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禔是忙惯了,闲下来适应不了,对几个弟弟们的羡慕嫉妒恨嗤之以鼻:“你们不用眼红,我练功读书的时候还没你们呢咱们兄弟们谁不是这样过来的,你们现在还好,有这么多兄弟陪着,我那时候只有二弟两个,皇阿玛和姑爸爸整天盯得紧,一点懒也偷不得,你们好歹还有个掩护,而且有哥哥们给你们顶着,你们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到底年龄小,什么都不用考虑,等你们像我这么大时,就知道我的感受了”
几个小的对于大哥还是很尊敬的,虽然大哥说的他们现在不理解,却没人敢呛声,大哥说了,他们就听着,虽然心中很不以为然。
因为胤禔回来,展颜有心让他见见伊尔根觉罗氏,那毕竟是他以后的嫡妻,总要有个好印象,以后才好在一起过日子,因此,寻一个好天气,让人把伊尔根觉罗氏接过来玩,当然不好明着让她和胤禔见面,不过让胤禔在暗处看看她的为人处事还是可以的。
伊尔根觉罗氏现在已经很少出门,整日在家中备嫁,只是展颜的邀请她也拒不得,收拾收拾,带着人就过来了,展颜也把黛玉叫出来同她见了礼,然后才和她坐着说话。胤禔就在隔壁房间里坐着,虽然看不到人,但是两人说话的声音却毫无阻碍的传进他的耳朵,听着伊尔根觉罗氏的声音悦耳动听,说话也有条有理谈吐有物,展颜问什么就答什么,没什么废话,也不是那等谄媚之人,肚中有学问又不卖弄,也不像心思深沉之人,心中先满意三分。
展颜和伊尔根觉罗氏聊了一会儿,就带着她和黛玉到园子里逛去,闻香苑内百花似锦,正是游览观赏的好时节,展颜身子不便,走不多远就有些累,几人就在闻香苑落脚歇息,胤禔早从小路上绕到她们前面,远远隐在花丛中看了伊尔根觉罗氏一眼,见她面目清秀,长相端庄,心中又添两分欢喜,对这个未来的妻子心下满意,他并非轻薄之人,只远远看了一眼,等她们走过去后,忙就避开去,对未来的家更多了几分期待。
展颜和伊尔根觉罗氏以及黛玉三人围着一张圆桌坐着,伊尔根觉罗氏拿不准黛玉的身份,展颜没有具体说,她也不问,只是说些闲话,在家学了几样点心的做法啦,吃什么东西对身体好啦,皮肤该如何保养啦,今年流行什么款式的服装啦,或是衣服如何搭配等问题,这些都是女人间的热门话题,而且一般不会犯忌讳。
黛玉年纪虽小,对这些也略有涉猎,和伊尔根觉罗氏聊得也算投机,只是展颜一般不关心这些,她是真正的十指不沾阳春水,或者说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理论知识一大堆,自己动手做的绝无仅有,幸好也不用她自己动手,不然只有饿死的份。
伊尔根觉罗氏已经见过展颜两三次,对展颜也算有些了解,黛玉在公主府上住了几日,也知道些展颜的个性,因此两人都不在意展颜的沉默寡言,只说些两人都感兴趣的话题,只是两人都不是那种善谈的,尝尝说着说着就没词了,三人都沉默的话,气氛又有些尴尬,展颜无所谓,那两个却有些不自在,因此开始没话找话说,展颜发现后,就说自己在屋子里歪一会儿,黛玉算是半个主人,让她帮忙招呼伊尔根觉罗氏出去逛逛。
黛玉二人松了口气,相携从房里走出来,两人并不走远,只在闻香居中转转,欣赏盛放的各种花卉,评一评着簇开的艳,那株淡雅等等,气氛倒也融洽,一时或是遇到一两种两人都不认识的花,或是猜猜看,或是问这里照顾花草的人,一圈走下来,两个人的关系拉近不少。
伊尔根觉罗氏见黛玉头上戴的是银饰,就问:“林家妹妹是家中有人新丧?”
黛玉说:“是,家母半年前去世。”想到贾敏,黛玉就是眼泪涟涟的。
伊尔根觉罗氏忙说:“妹妹快别哭了,都是姐姐不好,不该提起你的伤心事,姐姐给你赔罪。”
黛玉忙把泪拭了,笑着说:“姐姐不必如此,是我自己容易伤心,公主也说过我,逝者已矣,我不该总沉浸在悲伤中,应该多想些开心的事,整日愁眉苦脸的不好,我也知道公主说的对,就是心里过不去,明明不想的,这眼泪就是止不住……”
伊尔根觉罗氏忙拍拍黛玉的背,劝她想开些,为了岔开话题,又问她一些汉人的风俗,黛玉知道是体贴她,忙顺着伊尔根觉罗氏岔开话题,伊尔根觉罗氏也罢满人的一些习俗跟黛玉讲了,黛玉一边听,一边在心中默记;黛玉又想伊尔根觉罗氏讲述扬州的风土人情,伊尔根觉罗氏表示羡慕,只恨江南美景自己不能亲眼观看。
黛玉说:“姐姐不用遗憾,以后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有机会了呢,就像我,以前也没想过会倒京城生活,更别提认识姐姐这么端庄大方的姑娘,可见世事无定数,姐姐先进虽不能出京,日后未必不行,也许你家里人外放做官,姐姐就跟着去了呢”
“妹妹说的是,以后的事谁说得准呢。”伊尔根觉罗氏附和,她虽然这样说,心中却没有这样想,别人也许会有机会,只是她是要嫁给皇子的,没听说过皇子外放做官的,就是皇子们到外地办差,也没有带家眷同行的道理,就是皇上出巡塞外,大阿哥能随驾,带上她这个儿媳妇的几率都不大,游江南,她这辈子估计是没希望了。不过,这些没必要跟黛玉讲,她一个姑娘家,也不好讲嫁了人之后的事,因此只是一笑带过。
伊尔根觉罗氏笑笑说:“林家妹妹,你是什么时候认识公主的,能不能跟我讲一讲?”
第一百六十六章、消夏
黛玉面带回忆之色,缓缓说道:“那年皇上南巡,太后娘娘和公主先到扬州,就住在扬州行馆,当时我爹爹和娘都去接驾,在给太后娘娘和公主准备的接风宴上,太后娘娘听人说起我,就宣我见架,那时候我才五岁,什么都不懂,见了太后娘娘和公主,连离都不会行,不过她们并没有怪罪我,还留我住在行宫里。那时我身子不好,吃药比吃饭还多,太后娘娘和公主还特意让太医给我诊治,公主还把自己身边的嬷嬷和姐姐留下来教我规矩并照顾我。”
“那你是怎么到公主府来的?……我就是好奇,并没有其他意思,妹妹别多心,若是妹妹有什么为难之处,就当我没问,姐姐给你陪个不是……”伊尔根觉罗氏脱口而出,说完之后觉得有些不合适,忙又解释道,生怕黛玉心中有疙瘩。
黛玉倒是不介意,她笑着说:“姐姐不必如此小心,这也没什么。去年夏末,我娘病逝了,我爹爹看我在家中无人照看,就想把我托付给外祖家,只等过完年就把我送过来,也是我的福分,公主知道后,派了家里的管事特意过去接我,我就来了。”黛玉天性聪慧,虽然觉得眼前这个姐姐人不错,却也不会什么都跟她讲,因此告诉伊尔根觉罗氏的是官方说法。
伊尔根觉罗氏不疑有他,也就信了,只以为是黛玉投了展颜的缘,心中暗自为这个妹妹清庆幸,不管出于什么原因,能在公主府长大,总比她那不知来历的外祖家强。
这边伊尔根觉罗氏和黛玉相谈甚欢,那边休息过来的展颜也和胤禔说这话,展颜勾勾嘴角,说:“人你也见到了,觉得怎么样?合不合心意?”
胤禔笑道:“自古婚姻大事都该是长辈做主,皇阿哥已经指了婚,姑爸爸又何必多问”
展颜说:“人是我给你挑的,你若是不满意,现在反对还来得及,我总会想办法的。”
胤禔忙说:“姑爸爸要做什么?指婚旨意大家都知道,若是有什么变化,让人家姑娘以后怎么做人?我也没什么意见,姑爸爸选的人很好……”
“那你刚才语气那么勉强作甚?我还以为你不喜欢,想着总不能让你们做一对怨偶,不如提前动些手脚,重新给你选个你喜欢的。”展颜挑眉。
胤禔不敢再矫情,忙说:“不用重新选,就她挺好的,我没说不喜欢,姑爸爸不用多事”
展颜似笑非笑的看胤禔一眼,看的他小心肝一颤一颤的,说:“你愿意就好。”
胤禔刚只顾着害羞了,这才看出来展颜是在逗他,自己也不好意思起来,讪讪的不说话,展颜一整脸色,说:“胤禔你虽聪慧,性子却太直,喜欢直来直往,也就不喜欢心里弯弯道道太多的人,我就给你选一个直爽的,伊尔根觉罗氏和你差不多,人不笨,只是不大会动心眼,虽然会跟你合得来,但管家理事可能稍微差一些,奴才们存心蒙蔽的话,她未必看得出来,有人给她使绊子,她也不一定能躲得过,这些都需要你多操心,以后哪怕家里妻妾成群,也不要偏宠哪一个,不然伊尔根觉罗氏弹压不住你的后宅,你在前面也不好做事。”
胤禔笑道:“姑爸爸说的胤禔记下了,我也不是那种贪花好色之徒,以后会尊重嫡妻的。”
展颜点点头没有多说。胤禔是个有分寸的,哪怕兵役服完,大婚在即,惠妃一个劲儿往他房里塞人,也都被他拒了,只留了两个性子温柔。展颜知道,像他们这种土生土长的古代男人,很难只忠于一个女人,尤其胤禔又是皇子,可谓环肥燕瘦任君挑选,能抗得住的没几个,事实上,已经十九岁的胤禔屋里只有两个人,已经算是很了不起了,完全可以称得上洁身自好,可以颁发一面小红旗进行表扬了。
胤禔看展颜没什么交代的,忙从另一边出去,绕了几绕回前院去了。胤禔刚走没多久,伊尔根觉罗氏和黛玉就转回来,伊尔根觉罗氏告辞,展颜目的达到,也不说留客,只说了些“招呼不周,你不要见怪,改天有时间再请你过来玩。”等语,伊尔根觉罗氏并不在意。
送走伊尔根觉罗氏,展颜和黛玉各自回房休息,天气渐热,展颜一天比一天懒得动,只是睡不够,嬷嬷们都担心她睡得太多,她自己也想打起精神,因此晚上早早睡了,白天起得也晚,连胤禌几个请安都改成对着她的房门拜一拜了,早饭也不和他们一起用,什么时候起床什么时候用,就这样,中午还要睡两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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