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无殇邪邪一笑:“别人嘛,自然是受些皮肉之苦,百里老板嘛……”他故意拉长声音顿了顿,眼神骤然变得凶残,“他曾对你不敬,就先阉了他吧!”
辛苦立刻羞红了脸,“说什么呢!”
“怎么?下不去手?”释无殇笑的更是邪魅,“那我来好了!”
他走到百里韬光面前,手起刀落时,身子却突然晃了晃,接着毫无预兆的倒了下去。
辛苦一惊,连忙飞掠过去接住他,这时她才发现,释无殇的肋下,有一个枪击过的弹孔,血液汩汩而出……
辛苦这才想起,千叶英夫开枪时,释无殇为了替她挡下这颗子弹从旁边撞了她一下,但那时她以为自己将子弹的流向力度计算的完全无误,即使撞这一下,那颗子弹也是从二人之间的缝隙中钻过去,想不到却还是打在了释无殇身上……
辛苦不禁无奈的苦笑,多日不曾活动,身手居然差了这么多……
百里韬光却在一旁幸灾乐祸的笑了:“想阉我!你阉的了吗?!”
辛苦反手一记耳光打在百里韬光脸上,清丽的美眸中凶光一闪:“给我闭嘴!”
百里韬光的右脸马上又红又肿,他捂着自己的脸,怨毒的仇视着辛苦,却再也不敢出声。
辛苦低头看着释无殇,心里涌上淡淡的酸楚,她温柔的拂了拂释无殇额前的碎发,柔声嗔道:“傻瓜,值得吗?”
释无殇仍旧一脸邪笑:“和美女并肩作战,当然值得了。”
辛苦微微叹息一声,唇齿之间似乎染满浓重的苦涩,“我送你去看医生。”
释无殇按住她的手,用一种从未有过的认真目光看着她:“我没有把你当成猎奇的对象,你现在能不能相信我?”
辛苦又是一声轻叹,“等你治好伤我再告诉你答案。”
“你现在就告诉我!”释无殇突然任性的像个孩子。
“我……”辛苦张了张嘴刚想劝他,却听到巷口又传来嘈杂的脚步声,听起来,比千叶英夫带的人更多……
类孟买血型
辛苦脸色一变,安抚的拍了拍释无殇,从地上捡起千叶英夫的手枪,又拿起一把武士刀,凝神定志进入御敌状态,等那群人到了面前,辛苦仔细一看,立刻长出一口气,把枪和刀扔在地上,回身扶起了释无殇。
“天啊!这是谁干的?!”童言一脸震惊的看着地上的尸体,又看看浑身浴血的释无殇和辛苦,张口结舌道:“不会吧!千叶英夫和他的刀客都是被殇哥干掉的?!”
释无殇虚弱且无奈的摇头:“没看见辛苦也在吗?”
“辛苦?”童言瞪大双眼,“您是说,辛苦跟您一块杀了这么多人?”
“童言,先找医生吧,再晚了你的殇哥可就不行了。”辛苦无奈的开口。
“好!”童言一挥手,几个小弟马上上来,把释无殇从辛苦手中接过,释无殇却一把抓住辛苦,哀哀的看着她,语气无比坚决,无比强硬:“你来陪我。”
辛苦笑了笑,温柔的回他一个字:“好。”
“对了,”辛苦一指百里韬光,对童言笑道:“这个人,交给你了。”
童言一看,眼睛立马瞪圆了:“好小子,正找你呢!胆子不小啊,你有种跟日本人混?!”
辛苦看了看百里韬光,对童言嘱咐道:“叫他把游龙面的秘方交出来。”说罢,飘然离去。
白鹿溪畔,释园。
释无殇的伤情比辛苦想象中严重许多。
子弹打穿了他的肺叶,大动脉也被打穿,失血过多,还打断一根肋骨,碎骨溅入肺叶和周围的脏腑,情况不容乐观。
释无殇被送回释园后就一直陷入昏迷,他私人控股的医院把他的卧室改造成豪华病房,最优秀的外科医生全部进驻,然而,由于释无殇的血型是世界上极为罕见的“类孟买型,”即使联络了世界各地最好的血库,也没有任何结果,释无殇危在旦夕。
与千叶英夫一场血战后,虽然大家并没有看到辛苦是如何杀人的,但地上那么多的尸体已经告诉他们,辛苦绝非表面上看去那么简单,况且,老大为了她只身赴会,这说明她在释无殇心底一定的最重要的人,如今,所有人都把辛苦当成释无殇的女人,一个有着不凡身手和冷静头脑的奇女子,此刻,医生和社团精英们都一脸期待的看着辛苦,寄望她能够拿个可行性方案出来,可是,辛苦也是束手无策,什么“类孟买血型,”她听都没有听说过!
她苦恼的叹息一声,问道:“难道以前他就从没有输过血吗?”
童言连忙答道:“从来没有。殇哥平日难有敌手,这一仗,是他生平最险恶的一战。”
辛苦颓丧的靠进沙发里,脑子已经成了一团浆糊,“难道,要神仙下凡才能救他吗?”
神仙?!
辛苦脑中灵光一现:如果紫鸦在的话,释无殇会不会有救了呢?
可是,紫鸦现在在哪里呢……
辛苦的大脑在急速运转着,她突然想到紫鸦第一次出现时的情形。
那时,她戴着那支红犄角沉入水底,没过多久,一条红影出现在地上舞动盘旋,红影散去后,紫鸦就出现了……
这支红犄角,难道就是找到紫鸦的媒介吗?
辛苦沉吟许久,终于下定了决心。
“童言,把浴缸里放满热水,我有用。”
“热水?”童言睁大眼睛,“要洗澡吗?你不是刚刚洗过吗?”
辛苦恳切的看着他:“童言,请你相信我,我已经找到了救治释无殇的办法,照我说的去做,好吗?”
童言注视着她,内心挣扎了许久,终于点头:“我相信你!我现在就去准备!”
辛苦微微颔首,又对众人道:“请大家先到外面去等等,顺便休息一下,我会尽我的最大努力,把释无殇治好。”
辛苦的声音,温柔,坚定,诚恳,有一种抚慰人心的力量,众人没有异议,很快退出房间在门外等候。
彼时,童言从浴室里走出来:“水放好了,还需要什么?”
辛苦微笑:“不要什么了,你就在浴室外面等我,待会无论发生什么事,我不叫你,你千万不要进来,明白吗?”
童言郑重的点头:“我明白。”
辛苦走进浴室,脱去衣服赤裸裸迈进浴缸里,热水渐渐埋过她柔美的肩,埋过她雪白的颈,埋过她发间的红犄角,辛苦的身体完全没入水中……
矫情
这次,辛苦在水下等了很久。
就在她坚持不住想换口气时,水面终于有了反应。
和上次一样,先是有柔和的红光从水底透出,接着,水面开始沸腾般的起泡,那条蛇影终于出现了,红光散去后,那个雪肤红发的少年,赤裸裸的伏在地上,他舒展一下身体,懒洋洋的伸手将辛苦从浴缸里拎出来,“终于想起我了吗?”他看着湿淋淋的辛苦,俊美的脸蛋上带了几分得意之色。
辛苦明媚的眼中透出一丝凉意,声音也清冷淡薄:“你能救他吗?”
紫鸦甩了甩血云般的长发,露出天真的笑容:“当然能啊!不然我来做什么呢?”
辛苦轻柔一笑,眼中寒意更浓:“开出你的条件吧,只要不过分,我都可以考虑。”
紫鸦笑眯眯的揉了揉高挺的鼻子:“为人民服务,无上光荣,我没什么条件。不过……”他顿了顿,红宝石般的眸子缓缓扫过辛苦赤裸的身体,但见晶莹的水滴顺着辛苦的长发不断滚落在她柔嫩酥软的胸前,还有一滴水珠在酥胸顶端的那朵樱花上摇摇欲坠,这番魅惑妖娆,足以让世人神魂颠倒,他笑的更是纯真无邪,“我还要帮你一个忙呢!”
“你什么意思?”辛苦脸一冷。
紫鸦依旧笑的烂漫,“我想帮你把身体清理干净。”
辛苦烟眉轻蹙,旋即淡漠一笑:“好啊,随你。不过……”辛苦的笑容里带了浓浓的血腥,“若是你帮我清理了身子还不去治好他,那,你就自求多福吧!”
紫鸦身形一震,血眸中带了近乎绝望的幽光,他死死盯住辛苦的眼睛,仿佛要看进她的心里,半晌,紫鸦一向天真的脸上挂上一抹沧桑的苦笑:“他在你心里就这么重要吗?我……我就这么让你讨厌吗?”
辛苦心里猛地一阵慌乱,这还是那个疯疯癫癫的小蛇妖吗?一月不见,他怎么会变了这么多?这样的他,比之从前更让人心疼啊……
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妖流落于凡尘之中,唯一认识的人就是她,可她也因为难言之隐,不得不让他离开,就算是为了他好,自己做的会不会太绝了呢?就像释无殇,本来是为了不给他带来麻烦才躲着他,可到最后,命运还是把他们牢牢的绑在一起,他甚至差点搭上自己的命……
她自以为是的逃避,自以为是的为他们好究竟对不对?
辛苦烦乱的甩了甩头,不管那么多了,先把释无殇治好再说!
辛苦放缓了声音,温柔的笑道:“我什么时候讨厌你了?你又瞎想什么呢?”
“你自己心里明白!”紫鸦愤愤的瞪着她,这种气愤的表情在他绝美纯真的脸上,形成一种强烈的对比,反而激发出女人天生的母性,让人禁不住想把他抱在怀里,温柔的爱抚一番。
辛苦无可奈何的看着他,轻轻一叹,声音更加柔和:“好了,请你先发扬为人民服务的精神,把释无殇治好,然后我再向你斟茶认错,好不好?”
“不好!”紫鸦任性的喊起来,“你总是说话不算数!我把他治好了,你又要把我赶走!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上次你把我赶走,就是因为他!他说他在你家门口等了一夜,你就心疼他了!你一心疼他就看我不顺眼,就把我赶走!”
“我……”辛苦百口莫辩,那天自己的反常可能和释无殇有那么一点关系,可最重要是,还是担心小蛇的安全啊!况且那天他那么闹,闹的街坊四邻都出来指手画脚的,虽说后来街坊们见了她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可目光里总是透着点诡异……
想到这里辛苦终于觉得自己找到了反击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