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从来不让人在旁边守夜,所以那炕上从来没有睡过人,今天这是怎么了?
正疑惑间,炕上的人翻了个身,正把脸对着乌恩其,乌恩其一看竟是展颜,虽然前一个疑问有了答案,又开始奇怪展颜为什么要谁在炕上了,一时间他也想不明白,看天色又到了他起来练功的时间,因此轻手轻脚起身,低头却看到身上穿的还是中衣,才想起自己昨天又喝的有些多,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更别提沐浴洗漱这些事情,看来,展颜是因为这个才不像往常那样和自己同塌而眠的。这么一想,乌恩其自己都觉得自己身上的气味不太好闻,忙拿了换洗衣物到沐浴间擦身换衣,收拾干净之后才觉得好了些。
乌恩其昨天其实并没有醉的很厉害,最起码昨天和展颜说了些什么,他记得一清二楚,正是因为记得,他心里羞愧的很,没想到自己喝多了之后跟个孩子似的,不但说话没个顾忌,行为也凭空小了几十岁,他记得从自己十岁以后,都没有像这样说过话撒过娇,乌恩其忽然又想到自己在展飞成亲那天也喝醉了,好像也说了不说醉话,可是那次说了什么自己没有一点印象,也不知道公主心里是怎么笑话自己呢,越想,乌恩其觉得脸上越热。
不过,乌恩其的心理素质还真不一般,害羞劲儿过去之后,还是故作镇定的出现在展颜面前,看展颜一切如常,心慢慢放回原处,只是再次提醒自己,以后一定要少喝酒,接着就想起展颜同意自己整治李知林与和珣那两个臭小子,想到这个,前几天的郁闷一扫而空,兴冲冲的去找展飞商议如何给那两个臭小子点颜色看看去了。
展颜见乌恩其恢复活力,再不复前几天的气息奄奄,心里觉得好笑的同时,也察觉到自己对乌恩其的态度好像真的有些问题,他们两个是夫妻,与其他所有人的关系都不一样,乌恩其即便是个男人,她自己的一些想法也应该明明白白的告诉他,不能让他误会自己对两个人的感情不重视,展颜暗自决定,以后对乌恩其要更软和一点才是。
不过,乌恩其对李知林与和珣这么看不顺眼,倒也是准岳父的标准心态,就好像婆婆对媳妇总有的挑剔一样,岳父和女婿基本上也是一对天敌,不是有种说法儿嘛,女儿是父亲上辈子的情人,当然做父亲的对这辈子要取女儿的那个混小子百般看不过眼了。
乌恩其把想要收拾两个女婿的想法与展飞一说,展飞立即表示赞同,他作为哥哥,对妹婿虽然不像阿玛那样抵触,心里也是很有意见的,只是他非常理智,知道妹妹年纪大了,早晚都是要嫁人的,而且,这两个妹婿还是妹妹自己挑的,他就只好压下心中的酸意与不适,但是,既然阿玛主动提出要收拾两个妹婿,展飞自然会不遗余力的提供各种支持。
因此,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李知林与和珣两个吃了不少苦头,不时被乌恩其叫过去“聊天”,听乌恩其絮絮叨叨的对他们进行精神攻击,乌恩其净说些没营养的话题,而且一说就是几个小时,他们听得是昏昏欲睡,又不敢睡,因为乌恩其说完之后还要他们发表感言,两人经常饱受魔音穿耳攻击,恨不得能够一昏了之;展飞则是对他们进行肉体打击,隔三差五拉着他们切磋武艺,李知林就是一个读书人,虽然服过兵役,也只是身强体健些,哪里会什么武艺,只有被展飞虐的份,和珣虽然稍微好一点,也只是会些花拳绣腿,唬唬外行人还行,在展飞面前什么都不是,而且,因为他身手好一些,受到的打击也比李知林多一点,而且,展飞只朝着他们身上招呼,从来不会给他们脸上留伤,他们更是有苦难言,也知道这是岳父和大舅哥在磨练他们,只能咬着牙忍着。
第二百八十八章、连襟
李知林身上有着读书人特有的清高和傲气,若是其他人这般对他,他早就反击回去了,可惜,现在整他的是他未来岳丈和大舅哥,翻脸不能,只能忍受,原本还想找宝音诉诉苦,或是让宝音对乌恩其与展飞说上一说,放他一马,可是每次到公主府,都被管家领着去见乌恩其,若是找乌恩其不在家时过去,他见到的也只会是展颜,想见宝音一面,简直难如登天。
与他处于同一境地的钮祜禄和珣相比之下就认命的多,知道找到恩和也没什么用,她做女儿与妹妹的,总不会公然与自己的阿玛哥哥作对,他也不想让恩和为难,不就是精神与肉体的双重打击嘛,和珣自认还受得住,尤其是和他以前的遭遇相比,现在这样根本不算什么。
钮祜禄和珣因为长相斯文俊美,差不多的女子都比不上,前些年很是受了不少委屈,这年头好男风的人不少,尤其是他这种文弱美少年,更受欢迎,在他幼时,没少被别有用心的人骚扰,他家又没有权势,只能避着,当初恩和与他相识,也是因为有一个辅国公家的少爷看上了他的美色,想要调戏他,被恩和碰到,出手帮他解了围,英雄救美的结果通常是美女以身相许,美女救英雄也差不多少,当和珣见到恩和直直的盯着自己的脸,眼中除了欣赏之外没有其他任何意思时,他就对恩和有了些别样的感觉。
和珣性情冷清,只是他拒绝他人的保护色,其实他内心仍是充满热情与柔软,这一点与展颜家几个冷面人不一样,展颜他们是面上冷,心里也冷,差不多的人都不放在心里,关心的只有极个别家人亲人,和珣却是把没一个给他关心的人都放在心底,典型的外冷内热,与恩和相识之后,两人一个月能见上两次,倒是很谈得来。恩和对和珣早就有了少女之思,只是不好意思开口,和珣又不善言辞,家里也没个长辈提点,根本想不到这些,还是恩和用计,才让和珣主动说出对她的心意,随后的求亲、赐婚也就顺理成章了。
李知林与和珣情况不同,他家里高堂尚在,与宝音两情相悦之后,自己就知道去求母亲上门求亲,他**开始并不太愿意,怕宝音门第太高,嫁过来之后李知林受委屈,只是她是个开明的母亲,不想扭了儿子的心意,多方打听后得知宝音教养规矩都属上乘,也就高高兴兴到公主府提亲,展颜早就知道宝音和李知林的事,因此并不曾为难与她,爽快的点了头,只是考虑到不想让女儿与公婆兄嫂住在一处,又特意找玄烨下旨赐婚,并给宝音和恩和各自赐下一栋宅子,婚后他们都可以别府独居,在自己的小家当家做主。
李知林在家也是娇生惯养的,从小到大没受过委屈没吃过苦,现在几乎天天被乌恩其和展飞联手欺负,又连个诉苦的地方都没有,要知道,他的朋友对他能够娶和硕格格为妻,可都是各种羡慕嫉妒恨,他这个时候敢说自己委屈,保管他们能用口水把他淹死,对父母说吧,好像有些太孩子气,数来数去,只有钮祜禄和珣与他同病相怜,两个人共同的遭遇,他觉得肯定有共同语言,于是,李知林就找到和珣开始倒苦水。
“和珣兄弟,你说,咱们两个是不是倒霉透顶?摊上这样的老丈人和大舅哥,每天以欺负咱们为乐,咱们未来的娘子不但不帮忙,还在一旁看热闹,唉,这叫什么世道”李知林说。
和珣却不觉得委屈,正色道:“李兄慎言,小弟从来不觉得与岳丈大人有什么不好,他老人家每天不厌其烦的教咱们为人处世的道理,小弟感激还来不及,怎么会有怨言?虽然岳丈大人唠叨了些,却总是为咱们好,李兄莫要觉得不耐烦,岳丈大人的话大多都是有大学问的,咱们应该好生跟着他老人家学才是;大哥与咱们比武,也是想让咱们有一个强健的身体,以后办差也能多一层保障,这番苦心李兄难道体会不出?至于李兄说格格不帮咱们说话,更是无礼之极,格格身为岳丈大人的女儿,大哥的妹妹,哪有偏帮外人的道理?更何况,端和格格是小弟一心想要求娶之人,小弟对她十分满意,我们的婚事又是圣上亲自赐婚,李兄不要说这些抱怨的话,若是被人听去,说李兄对圣上的旨意不满,李兄可就说不清了。”
李知林讨了个没趣,就有些讪讪的,其实他倒不是真有什么不满,不过是心里郁闷,想要发泄几句,偏偏和珣是个一板一眼的,非但没有和他一起倒苦水,反倒把他数落一番,可想而知他有多窝火,偏偏和珣说的都是正经道理,他还只能听着,等到和珣说完,李知林才讪笑着说:“我并没有对圣旨不满的意思,不过是随口抱怨两句,你就这么一大车话等着,连开玩笑都听不出来,真是无趣的很,也不知道这沉闷的性子公主是怎么看上你的”
和珣其实并不是看不出李知林的意思,不过是性格使然,做不来与人玩笑自如的事,认真习惯了,什么事都要分辨个一清二白,此时看李知林神色有些难堪,自己也后悔起来,以后李知林是他的连襟,两人见面的机会多着呢,若是彼此心中有隔阂可不好,要知道宝音和恩和两个是双胞胎,虽然性格南辕北辙,感情却好得很,他和李知林也该和睦相处才是。想到这儿,和珣扯出一个笑容,说道:“是小弟的不是,没听出来李兄是在开玩笑,说了这些有的没的,还请李兄勿怪。”说着冲李知林做了个揖当是赔礼。
李知林其实也是打着要与和珣做朋友的盘算,当然不会认真计较,和珣行礼,他忙侧身避开,笑着说:“和珣兄弟不要多礼,确实是李某说话造次了,兄弟说的李某都记下了,以后毕不会再犯。要说,以后咱们两家都是亲戚,很该好生亲近亲近才是,不知和珣兄弟中午有没有空儿,李某请兄弟吃一顿,一来是多谢兄弟提点之恩,二来就当正是认个亲,你看如何?”
和珣犹豫了一下,说:“既然李兄有此雅兴,和珣定当奉陪。”
李知林也高兴起来,两人中午果真在酒楼定了一桌酒席,两人谈笑风生,尽兴而归。
他们的这番作为,自然是瞒不过展颜的耳目,这二人可不是路人甲,他们马上要成为自己女儿的夫婿,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