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楚离天的屁股像是贴在椅子上一样,就是不动。
“你有什么事想说却又不好开口吗?”叶梓桐忍不住问道。
“你为什么要招男工进来?”楚离天冷不丁地冒出这么一句。
叶梓桐楞了楞,眉头微锁:“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工人不够的话,可以让侍女们先顶替,招男工这么不谨慎的话……以后……”
叶梓桐通过他的目光看向外面正在干活的几名男工,忽然就明白了楚离天这些天逗留在这里的原因,她阴阳怪调地啊了一声:“原来我们的八王爷是在担心我被别人勾搭走啊,你也太看轻我了吧?我堂堂一个尊贵的八王妃不做,去和一小厮勾搭什么,而且你觉得你的美色不如他么?哼!”
若是以前,楚离天绝对不会多看那男子一眼,可那男子偏偏身处叶梓桐的云居,每日都与叶梓桐打照面,他虽极自信自己,却是第一次轻尝爱情,好似年幼的孩子得到一份大礼,不知如何安放那般。
“笑话,我怎么会吃醋?不过是这里侍女太多,我只是怕会有什么不方便。”
“我都不怕,你怕什么?”意识到楚离天这几天在云居里赖着不肯走的目的,叶梓桐将他推出了云居,重重地关上了门,在门内抱怨道,“你既这么无聊,还不如去各院看看有没有妃子在欺负我家女工。”
“梓桐你……”楚离天用力地敲了几下门,却听见叶梓桐在里头交代那些人不准给他开门的声音,便放弃了,准备回自己的水墨居。
回到水墨居,见张赫一脸不爽地坐在大堂内,翘着个二郎腿,一脸过来要债的表情。
他同样不爽地走进去,装作没看见张赫。
张赫见他那表情就知道他在叶梓桐那里碰了壁,便揶揄道:“哎哟哟,是谁惹我们八王爷不爽了,怎么脸色这么差?”
“你又来做什么?梓桐没空见你。”
“叶梓桐从我那里非法赢了五十万两银子,你得还给我。”
“非法?”楚离天不解地挑挑眉。
“她在我店里赢了一个常主顾,不会赌博,但家财万贯,来赌场只是图个乐,因为我打点好了所以他很少输钱,叶梓桐可不管这些,一下就赢了人家五十万,人家老人家还以为自己是新一代的赌神,被她这么一赢,脸面全无,回去差点要上吊自杀,我跟他解释叶梓桐是舞弊,才救下了一条人命,又赔了人家一百万两,这五十万两你得赔给我才行,不然我就不走了……”
楚离天听得咂舌,随后忍不住哈哈大笑:“她可是一点赌品都没有啊,连老人家的钱都要赢,放心,这钱我会赔给你的,不过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穷了,连这点钱都要登门亲自要?”
“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与你说。”张赫关上大堂的门,神色严肃道,“前天我去街上买东西,看见楚崖天的马车拦下了张明远的马车,把张明远请到了他自己的马车上。”
“然后呢?”
“我跟了上去,发现张明远在那里留了很久,应该是吃了午膳才离开的。”
“所以呢?”楚离天冲他挑了挑眉。
“我怀疑张明远和楚崖天勾结上了,虽然是你的岳父,你也要防范他。”
“之前我把张莺打流产了,他前日在皇上那里参了我一本,险些把我削名送进大牢,我也险些杀了他,不过想到他还有可利用的价值也就算了。”
“你怎么会那么狠心,把你的孩子给打流产?”
“若那孩子是我的,我绝不会如此。”
张赫转了转眼珠,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哈哈大笑道:“原来你是被人戴了绿帽子啊,那干嘛不休了她?只把那孩子打掉,是不是惩罚太轻了?”
“想着她父亲还有利用价值,便暂且留着她了。”
“不过现在他好像和楚崖天勾结上了,你打算怎么办?”
“杀掉。”
张赫耸了耸肩:“最近怎么没见你们家的小美人儿莫忘?”
“她去南部训练军队了。”
“打算造反?”
楚离天摇了摇头:“我耐得住性子,只怕有人耐不住,造反的罪名还是让楚崖天去担吧。”
“我看他的确像是坐不住的样子,已经和将军们勾结上了。”
“他不过是胜在人多,我的军队人虽少,不过全是精兵。”
“嗯,反正如果需要钱周转什么的,尽管来找我。”
“那你的意思是五十万两可以不用还了?”
“去死!现在就拿给我!现在你晋封了王爷,富得流油,我的钱可是留着你周转用的。”
三日后,张明远横死湖边的消息传遍了京城,因死状十分恐怖,所以很快就传遍全城,四王府八王府也不例外,别人只当茶余饭后的谈资,张莺的天却塌了。
听到这个消息时她正坐在树下,抱着自己先前给孩子做的小衣服愣愣地发呆,侍女从外头神色慌张地跑了进来,她疑心地问是什么事,小侍女支支吾吾地不肯说,另外一个侍女看不下去,便说道:“侧妃,张大人他……他去世了。”
张莺不耐烦地抬了抬眼角:“你说什么呢,我父亲活得好好的,你是不是想死啊,居然说这种话?”
“不是啊,侧妃,张大人真的死在湖边了,这个消息全城都知道了,王爷已经赶过去了,奴婢们怎么敢欺骗您呢。”
第六十九章 ; ; ; ;避暑山庄之避暑神器
张莺冲地一下站起来,双目瞪如铜铃一般大:“这怎么可能?虽然父亲很久没有来看过我,可是他的身体一直很好啊。你们一定是在骗我,我不相信。”
“奴婢们怎么敢骗侧妃?今天一大早张大人就在河边被人发现,好像是中毒死的。”
张莺浑身冰凉起来,她的身子颤了颤,重重地跌回了椅子上,囔囔道:“这……这怎么可能呢?”
“八王爷怕侧妃伤心过度,本来不让奴婢们告诉您的,侧妃您一定要保重身体啊。”
“我爹爹现在在哪里?”
天气阴沉得仿佛即将坠下一场暴风雨。
在华丽奢侈的尚书府内,张莺见到了躺在院内的父亲,气孔流血,因为天气炎热,脸上已经有些尸斑,她怎么也无法将这个死气沉沉的男人和自己仁爱的父亲联系在一起。
楚离天在一边安慰着她哭得几乎断气的母亲,姨娘们沉默地站在一旁,看不出什么表情。
“莺儿,我可怜的莺儿!”母亲瞧见了她,踉跄着走上前抱住她再次痛哭,“莺儿啊,我的莺儿,以后我们可怎么办啊!”
张莺的眼泪也忍不住落下,可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看父亲的样子是中毒而死,可父《无〈错《小说 m。QulEdU。coM亲平时为人谦和,极少得罪人,怎么会有人要下毒害他呢?
尚书府就张明远一个主事的男人,妇道人家不知如何处理后事,楚离天便将此时全权包揽下来,不过一日就将张明远入葬了。
失去了孩子,张莺的情绪本来就很低落,现在唯一可以依靠的父亲也死了,她更是显得孤苦无依,整日郁郁寡欢,使人疼怜,侍女们好不容易将她劝出王府散心,却在嘈杂的人群中丢了她。
靠郊区的小树林中,张莺警惕地看着眼前带着面具的女子,疑惑道:“你是谁?为什么把我带到这种地方?”
“你父亲被人无辜杀害,你还有心情在这里玩乐,真是一点良心也没有。”
“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知道这个地方么?就是你父亲死时的所在地。”女子转过身,看着面前蔚蓝的湖水,冷笑了一声,“你不想知道你父亲是被谁杀害的么?”
“你知道?”张莺瞪大双目,“是谁?谁害死了我爹爹?”
“楚离天。”女子缓缓开口。
张莺身子一震:“你说什么?他是我相公,怎么可能杀害我爹爹?!”
“你应该不知道在你流产之后你父亲上奏弹劾了楚离天吧,楚离天怀恨在心,所以就派人下毒毒死了你父亲。”
“不可能,离天他为人善良敦厚,不可能出手杀人的!”
“看来你对你丈夫的了解还没有我多呢。”女子拿出一张纸,展在她面前,“楚离天杀人的手段都是一样,下毒,表面上看不出是什么毒,但毒药实际上都是一样,不信的话你可以问问死的这些人的家人,看看仵作是不是不知道死者的死因,但是死状都是一样的。”
虽然张莺在心里告诉自己许多遍不要相信这个女人的话,可随着女人一字一句和铿锵的证据,她再不愿相信,此刻心里也只剩下了满心的为什么。
“再怎么说……他也是我的相公,怎么会狠心到去杀我的父亲……”
“你未免太高估你自己在他心里的地位了,他真正在意的只有他的王妃而已,而且他未达目的,不折手段,手上已经沾染了无数条人命,只不过是你不知道而已,你的父亲在他眼里,也不过是个已经失去了利用价值的棋子,既然没用,他自然要杀掉。”
“你……究竟有什么目的,为什么要挑拨我和离天之间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