来禀,月华楼的管事儿来了。
江九月便让人引来接见了一番,账目是前几日审查过的,不用在看,只是开了一家茶轩,有些事情需要江九月指示,还有一些契书需要江九月盖章。
卫林在这几个月的时间里,在月华楼中,已经算得上二把手了,平时除了在厨房做菜,还去和掌柜的学习看帐和算账,帮老掌柜分担了一些事情,这次也跟着老掌柜的一起来。
“茶轩生意如何?”
老掌柜的毕恭毕敬,“按照小姐的吩咐进行,生意尚可。”
“比起金家呢?”
“……要差一些。”
“嗯,按照我交代下去的方法,一直坚持就行了,下个月在开一间布庄吧,每月进项的银子,留一千两给我,剩下的也不用存,全部用在布庄和茶庄上,若是有可能,就买一座茶山来种茶好了,自产自销,更好。”
“小姐好谋划。”老掌柜竖起大拇指,这么多年做生意以来,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聪慧不遗余力发展生意的姑娘家,最特别的在于,这姑娘对底下人似乎从来都是百分百信任,一点也不担心他们出问题。
不过,他可还没到老眼昏花的地步,不会因为江九月的全副信任把她当猴耍。
“还有,我上次交代你的事情,你办的怎么样了?”
“这个……”老掌柜的迟疑了一下,才道:“小姐想要的雪寒山,目前已经属朝廷所有,要想买下来,怕是不太可能……”
“这样?”江九月蹙眉,思忖自己绝对和云廷渲不对盘,她猛然想起他们刚从雪寒山回来时候,金瑞送了一个信封回来,云廷渲还说什么贿赂不贿赂的,约莫就是雪寒山吧?
金瑞这厮,居然把雪寒山拱手送人?是摈弃嫌疑,证明自己和私矿的事情没关系呢,还是别的。
“既然是这样的话,就算了吧,你寻一寻,哪里适合开船厂,打听清楚了,先去考察一下,若是有价格合理经营不善的,也可以连船厂带工人一起买过来,去办吧。”
“小姐,开设船厂要经过官府审批,手续众多……”
“你先去办就是。”
“是。”
卫林一直站在一旁,等着江九月和老掌柜的将该处理的事情处理完了,才要开口,江九月却忽然打了一个喷嚏!
这一个喷嚏,就把卫林好不容易鼓足的勇气都给打没了。
前前后后看了江九月好一会儿,最后还是决定先不和她说这件事情了。
李银环无奈的上前来,递给了江九月一块手帕,“不就是喝醉酒,怎么也不该染了风寒,难道是昨晚睡觉没盖好被子?”
江九月于是打了一个更大的喷嚏,茶水再次咽错地方猛咳起来。
作为江九月贴身护卫的红缨视线转到别处,表示自己不知道。
江九月干笑:“最近天气凉,我睡的时候的确没……”
“啊,不对啊,主子不是和你一起睡吗?难道主子也染了风寒?”绿柳抢着道,大大的眼睛眨巴眨巴,纯情无辜。
在场几人的脸色都变得很怪异,尤其江九月的最为精彩,眼神恨恨还咬着下唇,只是清澈的眸子里面那些尴尬和懊恼也一清二楚。
昨儿他们在经历了那一场“唇枪舌战”之后,云廷渲就把她丢到了床上,然后扬长而去,不知道去哪逍遥了,她赶紧让红缨换了一桶热水来泡了泡,可是没想到这一番冷热交替之后,还是感冒了。
“咳!”
江九月又打了一个喷嚏,连忙用手帕擦了擦嘴,暗忖自己自作孽不可活,以后再也不喝酒了。
李银环和红缨对视一眼,把目光转到了依旧脸色无辜的绿柳身上,然后同时别过脸去。
这么蠢的家伙,到底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
中午时分,江九月吃了午饭,卫林就再次上门了。
这一次,只是卫林自己。
卫林腼腆的对江九月说,有一件事情想找江九月帮忙,江九月自然说好。
然后卫林的口气便更为尴尬了。
“江姑娘……我想先同你预支两个月的月俸,家中有用。”
江九月扬扬眉:“家中有什么喜事?”
卫林淳朴笑道:“是呀,有喜事儿,怕银子不够使,先预备着。”
江九月点点头,给他写了一个条子,然后盖了印鉴,让他自己去找掌柜的支取,卫林现在每个月的月俸已经在三十两银子,足够寻常的三口之家生活小半年了呢,看来家中的喜事儿还是大事呢。
……
卫林欢欢喜喜的取了六十两银子,还把自己这两个月来存下的私房钱,以及江九月打赏的钱全部抱了起来,居然约莫有二百两那么多,顿时更为高兴,忙回家去了。
到家的时候,奶奶已经出去了。
奶奶在卫林按照江九月的方法照顾了两个月后,身子好了很多,每日饭后都会出去转转,和街坊邻居聊聊天。
吱呀一声,卫林推门而入。
卫林的母亲朱氏正在心不在焉的扫着院子,一听到门开的声音,豁然抬起头,在看到是卫林的瞬间,脸上喜色漫步,“卫林,你可回来了呢,我还以为你要好一会儿才来。”
“没有,江姑娘很好说话,我告诉她之后,她就写了条子让我去取钱。”
“是哦,江姑娘不好,你哪里来的今天?等这次的事儿完了,一定得好好谢谢江姑娘才好,银子呢?”
“给你。”卫林脸上带笑,尤其是听到母亲说到如果不是江姑娘,哪里来的你的今天,喜色更浓了起来。
朱氏笑的和蔼,似乎还有些不好意思:“……这,看着袋子,沉甸甸的,得有不少银两吧?”
“大概有二百两这么多吧,娘,二百两够吗?”
朱氏笑的合不拢嘴,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怎么可能不够呢,够啦,够啦,你快去上工干活吧,免得对不起江姑娘对的好意,知道了吗?”
“嗯,娘你快去帮表哥娶了那家媳妇儿吧,我这就走了。”
“快去快去,娘到了你舅舅家,定然要告诉她们那群人,娘有了你这么一个听话懂事的好孩子。”
卫林已经奔出了院子,对着母亲微笑,遥遥挥手,然后潇洒利索的转身,跑了开去。
待到卫林走远了之后,朱氏深深的松了一口气,进屋动作迅速的换衣梳洗整齐了,拎着小包袱出了门。
有了这些钱,总能缓和一段日子了。
朱氏一路上了正街,不时还对着街面上的邻居们点头问好,转出小巷子之后,拐入了一条暗巷,左转右转的,进了一间不起眼的小店。
小店之中,偶然有断断续续的声音传来,夹杂着喊大喊小愤慨的吆喝声。
两个时辰之后。
朱氏踉跄的倒出了小店,神色仓皇,看着紧随而出的几个五大三粗,又流里流气的男人。
“我……我一定会翻本的,只要你们把银子借给我,我一定还会还给你的……”
“还你大爷的!前几天才欠了老子五百两,还了三百,就该把你儿子卖去北地,今天还敢来赌,是不是非要逼着老子把你的手给剁了喂狗!”
朱氏脸色惨白,害怕的道:“求求你再放过我一次,我……我怀里还有五十两银子,先给你,等几天我筹够了钱,立即把钱送来,真的……到时候我要是送不回来,你们怎么对我都好……”
打手们凶神恶煞,挑剔的视线从朱氏身上划过:“老货一个卖到窑子里也没人要,能值几个钱?”
朱氏心中一紧。
却见打手摸着下颌阴测测的笑:“不过么,你那儿子的主子倒是个有钱的,老子不怕你耍滑不给钱,不然到时老子闹到那个风骚的江姑娘边上去,让她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人,断了你儿子生路,嘿嘿……”
朱氏脸色骤变,如果被江九月知道,就意味着卫林和卫老太太都会知道,到时候自己岂不是走投无路?
“我……我一定会凑够了钱的,请你们相信啊。”她仓皇道。
“行了行了,滚吧。”打手不耐烦的上前,从朱氏的怀中搜出了五十两银子,然后颇为嫌弃的顺手吃了一把豆腐,才摇摇晃晃的进了赌坊。
朱氏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咬牙切齿:你们这些混小子,等老娘翻了身,定要你们挨个给我舔脚趾头!
朱氏爬起了身子,如此灰头土脸也不敢回家,只得在河边洗了脸,将凌乱灰白的头发收拾了一下,才打算回家去。
河岸边的小船上,两个男人正在议论。
“听说官老夫人得了重病,那位官大人四处求医呢,真是个孝子,自从他来了泰阳之后,为百姓办了不少事儿,如果我要是会医术,那就好了……”
“嗯,是个好官,我要是会医术,我也去帮他……”
“哎,你有没有觉得有点奇怪呀,燕南医术最好的傅公子,不就在泰阳吗?官大人怎么不找傅公子去呢!”
“这我哪知道,不过我还听说,他们两家都快结成亲家了——”
“听你在胡说,如果结了亲家,傅公子早上门去了,官大人哪里还会四处找大夫?”
“……哦,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官大人肯定是个好官,那老夫人也是个厉害的,能教出官大人这样的儿子来,功不可没啊。”
“那是自然,对了,那老夫人是哪里人,我以后娶媳妇可就娶那地儿的!”
“谁知道呢?听说是个姓卫的。”
“你胡说呢吧,你怎么知道的?”
“谁胡说?你不信算了,我三叔就在官大人府上做事,看到谍文上面写着官卫氏呢……”
“真的?你快和我说说!”
……
朱氏原本低迷的眼眸之中,忽然闪过一种奇异的兴奋,手也不洗了,连忙站了起来,满面红光的冲着县衙奔了过去!
真是天无绝人之路,等她向那位县太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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