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我站住。”母亲不快地发号命令,并迅速拦在门口。她看着范篱,口气冷漠地说:“无论你怎么逃避都不能否定你是我的儿子,难道你对我没有最起码的尊敬吗?”
“妈,”范篱叫了一声,女人却如同受惊一样向后退了一步。范篱绕过她,淡淡地说:“让您受惊了,对不起。”
女人没有再做为难,她只是被一个称呼震慑,她曾经的身份,她早已经忘记的身份。她无数次因为报复而得到地快感,在这样一个普通的称呼面前突然变得异常复杂,她本想反驳,哪怕是刁难而已,可是,用哪个字眼?她已经说了太多恶毒的话语,她让想象的仇恨附注行动变为现实,到头来,只是被一个称呼轻轻瓦解。这个时候,女人才突然想来,自己曾经是个母亲,有一个儿子。
我知道哀伤不会停止,所以,就由着你们的性子发挥吧,反正幸运早已把我忘记。范篱看一眼已经合上的红色木门,它像一张冷漠地脸,透过充满潮湿气味的空气,做着最后地讽刺。范篱只是轻轻提了提嘴角,把手插入口袋里,沿着走廊离开。
外头雨下个不停,依稀能听见烦琐的雨声,今、明两天将持续大雨,这是走廊电视频道播放的天气预报。海上天气本就阴晴不定,这个时候船应该在滂沱海和贝落斯海交接处行驶,下午三点将会开始返航之行。
想着船即将航行回港湾,范篱不禁很期待,已经完成了重要地约定,接下来的时间就像消磨。他边走边想,不禁再次走到上一次楼梯的转角处,同上次一样,由楼上下来,他想起上一次的偶遇,如果当时不紧张,是不是可以保持微笑?
事实证明,不能。
冷漠在这一次,没有从这个女孩子的身上消失。甚至在范篱侧身让道的时候,她的眼
皮都没有准备抬一下,更不要说正眼看一看给自己让道的人。
“董芮。”范篱忍不住叫出了她的名字,这样相遇不好,这样不能控制情绪不好。
冷漠依旧,不作回应依旧。
范篱对于尴尬地气氛无能为力,董芮地出现是航行附带的惊喜,但不是礼物。他无奈
地下楼,也许是因为大雨的缘故,船突然剧烈地颤抖了一下,范篱差点从楼梯上摔倒,还好抓住了扶手。风浪?不及细想,又是一个猛烈地颤抖,这一次范篱几乎是要抱着扶手了,这时候,他看见同样抱着扶手,一脸惊异的董芮。
不是海浪,虽然外头天气不好,但是这艘巨大的游轮无论是经验、设备、设施都堪称一流,经历的大风大浪绝不会少,船长的经验也足够充足,足以信任。不是风浪难道是礁石,也不对,两海之间除了海水的颜色不同之外,从来没有碰到礁石的情况,更何况这条游轮航线是走了几十年的老航线,不可能有礁石。既然不是自然情况,那么唯一可能的就是人为情况。如此大的撞击,难道有东西靠上瑞剑号了?范篱感到一丝不安,他的耳朵听见杂乱无章的脚步声,不再犹豫,他快速跑上楼,顾不了许多,将董芮迅速拉入转角一扇装饰木门之内。紧接着,一连串的脚步声在楼梯上杂乱地响了起来,叫骂声和粗口不断,听上去有近二、三十个人。
木门做得相当艺术化,位置正值转角装饰位较显眼处,但由于是件大装饰品,前方还有一条长案几和一些装饰品遮挡,一时间之间倒更容易让人忽略。木门里面的墙壁向内凹出两平方米左右空间,可容纳三个人左右,角落里堆放了一些小装饰品和工具,估计是刚刚置换下来还未来得及拿走。
“你的哥哥在船上吗?”范篱听外头脚步声不断,估计上船的人不少。
董芮没有回答他。
“我们遇上海盗了。”范篱回头,看着她的眼睛说。
董芮冷笑:“少来这一套,我不觉得这个房间能有什么戏码能成功表演,让你派的人撤
了,演技很拙劣。”
“刚才两次船体颠簸一定是海盗船靠上瑞剑号了。”范篱无法看到外面的情况,现在只
能等他们离开,方才能出去。
董芮直视着范篱的眼睛:“你的表演技术越来越高了,很好玩吧?”
“我没有表演。”范篱叹口气:“我从来没有对你表演过。”
“没有吗?”董芮直接否认他:“别对着我说你有真心,你的所有言行举止都是为了目
的而做的表演,所以我觉得这一场相遇让人泛恶心。”
范篱垂目,无奈道:“过去的事我很抱歉。”他的脑子里还记得董芮当时在餐厅里对自
己说的话:“你坐在我对面,直视的方向不是我,我和你坐在同一个空间,你的灵魂却在别的桌子魂牵梦绕。我不代表伟大,所以不要以为我能包容,我宁愿如同孤的鹰,也不要追寻你的背影。”这是最后的分手对白,范篱一直躲避着不去想,今天还是被翻了旧帐。
董芮别过身背对范篱,她不能忘记当年他是如何游走于各个女人之间,像一个出色的表演家,吸引所有的目光,最后却像没事人一样全身而退。最后分手的对白由我自己来说,我生来不会追寻别人的背影,就算你有致命的吸引力,我也能控制着情感独自行走。有些事情太痛了,还是忘记得好。
外头嘈杂越来越大,似乎还有不间断凌乱的脚步声,范篱怕董芮冲动会立刻走出去,小声说:“打电话给同行的伙伴总也可以看看到底外头为什么这么乱?”
“我的伙伴不适合你。”董芮冷冷讽刺一句,气归气,还是拿出手机拨出一个号码。电话响了半天没人接,董芮又打了另外几个伙伴的电话,也是无人接听的状态,不禁皱眉,事情似乎真的不妙。当她打最后一个电话的时候,竟然是个粗重的男人声音,现在她不得不考虑范篱的话了,船可能被人占领了。
“我们真的遇上海盗了。”范篱的担心变成了事实,刚才两次撞击肯定是海盗船靠上瑞剑号了,这次麻烦可大了。
“海盗?”董芮还是有些不相信:“这是条老航线,遇到海盗不是太奇怪了吗?”
“这里不是滂沱海和贝洛斯海的交界处,这里完全进入贝洛斯海海域,我们此刻应该在公海之上,实际是无人管辖的区域。”范篱想,如果是因为豪华游轮的话,似乎还不足以吸引海盗船,到底是什么东西吸引了他们?“不知道有没东西可以利用?”范篱想起角落一队东西,蹲下身翻看,可惜大多是一些装饰花和木头架子,并无可利用的器物。“拿着,防身。”范篱从身后拿出一把手枪,塞到董芮手里。
“你呢?”董芮看一眼枪,非常精巧,银制,很漂亮。
“我能解决。”范篱听外头动静变小,悄悄把脸贴上木门,从缝隙里往外面看,楼梯上一个人也没有了。
“怎么突然如此安静?”董芮想往外看,范篱却转身遮挡了她的视线。
“你还是待在这里比较安全。”
董芮皱眉道:“外面怎么了?”
范篱犹豫了一下说:“楼梯上都是死人,出手的人很厉害,被杀的人连叫的机会也没有。你待在这里不要动,我去看一下情况,尽快回来。”范篱闪出木门,侧身向楼下走去。
15劫持
凌晨六点以前,所有的贝洛斯海的蓝色召唤早已经抢购一空,帐目也在当时结算清楚。接下来的一天半时间,墨智机是准备完全享受生活,放松自己的精神,现在的结果却是他和李若融躲在昨天的旧机器里,饿着肚子不能出去。
“该死的黑色本子。”李若融没好气骂一句。
“我的组织有哪里让李小姐不快吗?”墨智机倒还笑得出来。
李若融瞪他一眼说:“这条航线少说也来回过几百回了,从来没有出过事,怎么今天偏偏遇上海盗了,墨先生能不能解释一下。”
墨智机一脸无辜地说:“虽然我买通船长替我做蓝色召唤的交易,那也是因为我不方便出面,需要有人替我掩饰一下身份。至于瑞剑号被攻击,我也很意外,此事的确与我无关。”
墨智机虽然话说得在理,却被李若融一句话推翻了:“都是那三千公斤贝洛斯海的蓝色召唤惹得祸吧?“
“什么?”
“说什么海上风大浪大不安全,分散货品会方便携带,都是慌话,实际是因为你知道贝洛斯海的蓝色召唤一定会把追求财富的海盗引来,所以你选择在船上以相对低廉的价格散货。你早赚够了钱,其他人会受到什么攻击,你才不会在意,不是这样吗?”李若融直接揭穿他。
“你的小脑袋真聪明。”墨智机提着嘴角笑,他看李若融的眼神,总让人觉得害怕。他的眼神和冯藤卓的穿透不同,他的眼神里有毫不掩饰的自信、攫取、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光。“海猎者不是海盗,他们只是喜欢在海上寻找值钱的东西。你想想,那些价值连城的东西,有很多都出自无人问津的地区,而那些地区正是海盗最擅长控制的区域。贝洛斯海的蓝色召唤有一半处于没落海之中,海猎者把如此值钱的东西拿走,怎么可能不吸引海盗呢,他们正是嗅到了财富的气味,才纷至沓来。”
“刚才船撞击了两次,难道有两拨人?”
墨智机竖起一根食指:“贝洛斯海的蓝色召唤处于的没落海部分应该是海盗索拂的区域,所以这次开过来的一定是摄号海盗船。”墨智机的食指突然摸到李若融的脖子,她下意识的退后,脑袋撞在突出的铁架上,嗡的一声,把船底仓的所有枪吸引过来。
“出来吧,两位。”拿枪的海盗对机器里的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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