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玄烨在展颜家住了七八天,每日悠闲自得,除了教展翔读书,再不管其他事,还净挑好吃的吃,特别喜欢与乌恩其争东西,害的乌恩其吃不好睡不好的,乌恩其敢怒不敢言,只能背地里抱怨,当着面,还要把他奉承到十分去,心里早已经跳脚不已。
乌恩其几乎每天都要可怜兮兮的问一遍,玄烨什么时候回自己府邸,展颜摊手,表示自己也不知道,同时对乌恩其的处境爱莫能助,乌恩其显得更郁闷了,后来还是玥玮不忍看自家阿玛这么可怜,教展翔缠住了玄烨,只要乌恩其回家,就把展翔打发过去黏着玄烨,才让乌恩其吃了几顿安生饭,晚间也能抱着香喷喷的老婆睡觉,当下把玥玮列为最贴心的女儿。
展颜一直冷眼看着玄烨捉弄乌恩其,并不曾帮乌恩其说过一句话,一来是她知道,自己越是插手,玄烨就越是起劲,二来玄烨只是故意气气乌恩其,并不会做什么过分的事,她也用不着一惊一乍的,玄烨不是没有分寸的人。
就这样,展颜在一旁看戏,玄烨想办法挤兑捉弄乌恩其,玥玮心疼阿玛帮着出谋划策,展翔是被推出来的替罪羊,家里每天都有好戏看,别人不知道怎样,展颜倒是看得挺欢乐的。
玄烨也没多少时间和乌恩其玩,住了不到十天,已经传来太上皇一行回京的消息,他只能赶过去与那些人汇合,装作刚刚进京的样子,先回了他自己的太上皇府邸,拜见了太皇太后,休息一夜,第二天,就派人把带回来的礼物送往各处,胤礽也从宫里出来,亲自奉他回宫,玄烨虽不大想去,也要给胤礽面子,不怎么情愿的和太皇太后一起回了宫。
次日起,就不断有人进宫觐见太上皇,各家的命妇们同样要进宫参见太皇太后,展颜虽说早已经见过玄烨,为了掩人耳目,也要跟着走一走形式,于是带着纳兰进了宫,先去见了皇后,说几句话,才到慈宁宫拜见太皇太后。
虽然来觐见太皇太后的人很多,但是能见到她的却很少,大部分都是由皇后出面招待,太皇太后有了年纪,精神不大足,差不多的人都不怎么见的,展颜自然是不会吃闭门羹,带着纳兰直接进了慈宁宫,太皇太后还派了跟前得力的嬷嬷到外面迎接。
见了太皇太后,展颜和纳兰刚行过礼,太皇太后就笑道:“颜儿来了?快过来坐着,咱们娘儿们好好说话,前几天我在家还念叨,你怎么这些天不去看我,原来是等着进宫呢我就纳了闷,难道宫里比家里好说话?”
展颜做到太皇太后身边,纳兰在她下首坐了,展颜双手拉着太皇太后的手,说:“皇额娘这可话说的,我前几天才去看过皇额娘,又扰得皇额娘一天不得清净,想着让皇额娘好生休息两天,皇兄偏又回来了,倒累的皇额娘又搬一回家,我又担心您在宫里不知住的怎么样,听了消息忙忙的来看您,您倒好,见了面先是一同埋怨,也不想想女儿听了难不难受”
太皇太后反手抓住展颜的手,笑道:“还是这么会说话,都是皇额娘的不是,我们颜儿最孝顺不过,我不过白说一句,瞧你委屈的,好,以后我再不说了,这总行了吧?”
展颜笑笑,让纳兰近前说些有趣的事逗太皇太后开心,纳兰也是又准备的,连着说了几个笑话,让太皇太后笑的不行,又让边上的嬷嬷给她揉肚子,几人一片其乐融融,正说笑着,玄烨和胤礽两个也过来给太皇太后请安,纳兰先站起来给他们两个行礼,又默默退下。
“你们两个怎么这时候过来了?不是说前面事情很多,要忙几天的吗?”太皇太后先问。
玄烨笑答:“再忙,陪皇额娘说会儿话的时间也是有的,胤礽,你是皇帝,整日凑到女人跟前做什么?还不快出去做事你皇玛嬷身边有我陪着就行了,你退下吧。”
胤礽径自找张椅子坐下,说:“今儿也没什么急着处理的事,多日不见皇玛嬷和皇阿玛,胤礽自该承欢膝下,皇阿玛别急着赶我走,全当体谅我这一年辛苦,你们说话儿,赏我在一旁听听也好,皇玛嬷,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太皇太后笑道:“很是,皇帝说的有理,玄烨,你就让他在这儿陪咱们吧。”
胤礽忙凑趣道:“多些皇玛嬷恩典,您二位只管说您的,孙儿在一边给您端茶倒水,能亲自服侍您,也是孙儿的福气,皇阿玛,您就让儿子表表孝心吧。”
玄烨笑骂道:“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儿想偷懒歇一天,明说了谁还能把你怎么样?犯不着找这么些借口,皇额娘都已经开了口,我还能赶你出去不成?还不快给你皇玛嬷捶腿”
众人都笑了,太皇太后就问起玄烨着多半年的见闻经历,她前天下午才见的玄烨,心疼他路途辛劳,没说几句话,就忙让他回去休息了,昨天又忙着进宫,母子两个竟也没有好生说会儿话,这时才有时间问起玄烨这半年的生活。
玄烨捡那些好玩的事和有趣的见闻一一说了,不但太皇太后听住了,连胤礽也心生向往,更别提纳兰,听得满心羡慕,只恨自己不是男儿身,不能出门见见世面。
这里正说得热闹,胤礽的贴身太监急急忙忙走进来,这么冷的天,他急的满头是汗,众人都很诧异,胤礽也沉了脸,问他有什么事,他犹豫的看了太皇太后和玄烨一眼,咬牙道:“回主子话,裕亲王府来人说,裕亲王晕倒了”
众人都是一惊,胤礽忙让人去请太医,太皇太后也站起身来,想要出宫探望,玄烨和展颜忙好生劝慰一阵,她上了年纪的人,受不得累,他们两个替她去看往福全就是,胤礽也脸色沉重,三人好说歹说,安抚好太皇太后,才一起到裕亲王府去。
留着纳兰照顾太皇太后,玄烨又让胤礽在宫里等消息,他和展颜两个去探望福全,到了裕亲王府,裕亲王福晋早得了消息,让裕亲王世子保绶带了人迎出门外,保绶又要请安,玄烨哪有心思听这些,直接挥手让他起身,带头往里面走,边走边问福全是怎么回事,保绶脸色不大好,说:“阿玛早上起来就有些不适,还要进宫给您请安,我和额娘好说歹说,才劝了下来,请了太医来家,太医还没到,阿玛说心口疼,烦闷,要到花园里转转,额娘就扶着他去了,谁知走了没几步,阿玛就晕倒在地,也是我不好,一时心急,让人去催太医,不想惊动了您,都是侄儿的不是……”
玄烨说:“二哥究竟是怎么了?那些太医们是怎么说的?”
保绶摇头,说:“侄儿也不知道,刚出来时,太医们还在给阿玛诊脉。”
玄烨心里着急,步伐越来越快,展颜在后面有些跟不上,干脆自己走自己的,玄烨挂心福全,一时倒没在意,保绶倒是看到了,展颜使手势让他只用跟着玄烨,自己慢慢走过去就是,保绶点头,留了两个丫头给展颜领路,他匆匆赶上玄烨的脚步,径自往福全房里去了。
等到展颜走过去时,玄烨已经冷静下来,坐在西鲁克氏给他准备的椅子上,地上跪了七八个太医,领头的正在向玄烨汇报福全的病情,展颜在一旁听着,刨去那些医学术语,大致是说福全是中风,这次运气好,发病后太医来的及时,救治得法,没有生命危险,但是要卧床静养两个月,又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禁忌。
玄烨不耐烦听这些,直接下令留了两个太医在裕亲王府,随时照看福全的饮食起居,那两个忙应了,裕亲王福晋西鲁克氏在旁边忍不住拿帕子擦眼泪,她如今也是五十多岁的人,虽然保养得宜,脸上也有岁月留下的痕迹,福全来这么一回,她的心情可想而知,还要记着向玄烨谢恩,玄烨对这位二嫂一向敬重,忙免了她的礼,因为福全还没有醒,西鲁克氏就把人让到上房,众人分别落座,才开始叙旧闲话。
玄烨和展颜一直等到用了午饭,福全才醒过来,众人忙过去探望,福全看到玄烨,第一反应就是要起身行礼,玄烨哪会让他起来,早两步走到跟前,亲自扶他躺下,就势在床边坐了,问他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又一叠声叫太医,两名留守太医忙奔过来给福全诊脉,望闻问切全套都上,让福全说几句话,没有什么问题,又让他分别把两只手伸出来活动一下,福全照做了,右手一切正常,左手却不听使唤,玄烨急了,怒问太医怎么回事。
太医忙跪地叩头,说了福全的症状,如今只怕是左侧偏瘫了,玄烨犹自不敢相信,又要发作太医,西鲁克氏和保绶早就愣了,哪还说得出话来,还是展颜劝下玄烨,问两个太医有什么方法能让福全恢复,太医忙说了,展颜看玄烨仍是黑着脸,忙挥手让太医退下去煎药,并拿出治疗方案,太医不敢停留,忙磕了头弯着腰退下。
玄烨满心难受,只望着福全喊了声:“二哥……”就什么也说不出来,倒是福全自己不大在意,笑道:“太上皇不用为我伤心,又不是什么大病,太医也说了,静养几个月也就好了,累的太上皇替我担忧,倒是我的罪过,您可别折了我的福。”
玄烨勉强笑笑:“二哥好生休息,我不打扰二哥了,我在这里,二哥也不能安心养着。二哥放心,我一定让太医们好生给二哥治病,用不了多久,二哥就能恢复的,你只管安心,不要想多了……”殷殷叮嘱福全一大串话,福全一一应了,玄烨才起身离开。
玄烨和保绶两个大步在前面走着,展颜落后一步和西鲁克氏说话,福全是她的主心骨,如今看着福全倒下,她心里只剩下惶恐不安,展颜轻声安慰着,连连保证福全不会有事,才让她稍微安心些,一路把展颜送到二门,还要往外送,还是展颜让她回去照顾福全,她才停了脚。
玄烨自然也叮嘱保绶不少话,保绶虽然也难过,但是如今福全病着,他就是他家的顶梁柱,不能倒下的,只能撑着,眼眶也红了,谢过玄烨和展颜,把他们送上车,眼看着他们两个的车走远了,才转身进门,免不了又要安慰自己额娘一会儿,随后亲自去给福全奉汤奉药,第二天就请了假,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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