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爱你如深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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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爱你如深海- 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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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愿意听,正平也肯定不想看见这场面,他独特的身份叫他不得不要这个脸。

    而我更不可能丢得起这个脸。

    可能这就是正平当年选中我的原因,不是我聪明,而是比起一般女人,我再无聊也不会去做出这样丢人的事情。但他别以为一张离婚协议就能打发我。

    回到学校后我收到了正平传给我的离婚协议,我冷冷地看着机器把那张纸缓缓吐出来,然后看也不看地把它塞回包里。

    只是一张纸,别想打发我。你说我容易骗,那这一回我就聪明一次给你看好了。

    杜译承跟着我回来了。不,确切说,是他送我回来了。

    现在的车是他的了,他能随心所欲地改造了,上回坐他车的时候,车还是我熟悉的样子,中规中矩的,等我这次回来的时候就发现大不同了,车里的香水味特别重,是跟他身上一样的味道,浓烈了有点刺鼻,我忍不住捂了下鼻子,杜译承转头笑着看了我一下,说:“怎么了?”

    我放下手,别过头看窗外,说:“没什么……”

    这已经不是我的东西,我没法再说什么,只是叫我没有想到的是,原本我那么喜欢的味道,浓烈起来也会叫人接受不了。

    我回来后直奔学校,杜译承送我去学校后我下车了才发现他还坐在车子上,我奇怪,问他:“你不下来吗?”

    杜译承坐在车子里,嘴角一抹淡淡的微笑:“老师还想我陪着吗?”

    他这话说得我脸立马一红,的确这十几天,一直是他陪着我,而我竟然在不知不觉中养成了习惯,现在学校都差不多放假了,他也确实没有再去学校的必要。

    我愣怔中,听到他说:“既然老师希望的话,那我就去好了。”

    “不用!”我立马摆手阻止,声音有点过大了,“不用了!谢谢你送我回来!”

    我说得有点急,因为自己也觉得自己刚刚那话说得不对了,我搞不懂杜译承在想什么,我赶他走的时候他不走,需要他留下来的时候,他却要走了。

    不过这样也好,算是给我提了醒,杜译承再怎么说也是我学生,我对谁产生依赖不好,非要对他,世上又不是只有他这么一个男人。

    我反应有点激烈,杜译承却比我淡定许多,他淡淡笑了一下,说:“老师对我说的谢谢都能绕地球一圈了!”

    我却笑不出来,他说的是事实,杜译承帮我太多,而我能说的,却只有一句谢谢。

    杜译承的笑声持续到最后有点尴尬,我就这么站着看着坐在车子里的少年,我一直猜不透杜译承,索性不再去猜,他本是自由人,无拘无束,可惜我不是。

    杜译承似乎有点无聊了,跟我说了句再见后就开车离开了,我看着车离开我的视线,才有勇气走进校园。

    教导主任在电话里跟我说了,我的学生交的论文水平都太低,只能勉强过一部分,而组长那个班的学生成绩更是惨不忍睹,没有复习提纲,那份试卷对于他们来说简直就是天文。

    教导主任这么着急把我叫回来就是为了这个事,总不能叫学生都不过吧。

    教导主任在电话里说的口气无比可怜,我听了却一阵腹诽,要不是你当初陪着组长作,俩个班不是能轻松过了?现在没法跟学生交代了,又来找我,我能怎么办,反正我们班有过了的,选修的课没过顶多拿不到学分,来年学生们再重新修一个便是,我来当个坏老师也无妨,反正学生的好感又不能当饭吃,我要来做什么?

    果然,当我来到办公室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愁眉苦脸的教导主任和不知所措的组长。

    这结果,还不是组长作的,现在还要我陪着圆这个事,我还真是有苦无处说去了。

    而到了现在,组长也不想作了,她提议,要不就按之前的成绩计算,这样过关率还高一点,毕竟学生也来上课了,总不能真的叫学生一学期课白上吧。

    我听了更加不爽了,当初是你坚持要重新考试,现在又说维持之前的成绩就好,你特么在逗我?

    “这怎么行呢,我都跟学生说了之前的考试成绩不理想,所以才要重新考的,那我想问问刘老师了,你跟你的学生怎么说得?”
63光是想想就让我恶心
    刘老师脸一下子涨得通红,半天说不出话来,办公室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很尴尬起来。

    教导主任在旁边看不下去了,他把我拉到一边,笑声跟我说:“纪老师要不这样吧,之前你跟我说的教师公寓的事情我去跟管理处的人问了一下,你不追究这件事,我就跟那边的人打一下招呼,大家各退一步,刘老师的背景你又不是不清楚,何况你还能得到好处不是,我听说最近纪老师在找房子?是因为离家太远上班不方便吧?。”

    教导主任这话我一下子就明白了,我却不乐意了。

    哦,你这会说得低声下气的,那个时候不是帮得挺积极的,一个劲地助攻,生怕刘老师那个泄题的屎盆子扣不到我头上,现在这会怎么变成和事佬了?

    教导主任一脸讨好的表情看着我,原本就矮小的身体卑微地佝偻着,我刚好可以看到他光秃秃的头顶,因为焦急等待我的回复,额头上都冒汗了。

    我现在终于明白教导主任为什么那么操劳了,这边有矛盾要调节,那边有学校事情要处理,还真是累着他了,偏偏这个学校女性老师多,女人多的地方事儿就多,一堆事情就靠着他一个人来处理,也难怪校长要给他那么高的工资了。

    可是,凭什么?

    就因为钱?!

    我的脑子里又被这个字占领,我感到十分地不愉快,一次又一次地被这个字牵着鼻子走,我已经厌倦了,我已经被迫选择了一个失败的婚姻,我不想接下来的生活也要这样下去,于是我直接问了出来:“凭什么?”

    教导主任脸色一僵,估计是没有想到我会拒绝地这么干脆,额头上冷汗出得更加厉害了,我更加抑制不住自己的心情,想到什么直接说了出来:“那我想问问主任,你觉得这次事情到底是谁的错?当初我问你,有没有教学方案,你说没有,好,那我就按照我的方式来上课,我不敢说我教得有多好,所以不跟你算这个,但是到了期末了,忽然冒出个组长出来,说有教学方案,还没有人愿意提供给我,最后还是小齐好心,把方案给了我一份,距离考试不到一个星期,我又是出试卷又是出提纲,我知道学生过不了学生自己不好过,学校也不好过,但是,你们让我好过了吗?泄题的屎盆子直接扣我头上,我挺主任您的,好的,我不追究,换就换试卷,反正我问心无愧,但是到最后呢,现在跟我来说保持之前的结果,那之前那些算什么?闹剧吗?”

    到了最后我忍不住提高了音量,连刘老师都听到我说什么了,刘老师一听更加不高兴了,转过身来直接骂道:“纪老师你什么意思啊?之前泄题的事情还没说清楚呢,你就说我是诬陷你的了?”

    “好了,好了!”教导主任更急了,把我们俩人分开后,充当和事老,说:“你俩都别吵了,这都快要过年了,还吵什么吵。”

    我知道自己情绪太过激动了,连手指都在颤抖,我从未与人吵过架,一直以为撕逼是很无聊的事情,可是等我亲身体验过后,我才发现为什么人们热衷于撕逼,既能把自己的不爽发泄出来,又能给平淡的生活来点刺激,而对于我来说,我真的太需要这样的发泄口了。

    问题没法解决,教导主任只好叫我们俩先回去,好在还有一个寒假,学生们也不在意这个成绩,再往后放放也没多大事情。

    慢慢平静下来后我有点不自在地缴着手指,手指冰凉僵硬,我要花好大的力气才能搓热它。

    走出门口的时候我被刘老师撞了一下,身体往门框上撞了一下,头差点碰着,刘老师这一下很用力,还故意挤了一下,我差点没站住身体,教导主任想上来扶我,最后手往后缩了缩。

    我扶着门框站起身,朝教导主任看了一眼,教导主任眼神复杂地看着我,最后叹了一口气,别过头。

    我知道我这位置保不住了。又或者,我心里就是这么期望着的,我需要跟正平来个利落的了断,他给我的东西我要全部丢弃,而我所需要的,只是补偿,只是这个补偿的形式有点太过平常。

    而我也不觉得我能够在这样的环境下再继续工作下去,光是想着这些就够让我恶心到吐了。

    走出校园时已是下午,一阵寒风吹来,我被冻得缩了缩脖子,习惯性摸向脖子,却发现一直陪伴在我身边的围巾我忘了戴,怪不得会这么冷呢。

    我缩了缩脖子,沿着街道往回走。

    现在坐大巴回去的话,应该还来得及。

    在这一刻,曾经叫我避之不及的家,也变成了我唯一的港湾。好在之前有准备过,现在这个家还能让我满意。

    兜了一大圈还是回到原地,这个结果叫我哭笑不得,时光狠狠甩了我一个巴掌,那些我认为是努力的努力都不是努力,我还是被扔到了最初的起点。

    我沿着街道缓缓地走。完全不顾最后一辆大巴是五点发车的。

    短短几天,完全不足够消除我对那个家的恐惧。尽管我的父亲依旧沉默,我的母亲痴傻不能自理,那个家还是叫我恐惧。任何事情一旦失去常态就会叫人害怕。我怕我那个现在只会呆呆看着人、过了一会儿露出傻笑的父亲,也怕我那个现在不会撕扯着喉咙说要随便找个车撞死、沉默地叫我害怕的母亲,他们一下子变成了陌生人,我无法和他们相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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